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前,中山国。
王都灵寿。
晨光初破云层,中山国的王宫在朝霞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庄严。诸位大夫的车架早已等候在宫门之外,宫门缓缓开启,预示着今日朝会的开始。随着一阵阵清脆的鼓声,文武诸官身着朝服,手持笏板,步入大殿。
文武诸官陆续就位,大殿内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偶尔传来的衣袍摩擦声和轻微的交谈声。
礼官唱和,一瞬间殿内俱静,文武诸官下拜以迎国君。中山王姬厝步入,跪坐于主位,顷身道:诸卿起身。
文武诸官称谢后起身跪坐。
一应诸事奏毕,殿内静下来。以往此刻就该宣布朝会结束,百官各自回去官舍处理公务。但今日国君迟迟没有宣布散朝,中山王静坐在他的堂上,目光深邃而平静,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周围的气氛凝重而肃穆,他的臣子们都保持着一种谨慎和恭敬的态度。
中山王的目光似乎穿透了堂内的每一个角落,但又不聚焦于任何一处,这种沉默中的期待,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受到了无形的压力。
他之所以如此静待,全因有一事踌躇,他已经有一个计较,但心中还有顾虑,燕国之事,作为邻国,其动向一直备受中山王的关注。无论是燕国的内政变化,还是其与周边国家的关系,都可能对中山国产生深远的影响。
然而,臣子们似乎都在观望,没有谁愿意率先打破这份沉默,去触碰这个敏感而复杂的话题。他们或许在思考如何措辞,或许在权衡利弊,又或许是在等待一个更合适的时机。
终于,在漫长的等待之后,相邦司马赒首先出列,手持笏板,声音沉稳:“近日闻齐国发兵入燕,以讨伐子之、匡扶正义为号,齐军所到,燕国境内即开城门不做抵抗,五十余日即克燕都,燕王,子之俱亡于齐军之手。然今不退,反纵兵劫掠乡野,致使民怨沸腾,兵乱不断。我王当思之,行之。”
中山王微微点头,目光转向堂下:“诸卿以为如何?”
一老臣拱手道:“臣以为,燕国内乱,齐国明为援助,其意难测。我中山若轻易涉足,恐引火烧身,反而不美。臣建议,我国应先观望,待局势明朗后再做定夺。”
“此言差矣。”一位武将挺身而出,拱手反驳道,“齐王小儿,名为相助,实行侵占。齐国素为强国,若复得燕地,吾辈危矣,愈甚从前。我中山若此时不出兵,更待何时?”
“臣附议。”另一位大臣也站了出来,支持武将的观点,“大王,机不可失。今燕国内乱,实乃天赐良机于我国。吾辈当趁机开拓土地,一展宏图伟业,方能不负先王之遗志。”
“张卿,以为如何?”,中山王沉吟片刻,看向亚卿张登。
“王者,当察天时,度地利,顺人和。今燕之内乱,天赐之便也。其城邑空虚,民心离散,若我中山举兵而伐之,犹探囊取物耳。”张登起身行礼。
“王若得燕之地,一拓疆域,国力得以增强,大王之威名亦将远播四海。二可藉此制齐、赵之强,使我中山于战国之中,屹立不倒。此乃一举而两得,王岂可失此良机乎?”
“然齐国势大,如之奈何?”
张登乃从容进言曰:“大王何须过虑?昔者五国互尊为王,齐独不然,嫌隙由此生矣。今若因伐燕而益触齐怒,实无损于大义,反显英勇之气。宜速取燕,增我国力。迟疑则悔。”
中山王缓缓点头,又问相邦司马赒。
“相邦如何?”
“回禀大王,齐国犯燕,彼非助燕平乱,实乃狼子野心。弑燕王,绝其宗祀,悖逆天道,同室操戈,周室之耻也。
吾中山,亦周室之封,岂能坐视?当伐齐救燕,复其宗祀,正天道,安民心,此吾中山之责也。愿从士大夫,以靖燕疆。”
先前劝阻的老臣不出声了,这很明显的事,这朝会就是走个流程,宣布一下。恐怕燕国内乱一起,国君就已经有这个意思了。先前相邦、亚卿总是被招去商议事情,恐怕也是为了此事。
中山两次复国,兵甲非不利也。只因列国环伺,不能伸展。如今燕国混乱,防守空虚,若能趁此机遇……
想起家里那个无所事事的三子,成日里打猎溜狗,摆弄武艺。不若将他派到军中,取些功来,日后也好做个主事,叫他安稳些。罢了罢了,趁自己还有些薄面,散朝了去拜会拜会老友吧……
正思索待会提什么礼物,国君发话,定调子了。
“吾闻义举者,必顺天应人,扶危济困。今燕国遭难,吾岂能坐视不理?将举义兵,以援燕之急,正其纲纪,安其百姓。”
诸臣皆拜,称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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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前314年,中山王衅,以“正君臣之位”为名,命相邦司马赒攻打燕国。司马赒亲率五万大军,向北长驱直入燕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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