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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 1 章

暮色如铁锈般侵蚀着天空,林府的轮廓在渐暗的天光中扭曲变形。

那扇布满裂痕的朱漆大门像一张干涸的血口,匾额上“林府”二字被某种锐物划出五道深痕,木缝里渗出暗褐色的污渍。

一股阴冷的风从门缝隙冲出,将满庭芳的衣袖吹得联袂齐飞,风里裹着腐朽腥臭的气息,熏得她掩鼻子皱眉。

大门铜锁的锁孔早已被人堵住,她只得翻墙而入。

庭院里的杂草疯长,像是从地底伸出的枯手,牵绊住干涸的池塘底部泛着诡异的暗色,仿佛曾经盛满的不是水,而是别的什么。

她手中罗盘疯狂转动,仿佛被某种力量强行拽住,让指针最终死死指向正厅。

通往正厅的路一段长满了青苔的青石板,又湿又滑,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某种活物之上。

正厅的门半掩着,里面漆黑一片。

她推门的瞬间,灰尘簌簌落下,可那灰尘里似乎混着细碎的骨屑。

厅内陈设凌乱,桌椅东倒西歪,地上散落着破碎的瓷器。

供桌上的画像早已腐朽,画中女子的脸被虫蛀得支离破碎,只剩下一双眼睛——空洞、幽深,像是在盯着她。

满庭芳走近细看,突然一阵阴风袭来,画像“啪”地一声掉在供桌上。

她低头去捡,却发现供桌上还残留着香灰。

“叮铃——”

铃铛声从身后幽幽传来,满庭芳猛地回头,长廊尽头立着一道白影。

那人长发垂地,赤足站在阴影里,皮肤白得不似活人。

“这位公子......”满庭芳刚开口,他缓缓转头——

没有五官。

只有一片惨白的皮肉,像是被生生抹平。

白衣男子缓缓抬起手,捧出一颗鲜血淋漓的心脏。

“姑娘……”他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又像是贴着她的耳畔低语,“要吃我的心吗?”

手掌缓缓摊开,掌心里躺着一团暗红色的肉块,还在微弱地抽搐,黏稠的血顺着指缝滴落。

满庭芳的喉咙被恐惧扼住,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谁料白衣男子一惊,空洞的脸上浮现出清俊的面容,惊慌失措地朝屋顶喊道:“狐七,怎么办?她晕过去了。”

屋顶上跳下一只赤狐,落地化作十一二岁模样的少年,瞄了一眼地上的女人,鄙夷道:“胆子也太小了,是你吓过的人里最胆小的。”

屋顶瓦片发出细微的响动,一只赤狐轻盈跃下,落地时已化作十一二岁模样的少年。

他踢了踢满庭芳的罗盘,鄙夷道:“胆子也太小了,是你吓过的人里最不济的一个。”

说着蹲下身,伸手就要去拽满庭芳的胳膊,“把她扔到林家门口,看他们还敢不敢……”

话音未落,那只被他抓住的手突然反扣住他的手腕。

本该昏迷的满庭芳倏地睁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原是一鬼一妖在此作祟,难怪那些道士都无功而返。”

白衣男子吓得魂体震荡,瞬间化作一缕青烟消散在廊柱间。

赤狐少年却没那么幸运,命门被扣,妖力尽封,连耳朵都冒了出来,在头顶不安地抖动着。

“放开我!”少年拼命挣扎,指甲在满庭芳手背上划出几道血痕,却只换来更用力的钳制。

他能感觉到这女人的手指像生了根,每一分力道都精准地压制着他的妖脉。

满庭芳纹丝不动。多年的修炼让她的手指如同生了根,任凭少年如何扭动都无法撼动分毫。

她能感觉到对方的指甲在自己手背上抓出了几道红痕,但这反而让她收得更紧。

“你跑不掉的。”她低声说,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你们为何要在此作乱?这是凡人的住处,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少年突然停止了挣扎,抬起头来。

月光下,他的眼睛亮得吓人,像是困兽最后的倔强。

“这宅子又没有人住,我们也没有害任何人。”他的声音有些发抖,“是你们先来招惹我们的。”

满庭芳没有说话,只是将他的手又往自己这边拉近了几分。

“你身上的妖气很熟悉,你是南谯的妖族。”她终于开口,“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少年的瞳孔猛地收缩,像是被戳中了什么痛处。

他再次开始挣扎,这次比之前更加激烈。

满庭芳感觉到他的手腕在自己掌心里扭动,像是想要脱壳的蛇。

“这道印记……”她刚要开口,突然感觉到一阵刺痛的灼烧从少年的手腕传来。

那热意顺着她的手臂蔓延,让她不由自主地一颤。

就在这时,少年猛地一挣,竟然真的从她手中脱了出去。满庭芳惊讶地发现,自己的手掌竟然变得通红。

方才白衣鬼唤少年为狐七,她依稀记得南谯赤狐一族百年前还未有老七,小小年纪便有如此修为,又怎会到这千里之外的青婺城?

