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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章

“滴……”

一声短促的警报声响起,宣告了床上人的命运。

“实验体司翊宣告死亡。”

司翊双手抱在胸前,冷着脸看着一群实验人员淡定的将他的尸体套上白袋送入融尸房。

还没来得及感慨自己多舛的命运。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

“他怎么死了啊,老头说要活人啊呜呜呜。”

声音像是五六岁的小女孩,但哭声又带着磨砂感。

就像是砂纸在玻璃上来回摩擦。

“你……你……别哭……吵……”

另一道稚嫩的声音结结巴巴地开口。

“死了……不……不是……正好吗?”

司翊低下头才发现,实验台下躲了两个小鬼头。

奇怪的是,他们说的话只有司翊能听见,其余的实验人员来来回回清理现场,并没有人发现实验台下多了俩人。

“你们……?”

司翊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啊啊啊啊啊诈尸了啊啊啊啊,小四快跑他诈尸了。”

小女孩拉起旁边同伴的手就跑。

司翊:“……”

请问呢,他有这么吓人吗?

见司翊没追上来,小女孩怯怯地扭头。

“你不要过来,老头说只要你闭上眼就行了。”

司翊挑了挑眉

在被改造的时候,耳边就总有一道声音让他闭眼。

时不时还参杂着几个小孩的声音。

司翊闭上眼。

“你愿意代替祂惩戒诡怪吗。”

“答应他,答应他,答应他。”

两个小屁孩不知道什么时候跑过来拽着他的衣角。

两个人眼神空洞,紧紧抓着衣服。

嘴里重复着

“答应他,答应他,答应他。”

惩戒诡怪?司翊想,比起诡怪,他更想惩戒人类。

……

空荡的实验室只有两个孩童机械的声音。

良久

“我答应”

下一秒,实验室分崩离析。

司翊站在一片黑暗里。

常年被改造,让他身体异于常人。

视线里,只有一盏路灯孤独的立在旁边。

两个小孩也消失不见。

“往前走,不要回头。”

嘶哑的声音传来,司翊抬脚往前走去。

一路上总有叽叽喳喳的声音传来。

“他长得比小一还好看,你说是吧小四。”

被叫做小四的小孩结结巴巴地回答。

“小……小一更好看。”

这两个听声音是刚才的小孩,小四应该是那个结巴的小男生。

另一道声音挤了进来。

“小二你就是偏心小一,我也很帅你怎么不夸我。”

小女孩是小二。

司翊边走边想。

有小一小二小四,那这个吃味的男孩呢会是小三吗?

被当做谈资的小一一句话都没说。

他们似乎并不知道司翊能听见他们的话。

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要是忽略眼前浓重的黑雾,司翊还以为自己来到了某个幼儿园。

黑雾像是有生命一般,司翊一靠近纠缠了上来。

触感像是某种黏腻的海洋生物,司翊抬手摸了摸肩膀上的黑雾。

指尖划过,残留一丝水汽。

黑雾在司翊看不见的暗处,渐渐化作一只小章鱼,亲昵的靠在司翊的颈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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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雾咧开了嘴

无声地宣泄着情绪。

司翊只觉得脖子一凉,并没有放在心上。

不知走了多久,司翊没有时间感,没有做一场实验的时间长。

黑雾渐渐散去,单留下一缕缠在司翊的手腕上,隐去不见踪影。

一共五个小孩。

听见司翊的动静。

齐刷刷地回头。

只有黑眼珠的眸子死死盯着司翊。

“吃掉吃掉吃掉,喜欢喜欢喜欢。”

若换了旁人,肯定吓得腿都软了。

司翊却是玩味的勾了勾唇。

上前一人给了一个暴栗。

司翊:“不乖的小孩可是要挨打的。”

司翊伸了伸巴掌,看见五小只缩脖子满意的笑了。

“是你们把我弄到这来的吗?”

小二诺诺的开口:“不是我们,是那个路灯,那里有个老头,他说让我们找到你,把你带回来。你能救我们。”

救?

司翊捕捉到小二话里的重要字。这些小孩难道是被困在这吗?

可为什么偏偏选中了他,明明他对人类的怨恨不比这些什么鬼啊神啊的少。

司翊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小孩。

梳着两个羊角辫,穿红裙子的是小二。

那个被她拉着的,看起来怯懦说话结巴的是小四。

“喂,小二跟你说话你怎么不理她。“

“小三你别……”

小二腾出手扯了扯男孩,示意他小点声。

这个替小二出头的是小三。

那么小一和小五呢。

司翊:“你是小五,你是小一是吗?”

司翊指向最前面那个男孩,又指向后面缩在一起的男孩。

“他竟然分得清小五和小一!”

