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个学年走到尾声,随着霍格沃茨特快列车的汽笛鸣响,偌大的城堡随着火车渐行渐远而在地平线上消失不见。
洛哈特失踪的消息一连几天登在《预言家日报》头版,霍格沃茨的学生们对这位教授的离开不明就里但乐见其成,而他的崇拜者们则或担忧落泪,或认为他已经开始新的冒险。
这短暂的一年实在是发生了许多故事:翻倒巷发现流落同族的意外之喜;和德拉科互相倾吐秘密,知晓彼此身份的重大进展;还有曝光西里斯蒙冤真相,让哈利拥有真正的亲人绝妙成功,都使得这些波澜壮阔的过往值得纪念。
虽然暂时因棋差一招,导致拉文克劳冠冕脱离管控,略微不尽人意,但对日记本的毁灭已完全足以弥补这点遗憾。德拉科坚信,相比上一次的那些经历,我们当前已是大获成功。
重新回到陋居的感觉一如既往的好,家人都对我不小心“弄丢”了斑斑的过失表达了极大的宽容。
“斑斑自由了,没准它早就向往这个了,兄弟!”
“再不用被我们测试实验品,蓄谋已久的成功逃亡啊!”
乔治和弗雷德两人一唱一和,又异口同声道:“我打赌珀西也早就想摆脱斑斑了!”
我微笑着,沉默应对他们的笑闹。若是可以,我希望让斑斑就是小矮星彼得的真相就此掩埋,不需让家人知晓残酷的真相。毕竟,十多年来一直有个成年男人在暗中窥伺着一家人的生活,甚至无数次在孩子们的床上和他们一同入眠,这种感觉一定不太美妙。
同样地,他们也无需因未能及早发现阿尼马格斯藏匿的真相而自责,这根本不是他们的过错。就让“斑斑”在他们的记忆中一直保持在那个没什么用处,却也相伴许久的宠物模样吧。
而家中没有了斑斑后,竟然还对我造成了一定麻烦:每天吃饭时,再没有另一个生物来帮我分担那些我不需要,也不能消化的“来自妈妈的爱”了。
我不得不装模作样地定时进餐,任由那些食物沉甸甸地堆在肚子里,再在深夜奔赴到外间的野地里吐掉,只有偶尔前往麻瓜小镇时,才能找些真正适合我的食谱。
好在普通人的夜生活越来越丰富,无论多晚,街边上总有寻欢作乐的人类出没,极大地为我提供了方便,也避免了我陷入绞尽脑汁研究如何破门而入的尴尬。
假期的第二周里,德拉科来信邀请我前往马尔福庄园“小住几日”,我欣然同意,同时按捺不住地猜想他究竟是如何说服马尔福先生的。
或许德拉科再次获得的年级第一为自己赢得了话语权——我还记得当他知道自己又一次赢过赫敏时,所表现出的能使人忽略他真实年龄的巨大喜悦——也许这是他的执念?
爸爸坚持亲自送我到马尔福庄园门口,“上次我到这来还是为了查抄黑魔法物品呢”,他表情复杂地说。当他看见在庄园门口迎接的马尔福一家人后,更是绷紧了脸。
“啊,欢迎——真是荣幸之至——”马尔福先生寒暄道,脸上带着即使是最尖刻的批评家也挑不出一丝差错的完美微笑。
爸爸对这场面有点适应不良,也许是去年和马尔福先生互殴的场景还历历在目。但是,他仍坚强地扯出了个表达友好的笑容,不得不说,比起马尔福先生的表情管理,他看起来就像是牙痛发作。
最后,爸爸克制地点点头,留下一句“多谢您看顾幼子”,便匆匆幻影显形离开了。德拉科闪闪发亮的眼睛充分表明,他和我一样从眼下这一幕中获取了足够的乐趣。
在韦斯莱先生离开后,气氛变得活络了些,我饶有兴致地在主人的陪伴下参观起庄园的各项景致来。马尔福庄园一如德拉科描述的那样精致美观,又兼具了舒适宜居,在主人的热情好客之下,更让人感到宾至如归。
“可惜斯利沃长得太大个,不得不送去在罗马尼亚的场地,不然你还可以和它见见呢,”德拉科带着真切的遗憾说,惋惜的表情如同一个真正十二岁的男孩。
毫无疑问,此刻目之所及处,沐浴在夏日天光下的自由美好,正是德拉科立誓为之奋斗的一切。
当进入室内合上房门,周围只剩下我们两人时,德拉科终于说出了他邀我的来意。
“你说,斯内普教授可能知道了我们实施的某些危险行为?”我不解地问。
