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好这个光网。”
希又把指环往游宇的方向推了推。
游宇看了看兰凌。兰凌冲游宇点了点头。游宇又看了看希。希也冲他点了点头。
“好。”
游宇乖乖把指环戴了回去。
“我的背景和游宇的身世以后自然会有虫告诉你们。等你们要离开的时候我再告诉你们怎么去找那只虫。好，我们开始谈正题吧。”
游宇本来以为他能马上就知道自己的身世了，结果听希的意思是还要去找别的虫。他虽然有点失望，但还是可以耐心等。他从希说的话里很容易就能猜到希的背景和自己的身世有着紧密的联系。希应该是不方便亲自说这些事才想借别的虫的口告诉他们。游宇不想让希为难，也就不再追问这些事了。
“好的。谢谢您。”
无论如何希还是向他们透露了一些信息，游宇还是很感谢他的。
兰凌听希这样说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自从他知道游宇是只雄虫以后就非常担心游宇一旦暴露身份会被追杀。但是希谈起这件事的态度并没有那么谨慎，这就表明游宇就算暴露身份也不会有危险。虽然兰凌还不知道其中的缘由，但是总算是放心多了。
“接下来是吴凡的事……”
希刚开了个头，兰凌和游宇的头刷地抬了起来。两只虫都全神贯注，生怕漏掉重要信息。
“他曾经告诉过我只要他在帝星的事情做完了就会离开。他向我承诺过如果他遇到自己解决不了的危机就会联络我。就算他没办法联络我，我也有办法联络到他。我现在能告诉你们的是吴凡现在很好。你们不用担心他。时候到了他自然会去找你们的。”
兰凌和游宇终于放心了。他们都听出了希话里的意思。希能够保证吴凡的安全。
“等你见到吴凡把这个光网给他就行。”
希停顿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
“哦哦。好的。”
游宇虽然想不明白希的真实意图，但还是乖乖点头答应了。
兰凌知道的比游宇多。他听希这么说就知道这个光网对于希来说并没有那么重要。这就意味着组织其实已经通过某种形式得到光网了。吴老师提到过的回归计划是不是已经提上日程了？兰凌乐观了起来，期待组织取得了更大的进展。
“接下来我要跟你复盘你指挥的上次战役。”
希突然看向了兰凌，语气也严肃了起来。
兰凌被希看得心里一紧，立刻开始回想那场战役的每一个细节。他实在是想不出来自己当时的指挥有什么问题。难道是他们离开以后出的事？
游宇看出了兰凌的紧张。圆桌下他握住了兰凌的爪。兰凌觉得心里一暖，瞬间冷静了下来。
接下来兰凌如实汇报了他指挥上次战役的整个过程。中间有一段时间兰凌精神力枯竭导致意识不清。后来都是游宇在操作舰队。游宇补充汇报了他替兰凌指挥战舰的那一段时间发生的事。
游宇原本是打算汇报完兰凌意识不清楚的那一段之后就停下来让兰凌继续汇报。游宇刚要停下来，兰凌就用眼神示意他继续。游宇最听兰凌的，继续汇报了下去。他一直汇报到了他们在母星发现光网的时候和兰凌汇报光网的事情无缝衔接上了。
“你们确实尽力了。”
希听了兰凌和游宇的汇报点了点头，语气和缓了许多。
“这是帝国报道那场战役的情况。”
希轻敲了一下圆桌。圆桌上方开始投影帝国对那场战役的报道。
帝国收到的战报是B751巡星舰队几乎全军覆没，少将兰凌失踪。帝国对那场战役的报道只是提到了军方的损失，失踪虫口和阵亡虫口。具体战斗过程没有提一个字。报道最后强调了虫族通过顽强的战斗守住了边境。
其实兰凌和游宇在上一次军团战役后看到帝国的报道就已经深刻认识到了帝国的宣传是个什么德行了。他两早就对帝国的宣传不报什么希望了。
但是这一次战役的报道还是突破了兰凌和游宇的下限。他两已经不想再吐槽这破报道了，但是脸上被恶心到的表情是怎么也控制不住。
“帝国希望将打败仗的负面影响降低到最小。这对组织的行动来说是好事。”
希用的语气也充满了嘲讽。希的后半句话游宇就不明白了。他一脸问号地看向了兰凌。兰凌看向了希。希冲兰凌点了点头，示意兰凌可以把组织的这一部分行动告诉游宇。
“那次战役中组织的行动也在同步进行……”
兰凌向游宇说明了组织行动中的一项被反复多次执行的行动。这项行动的名字是“金蝉”。行动的本质就是名字中暗示的意思——金蝉脱壳。
组织中的大部分成员都是军队中的。这样的身份想要脱离帝国的监控也只有死亡了。所以组织里想要救出他们主要就是靠假死脱身。死亡虽然很难作假，但是战争中的失踪却很常见。
具体怎么失踪就是关键了。这项行动组织执行了很多次。失踪的原因也就五花八门。具体有操作失误战机自毁，战斗中出意外，想不开自己开舱门自杀等各种各样的原因。这项行动的剧本太多样了，以至于执行了这么多年都没有被帝国察觉。
再具体到那一次战役。根据当时的战况无论怎么操作整个舰队都是全军覆没的结局。这个注定的结局就是最好的失踪原因。
兰凌讲到一半儿就停住了。他不知道那场战役真正的结果是什么，也不知道组织的行动到底成功了没有。
“帝国对于异维兽的情报分析出现了重大失误。B751巡星舰队遭遇大量异维兽围攻。兰凌少将凭一己之力吸引了全部异维兽，掩护了大部队突围。整个舰队自爆。异维兽追上了一部分战机。B751巡星舰队的一部分军虫被异维兽吞噬了精神力。大部分战机失踪。初步判断是在逃离异维兽的过程中迷失在了宇宙中。目前帝国难以寻回他们。以上就是帝国对那场战役真正的结论。”
“那真正的事实呢？”
兰凌和游宇异口同声。他们都不希望自己当时竭尽全力救的战友最后却还是被异维兽吞噬。
