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氏所谓的麻烦事,八成和刘鸣周脱不开关系,他和梁启鸣时常往来,不然也不会认识南莱,如今接二连三的出事,他自然是要将这笔账算到梁启鸣的头上的。
黎诺坐着想了一夜,最后还是决定先照顾好璋静,至于她和梁启鸣的恩怨,她想终会再有清算的机会。
早上七点,黎诺陪着璋静吃完早饭,就被施敏阅找借口叫出了病房。
“刘鸣周来不了了,袅袅脱离危险前,还是要麻烦你了。”
黎诺以为这人是嫌折腾不想来了,虽对此行为嗤之以鼻但也没多问,直接点头应下:“没事,应该的。”
施敏阅从出事到现在也没怎么休息过,眼下泛青,疲惫间丝毫不掩饰对刘鸣周的厌恶:“一个大男人一点理智都没有,非要在这节骨眼上闹事。”
黎诺这才意识到,大概又是出事了:“怎么了?”
施敏阅语气多了恼意:“喝酒闹事,被拘了。”
黎诺一怔,这个节骨眼上跑去喝酒?这人到底是心大,还是真不在乎躺在病床上的女儿?
“算了,不管了。”施敏阅不在乎刘鸣周的死活,见医生过来查房,终止话题后便跟着医生一道进了病房。
璋静身体并无太大的问题,医生简单询问后便允许她下床活动。
本以为她又会冲去ICU,没想到她却是有条理的安排起两人。
“姐,你先回去休息,顺道把你的公事处理下,后续可能还要麻烦你很久呢。”
说完,她又看向黎诺:“你也回去休息吧,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请詹总帮忙找些更权威的医生?”
“当然可以。”黎诺替詹宴应下了,只是不想离开。
倒是为此一直东奔西跑的施敏阅率先松了口,对黎诺道:“她既然这么说了,那我们先回吧。”
出了病房,黎诺才又问:“你真能放心?”
施敏阅回她:“小静不是软弱的人,能缓过来就说明没事了,倒是我们可别倒下了,到时候反倒让她难做了。”
黎诺点头,回别墅的路上给詹宴发了消息,转告了璋静的请求。
本以为不会立刻就有回应,没想到消息发送没多久后,詹宴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我已经让人去联系了,下午应该会有答复。”
“谢谢。”黎诺知道他近来很忙,却依旧愿意第一时间分心帮忙,很是感激。
詹宴倒是觉得这声谢谢显得有些生疏了:“和我还这么客套,存心当我是外人?”
“替静姐说的。”
“那还差不多。”
黎诺有些困倦,没聊几句就打了个哈欠。
詹宴没再和她闲扯,催促她赶紧回去休息:“安心睡,有任何情况我都会第一时告诉你的。”
“好。”
黎诺一觉睡醒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看到有未接来电,心里一紧,以为自己误事了,立刻点开查看,发现是推销电话后才松了口气。
想了想,她再次发消息给詹宴,才放下手机,卧室外就传来了敲门声。
“醒了?”
黎诺立刻拉开房门,眼里透着意外:“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
话虽这么说,但黎诺注意到他只穿了衬衫,领带也解了,向上卷起的袖子还有未干的水渍,怎么看都不像是刚回。
“最近不是很忙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昨天才忙到半夜的人,没道理今天这么早就下班。
“我也是人,一直连轴转吃不消。”解释完,詹宴才又告诉她,“医生已经联系上了,但人在国外,一时半会赶不回来。”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黎诺理解,就是不知璋静那如何了,担忧的念头刚冒出来,就又听到詹宴开了口。
“不过也不算毫无收获,已经和这边的医生通过电话了,说可以提供治疗指导方案。”
“那就好。”
不管怎么说,总是多了一线希望。
“对了,还有一件事。”詹宴又说。
黎诺见他说话停顿,抬眸看他:“坏事?”
“看你怎么想了。”反正在他看来不算坏事。
怎么还卖关子?黎诺催他:“到底什么事?”
“梁启鸣出车祸了,伤得不轻。”
司机倒只是轻伤,只能说是梁启鸣龌龊事做太多了,连老天都看不下去了。
黎诺脑中隐隐有什么一闪而过,可惜没能抓住,想了想又问:“怎么会出车祸的?”
“对方司机酒驾。”詹宴解释,但依他来看,是不是意外还真不好说。
没想到黎诺和他想到一处去了:“肇事者是谁?只是意外吗?”
