乔屿跪坐在冰冷水泥地上的姿势保持了多久？
不知道。
直到出租屋的门被一股狂暴的力量从外面猛地砸响。
咚咚咚！咚咚咚！
那声音不是敲门，是砸墙！是用血肉之躯对破木板发起的暴力强拆！
“乔屿!我知道你在里面!你给我开门！”
陈默还是找来了。
世界没有放弃对他的追杀。一个系统，一个影帝，现在加上一个暴走的经纪人。
他像个被命运围观的角斗士，只剩下残骸。
门外的咆哮还在持续，带着歇斯底里的崩溃：
“滚出来，乔屿，我不管你在里面是装死还是真死，给我开门。”
“反了天了你！你是不是想死？！！是不是？！”
“还有林助理!你泼的那杯红酒是不是放砒霜了？！人家半夜还亲自打电话问情况!你到底对他们老板做了什么？！”
“开门啊!”
红酒……P图……工作室……林助理……
一个个关键词像重锤砸在乔屿木然的神经上。
顾砚工作室的反应来了？！
乔屿一个激灵，几乎是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来，扑到门边！
门开的一瞬间，一股浓重的烟酒混合气息混杂着陈默身上的煞气扑面而来！
陈默站在门口，头发凌乱，眼眶通红，眼白布满血丝，身上的廉价西装皱得像咸菜干，领带歪在一边。
那副样子，活像刚从哪个讨债火并现场杀回来的屠夫。
看到乔屿惨白得像被刷了一层腻子粉、眼窝深陷、头发乱成鸡窝、浑身散发着廉价泡面酸味和绝望冷气的鬼样子，陈默满腔的怒火和恐惧仿佛被兜头泼了一盆冰水，噎住了。
他准备好的骂词卡在喉咙里，化成了一声哆嗦：
“你……你去逃荒了还是被人贩子拐卖了半个月刚逃出来？！”
乔屿没回答。
他干裂的嘴唇动了动，喉咙嘶哑：“工作室说什么？有惩罚吗？起诉我了吗？”
他最关心的不是自己的名声，是顾砚会不会因为他“作死”而生气或者更糟，以及这事件会不会触发新的系统惩罚。
“起诉？！你还想被起诉？”陈默被他这半死不活还只关心“处罚”的态度气得差点岔气，血压飙升，一把推开乔屿，强行挤进这间散发着霉味的狗窝。
“砰！”他指着乔屿的鼻子，唾沫星子再次开始飞溅：
“人家林助理那语气冷得能冻伤我的耳朵根子！但人家没提告你！！”
“‘新闻点’？！还他妈‘充分理解’？！顾砚他是不是圣母玛利亚转世啊？！”
乔屿内心疯狂吐槽，但对顾砚没趁机踩死他、还轻描淡写定为“新闻点”的行为感到一丝……不真实？这影帝的脾气是不是好过头了？
然而陈默的狂怒如同海啸，远没结束：
“泼酒也就罢了！林助理后来还特意问了网上那事！那个什么‘砚渣塌房’的狗屁ID！那个把他老板P成天蓬元帅的照片!！”
陈默的情绪彻底失控，声音都破了音：
“是不是你干的？！啊？！！”
他猛地将手机屏幕怼到乔屿眼前，屏幕上赫然是那张“鼻孔朝天翻白眼”的惊世骇俗丑照！
“你！是不是？！那个ID是不是你的小号？！！”
乔屿看着那张丑图，想起顾砚把它“保存下来作纪念”的操作，胃里一阵翻搅，脸色更白了几分。他下意识想反驳，但陈默根本不需要他回答。
“老子不管你承不承认！”陈默像只暴怒的狮子，抓着乔屿的肩膀疯狂摇晃，唾沫星子喷了他一脸：“现在！立刻！马上！给我解决!”
“泼酒可以解释成意外！这傻逼图呢？！它被粉丝截出去疯狂举报了!#顾砚恶意丑化P图#、#顾砚粉丝要求严惩网络暴力#的话题已经在预备役热搜上了！！”
“顾砚工作室没直接下场锤死你，人家还压着!为什么？！！不是他妈的不在乎!人家留了脸！是给你！也是给他们自己!给公关部处理争取时间!”
