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重的心猛地一沉，指尖微微发颤。
他死死盯着那盏灯笼，小厮的面容扭曲而痛苦，嘴唇一张一合，似乎在无声地呼救。绿焰摇曳，映得那张脸愈发惨白。
“小心！”裴曜的银枪横扫，将另一盏扑来的灯笼挑飞。灯笼在半空中炸裂，纸屑纷飞，带血的皮肤碎片如雨般落下。
姚重迅速收敛心神，握紧佩剑。剑柄上的龙纹愈发滚烫，仿佛在提醒他什么。他深吸一口气，低声道：“这些灯笼……都是活人？”
贺涛的脸色铁青，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人皮妖以剥人面皮为乐，将生魂禁锢在灯笼中，永世不得超生。它们……它们不该出现在官道驿站！”
裴曜冷笑一声，银枪在手中旋转，划出一道寒芒：“管它该不该出现，既然来了，就别想活着离开！”
话音未落，无数灯笼从四面八方扑来，绿焰摇曳，映得整片官道如同鬼域。姚重只觉得耳边充斥着凄厉的尖啸，仿佛有无数冤魂在哀嚎。
“放箭！”
裴曜大喝一声，三十铁骑迅速结成防御阵型，弓弦拉满，箭矢如雨般射向扑来的灯笼。
姚重拔出佩剑，剑身泛着淡淡的青光。
他挥剑斩向一盏扑来的灯笼，剑锋划过，灯笼应声而裂，绿焰熄灭，一张扭曲的面容在纸屑中消散。
“这些灯笼……都是无辜之人。”
姚重低声喃喃，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
裴曜的银枪如龙般飞舞，将一盏盏灯笼挑飞。他的声音冷冽而坚定：“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若不想成为它们中的一员，就给我打起精神！”
姚重咬了咬牙，握紧剑柄，虽然儿时只学过一招半式，现下已经足够。他深吸一口气，挥剑斩向另一盏灯笼。
战斗愈发激烈，灯笼的数量似乎无穷无尽。
姚重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手臂微微发酸。他瞥了一眼裴曜，发现对方的银甲上已经沾满了血迹，眼神依旧锐利如刀。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贺涛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焦急，“人皮妖的本体一定藏在附近，必须找到它！”
姚重心中一动，低声道：“人皮妖的本体……会是什么样子？”
贺涛摇了摇头：“人皮妖善于伪装，可能是一盏灯笼，也可能是一棵树，甚至是一个人。它们最擅长迷惑人心。”
姚重皱了皱眉，目光扫过四周。官道两侧的槐树扭曲生长，枝桠间垂下无数灯笼，绿焰摇曳，映得整片空间如同鬼域。
“或许……我们可以试试引它出来。”姚重低声说道。
裴曜挑了挑眉：“你有什么主意？”
姚重握紧剑柄，眼神流露一丝危险的气息：“人皮妖以剥人面皮为乐，或许……我们可以用诱饵引它现身。”
裴曜翻身枪尖扎在一个灯笼上：“好主意！谁来做诱饵？”
姚重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我来。”
裴曜皱了皱眉，正要开口，姚重已经策马向前，红鬃马颈间的铜铃叮咚作响。他高举佩剑，剑身上的青光在黑暗中格外醒目。
“人皮妖！你不是喜欢剥人面皮吗？”
“来啊！我就在这里！”
姚重大声喊道，声音在夜空中回荡。
四周的灯笼突然静止，绿焰摇曳，仿佛在注视着他。姚重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脊背升起，他依旧挺直了腰板，目光坚定。
“来啊！你不是喜欢玩弄人心吗？”
“我就在这里，等着你！”姚重再次喊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挑衅。
突然官道两侧的槐树剧烈摇晃，枝桠间垂下无数灯笼，绿焰摇曳，映得整片空间如同鬼域。姚重只觉得眼前一花，一道黑影从灯笼中窜出，直扑他而来。
“小心！”裴曜的银枪如龙般刺出，将那道黑影逼退。
姚重定睛一看，只见那黑影竟是一张人皮，面容扭曲，眼中闪烁着绿光。人皮在空中飘荡，发出刺耳的尖啸。
“这就是人皮妖的本体！”贺涛惊呼道。
姚重握紧佩剑，深吸一口气，挥剑斩向那张人皮。剑锋划过，人皮应声而裂，绿焰熄灭，化作一片灰烬。
四周的灯笼突然静止，绿焰摇曳，仿佛在哀嚎。姚重只觉得眼前一花，官道两侧的槐树恢复了正常，灯笼消失不见，夜空重新恢复了宁静。
“结束了？”裴曜收起银枪，眉头微皱。
贺涛点了点头，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人皮妖的本体已灭，这些灯笼中的生魂……也该解脱了。”
姚重看着手中的佩剑，剑身上的龙纹渐渐冷却。他深吸一口气，低声道：“这些无辜之人……终究还是无法救回。”
裴曜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中带着一丝安慰：“你已经尽力了，人皮妖的恶行，不是你我能改变的。”
姚重沉默片刻，点了点头。他抬头看向夜空，星光点点，仿佛在诉说着什么。
“走吧，我们还得赶路。”裴曜翻身上马，银甲在星光下闪烁着寒光。
姚重握紧缰绳，红鬃马颈间的铜铃叮咚作响。他深吸一口气，策马跟上裴曜的步伐。
官道上，三十铁骑重新列队，马蹄声在夜空中回荡。姚重回头看了一眼，官道两侧的槐树依旧静静矗立，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过。
“九殿下，此次出使朔漠，恐怕不会太平。”贺涛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忧虑。
姚重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微微眯起眼睛，目光中闪过一丝冷意。他知道，朔漠之行绝非简单的出使，而是暗流涌动的棋局。而他，在出生那刻变早已注定成为这场棋局的注脚。
“太平？”他轻笑一声，声音中带着几分讥讽，“这天下，何时太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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