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葬完韩媛思的第三天,我正在院子里帮爷爷整理法器,突然听见村里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出事了。"爷爷手里的铜铃铛"咣当"一声掉在地上,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我们赶到付家时,门口已经围满了人。付老板仰面躺在堂屋中央,眼睛瞪得几乎要凸出来,一根镀银的钉子从他的喉咙贯穿而出,在烛光下泛着诡异的冷光。最骇人的是,他嘴里塞满了黑色的长发,那些发丝像活物一样从他嘴角蔓延出来,爬满了半张脸。
"报应啊...报应..."秀芬蜷缩在角落里,衣衫不整,头发蓬乱如草。她机械地重复着这句话,指甲深深抠进自己的手臂,抓出一道道血痕。
我胃里一阵翻涌,转头看向爷爷。他的表情很奇怪,既不是惊讶也不是恐惧,而是一种...近乎解脱的平静。
"爷爷,这...这是韩媛思干的吗?"我声音发抖。
爷爷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走到付老板尸体旁,蹲下身仔细查看那根银钉。当他手指触碰到钉子时,我分明看见钉子上缠绕的黑发微微蠕动了一下。
爷爷低声自语,"还差四根。"
"什么?"我没听清。
爷爷站起身,拍了拍我的肩膀:"畅儿,去把门关上。这事还没完。"
人群中有个胆大的后生问:"刘师傅,付老板这是...被鬼害了?"
爷爷扫视了一圈众人,沉声道:"都回去吧。今晚谁也别出门,听见什么动静都别管。"
人群散去后,爷爷从布袋里取出五张黄符,贴在付家堂屋的五个方位。秀芬突然扑过来抱住爷爷的腿,尖叫道:"救救我!她下一个就要来找我了!我听见她昨晚在窗外叫我名字!"
爷爷从袖中掏出张折成三角形的符纸塞进秀芬手里:"握紧了,能保你今晚平安。"
回家的路上,我忍不住问:"爷爷,付老板真的是被韩媛思的鬼魂杀死的吗?"
爷爷的脚步顿了顿:"那根钉子,是我当年钉在她腹部上的。"
我浑身一激灵:"那其他四根..."
"双手,双脚。"爷爷说。
一阵阴风吹过,路边的槐树沙沙作响,我总觉得树影里有双眼睛在盯着我们。
"那秀芬阿姨..."
"她活不过三天。"爷爷的语气平静得可怕,"五根钉子,五条命。付老板只是第一个。"
我震惊地看着爷爷:"您早就知道会这样?那为什么还要帮他们下葬?"
爷爷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咳得弯下腰。当我扶住他时,摸到他的袖口湿漉漉的——是血。
"爷爷!您怎么了?"
他摆摆手,从怀里掏出手帕擦了擦嘴角:"没事,老毛病了。"
但手帕展开的瞬间,我分明看见上面沾着几根黑色的发丝。
第二天一早,村里炸开了锅。秀芬真的疯了,她被发现在村口的池塘边,全身湿透,手里死死攥着一把剪刀,嘴里不停喊着:"她来了!她穿着湿衣服从水里爬上来了!"
更诡异的是,秀芬的左手掌心有一道深深的伤口,像是被什么尖锐物体贯穿而过。
爷爷听到消息后,立刻带着我赶往付家。路上,他塞给我一个小布袋:"里面是黑狗牙和朱砂,贴身放好,千万别弄丢了。"
付家院子里挤满了看热闹的人。秀芬被绑在椅子上,几个壮汉都按不住她。她疯狂扭动着身体,喉咙里发出不似人声的嘶吼。
"按住她!"爷爷厉喝一声,从布袋里抽出一根红绳,迅速在秀芬手腕上绕了几圈。
秀芬突然安静下来,直勾勾地盯着爷爷:"刘守德...你终于来了..."她的声音变了,变成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我等这一天...等了七年..."
围观的人群发出一阵惊呼,纷纷后退。
爷爷面不改色:"韩媛思,冤有头债有主。付鑫仁已经死了,秀芬也疯了,该收手了。"
秀芬——或者说附在她身上的韩媛思——发出一阵凄厉的笑声:"收手?你忘了你和付鑫仁当初是怎么对我的了吗?"她突然转向我,"刘畅,你想知道你爷爷当年做了什么吗?"
我下意识后退一步,爷爷立刻挡在我面前:"别听她胡说!"
"你爷爷可不是什么好人。"韩媛思的声音带着恶毒的快意,"当年他收了付鑫仁的钱,用邪术把我封在棺材里帮付鑫仁聚财!”