“你现在唯一的活路！唯一的!”陈默几乎要把乔屿单薄的身子摇散架，“就是去给我灭火!发声明！道歉！把这个锅背瓷实了。把影响降到最低!”
他猛地松开乔屿，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吼道：
“你疯了？你舔顾砚舔了三年、装得跟孙子似的那个‘追光的小屿’，你没事怎么突然切小号黑人家？”
乔屿眼前一黑。他那个舔了顾砚三年、当背景墙、当数据工的粉丝大号！居然被陈默翻出来了？！
“给老子写！写一个声明！一个深刻的！真诚的！他妈的痛哭流涕的道歉声明!！”
陈默喘着粗气，手指几乎要戳穿乔屿的脑门：
“声明里必须强调三点!”
“第一！那丑图！不是你做的!是别处偷的!懂吗？！你不是始作俑者！你只是个没有脑子的传谣傻逼!是被人利用的枪！！”
“第二！你P图技术是负分！审美是垃圾！被顾砚的神颜晃瞎了狗眼才蠢到信了这种图!”
“第三！立刻给顾影帝道歉！深刻检讨你的愚蠢！承诺以后只关注顾影帝的光辉作品！不传播任何垃圾信息！！”
陈默深吸一口气，几乎是咆哮着总结：“重点！核心关键！就是那个——‘图是偷的’，听见没有？！把你是‘原创’这锅给我甩到外太空去！。”
“快去！”他再次用力一推乔屿，“立刻！马上！现在就发！十分钟内我要看到！晚一秒我们就一起去天桥下盖报纸睡垃圾桶!”
在陈默那“你不照做现在就打死你”的死亡凝视下，乔屿踉跄着跌坐到冰凉的地板上，抖着手摸出那个装着他“顾砚舔狗”身份大号的备用机。
手机屏幕的光冷冷地打在他失魂落魄的脸上。
他机械地登入那个匿名小号微博账号。
微博发出的那一刻，乔屿感觉身体被彻底抽空，瘫软在地板上。
陈默立刻扑过去看手机，扫了几眼声明内容，虽然干巴得像咸鱼，措辞也透着假惺惺，但重点（图是偷的）明确无误，道歉也算有了。
林雅看着平板上刚收到公关部紧急处理报告附录里的截图。
林雅眉头紧蹙，像看到一段极其蹩脚又漏洞百出的谎言剧本。
巧合？晚宴泼酒、粉丝群发图，时间点高度重合，风格手法如出一辙，现在跳出来一个自称“偷图”的小粉丝……这操作痕迹也太明显了吧？
骗鬼呢？
这根本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她带着一丝怒气和“果然如此”的了然，拿着平板电脑，敲开了顾砚休息间的门。
顾砚刚冲完澡，湿漉漉的黑发垂落额前，褪去了所有锋芒锐利，穿着浴袍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灯光明暗交织地勾勒着他完美的侧脸线条。看起来慵懒而放松。
“哥，那个人发了道歉声明。”林小雅将平板递过去，语气依旧板正，但透着点“果然抓到了”的意味，“重点都在强调图片是‘偷的’，和他无关。”
顾砚缓缓睁开眼。
那双深邃的眼眸在屏幕冷光的映照下，清晰透彻。
他没有立刻看内容，目光先在林小雅脸上停顿了一瞬，捕捉到了她眉宇间那丝不易察觉的冷意和笃定。然后，他才垂下视线，看向平板屏幕上的文字。
眼神，平静无波。
修长的手指落在屏幕上。
不是滑动。
而是精准地点在了其中几个字上。
指尖下，那三个字的组合，因为他的触碰而在屏幕光晕下微微发亮——
“我偷的”
顾砚的指尖在那三个字上，缓慢而清晰地，轻轻敲了敲。
哒。哒。
动作从容，带着点思忖。
他似乎觉得这几个字组成的句子，有点意思。
像看一个蹩脚又笨拙的魔术师，拼命想用一块漏洞百出的黑布遮住身后的兔子。
