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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 1 章

很多年后,满庭芳想起与白鹤梦不该有的纠缠,或许都源于那日那句话。

地府深处,饱受折磨的男人此刻就跪在玄黑的地面,五根锁链牢牢牵制住他不安分的魂魄,再穿过地面,延升至地底深处。

漆黑的锁链透着一点猩红,内里深藏滚动的熔浆,他动上一分,熔浆便涌出一分,锁链也愈发红。

男人拼死挣扎,一双赤色的兔眼死死望着前方,眸中仇恨熊熊燃烧。

见旧人总要想起点什么,何况再见相隔四百年,满庭芳着实用了些心思回忆和白鹤梦的荒唐。

他们的相见到相残只有八年,却上演了一个庸俗至极的故事。

满庭芳做过权倾朝野的长公主,也做过暴力残忍的女帝,识破多少阴谋诡计,失去过不在意过多少人,唯独对年少时豢养的一只兔妖上了心。

她爱他不染浊尘、心口如一,更爱他桀骜难驯、胆小怕事。

但红尘俗世,兔妖有了人性,学会了欺骗、指责、羞耻。

起初,他为了逃,学会了温柔恭顺,装出一副无辜模样来麻痹她,借着近身的时机,给她添了不少乱子,让她无暇顾及他的出逃。好险,差点真的让他逃了。

她将他带回来时,身旁还有一个女人,是她的近侍。

她没有当即处死近侍,只让近侍留在屋内,为她和兔妖绘画。那几日后,他几度自戕,被她救回后,便如行尸走肉般。

不过不要紧,便是只有躯壳,他也得留在她身边。

后来,她登基称帝,颁下封他为妃的诏书,却叫沉沦数年的他忽然发了疯,她那时忙着清扫叛军,叫人看着他。

却不知他暗地里勾结她的弟弟,与外族合谋攻城,城破百姓亡。

在宫侍凄惨的喊叫声中,她提刀剜出兔妖内丹,吞之成为半妖。

而兔妖则堕入地府,带着她身上的业障,在十八层永受折磨。

这个故事太短,短到满庭芳一句话便能道尽,“我们是永远不能化解的仇人罢了。”

满庭芳风不惊雨不扰走向白鹤梦,俯身怜爱地抚过他的脸颊,她没有话好说,白鹤梦却有千言万语。

他用最恶劣的姿态痛骂眼前这个害他一生的女人,言语污秽,从她的祖宗,再到她废物的几百年。

人间有句话,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满庭芳仔细听着他的每一句话,心想这些年他可从那些恶鬼嘴里学到些好话。

她没有丝毫愤怒,可他反倒面容扭曲,用尽残留力气蓄势朝她扑来,只是他一动,猩红的锁链总会快他一步将他勒住,锁链中的烈火岩浆更是无时无刻折磨着他的魂魄。

死到不会叫他死了,满身业障的鬼魂在地府总要受够酷刑。

脱去□□,魂魄彻底暴露在地狱业火下,那种痛是何种感受,满庭芳并不清楚。

但满庭芳深知白鹤梦对她的恨,见着他竟然难以忍受,放弃了她近在咫尺的大好良机。

于是她得意的笑了。

笑意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是阴冷。

“白鹤梦,生不如死的滋味如何?”满庭芳抬起手,用力一挥,空荡荡的阎罗殿便响起清脆的巴掌声。

她长舒一口气,嘴角轻勾,眼里堆叠着轻蔑的笑意,一副胜利者高高在上的冷傲。

只是一扫,白鹤梦便惊恐地瞪着她,一些摸不清猜不透的恐惧猜测浮现在他的脑海里,他试图阻拦,却无助地不知看谁。

满庭芳转身跪在殿下,向阎君请命道:“还请阎君抹去白鹤梦的记忆。”