“这个结论当然是组织做给帝国看的。真实的情况是报道中被异维兽吞噬精神力的虫是未通过组织测试背叛组织的虫。组织使用了最新的技术诱导异维兽吞噬了他们。报道中那些的失踪虫员都平安回归了组织。”
希微笑着说出了那场战役真实的结局。游宇感觉不寒而栗。这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又让他觉得很熟悉感。他仔细回想了一下刚刚看到的帝国报道。阵亡虫员名单里没有他熟悉的虫。他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
兰凌的心情很复杂。每一次组织测试都会发现叛徒。叛徒一旦发现立刻就地处决。这个测试已经随着组织的发展持续了二十年。他也不知道组织到底处决了多少虫。他认为这哥测试太过残忍，不赞同这个测试。但是他也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避免组织被出卖。
这个测试的存在也是吴老师所代表的温和派与希所代表的激进派之间最大的分歧。
组织内绝大部分的虫不愿意冒着被光网察觉的风险把叛徒们活着放回去。光网会发现那些虫记忆被删除的痕迹。已经死去虫的大脑光网无法扫描出记忆被删除的痕迹。更重要的是就地处决的过程能够震慑活着的虫，确保了组织内部的团结和忠诚。
阵亡名单上的每一只虫兰凌都记得。他不能就这样忽略这些生命的逝去。
“希。我还是不能赞同组织测试后就地处决叛徒的做法。我也知道凭我现在的能力还不让您们放弃这样的做法。但是我依然坚持自己的立场。”
兰凌严肃声明了自己的立场。
整个房间的气氛瞬间紧绷。
“我知道了。”
希盯着兰凌许久最后就说了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句话。
游宇本来还紧张得不行，没想到这场无声的对峙就这么莫名其妙的结束了。
“我……有一个问题。组织是怎么测试出叛徒的？”
游宇看看希和兰凌，还是忍不住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希向兰凌点了一下头。他同意兰凌把组织的测试方法告诉游宇。
“组织内的虫发展新虫都是单线联系。每一只被发展的新虫都会在他的上线面前宣誓愿意为组织牺牲一切。在带新虫回到组织之前上线会假装不小心透露了组织中的另一只虫的名字。之后会有一场大戏。这场戏大同小异都是组织出了叛徒，他们被帝国国安军抓住。帝国国安军会当场威胁他们。谁先供出别的虫谁能活，后者就地处决。倒计时五星秒后就会先枪决上线再枪决新虫。当然枪决上线的时候会用技术做到极致逼真，让新虫相信他的上线已经死亡了。最后，唯一会被判定为叛徒的情况是新虫说出了那个上线透露的名字。叛徒会被就地处决。”
兰凌说到这里还是停顿了一下，平复自己的心情。
“其他情况会成为组织判定新虫在组织内的等级的重要依据。在组织内不同等级的虫获得的权限不同，接触到的任务难度也不同。”
整个房间又安静下来。希又给大家倒了杯茶，自己平静地品茶。
“我没有经历过这个测试啊？”
游宇仔细回忆他没有经历过这一类的事情。他很奇怪。组织为什么接纳他了呢？难道就因为他是雄虫吗？看组织的筛选这么严格也不像是会对雄虫有优待的样子。
“你已经不用测试了。你在那场战役中的表现已经证明了你不会背叛兰凌。”
希擎着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回答了游宇。
游宇愣住了。他开始回想自己当时都干了什么。然后他越想脸越红，看着希那调侃的表情，尴尬到脚爪要抠出个新村来。
他想起自己当时恋爱脑附体为了和兰凌在一起，抱着必死的决心又杀了回去。还好他的努力没有白费，最后他们一起逃了出去。
兰凌本来以为这就是一场普通的战役复盘。希一脸调侃表情看了过来。兰凌也没顶住和游宇一样闹了个大红脸。
“大情圣。你当时的抉择已经证明了你为了兰凌可以牺牲一切。如果用组织常用的测试方法，兰凌死的那一瞬间你肯定就是想办法和现场所有虫同归于尽。以你的智商我相信你能做到。所以恭喜你。游宇。你通过了组织的测试。根据测试结果组织判定你的等级是最高级S级。这个等级获得的权限和具体可以做的任务你可以问你的上线兰凌。他的等级和你一样。”
希看着面前的两个傻乎乎的大番茄终于决定结束这个令虫尴尬的话题，正式宣布了组织对游宇的判定。
组织测试原本没有这样残酷，是二十年前一次组织测试失误导致组织损失了多名组织成员。兰凌的雌父们也是因为那一次的叛变牺牲了。
兰凌在二十岁时通过了组织测试。他的上线是吴凡。当时的测试结果就是兰凌在见到吴凡死亡的那一瞬间就用自爆虫核的方式和在场的所有虫同归于尽。因为兰凌的反应过于决绝，当时组织对他的判定等级是A级。后来经过吴凡的教导，兰凌做事才稳重多了。五年后，组织对兰凌的判定等级才升到了S级。
游宇的判定等级直接就是S级是因为在那场战役里他成功保住了自己和兰凌的性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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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脱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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