看来当真不虚此行了。

她将罗盘揣进袖子,又从中取出一张特意从林家那里索来的图纸。

这幢阴宅是林家的祖业,林氏世代栖居于青婺城,古宅历经数代传承,如今虽显倾颓之态,但那残破的飞檐斗拱间,仍流转着昔日的风雅余韵。

满庭芳踏入宅门前,已从现任家主林赦口中听闻那段可怖往事——厉鬼肆虐、血案频发,逼得整个林氏仓皇逃离这处凶宅。

然而这祖宅如同附骨之疽般深植在林氏血脉中,五年来,林氏子孙疯魔般不断延请方外之士前来驱邪,前后三十余位术士,皆落得个狼狈而逃的下场。

有术士面如死灰地警告,宅中恶鬼凶戾异常,非人力可制,只能在外围布下锁魂阵勉强困住;亦有术士眼神涣散地喃喃,说那空宅魇影皆是心魔所化。

这五年陆陆续续有二十几人进入老宅,无论他们是谁,却都再无踪迹。

坊间流言愈传愈骇人,都说作祟的是当年借住林家的表小姐陈雪曲的冤魂。

那陈小姐归家途中遭山匪虐杀,后来衙役在豺犬啃噬过的尸堆里,寻到她支离破碎的尸身。

依理而言,半月后山匪伏诛,陈雪曲的怨气也该平了,但或许因死得过于凄惨,她心有不甘,魂魄随尸身回到了林家。

从此林家老宅便不得安宁,林赦的弟弟林鸣更是被活活吓疯,至今仍痴痴傻傻。

但此刻飘在满庭芳眼前的,却是个面色惨白的男鬼,莫非从头至尾,都是这鬼披着陈小姐的皮囊害人?

难怪数十个道士依着陈雪曲的八字画符施法,全都徒劳无功。

循着府邸图样来到表小姐院落时,满庭芳的靴底碾碎了半片青瓦。

荒废的屋舍门窗洞开,阴风裹挟着腐朽的气息,如冰冷的手指抚过她的面颊。

蹊跷得很!

林府声称仓促逃离时只带了细软,可庭院里那株价值连城的牡丹尚在,偏偏这间早已无人居住的屋子,竟被搬得空空如也。

院落里遍地狼藉,折断的桃木剑切口焦黑如炭,香炉倒地,灰烬早散,碎裂的八卦镜深深嵌进墙缝,仿佛被某种可怖力量硬生生拍进去的。

想必那些道士在此设坛作法,却被厉鬼掀了个底朝天。

满庭芳掐诀弹出一簇幽蓝火苗,将桃木剑残片投入香炉。

今夜,她就要在这凶宅之中住下了。

夕阳最后一缕残光被黑暗吞噬,整座宅院陷入死寂,唯有香炉中的火焰幽幽跳动,将断壁残垣映照得影影绰绰。

满庭芳拨弄着火苗,自言自语道:“多年前,我曾见过赤狐族长一面。那时他膝下只有三个孩子,管教甚严。我记得,他只有一个妻子,南谯一带,修成人形的赤狐,也只有他一族。”

屋顶后方,狐七懊恼地瞪了白衣男鬼一眼,“都怪你,念出我的名字,被她猜出来历。”

白衣男鬼飘在半空,一脸无辜:“可她说得没错啊......”

狐七翻了个白眼:“你是不是傻?”

白衣男鬼完全没察觉狐七的嫌弃,反而好奇地凑近:“你以前真没见过她?”

狐七没好气地说:“我们不仅见过,还串通好了来骗你呢!”

白衣男鬼居然认真地思考起来:“可是她知道南谯只有一族赤狐,却不知道你家有七个孩子......除非,她去的时候只有三个?“

狐七突然僵住,手指不自觉地掐算:“三个......我三哥现在四百零一岁,四姐三百五十二岁......“

他的瞳孔猛地收缩:“她不是人!她至少活了三百多年!“

白衣男鬼顿时眼睛一亮,开心地飘来飘去:“那她说不定是你的同类呢!”

还没等狐七反应过来,白衣男鬼就兴冲冲地飘到满庭芳面前,一脸天真地问:“那个......你是什么东西呀?”

狐七在后面扶额:“这个缺心眼的。”

满庭芳忍俊不禁:“我也算妖,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白鹤梦。”男鬼老老实实地回答,还羞涩地挠了挠脸。

不远处的狐七痛苦地捂住脸,从指缝里挤出一声长叹。

“很美的名字。”

白鹤梦顿时眉开眼笑:“是吗?我也这么觉得!”

说完还得意地朝狐七的方向瞟了一眼。

满庭芳笑意更深,眼前这个憨态可掬的男鬼,实在难以想象就是吓跑几十个道士的元凶。

她循循善诱:“你为何会和狐七住在这里?是对人间还有留恋吗?”