她本以为直到寿元耗尽时,都不会与白鹤梦相逢,但从十几年前,她的身上出现黑斑,数年寻医问诊却找不到病因。更甚乎,与她两不相干的鬼魂不断袭击她。

后来,她才知因四百年的折磨,白鹤梦已近乎癫狂,导致妖丹也出了差错,当初挪移到白鹤梦身上的业障,正在回到她身上。

若想永绝后患,只能带白鹤梦离开地府,再竭力去消磨所剩无几的业障。

为此,她不得不费尽功夫进入地府,以在人间遴选鬼差,为地府效力,换得阎君应允。

闻听此言,正在书写生死簿的阎君抬头看她,与她初商时,两人谈好了些条件,却没有她现下说的这句。

被禁锢的白鹤梦也是惊愕不已,他剧烈反抗,却引来烈火脱离锁链不断灼烧着他,面容扭曲成暴怒的狮子,怒不可遏地吼叫着,“满庭芳,你敢,你敢这么对我,来日我想起来,一定将你剥皮拆骨。”

“满庭芳,我会杀了你,杀了你。”

满庭芳只是捂着一边耳朵,将白鹤梦所有的吓唬都挡在了外面,“阎君,我和他的恩怨,想必您有所耳闻。他恨我入骨,我也实在不喜,便是为利益所绑,也无可避免走到互相残杀的那一步。与其终日算计、惊惧,不如请阎君抹去他的记忆。”

阎君看着下方的女人,眸光幽暗。

但略作思量,阎君还是答应了,“应你所请。”

决定白鹤梦生死、耻辱的一句话落定,他此刻不再狰狞狂啸,而是害怕逃离,可他又如何有做选择的权利?

他眼含愤怒不甘,死死盯着满庭芳,似乎想要将她的面容和今日的事记在脑子里,他也不再说那些无用的话,只是不断地用怒火煨着恨意。

满庭芳仍旧傲慢又漠然,毫无畏惧地迎上他的目光。

下一瞬,白鹤梦只觉一阵睡意袭来,他知道是阎君施法了,只要他睡过去,再醒来就不再是他了。

他做着最无力的求生,一种无边的绝望伴随着意识消散,也席卷他身。

锁链清脆一响,男人垂下倔强的头颅,双目紧闭。

满庭芳见状满意的笑了,问道:“他何时会醒来?”

“很快。”阎君又在写生死簿,这是他最要紧的事,也是他人无法替代之事。

很快是真的很快,这两字说完,锁链便微微抖动,白鹤梦睁眼,缓缓抬头看向满庭芳。

那双眼茫然、空白,只有对眼前的陌生和些许恐惧。

“白鹤梦!”阎罗殿里忽然响起女人的叫声,声音中带着哭腔,仿佛苦苦等待多年终于换来结果。

白鹤梦一震,他不认识她,可是那双眼蕴着热泪,是想念、伤心,情绪复杂到让他难以分解。

“你是谁?”他在脑海里努力回忆女人的模样,可只觉得有几分熟悉,却半点也想不起她的名字。

闻言,女人明显有些慌乱,惊得美目一瞪,眼泪如珠滑落,“你忘了?”

这三个字问得肝肠寸断,委屈可怜。

女人难以置信,因哭泣而哽咽得艰难说出口,“我是满庭芳啊!你……你最重要的人。”

“啪”!殿上,忽然传来一声响,只见一只笔从高高的案台滚了下来。

接着一个男人从上方跑了下来将笔捡起,却在要回去时,被女人抬高了的声音叫住,“是阎君救了你。”

阎君心头一颤,他半点也不想卷入满庭芳骗人的把戏里。他是真的未料到,满庭芳居然能做到信手拈来,将故事翻转到荒唐的地步。

白鹤梦不确信地问道:“这是地府?白鹤梦……是我的名字?”

他只是丢失记忆,便如回到了诞生初时,乖巧得完美符合了兔子的模样。

“抱歉,我不记得你了。”他有些愧疚地说。

满庭芳只是温柔地摇摇头,一步步朝他走了过去,然后双膝一软,斜坐在他身前,幸福满足道:“没事的,你还活着,便已足够。”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为何什么都想不起来。”白鹤梦用力地回想,可什么都没有,世界里白茫茫一片。

他想要锤一下头,仿佛里面被坏东西滞碍了,敲一敲就能想起来。

一抬手,清脆的声音响起,锁链?他一愣,看向手上的镣铐,“这是什么?”

满庭芳抚摸着她方才打过的半张脸,好在是魂魄,一巴掌的疼不会残留太久。

浓情蜜意下,是她的阴狠凝视。她在留意白鹤梦的一举一动,观察他是否真的失忆了。

“当年沉浮灭国,叛军逼宫,你自挖内丹使我成了半妖,才让我得已脱逃,自己却因此坠入地府受难。距今,已有四百年,我一直想方设法救你,是我无力,到今日才来见你。”

内丹?白鹤梦紧锁眉头,他看着面容姣好的女人,思索着自己为她真的到了不顾生死的地步?