韩媛思突然剧烈挣扎起来:"刘守德!你以为这样就完了吗?五根钉子,五条命!付鑫仁、王秀芬、你和你孙子还有…"她的目光缓缓向人群转去,盯着里面的王村长。
爷爷突然掏出一张黄符拍在秀芬额头上,她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然后瘫软在椅子上。人群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用恐惧的眼神看着爷爷。
"都散了吧。"爷爷的声音疲惫不堪,"今晚谁也别出门。"
这时秀芬醒了过来,冲着爷爷喊:“救我啊!她要杀我!她要从后山的井里爬出来杀我!”
爷爷脚下一顿,低声道说:“看来瞒不住了…”
我开口询问:“爷爷,什么意思?”
"回家再说。"爷爷拽着我的手腕快步离开付家院子,力道大得让我生疼。他的脸色难看得吓人,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当年我骗了付鑫仁。"爷爷的手指轻抚布片,声音沙哑,"棺材里封印的不是韩媛思的魂魄,只是她生前常穿的这件衣服。"
我瞪大眼睛:"那她的魂魄..."
"在后山的古井里。"爷爷深吸一口气,"那口井通地下阴脉,是养魂的绝佳之地。"
我忽然想起什么:"所以秀芬说韩媛思要从井里爬出来..."
爷爷沉重地点头:"这么多年了,她的魂魄在井中修炼,现在怕是已成气候。"他忽然剧烈咳嗽起来,这次直接咳出一团缠着黑发的血块。
"爷爷!"我慌忙扶住他。
"时间不多了。"爷爷抹去嘴角的血迹,"秀芬活不过今晚,我们必须在天黑前去那口井看看。"
后山的古井位于一片荒废的坟地中央,井口长满青苔,四周弥漫着一股腐臭味。离井还有十几步远,我就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
爷爷从布袋里取出三炷香点燃,插在井边。香烧得很不正常,烟气不是向上飘,而是打着旋儿往井里钻,像是被什么吸进去似的。
"果然在这里。"爷爷脸色更加凝重。他取出一面铜镜,对着井口照去。镜中映出的不是我们的倒影,而是一团蠕动的黑发,发丝间隐约可见一张惨白的女人脸。
我倒吸一口凉气,后退两步踩到个硬物。低头一看,是半截锈迹斑斑的剪刀——和秀芬今早手里攥着的一模一样。
"爷爷,这..."
话音未落,井里突然传来"咕咚"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浮出了水面。爷爷立刻把我拉到身后,手持桃木剑对准井口。
井水开始翻腾,由清澈逐渐变成暗红色。更可怕的是,水面上浮现出一件灰色棉袄,正随着水波缓缓展开,就像有人穿着它从井底浮上来一样。
"韩媛思!"爷爷厉喝一声,"现身吧!"
井水猛地炸开,一道灰影从井中窜出,直扑爷爷面门。爷爷迅速掷出三张黄符,灰影发出一声尖啸,退回井中。
"她暂时被镇住了。"爷爷喘着粗气,"但撑不了多久。"
"爷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您当年为什么要骗付老板?"
爷爷没有说话,咬破手指,将血抹在我的眼皮上,"你自己看看吧。"
眼前景象骤然扭曲,我仿佛被拉回那个暴雨倾盆的夜晚...
七年前,付家后院——
爷爷蹲在奄奄一息的韩媛思身旁,手指悄悄搭在她腕间——还有微弱的脉搏。付老板在一旁焦躁地踱步,金牙在闪电中忽明忽暗。
"刘师傅,快些处理!这女人不能生育还善妒,活着也是浪费粮食!"
爷爷假装检查尸体,实则将一张续命符塞进韩媛思衣领。当他碰到她右手时,掌心突然传来刺痛——韩媛思用最后的力气,在他手上划了道口子。
血滴落在地,竟诡异地组成一个"冤"字。
"不对劲..."爷爷借口取法器回到前院,却听见厢房里秀芬正与人密谈。
"...付鑫仁那个废物,自己不能生还怪老婆..."秀芬的声音充满讥讽,"多亏王村长你帮忙找的那个江湖郎中,开的假诊书..."
"小点声!等那女人死了,她娘家陪嫁的二十亩水田..."
爷爷如遭雷击。他想起韩媛思陪嫁时那场轰动全村的婚礼,想起付家这些年突然好转的光景...
幻象消散,现实中的爷爷道:"现在明白了吗?韩媛思从头到尾都是无辜的。"
这时韩媛思的声音从井里传来:“刘守德,你收了银元帮他们镇压我时,可没这么正义。"
天色完全暗了下来,井水开始沸腾,无数黑发如同活物般从井口蔓延而出。爷爷猛地推了我一把:"畅儿,回家去!锁好门窗,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别出来!"