白鹤梦觉得格外亲切,乖乖在她对面盘腿坐下:“我也不知道,睁开眼就已经是鬼了。狐七说他借住在这里时,有一天在正厅发现了我。”

白鹤梦觉得格外亲切,乖乖在她对面盘腿坐下:“我不知道,我睁开眼,就已经是鬼了,就已经住在这里了。”

“有些鬼因为变故来得突然,会暂时忘记生前的事。”满庭芳柔声解释,“不过没关系,我可以帮你超度。”

白鹤梦急忙摆手:“不行不行!狐七说我变成这样可能是被人害的,我得报仇!”

满庭芳一时语塞。作为捉鬼天师,听鬼魂说要报仇,这感觉着实微妙。

她的目光越过白鹤梦半透明的身体,扫视着空荡荡的屋子:“这府里可还有其他鬼魂?”

白鹤梦道:“有的,她偶尔会露面,在府内游荡,吟唱令人害怕的歌。我想同她说话,但她浑浑噩噩,对我和狐七都不予理会。”

满庭芳拿出一幅画像,“她可是画像上的女子?”

白鹤梦方欲启唇,一道劲风劈面袭来。

烈焰如毒蛇般窜来,吞吐着妖异的信子,瞬间将满庭芳手中的画像烧成灰烬。

“白鹤梦!你是不是傻?她可是来收你的!”狐七气得甩来半片青瓦,却只能穿透白鹤梦的虚影。

满庭芳睨着碎瓦片,暗自好笑:这位骂别人傻,自己也没聪明到哪去。

为防止这一鬼一妖逃走,满庭芳故意提高声调:“我可不是什么正经道士,不过是个拿钱办事的江湖骗子罢了。”

“鬼才信你!”狐七龇牙咧嘴地威胁,可那奶声奶气的嗓音配上圆嘟嘟的脸蛋,活像只炸毛的小兽,半点威慑力都没有。

“你们就没想过离开这鬼地方?”满庭芳慢悠悠地掸了掸衣袖,“那些道士虽然没能收服你们,可设下的阵法却是真的。除了活人,谁都出不去。”

她意味深长地瞥了眼狐七:“白鹤梦是鬼魂自然不用吃喝,可你这半年来......”

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墙角,“我刚才好像看见几个老鼠洞?”

狐七的耳朵瞬间涨得通红,细小的青筋在脖颈处若隐若现,偏生还要梗着脖子强辩:“胡、胡说八道!”

满庭芳但笑不语。

“其实也不全是老鼠,”白鹤梦突然插嘴,一脸认真地补充道,“有时候还能抓到蜘蛛,偶尔还会有鸟飞进来......”

“你到底站哪边的?”狐七气得直跳脚。

白鹤梦却转向满庭芳,眼神纯澈:“我觉得我可能认识你......你见过我吗?”

满庭芳若有所思地摩挲着下巴,白鹤梦立刻配合地转了个圈,宽大的衣袖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度。

忽有鬼气掠过鼻尖,但见鬼身压近半尺,火花恰在此时爆出星子,映得他睫羽投下的阴翳里浮着天真纯良的笑,“这般火光可够姐姐细看?”

忽然一阵阴风拂过,白鹤梦倏地凑近,跳跃的火光在他纤长的睫毛下投下细碎的阴影,衬得那张俊美的脸庞愈发无辜:“可供姐姐细看?”

“如此惊才绝艳的脸,我想我见过必是刻骨铭心”满庭芳轻笑,“但我回忆了悠长的四百年,我们大抵不曾见过。”

“那姐姐叫什么名字?”

“满庭芳。”她随手在地上写下这三个字。

他喃喃疑惑道:“当真是此名?”

白鹤梦低头细看,失落问道:“真是这个名字?”

满庭芳笑而不答,抬脚抹去字迹:“这是现在的名字,以前也用过别的。”

白鹤梦眼睛一亮:“那......有没有叫过‘温持懿'?”

满庭芳的动作突然顿住,指尖微微发颤。

狐七的尾巴猛地炸开,在昏暗的火光中蓬成一个大毛团。

“这话从哪听来的?”狐七的声音陡然拔高,“我可从没跟你提过这个!”

白鹤梦被两人的反应弄得不知所措,茫然地眨了眨眼:“你们……都认识温持懿?”

满庭芳深吸一口气,与狐七交换了一个复杂的眼神。后者别过脸去,爪子不安地刨着地面。

“四百年前,”满庭芳的声音沉了下来,“确实有位温持懿。从摄政长公主到登基为帝,最后……”

她顿了顿,“死在自己亲弟弟手里。”

白鹤梦的身形突然变得稀薄,仿佛随时会消散:“她已经……不在了?”

“千真万确。”满庭芳的语气异常肯定,“在地府我亲眼见过她的亡魂,这会儿子只怕不知投胎轮回几世了。”

狐七的爪子在地上抓出几道痕迹:“你到底是什么人?”

“不过是个替地府办事的。”满庭芳嘴角微微上扬,“专门来人间寻找合适的……新鬼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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