詹宴道:“总之是按交通事故处理了。”
如此黎诺也就没再追问,反正她和梁启鸣之间没有任何父女之情,这人的死活她懒得过问。
若不是昨晚詹宴提了那么一嘴,她今日甚至不会花这几秒钟的功夫多问这一句。
话题揭过,两人一道下了楼。
黎诺醒之前,詹宴已经在厨房待了好一会了,该洗的洗了,该切的切了。
但凡两人在一起,詹宴下厨的次数远远多过她,而且据她观察,这人不爱在外用餐,他是真的喜欢事事都一个人,吃饭也一样。
但就这样一个人,独独喜欢围着她转。
“上了一天班,不累吗?”
黎诺上前接过煎炒的任务,想让他去休息会,没想到刚打开火,主动权又被抢过去了。
“你去外面等着,很快。”
黎诺看着他,总觉得这人好像有什么执念似的:“你很喜欢做饭吗?”
“算是吧。”
实际上,他喜欢的只是和她在一起生活,饮食是生活中相当重要的一部分,毕竟一日三餐呢,也许这样能让自己成为她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成为她日日都能想起的那部分。
黎诺自是不知,但每次看向认真做饭的詹宴时,心里总是柔软的,在外冷淡到不近人情的人,在家却愿意为她洗手作羹汤,怎么看都觉得奇怪别扭又温馨。
她倚在一旁,问他:“这么喜欢做饭,是打算做一辈子?”
詹宴手上动作未停,已习惯她尚不自知的撩拨。
“给你做,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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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星期后,袅袅新的治疗方案起了效果。
医生告诉他们,再观察两天就可以从ICU转入普通病房了。
只是孩子太小,不知道是后遗症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导致她说话有些不利索,像是牙牙学语的小宝宝。
但这对璋静来说,已是天大的好消息,她握着黎诺的手,眼眶泛着雾气:“谢谢你。”
黎诺见不得她这副“柔弱”模样,即刻挥散这煽情的氛围:“你别搞这出,你帮我的还少吗?”
璋静抹去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那等袅袅出院了,我请你和詹总吃饭。”
黎诺应下,走出医院时,詹宴已在外头等她了。
两人上次见面还是一个星期前了,这些天,黎诺在沪市和京市两地间来回飞,多数都在医院陪着,即便回了别墅,也遇不上早出晚归的詹宴。
现在好了,心里的大石头终于可以落下了。
詹宴见她出来,替她拉开了车门,车子发动时,再次提到了梁启鸣。
“有小道消息在传,梁启鸣在准备股权转让。”
黎诺有些意外:“转让给谁?”
詹宴摇头:“这就不知道了。”
黎诺哂笑一声,不以为意:“梁氏最近不是麻烦很多吗?说不定是放出的烟雾弹,躲清静呢。”
詹宴另有看法:“那倒未必,自从车祸之后,梁启鸣状态一直不好,听说还下过病危通知单,股权转让说不定是被迫之举。”
“自作孽怪不得别人。”黎诺对这人的事越来越不感兴趣了,先前或许还有想要报复的心理,在知道他车祸瘫痪后,连报复的心思都淡了。
老天已经帮着她出了口气了,再加上外婆总劝她,她确实有想揭过这一页的想法,只是依旧觉得有些对不住过世的母亲。
她曾经只是想让梁启鸣真心实意地站到母亲墓前忏悔,但后来发现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梁启鸣总会想方设法通过外婆来监视她的一举一动,她很早就发现了,所以一直禁止外婆和他联系,但有时外婆还是过于心善了,总会轻信他的谎言。
想了想,黎诺问詹宴:“你知道梁启鸣在哪家医院吗?”
詹宴一眼看穿:“你想去见他?”
黎诺点头:“想做个了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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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黎诺看向躺在床上的梁启鸣:“我特意问过医生了,他说你没有生命危险,但想要完全康复基本不可能。”
梁启鸣入院以来,只有护工照料,身边再无其他人了,眼下看着黎诺忽地生出了两分亲情:“没想到你能来看我。”
黎诺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我也没想到,我是唯一一个来看你的人。”
“你坐吧,我还有些话想和你说。”梁启鸣说话些吃力,说上两句就要喘。
黎诺站着没动,也不在乎他连着说话是否吃得消:“不用了,我不是来找你叙旧的,我来是想告诉你一声,我不会再来掺和你们梁家的事了,所以你放心大胆地好好活着吧。”
说完,她也不管脸色发白的梁启鸣,转身直接离开了。
詹宴见她进去没多久就出来了,有些意外:“这么快就骂完了?”
黎诺斜了他一眼:“我像是那种没素质的人?”
“那你都说什么了?”
“祝他长命百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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