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府内
自从上次乔姒的事情后,乔府内风波不断,尤其是在朝上明里暗里不知收到了多少冷嘲热讽的乔仲海更是视为奇耻大辱。
乔姒不能动,他只能将所有的怨气都撒在了乔夫人母女身上。
紧要关口上,乔兰又收到了袁家的退婚书,乔夫人忙得焦头烂额,求见袁夫人又被拒之门外。
乔仲海对这件事还是不管不顾的,她气得火冒三丈,彻底爆发,当即就和乔仲海吵了起来。
“乔仲海,我真是造了什么孽当初嫁给你,兰儿的事情你管也不管,倒像是我一个人的女儿似的,我告诉你兰儿得不到好去处,我跟你没完!”
乔夫人娘家富裕,乔家大部分支出都是靠着乔夫人的嫁妆,乔仲海往日为了哄着人拿银子维护支出,从不曾与乔夫人争吵,就连兰氏的事情他也不敢插手。
如今听着乔夫人又拿着这些事情来威胁,乔仲海当真是忍不了,原本对圣人的旨意还有两分犹豫,眼下是完全被消磨殆尽。
他冷笑一声,看着乔夫人,“没完就没完,林晚如,我告诉你,今日我就要休了你!”
“休我?你凭什么休我!”
乔夫人声音陡然尖锐,瞪着面前的乔仲海,神色扭曲,开始诋毁着他。
“你以为你是个什么好东西,要不是我娘家,乔仲海你个吃里扒外的能做得到如今的地位?结交各处哪个不要银钱,你还敢说休了我。”
乔夫人丝毫不怵,甚至讽刺起他来。
在朝上被同僚们嘲讽就罢了,回到家还要被自个娘们嘲讽,乔仲海怒从心起,当即扬手就给了乔夫人一巴掌。
“啪——”
极其响亮的一声,乔仲海再不济也是个男人,力气自然比常年处于深宅大院的乔夫人大。
乔夫人根本没想到乔仲海居然敢打她,脑中一片嗡鸣声,脸上火辣辣的疼,她被打的往后退了好几步跌坐在了椅子上。
原本还在旁边看着的乔兰猛地站起身扶住往后倒的乔夫人。
“父亲,你怎能打母亲呢?”
乔兰也没想到乔仲海居然如此,一时间也被吓住了,愣愣的看着乔仲海。
“乔仲海你这个老匹夫,你敢打我!”
林晚如当初在府中也是娇宠着出来的,也曾和乔仲海甜蜜过,只后面都被磋磨没了,只盼着儿女好就行,却不曾想临老了,乔仲海居然敢对她动手。
她气得浑身都在发抖。
“我要回娘家,我要回娘家!乔仲海我告诉你,这事没完!”
乔仲海冷眼看着她跟个疯妇一般,嗤笑一声带着讽刺。
“正好一道带着休书走,兰儿得留在府中。”
“不可能!”
林晚如想也不想的拒绝了。
可乔仲海只拢着双手丝毫不惧,“圣人亲自下令让我休了你,林晚如,你以为你对兰氏做的那些事陛下能不知道吗,我告诉你,只这一点,乔姒那个死丫头就不能饶了你,更何况她圣眷正浓。”
搬出了乔姒,听到兰氏那个贱人的名字,林晚如瞬间白了脸色,心里咯噔一下,她竟忘了兰氏那个贱人还活着。
心中的底气瞬间化做了惶恐,可她面上仍旧不肯服软。
“乔仲海,你以为你能逃脱吗,乔姒那个贱丫头就是头恶狼,她饶不了我,自然更饶不了你这个罪魁祸首!”
她恶狠狠的瞪着乔仲海,可心中更多升起的是无尽的茫然和害怕。
而乔兰更是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她不明白,好好的一个家怎么就成了这样,从乔姒进宫后,一切都不一样起来了。
乔府这边鸡飞狗跳,乔姒浑然不知,她正忧心着木兰秋猎的事情。
木兰秋猎,是自高祖时就传下来的日子,本朝崇武,更是从马背上打下来的天下,木兰秋弥就是为了警惕王公贵族们勿要忘本,做到安不忘危。
每年此时,各个封地的郡王侯爷都会齐聚京郊外的皇家围场,就连后妃也能跟着一同去,可谓是一大盛事。
可偏偏这样的盛事,褚曜并不打算带着她去。
这个消息,是李全听着陛下和师傅的交谈声,说着要留下王如春,让王如春好好照顾着宫内的乔姒,免得旁人轻贱。
心头虽是感动的,可乔姒想不明白褚曜为何不带着她去,最奇怪的还是那日,褚曜当真没有碰她,看奏折看到三更半夜。
同他前头的模样简直就是天壤之别,难不成是褚曜看腻歪了?