小二尖叫出声。

司翊捂了捂耳朵。

次次啦啦的声音在他耳畔爆炸。

“草。”

“好了,不要吵了,我们走吧。”

一个小男孩上前,拉着司翊的衣角。

冲着他甜甜的笑起来。

如果嘴里不是一嘴的尖牙就好了。

司翊面无表情地抽回自己的衣服。

“我为什么要救你们,一个两个不听话,不如死了算了。”

话音刚落。

五个孩子就连那个最胆小的小四都一齐尖叫起来。

“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司翊:“……”

这下真老实了。

……

“你是说需要我去做任务救你们?”

“脸呢?”

司翊嗤笑出声。

小二弱弱的回一句。

“在这呢。”

司翊:“……呵呵。”

仔细梳理了小二给的信息。

司翊陷入了思考。

他的身体被改造了那么多次,怎么会突然死在实验台上。

这五个小孩为何会在这出现。

那个嘶哑的声音又是谁。

为何偏偏是他来拯救这几个鬼小头。

疑点重重。

再看见这五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小屁孩,司翊感觉头都要炸了。

司翊:“既然让我来救你们,那就得听我的。有意见也给我憋着听见了没?”

“听见了。”

“听……听见了。”

只有两个声音回答。

司翊舌尖顶了顶上颚。

好,很好。

压制小屁孩第一招。

“小二小四你们俩过来。”

小二不明所以,又带着点对司翊本身的畏惧,迟迟不敢上前。

司翊从口袋里拿出来上次那个多愁善感实验员塞给他的棒棒糖。

“小二和小四乖乖回答问题,奖励你们的。”

小二小四站在一旁,吸溜着棒棒糖美滋滋的。

剩下三个孩子,恶狠狠地盯着司翊。

司翊:“你们三个,谁乖乖自我介绍,就给谁。”

“哼,谁稀罕。”

“我叫小一。”

两个声音叠加在一起,小三不可置信地回头。

“小一你背叛我!”

被叫做小一的男孩一改前面怯懦的表现,冷漠的开口:“蠢货。”

司翊:“……”

有点酷是怎么回事?

小一也如愿拿到了棒棒糖,但他却没有立即拆开而是放在自己胸前的口袋里,像是对待什么珍贵的物件似的。

小一慢慢地靠近司翊,将自己的手塞进司翊的手里,牵着他的手。

小一低着头,眼睛里闪过迷恋。

喜欢喜欢喜欢

我的我的我的

嘴角不自主的咧开

开裂到一个令人头皮发麻的程度。

司翊没有看到这一幕,只顾着削减小三的傲气。

小二小四见状缩了缩脖子。

小一好像有什么不对劲。

鸡飞狗跳之后,五个人终于被收拾的服服帖帖。

小二说的拯救,用司翊的话来讲。

就是去往不同的鬼怪世界,把诡异的“心”拿回来。

但这“心”不单单指心脏。

“那我什么时候能开始?”

小二:“等,等那个老头发话。”

老头?

是那个问他愿不愿意惩戒诡怪的人吗?

司翊有些迷茫。

突然想起什么。

司翊将小二的袖子拉起来。

入眼的便是数不尽的红痕,有的地方甚至爬着蛆虫。

在一点点啃食着小二的胳膊。

司翊有些震怒,虽然他并不觉得这五个小鬼头是什么好人。

但虐待小孩的人就更不是什么好东西了。

司翊:“你说那个老头会打你们是吗?”

小二想收回自己的胳膊,奈何司翊握的有点紧,她挣扎无果后紧绷着身子。

“没,没有。”

司翊:“没有?那你身上这些是哪来的。”

小二带着哭腔:“只打我,他只打我。”

又是刺耳的尖叫声。

幸好司翊早有防备,在看出小二的不对劲时就赶忙捂着耳朵。

那个老头只打小二,为什么?因为他是五个人里唯一的女孩吗?

诡怪也重男轻女吗?

但是他来了,就不可能容忍这种事情发生。

司翊让小二带着他回到他们平时住的地方。

跟小型幼儿园没什么区别。

宿舍、餐厅、游乐区,一应区全。

就是全都被黑雾笼罩着,显得格外诡异。

“咕噜噜……”

不知道是谁的肚子先叫了起来,五个小孩都发出了饥饿的声音。

司翊:“好家伙。”

司翊:“你们平时怎么吃饭。”

小二刚想开口,就被小一死死盯着。

小二张了张嘴又闭上。

司翊:“?”

感觉到手里的温度急剧变冷,司翊才看向一直扯着自己小拇指的孩子。

小一:“不吃不饿。”

司翊:“……”

说谎都不打草稿吗,刚才五个人的肠鸣声都快震耳欲聋了。

小三冷哼一声。

“就在这吃,到点会有低级诡怪被送进来的。”

司翊还没来得及开口。

黑雾就笼罩过来。

司翊的眼睛被蒙上,眼前一片漆黑。

像是有人在抚摸他的耳垂,发出轻笑。

“不要悲悯。”

“不要看着他们。”

“我才是你该看的。”

“注视我。”

……

黑雾散去,司翊的脸上带着怒意。

妈的哪来的色中恶鬼啊,趁他瞎舔他耳垂啊。

……

当务之急,是解决五小只的挨饿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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