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用戒指?
这戒指还能怎么用?
结合语境……“用”的意思只能是……装东西用?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芥子空间’?
陈闲看了看自己手上小小的戒指,只觉不可思议。
要说引火符、冰魄符这些不唯物主义的存在,在现代也有打火机、冰箱空调之流对应,可现代那么昌明的科技都没有研究出使用异次元空间的方法……这里已经实现了?
神游片刻,他发现漆宿雪那双黑幽幽的眼睛直直盯着自己,头皮一麻,心知又一个大危机出现了——之前装自己不学无术已经很难说得过去了,现在连自己的戒指怎么用都不知道,很难不被抓去研究,只能信口胡诌:“额……这个、这是故人遗物,我不便使用。”
漆宿雪又盯着他看了几秒,什么也没说,又扯过被子蒙住头,不理他了。
陈闲却是睡不着。
本来蜷缩的姿势就不舒服,他又一直在想戒指的事,到半夜了还很清醒。想研究一下,车内却早已熄灯。
后半夜雨停了,左右睡不着,他干脆取下一盏灯,轻手轻脚下了马车,到不远处的小土坡上坐着,借着灯光,将手上的戒指取下来摆弄。
这是他从原身的床头柜里带出来的戒指,当时随手就套手上了。
戒指造型有种古朴的前卫,戒面和连接戒面的戒环上半部分是青铜,下半部分是木头拼接,戒面只浅浅刻着一道云纹,乍看起来平平无奇。
捣鼓了半天,陈闲发现戒面似乎能转动,但转了半天也没有什么反应。
这应该是某种带密码功能的机关吧?
那他不知道密码也没办法……好在跟刚刚扯的谎能对上,是故人遗物但不知道密码,漆宿雪再问就这么说……
忽然,他听见身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并清晰地察觉到不是风或者飞鸟蛇鼠之类的东西,而是更庞大的、更有力量的东西靠近了。
很近,非常近。
最近一直在梦中阴魂不散的那青衣长头发骤然浮现在脑海中,他整个头皮一下子麻了。
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世界是讲科学的不会有鬼的……哪怕这里不那么科学我也应该直面恐惧,总好过在这里胡思乱想、自己吓自己……
他深吸了一口气,强自镇定,猛然回头——
跟丑马的大脸面对个面。
“我操!是你啊,你要吓死我!”
野猪事件之后,为了及时逃跑,晚上陈闲也不会把马放开,不过绳子对它来说从来都是形同虚设,挣不挣脱全看它心情。
大花对他的谩骂充耳不闻,继续埋头吃草,吃到他屁股边上还嫌他碍事,顶了他一下。
这么一弄,陈闲隆隆的心跳声总算平复下去,有大花在旁边,隐约的那点恐惧也消散了,便没立即把它栓回去,继续研究戒指。
搞半天实在是没有什么进展,秃噜嘴道:“这要到底怎么弄啊?我靠我不会呀……”
这时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雌雄莫辨,还带着一点混响:“你朝东边扭一下。”
东边?东边的意思是……上北下南左西右东……右边吗?
扭一下……
……诶?
陈闲后知后觉转向大花:“你会说话?!”
这马甚至还在慢悠悠吃草,闻言眼皮一掀:“啊。”
陈闲还处在巨大的震惊中,嘴都闭不上:“……你忽然觉醒灵智啦?”
马嘴几乎不动,但还是发出清晰的声音:“我觉醒时你还没出生。”
“你一直会说话?”
“嗯。”
“那你之前怎么不说?”
“懒得。”
“那为什么现在又说了?”
“看你太蠢。”
陈闲:……
大花:“还要不要开戒指了?”
“要要。”陈闲立即正襟危坐,露出狗腿的笑容,“要怎么开?”
马抬起头,总算不啃草了,只有嘴还在嚼嚼嚼:“你记好了,手伸出去,中指正对北方,你看云纹的尖头,也正对北方,然后——东南东南西北东,记好了吗?”
陈闲手忙脚乱开始转:“诶等等等……东南东南、然后什么?”
“西北东。”
“……西、北、东。好了……然后呢?”
“往上提。”
“往上提?”陈闲照做,话音未落,只觉指尖一凉,眼前忽然裂开一个半透明的空间,约莫长宽高都是三米的正方体,里面空空如也,只有底面正中间躺着一只信封。
“那……那……”陈闲已然有些语无伦次,“那这个怎么关?”
“往下按就关了,这个空间只有戴着戒指、用对密令的人能打开。”
“密令?”
“就我刚跟你说的那个。”
“哦哦……什么都能装吗?”