满庭芳瞧出他顾虑和怀疑,双手将他的手握住,捏成拳头放在自己心口,“就在这里,你能感受得到。”

“内丹对你们妖而言何其重要,绝不会轻易告知旁人藏在何处,若非你自愿献出内丹,谁又知道在哪儿呢?”

“啪”!殿上,那声音又响起,熟悉的毛笔滚落,熟悉的阎君下来捡笔。

满庭芳扭过头,避开白鹤梦的目光,朝阎君望去,卑微祈求道:“我愿永世效忠,只求阎君能放过我二人。”

阎君恰好起身,与她对视一眼,从她的目光中,阎君看懂了——她在怀疑他有意引白鹤梦猜疑。

此举让阎君直呼冤枉,她当着自己的面胡诌,让他这个知情人属实看了一出好戏。恨到那般地步,还能装出一腔深情,她可比地府深处的人更为阴险。

不过,那样的事,阎君无意掺和,不如给她一个情面好了。

阎君威吓道:“满庭芳,我已照你所言,放出白鹤梦。今日起,你便与白鹤梦一道为地府效命,赎清你二人身上的罪孽。”

甚至不忘将白鹤梦丢失记忆一事揽在自己身上,“他在地府待得太久,过往早已忘却,你需得当心,莫被别有用心之人利用。”

随后,他便解了白鹤梦的枷锁,给出一张人间的地图,以便他们寻找合适的鬼差,之后就放二人离去。

就在他们身影消失后,殿后走出来一个女鬼,她的半边脸布满了伤疤,凌乱的异色大大小小,从耳根处蔓延至鼻处,然后戛然而止,像是刻意的只毁去半张脸,让人在崩溃边缘挣扎。

女鬼道:“大人,满庭芳本性奸诈,是否要派人监视?”

阎君轻笑,手指转动毛笔,顿了顿道:“不必了,会被她察觉的。更何况,遴选鬼差也非易事,若不留神,那个东西会杀了我们的人。缺人手得很,不必损耗在那上面。”

“而且,有些人,只有满庭芳才能降服。命鬼差在他们走后再去,莫要坏了我的大局。”

满庭芳也不知地府有无老相识,谨慎为妙,她以肉身还在人间为由,带着白鹤梦直接返回人间,没有让其他的鬼魂见着白鹤梦。

白鹤梦不知人间是何模样,但他眼前所见的破烂小屋,推开门是深山老林,寂静清幽。他忽然觉得,那个女人这些年过得也不大快乐。

这不是暂住的地方,门前有开垦的田地,应这个时节,地里种了些黄瓜和萝卜,门口不知是移植还是野性生长的一棵桃树,掉了满地的干瘪果子,一瞧就又酸又涩。

她大约就是吃这些为生。

他们一同离开地府,可女人却没有醒来,她的身体躺在屋内的硬板床上,身姿板正,床头还挂着驱虫的香包,大约是怕许久不回来,被蚊虫叮咬坏了。

白鹤梦在屋内飘了几圈,毫不避讳地搜查这里。屋内没什么东西,只有墙上挂了一幅画像,木架子上也有几幅,都是画的同一个男人。

画技精湛,仅仅几笔,便能感受到画者对此人的爱意。

他不由地闷得慌,他以为和女人有着亲密关系,可却还留着一个不知道是谁的俊美男子的画像。

可当他飘到一面铜镜前,看清镜中人的样貌,心口像是被重重一击。

他的样貌和画像上一模一样,只是未能描绘出的,是满头银发。

是了,他所见,满庭芳也是一头银发,大约是因着内丹缘故,她承了他的部分妖性。

正此时,床上传来女人的“嘤咛”声,满庭芳醒了。

白鹤梦几乎是瞬间转头看去,对上她那双蕴含辛酸眼泪的眼。

白鹤梦感受到了她的情绪,说不出一句话,他什么都不记得,也不知该说什么。

女人也感受到了他的尴尬,率先以下床缓解了诡异的氛围。

她道:“我们离开这里,去沐天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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