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弯了一下。
幅度小到如同湖面微风吹过留下的涟漪。
那笑意很淡，但绝非冷笑或讥讽。
而是一种看穿了什么把戏之后的、带着一丝玩味的了然。
他没有评价声明内容真假，也没有对“偷图”这种幼稚的借口表示任何轻蔑。
只是目光凝在那几个字上，若有所思。
片刻后。
顾砚抬起头，将平板递还给林小雅，语气平淡得如同谈论天气：
“这事，压下去。”
林小雅：“…？”压下去？不追究了？
顾砚补充道，视线似乎还停留在那个“偷”字带来的余韵里：
“暂时，不用做任何特殊处理。”
林小雅拿着平板的手指收紧了一下。她彻底摸不透老板的心思了。这个明显和“红酒事件”绑定的ID，这个漏洞百出的道歉声明，老板居然不打算深究？
就因为他P图丑？老板什么时候对这种又蠢又莽的行为这么宽容了？
带着这个令人惊悚的认知，林小雅沉默地点点头：“明白了，哥。”
————
陈默的“灭火声明”策略奏效了。
顾砚轻轻抬手，把这块石头捏住了，连个响动都没让它继续扩大。
风波暂平，现实如同一把生锈的锉刀，又架回了乔屿脖子上。房租翻倍的绞索勒得他喘不过气，卡里依旧干干净净的三个零，每天都在提醒他“要么弄钱，要么流浪”。
就在他对着墙角的泡面箱咽口水时，陈默的电话又来了，这次语气里压抑着一丝劫后余生的疲惫和不容拒绝的强硬：
“听着，给你找了个活。明天下午两点！星火大厦，13楼！导演方礼的组！虽然是个没几句台词的小配角，但方导的戏！露个脸都是资源！你敢给我掉链子或者再搞砸，老子……”
陈默的威胁乔屿没听完就挂了。他现在只听到几个关键词：“活”！“导演方礼”！“露脸都是资源”！
钱！
盒饭！
免费的饭!
几乎瞬间，饥饿压倒了所有“再遇顾砚”的PTSD。
为了那顿盒饭！为了有可能到手的片酬！
乔屿挣扎着从沙发上爬起来，对着那件被红酒泼事件染上了点历史的黑外套，露出了一个饿狼扑食般凶狠的表情：“去！必须去！给饭就行！”
第二天下午。
星火大厦。
乔屿出现在13楼试镜等候区。
这里比他想象中更“朴素”一些，没有香槟和闪光灯，只有长椅、矿泉水和空气里弥漫的各种香水、汗水和紧张荷尔蒙混合的气味。等候区挤满了人，男女老少都有，但大多和乔屿一样，是些挣扎在四五线、甚至查无此人的小艺人。
大家神色各异，紧张，期待，互相打量。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号码牌被一个个叫走。
乔屿看着前面进进出出的同行，有的兴奋，有的沮丧。
终于，工作人员在门口喊：“下一个，47号！乔屿！”
乔屿深吸一口气，压下胃里因为饥饿和紧张带来的翻腾，推开了那扇厚重试镜间的门。
阳光被厚重的遮光窗帘挡得严严实实，房间里只开着几盏冷白聚光灯，将小小的舞台照得惨白一片。灯光在另一端的长桌后投下长长的影子。
长桌后坐着三个人。
中间是一位身形微微发福，头发花白但眼神极其锐利的老头——正是以眼光毒辣和要求严格著称的大导演方礼。方导左边是一位戴着黑框眼镜、拿着笔记本的选角副导演。
方导右边……
乔屿的呼吸在踏进房间的那一刻，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地掐住，硬生生窒在了肺管里！
一个穿着休闲灰色针织衫，身形修长挺拔的男人，正随意地靠坐在椅背上，姿态有些慵懒，但在惨白灯光下，那张脸——
顾砚!
