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洺这几天不在，沈谙的办公室特别安静，能在电话里能解决的事，绝不让他们跨进办公室一步，那些经纪人整天为模特还有自己的生计奔波，嘴皮子溜的很，你一句他一句，说得沈谙脑壳疼。
中午去食堂吃饭，碰到刚从上海出差回来的小麦，看到他就开始诉苦。
“我的亲爹啊，这活我干不了了，您另请高明吧？”小麦啃着大鸡腿，嘴里都是丧气话。
沈谙吃了一口虾仁，翻着他跟莫云臻的话题讨论，竟然还在热搜上挂着，好几天了，热度只增不减，莫云臻那边没动静，广大网友的呼声却是越来越高，都在问他到底喜欢男的还是女的。
他笑了，小麦怒了。
“我都累成狗了，你还笑。”
“不想干找财务结账，恢复你的自由身。”沈总的冷言冷语。
“廖宗明他们一整个公司都不当人啊，我联系的几个小孩都被他们挖走了，抢人就算了，还到处散布谣言说你□□下属，搞得那群小孩见到我就躲，这次只签了一个。”小麦嘴上都是油，仰着圆乎乎的小脸看着沈谙讨说法。
“你回去复盘一下，那些被他们签走的小孩，是不是都跟杆似的。”沈谙指了指小麦说。
“你怎么知道？”
“那是他们公司的亮点，盛产电线杆，你把握好我们的要求，其他的不用管。”
沈谙暂时不想跟廖宗明掰扯这些东西，又或者说俩人根本不在一个纬度，沈谙想拓宽winner的发展范围，开分公司，设计自己的品牌，让winner有其自身的精神价值，才可久远。
廖宗明一心想把沈谙拢到他的阵营，垄断市场，沈谙不屑，除了对这个人的厌恶，更多是与自己对未来的规划相悖。
廖宗明正面刚不了，就一直在背后搞小动作，甚至搞仙人跳那种老把戏，雇水军，挖墙角，只是他能挖的，都是那些未入门的模特，winner的教师资源，模特资源，以及白青这种级别的摄影师，都牢牢把握在沈谙的手里，任他落井下石，winner的根基是不会动摇的。
沈谙也借助廖宗明给他掀起的舆论风波，筛掉了一些合作不那么密切的杂志电商品牌。
小麦自然想不了这么多，脸还是气鼓鼓的，沈谙瞥了她一眼：“这个月奖金翻倍，下去吧，别老盯着我看。”
“谢谢沈总。”
有了保障，小麦乐呵呵端着盘子走了。
小麦刚走，一个女模端着杯咖啡站到沈谙面前，颤颤惊惊地问，可以坐下吗？
沈谙听声音不熟，抬头看了一眼，不认识。
“坐吧，有事说。”
女生坐了下来，一直抿着嘴不说话，沈谙半天没听到声音，食指在桌子上敲了敲，女生长发披肩，一张生人勿近的御姐脸，一直低头握着杯子，糯米白的手，掌骨微微泛红，听到声音，眼皮往上抬了抬，还是不敢看沈谙的眼睛。
相比于洛洺，白青，小麦他们这些老油条，模特们对沈谙都是比较敬畏的，沈谙也很少对他们微笑，顶多说一句，这杯我干了，你们随意，然后付钱走人。
“我知道你一直盯着我看，有事就说，别浪费我时间。”小麦吐槽在上海的经历时，他就注意到有双眼睛一直盯着自己，稍稍抬个头，那边就把脸埋了下去。
“我被CC杂志的总编万国权性骚扰，他把我堵在更衣室，摸我胸，还，还有那里，他，他，他还想做别的，我大喊一声，他才走了......今天他给我发消息，晚上八点到房间去等他......不然，不然就终止跟我的合作......”断断续续，声音很轻，沈谙听得一清二楚。
“给你经纪人说了吗？”
“今天的还没说，上次我跟达达姐说了，她说没事儿，只是被摸了一下，又不少块肉，所以我才找你。”
女生的眼里尽是祈求，沈谙问她叫什么名字。
“江水之南，江南。”
“哪里人？”
“南京。”
“金陵是个好地方。”沈谙不咸不淡地说。
江南见沈谙一直不表态，一把握住他的手，声音比刚刚大了一些：“老板，我没办法了，我刚入行，能上这个杂志很不容易，可我才十八，我也不想毁了我自己。”
“把酒店地址给我看一下。”沈谙活动活动手腕，甩开她的手。
江南吞了好几下口水，从兜里掏出手机，双手捧到沈谙面前。
“你上次被他猥亵什么时候？”
“上周日下午。”
“你跟万国权说八点准时到，然后你继续工作，这件事我来处理。”