"可是爷爷—"
"走!"爷爷从布袋里掏出一把铜钱剑,咬破舌尖喷出一口血雾在剑身上,"记住,天亮前千万别出门!"
我刚跑出几步,身后就传来一声巨响。回头看去,只见一团黑影从井中冲天而起,向着村子的方向飞去。爷爷手持铜钱剑紧追不舍,他的背影在月光下显得异常孤独。
我跌跌撞撞跑回家,锁上门窗,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爷爷咳血的样子、井中浮现的惨白人脸、幻象中看到的真相...所有画面在我脑海中翻腾。
不知过了多久,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凄厉的惨叫。我扒着窗缝往外看,只见村子上空盘旋着一团黑云,隐约可见长发飞舞的影子。
"砰"的一声巨响,我家院门被撞开。秀芬披头散发地冲进来,左手掌心一个血洞正汩汩流血。她疯狂拍打房门:"救救我!她要杀我!"
我犹豫着是否开门,突然一道灰影从天而降,将秀芬掀翻在地。韩媛思终于现出了完整形态——惨白的脸上布满青紫淤痕,湿漉漉的长发垂到脚踝,灰色棉袄下隐约可见腹部黑洞洞的伤口。
"七年了..."她的声音像是从地狱深处传来,"你们让我在井底等了七年..."
秀芬瘫软在地:"不...不是我...是付鑫仁和王村长的主意..."
韩媛思的头发突然暴长,如同无数黑色毒蛇缠住秀芬的脖子:"撒谎!是你勾引郎中做假证!是你往我的药里下毒!"
就在秀芬即将窒息时,一道金光闪过,韩媛思惨叫一声松开了头发。爷爷手持铜钱剑冲进院子,剑尖滴着黑血。
"韩媛思!"爷爷挡在秀芬前面,"付鑫仁和王村长已经偿命,够了!"
韩媛思的头发在空中狂舞:"刘守德!你答应过让我复仇的!"
"我是答应过,"爷爷的声音突然柔和下来,"所以我帮你瞒天过海,让你在井中修炼。但畅儿是无辜的,他什么都不知道。"
韩媛思的目光转向窗后的我,眼中的怨毒让我浑身发冷:"无辜?那晚我现形唱歌,抬棺路上对他使用幻境,就是想让他看清真相!可他最后还是帮你埋葬了那口棺材!"
爷爷突然跪了下来,这个从不低头的老人竟然对着韩媛思跪下:"我求你...放过我孙子。我的命你随时可以拿走,但畅儿...他是刘家唯一的血脉了。"
韩媛思的长发缓缓垂下,她看着爷爷,眼中闪过一丝我读不懂的情绪:"刘守德,你以为我恨的只是他们吗?当年你若坚持真相,我何至于..."
她的话戛然而止,突然转向东方——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
"天亮了..."韩媛思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但这事没完。五根钉子,五条命...还差三条。"
她的目光环视了我,爷爷还有地上的秀芬,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微笑,随后化作一缕黑烟消散在晨光中。
爷爷瘫坐在地上,铜钱剑"当啷"一声掉在石板上。我冲出门扶起他,才发现他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
"爷爷..."
"畅儿,"爷爷紧紧抓住我的手,眼中是我从未见过的恐惧,"她不会善罢甘休的。五根钉子对应五个人...付鑫仁、秀芬、王村长、我...还有你。"
我浑身一颤:"为什么有我?"
爷爷蹲下来,嘴唇颤抖着看着我,眼角留下泪水:"都怪我,不该让你给五鬼领路,不该让你帮忙埋棺材,更不该让你掺和进来…"
随即,爷爷站起来说:“我马上送你走,走得越远越好,永远也别回来!”
玄学小知识:
选酒店该怎么选才不会碰到怪事?
1.不要选年份太过于久远的酒店(如果这个酒店就算年份久远,但是人很多,房间都处于爆满的一种状态,这种就可以放心住)
2.住酒店尽量避免选择尾房(如果这个尾房在走廊尽头,走廊尽头恰好又有窗户的话相对而言要好一点)
3.选房间一定要选阳光充足,阳光能够照射进来的房间。房间里镜子一定不要对着床!
4.房间里不要有异味,不要有霉臭味和下水道反味,有的话这种房间尽量不要去住
5.出门在外住酒店最好带一下护身的东西,如雷击枣木(雷击枣木不要沾水哦),艾草,或者是用泡过海盐和米的水在房间里撒一撒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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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昔年封魂造孽,今日索命偿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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