他怎么会在这里？！！
【高危警报！高危警报！目标人物出现】
顾砚怎么会是试镜评审？一个顶流影帝跑来当小配角试镜的评审？这合理吗？这科学吗。
方导显然注意到了乔屿瞬间僵硬的肢体和瞬间死白的脸色，见怪不怪地开口，“小子，别愣神儿了！麻利点，叫什么，试哪个角色？”
“方、方导好！”声音有点抖，但他努力加大音量，只对着中间那位威严的导演，“我叫乔屿！我试的角色是，《迷城》第三场戏里，街头混混张麻子！”
他全程目不斜视。视线黏在方导那微微皱着眉头的脸上。仿佛右边那位是真空，是空气，是光影投射出的幻象。
方导点了下头，没多问，显然资料都清楚。“开始吧。”
乔屿立刻闭了下眼，再睁开时，努力代入角色——一个街头混混，要表现出那股子混不吝的痞气和绝望中的一丝凶戾。他设计的动作是靠着想象中的一个破电线杆，叼着不存在的烟，眼神凶狠地睨着街对面可能存在的“仇家”。
为了演凶！为了演“别惹老子”！
为了……绝不跟评审席右边的眼神有任何接触！
他的表演不能说多惊艳，但比起候场时那副“我要饿死了”的丧气样是翻天覆地。
台词不多，但那几句咆哮和凶狠的表情眼神，带着一股子真实的泥泞感，和他自身那点挣扎底层的气质微妙契合。
表演完毕。
房间一片寂静。
只有聚光灯散热风扇细微的嗡鸣。
任务完成。
饭……应该是有了吧？
他眼角余光似乎瞥见方导旁边那个存在感极强的身影似乎动了一下。
方导没说话，只是眉头依旧微蹙着，似乎在回味。选角副导演低头在纸上写写画画。
就在这份无声的、带着审判意味的沉默中。
乔屿感觉……左边太阳穴的位置……有点烫。
不是灯光照的。
是一种……被人凝视的感觉。
强烈。专注。带着一种冰冷的解剖感。
不是方导那种审视表演技艺的目光。
也不是选角副导演那种程式化的评估。
而是一种……纯粹的观察？
像X光扫描。
那道目光，无声无息，却带着实质般的重量。如同冰冷的蛇，缓缓爬过他的额头，滑过他的眼睛，掠过他微微干裂的嘴唇，最后落在他因为刚刚卖力表演而急促起伏的、有些单薄的胸膛上。
那目光，几乎穿透了他那件廉价的黑色外套！
乔屿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后颈的汗毛根根倒竖！冷汗瞬间湿透了薄薄的内衣！
他知道谁在看！
顾砚在看他！
而且不是随便看看！
他全程无视顾砚，结果换来了顾砚几乎全程的注视？！！
这算什么？！无声的抗议？无声的较量？还是无声的……“研究”？
就在乔屿感觉自己要被这道目光钉死在原地，快要窒息的时候。
方导终于开口了，打破了僵局。他没看乔屿，反而是侧头，转向了右边那位存在感极强、却至今一言未发的男人。
“砚？”方导的声音带着一种平辈熟稔的语气，“这小伙子，还行？”
一句话，把乔屿彻底推到了悬崖边！
他屏住呼吸，心脏缩成一团，等待着来自顾砚的宣判。会说什么？批评他无视评审？指责他不专业？或者……
顾砚终于动了一下。
那如同实质般的、令乔屿窒息的目光似乎松动了一瞬？或者说，终于完成了他的“观察”。
他微微调整了一下坐姿，身体前倾，手肘随意地搁在桌面上。
乔屿死死低垂的眼睫下，能看到他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轻点。
然后，顾砚开口了。
声音低沉悦耳，一如往常的平缓。语气平静，毫无波澜。
话不是对着乔屿说的，是对着方导。
他只评价了表演本身：
“爆发力不错，”顾砚顿了下，似乎在斟酌词句，“有点潜力。”
语气平淡得像在评价一盘清炒土豆丝。