沈谙起身又说了一句：“帮我把盘子收一下，谢谢。”
“好好好。”江南冲着沈谙的背影直点头。
沈谙回到休息室躺在按摩椅上，盘算着晚上如何收拾那个老淫棍，洛洺说明天一早到北京，九点可以按时上班，他说好，回来吧，回来侍寝。
洛洺发来小太监磕头跪安的表情，动作行云流水，他觉得好玩儿，添加到自己的表情包。
七点一到，他从衣柜挑了件低V白色毛衣，披了件黑色羊绒大衣就出门了，打了个的，到酒店确认好相关信息，工作人员把他领到最顶层，一个总统套房，床的对面有一整面落地窗，拉开窗帘可以俯瞰整座北京城，老东西挺会玩啊。
他摆弄好自己带来的东西就上床等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他竟然有一丝兴奋，急切地想看到万国权那张气急败坏的脸，甩门而走，或者跪地求饶，太好玩了。
八点过了十分，门终于开了，他立马钻进被窝，听见脱衣服的声音，很快，就急不可耐地爬了上来，江南，我的小宝贝，比我还着急。
沈谙被这老东西压的难受，嗓子痒，没忍住咳了一声，万国权听声音不对，立马从床上跳了下来，你，你，你是谁？
声音都是抖的，沈谙也无需再装，掀开被子，给万总变个魔术。
“沈谙，怎么是你？”
“万总好兴致啊，还包个总统套房。”沈谙双手抱着脖子，靠在床背的软包上，腰被伺候的很舒服。
万国权一双倒三角眼，脸上肥肉乱颤，大脑飞速运转，沈谙能来这里，那他一定知道自己对江南做的那些事，可那顶多算未遂，也没有实质性证据，还是死不承认为好。
“沈总可别跟我开玩笑，我就是过来找个人，人不在，那我先走，沈总继续睡。”
“站住，跟江南道歉。”沈谙斜着眼，看着此时镇定不少的万国权。
“我可不认识什么江南，谁啊，你朋友？”
“上个周末，我公司的模特江南被你堵在更衣室猥亵，如果不是她大声呼叫，更恶心的事你也做得出来。”
猥亵的事被戳了出来，万国权仍面不改色：“肯定是小姑娘受了什么委屈，跑到你那里乱嚼舌根，咱们合作三年，别为这件小事伤了和气，你放心，我回去问问，很快给你答复。”
锅甩的倒是挺快，指不定又要拉谁来垫背搪塞。
万国权没收到话，转身就要走，沈谙大喝一声：“嘛呢，话还没说完呢，我记得万总的老婆是华贵公司的总裁吧，女儿都十一岁了，您说这何苦呢，离了婚，你什么也得不到。”
提到他的妻子儿女，万国权终于面露不安，眼里都是精明与狠戾。
“沈总不要太过分，你也不是什么干净东西，被你搞在床上玩弄的小孩也不少。”
沈谙扶额而笑，替自己辩解：“万总没亲眼目睹的事，别信口雌黄，给江南道歉，不然，我让人把律师函送到你家。”
“我们合作了三年，你就为了一小丫头片子，跟我撕破脸？”
“这是原则，我的人你不能碰。”
万国权看沈谙一副跟他干到底的姿态，终究还是火了，大步流星走到床边，朝沈谙扑了过去。
沈谙双手撑在床上，眼前人大腹便便，面露精光。
“万总这是准备破釜沉舟？”沈谙扯了扯嘴角，猎鹰一般的眼神，盯着随时进攻的万国权。
“我知道平时都是你玩弄别人，今天也让你尝尝被人玩弄的滋味。”
万国权放完狠话，手里的动作愈发粗暴，沈谙眉心一紧，将万国权的手腕牢牢扣于掌下。
“我可不喜欢老东西，等着收律师函吧。”
万国权还是仰着头，不可一世的模样，沈谙朝他手背狠狠砸了一下，嗷嗷喊痛，脏话频出，沈谙手背青筋暴起，随时准备战斗，看他不再骂骂咧咧，慢慢松开了他的手，跳下床，拿走桌子上的东西还有外套，推门而走，听到门响，万国权才从刚刚的惊恐中回过神来，踢踏着拖鞋，开门去追沈谙。
沈谙刚坐上电梯，看到万国权出来，笑着冲他挥了挥手。
万国权反复拨弄头上的几根毛，直跺脚，这时另一部电梯刚好停下，赶紧坐了上去。
到了一楼，沈谙早已不见踪影，前台说什么也没看见，一个大高个，凭空消失了不成，他破口大骂，没人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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