可紧接着褚曜又送来的一套红玉头面,流光溢彩,那玉质地细腻,水色通透,戴着乔姒身上简直就是相得益彰。
如此看下来,褚曜这行为当真是奇怪的很。
她让红玉仔细着前头的消息,可也并没有看见褚曜去别处,反而常常召见沈长林,二人待在书房就是大半日。
红玉往日最爱买些话本子看,里头稀奇古怪的什么样的都有,她脑海中冒出一个可能。
“难道陛下和沈大人...”
红玉当即摇了摇头,瞧着也不像是啊。
左右想不通,乔姒干脆不想了,她思索着让红玉先下去,而后不久叫了小吴子进殿。
红玉在后头鼓捣着秋梨膏,经过上次一事后,殿中大半奴婢都被裁撤,后头进来的全都是新人面孔,独独丹红一人是老人了。
但她终日里笑脸也不给一个,那些小宫女见状也不靠近她,又不知从哪听见她是被主子厌弃的人,就更没人接近她了。
她一个人待在角落阴沉沉的看着被小宫女围成一团的红玉,欢声笑语不断传入耳中,犹如利刺一般,一根又一根的扎在心中。
可她什么都不敢做,也不敢说,她不知道为什么姐姐要做那样的事,她害怕和姐姐沦落到一个下场。
丹红不知道该怎么办,每日只能恍恍惚惚的活着,也没了和红玉一争高低的心气。
那厢红玉自然也察觉到了丹红看过来的目光,她看了一眼就瞥开了眼神,她不是个宽宏大量的人,在她眼中,丹白做出那样的事,她对丹红自然也会有偏见。
她不明白主子为什么要留着这么一个人,可既然是主子留的人,她也没那么无耻的可以去争对,只能当做没这么一个人。
左右杏花春馆又不是养不起这么一个人。
——
金乌西沉,和沈长林敲定了计划后,褚曜才惊觉已经入夜了,他有些疲惫的捏了捏山根,想到什么,他看向王如春。
王如春不明所以,四目相对间,灵光一闪,他硬着头皮道:“娘娘今日未来,只让陛下早些休息。”
这几日他忙着对付镇国公那个老狐狸,有些日子没见到乔姒,她竟也这般乖乖的没闹,当真是有些匪夷所思。
或许郎君骨子里都是奇怪的,人缠着自己不觉得如何,可骤然不缠着,只觉得心头怅然若失。
他嗤笑一声,只觉得自己简直是疯了,乔姒不过只是他的后妃,他能宠着她,可唯独不能牵肠挂肚。
本以为得到了她就不会想了,可却越来越奇怪,他深吸一口气,心绪渐渐冷落下来,也切断了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王如春适时道:“泉宫那里已经备好了。”
褚曜随意“嗯”了一声,并不打算去找乔姒。
褚曜沐浴时不喜旁人在,是以泉宫的婢女全都候在外面。
王如春也在外头,他看着身后的李全,“都准备好了?”
李全点点头,信誓旦旦道:“看着那位进去的。”
王如春闭着眼叹了口气,“我这是闯了什么贼窝了,左右跟咱没关系。”
事情若是成了也算卖那位一个人情,若不成,那也是那位自个遭殃。
泉宫内,水雾弥漫,热气氤氲,层层纱幔垂落,挡住了往外溢出的热气,此处温泉是从地下活水引出,常年温热,从不曾冷过,只有天子能来。
殿内一片寂静,只有偶尔的水声响起,褚曜慢条斯理脱了外裳,水面倒映出郎君精壮的胸膛。
蜜色肌肤上肌肉块块分明,却不过于壮阔,如他面上一般内敛,却能瞧出其中蕴含的力量感。
很快,水面泛起涟漪,温热的泉水浸湿了皮肤,拂去了疲惫,他轻靠在壁上,微阖着双眼。
寂静之余,忽有铃铛声轻响起,清脆的声音随着人的动作一下又一下的从耳旁传来。
褚曜依旧闭着眼,只是声音冷得吓人。
“不想死就滚出去,下头的人如何教的规矩。”
从他登基开始,美人自荐枕席也是常有的事,不过从他在众人面前亲手杀了一个伪装成爬床的女刺客后,就再也没人敢如此行事了。
如今,还真有不怕死的送上门来。
来人听到褚曜的声音,像是吓到了,停了步子,可是很快,一双柔若无骨的手轻抚着他的额头。
“齐光哥哥好大的火气啊,阿乔不过是来送盘果子罢了。”
耳畔美人轻笑低语,他一把捉住来人的手,倏尔睁开眼回身,看清是她,微微拧了眉心。
“你怎么来了?”
他说着悄无声息的放回了腰间的软剑。
若她未曾及时出声,方才这双手早就成了剑下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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