“装得下就行,活物不行,关闭后三息毙命。”
陈闲一按戒面,整个空间便凭空消失,他眼睛睁得更大,懵懵地又看向丑马,半晌才道:“多谢啊多谢……那你怎么知道密码……密令?”
大花甩着尾巴嚼嚼嚼,当没听见。
陈闲喂喂喂地又问了一遍,它还是不说。
这便是不想说了。
陈闲也不讨马嫌,换了一个话题:“诶不对,你这么聪明你怎么就被我牵走了?”
丑马无所谓道:“我被拴在那儿也很无聊,要走就走走呗。”
陈闲吞了口口水:“额……那你要回去吗?”
“都行。”
陈闲觉得它境界属实有点高,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了,好半天又憋出一句:“你主人不会找你吗?”
“可能会吧,谁知道?”
问问它主人是谁?可问了做什么?他又不认得……
陈闲一想到这一个多月自己都只当它是匹马,行为话语上多有得罪,而且对方这个灵智,默默注视了他们一个多月,想起来还挺瘆人。
他打了个寒噤,甩甩头,又问:“……那马兄,你现在什么打算?”
丑马自然而然:“不是在拉车吗?”
陈闲已然觉得很不合适:“你还愿意拉吗?”他觉得继续叫对方拉车不妥,可一时也想不到什么解决办法,行李倒是可以放进戒指里,漆宿雪和丫丫又怎么办?只能先请求它拉他们到下一个有车马行的城镇上,到时候换辆普通马车……
不料丑马却道:“可以啊,又没别的事做。”
“可以也没关系……可、可以吗?可以拉车的意思吗?”
“那不然呢?”
陈闲心里五味杂陈:“那、那就多谢……多谢……马兄?”他顿了一下,“你是马吗?还是驴?”
丑马鼻子里喷出一股热气,这还是它第一次有情绪:“是马!”
“好好好。”陈闲举手投降,又问,“那你有名字吗?”
丑马又回到了那个波澜不惊的状态:“主人叫我老黄历……我也不是特别喜欢。”
“那你有喜欢的吗?”
“没有,我不识字。”
陈闲忍不住心里吐槽:得亏你不识字,不然可以直接去考研了。
它又补充道:“大花就还成。”
“所以……”陈闲又想起一件事来,“眠石醒泉就是你自己想去吧?”
丑马直接承认:“是啊,好些年没去了,怪想的。”
陈闲还是对那偏移的二百里耿耿于怀,幽怨道:“我就说不该偏那么远吧……”
大花嗤一声:“那还不是我认路?单是你早就偏到九霄云外去了。”
陈闲想到这一路自己确实没在方向上操过心,无法反驳,干笑一声道:“不重要……咳,那个……我还要多嘴问一句。”陈闲观察了它半天,郑重其事地问,“……你应该不会化形吧?”
“那是什么?”
还好还好,这就是不会了,不会就好,要是它还能化成人形,不就相当于人力黄包车了吗?画面太美他可不敢看。
陈闲没有解释,又道:“额,最后一个问题。”
“什么?”
陈闲心有余悸往后看了一眼:“……小黑它不会说话吧?”
大花气定神闲:“会啊。”
陈闲几乎跳起来:“啊?!它也会!?”
“开个玩笑。”大花甩着尾巴笑起来,桀桀桀的,自顾自走开吃草。
盯着马屁股看了半天陈闲才从魔幻现实中回过神来,这十分钟给他造成的冲击可能不亚于读完卡夫卡的《变形计》后一睁眼发现自己真的变成了蟑螂。
他搓了搓脸,强迫自己接受这一切,原地坐了一会儿,又用“东南东南西北东”的密令打开戒指空间。
地盘不大,但算上高度的话空间也不算小,好好规划一下应该能把行李都放进去……
他一边思考,一边探身进去将底下那个信封捡起来。
他打开信封,将信纸抽出来,第一张薄薄黄纸上只有一句话:陈闲,莫信仙道,莫救美人,莫学娘嗜酒!
陈闲眉头一挑,觉得这个字迹似曾相识,思考片刻,想起是在桃花村的授田文书上见过,契主签名就是这样,铁画银钩、潇洒风流,他还记得落款是陈喜云。
难道说……这位陈喜云,不是陈闲的父亲,而是母亲?
在他来的那个时代随母姓的都少,这会儿的陈闲竟是随母姓的吗?有意思。
而且看这位女士不羁的笔触和话语……实在很有意思。
不信仙、不嗜酒,他倒是可以做到,但不救美人……
他下意识回头看向在晨曦中静默的光杆儿马车。
……好像有点晚了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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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戒指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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