“爆发力不错”？“有点潜力”？
没了？！
乔屿差点以为自己幻听！
没有指责！没有刁难！没有提任何关于“无视”和“侧身而立”的细节！仿佛那些刻意的回避根本不存在！
他甚至夸他了？！
但……这算好话吧？！在顾砚嘴里说出来？！对系统来说……
乔屿感觉自己的寒毛都要炸裂了。心脏在胸腔里狂跳。
红光警告几乎要闪成爆炸现场，它在评估，在分析，在等判决。
方导听完顾砚那简单到敷衍的评价，意外地没有不满，反而像是得到了某种确认，他点了点头，脸上那严肃的线条似乎也缓和了一分。他对着乔屿挥了挥手，语气干脆：“行，小子，这个角色…给你了。外面等信儿，去办手续拿剧本。”
乔屿懵了！
这……就成了？！
他居然靠无视顾砚和演混混拿到了方导戏里的小配角？！
他！乔屿！有饭吃了？！
一股劫后余生的巨大狂喜还没完全冲散他身体里的寒意，几乎是在顾砚说出那句“有点潜力”不到三秒钟——
【滴！行为判定！】
系统的声音如同追魂夺命的丧钟！冰冷残酷！
【检测到目标人物【顾砚】在遭遇宿主长达3分15秒的‘社交隔绝式冷暴力’后，其注意力焦点100%锁定宿主。】
【具体表现：全程注视（含密集扫描）。无视其他存在。持续时间远超正常评审观测范围！】
【行为分析：此等超高强度注视模式，通常用于分析极度‘感兴趣’或‘值得关注’的目标！将宿主彻底置于其观察视野中心。】
【判定结果：结合目标人物口头评价‘有点潜力’（正面评估词），综合评估为——高度‘兴趣’驱动。】
【最终判定：目标人物【顾砚】好感度 1。】
【惩罚即时生成：根据宿主当前目标（试镜资源奖励），惩罚内容：扣除你本次试镜成功后发放的50%进组餐补（限首月）。】
乔屿只觉得眼前一黑！耳朵里嗡嗡作响！
看看。
顾砚就这么看看他…
看看也涨好感？！！
还分析扫描？！还极度感兴趣？！！
还有那惩罚。
50%餐补？他连盒饭都要克扣。
乔屿感觉自己刚刚升起的“有饭吃了”的希望气球，被系统这根无情钢针，“噗嗤”一声！精准地、狠毒地戳爆了！还只给他留了一半气！
“谢谢方导！谢谢！”他几乎是凭着最后的本能，哑着嗓子对着方礼鞠躬，声音颤抖，带着一种被割肉的悲愤。
走廊上，一个剧组工作人员拿着张简易通知单塞给他：“乔屿是吧？去楼下105后勤处办手续，登记一下个人信息，过两天会发你进组时间和剧本。哦对，还有盒饭预订和餐补登记。”
乔屿像抓着救命稻草一样接过单子，看到下面一行小字：
【首月餐补标准：每日100元（含午晚两餐），按实际拍摄天数结算。】
一百块！一顿饭！他刚激动了一下，就看到旁边后勤大姐拿着计算器在和另一个领了单子的群演对账：“你看啊，第一天算起，餐补按天发，你自己每天找场务签个到就行……”
大姐话还没说完，乔屿手里的信息登记终端突然屏幕跳了一下！
紧接着，他那条刚录进去的餐补信息下面，蹦出来一行刺眼的红色加粗备注字体——人工无法干预的那种！
【备注：该演员首月餐补已调整为：50元/天。】
“？？？”后勤大姐看着平板上突兀多出来的一行字，愣住了，抬头看乔屿：“啊？你合同特殊？首月餐补减半？没听说方导组有这先例啊？还是你小子有减肥要求？”
乔屿捏着那张刚刚到手的角色通知单，看着平板上那条冰冷的红色备注【50元/天】，再想想顾砚那句轻飘飘的“有点潜力”和他那该死的注视……
一股无边的悲凉和荒谬感席卷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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