德拉科解释着事情的经过:过去几天里,他从蛇怪毒腺中提取出的液体几乎腐蚀了接触过的所有器材,瓷碟、瓷匙、玻皿、口杯无一幸存。不得已,他只好求助更加专业的人员——史上最年轻的魔药大师,斯内普教授。
然而,具有着极其敏锐的洞察力的斯莱特林学院院长从他语焉不详的措辞、遮遮掩掩的态度和极具针对性的提问中发现了端倪,结合上个学期的风波——要知道,解除石化状态的魔药可是斯内普教授亲自给那些受害者灌下去的,他理所当然地取得了关于行凶者的第一手资料——各方综合,他已经快对部分真相了然于胸了。
在为德拉科给出专业角度的解决方案后,斯内普教授还委婉地表示,他也对德拉科提到的会腐蚀常规器材的“研究样本”非常感兴趣,并有兴趣在近期同卢修斯谈一下“孩子的教育问题”。
我听了后乐不可支,但还是得好好安慰备受打击的德拉科:“据你说过的,斯内普教授可是能游走在凤凰社和食死徒中还安然无恙的双面间谍,被这种人物抓住尾巴也不亏,再说,作为斯莱特林,他也能算半个我们自己人了。”
我宽慰道,而德拉科沮丧之余,还是压低了声音,模仿着斯内普教授丝滑的嗓音,向我复述了教授的回复:
“我假设你的大脑不是那么空空如也,或是因在湖底待了太久而灌满了黑湖中的液体,那么,请务必知悉此类材料都极其危险——我还不想听到卢修斯日夜哭诉独子身亡,或被要求牺牲宝贵的时间,浪费珍稀的材料,去抢救被某人意外玩丢的小命。”
听到这儿,我的笑意又在胸中翻涌,德拉科带着一脸木然,破罐子破摔地继续了。
“要解决你的问题,选择秘银材质的设备进行操作,用熔炼了禁魔法阵的炼金品贮存——若你对上述器材如第一次离巢的猫头鹰那样找不到方向,那么,衷心建议你向那位形影不离的密友寻求帮助,毕竟韦斯莱先生豪奢得能将上述物品作为圣诞礼物逐年赠送。”
听完这段充满个人风格的长句,还有那“形影不离的密友”的形容,我更是一阵止不住的大笑,到最后,德拉科也维持不住自己沉郁的表情,和我一起笑出声来。这声音传出很远,坐在花园里喝茶的马尔福夫妇俩都被惊动,抬头张望过来。
至于斯内普教授提到的那些东西,我也和德拉科一般摸不着头脑,但给教授的圣诞礼物还是很好回忆的——都是那位血族前辈金库中留存的不知名魔药——虽然早对金库中储藏品的价值有所估量,但我倒没想到连装魔药的容器都非同寻常。
一刻都不耽误地,我和德拉科来到了对角巷。要我说,作为未成年人,德拉科在家中的自由度未免也太高,纳西莎只是搅拌着红茶,同卢修斯打趣了句“男孩子们”,就挥挥手放我们出门了。
“我们还可以把每一顿饭都送到房里吃,妈妈会同意的,”德拉科意有所指,更让前几天一直处在被填食状态下的我羡慕无比。这保持着微妙距离感的亲密,同时时刻刻眼皮子底下的关照对比,或许也是斯莱特林与格兰芬多家庭的区别吧。
再次坐上古灵阁风驰电掣的轨道车,我和德拉科在妖精的引领下来到地底深处的金库。等我熟练地通过口令打开金库大门,那储量丰厚的馈赠就展现在眼前了。两年的时间并没有让里面的东西消耗多少,它看上去仍像第一次打开门那样满满当当。
“我不敢相信你竟然拥有这些,斯利沃那枚蛋也是里面来的吗?这些东西简直足以武装一整支起义部队了!”德拉科评价道,手下毫不客气地搜刮起感兴趣的东西来。
当然,我们也没有忘记来此的初衷——魔药。在一排瓶瓶罐罐中,他如同寻宝般兴奋不已,逐一辨认着他能识别出的品类——他丰富的魔药知识储备简直让我甘拜下风,拜他所赐,我耳闻已久的诸多神奇药水终于第一次同实物匹配了。
棕褐色的、翻滚着冒泡的粘稠泥浆,是能让人变成其他人的复方汤剂。这种药剂要在服用时加入对方身上的东西(如头发),而药剂最终的颜色和味道也会根据要变的人而异。当你不想用自己的脸做某些事情时,它无疑会派上大用。
像冰一样寒冷刺骨的是防火|药剂,喝下它的人可以不用畏惧火焰,一年级哈利在魔法石的火焰关卡时见过这种魔药。过去在巫师们被麻瓜架上火刑架,又无法使用冻火咒时会需要它。还好这种药水没有在血族内部流传,否则,沃尔图里家族对违规者的行刑难度无疑会大大增加。
有一瓶清水般的液体,看不出特别之处,那是吐真剂的解药,能使人脱离被迫说真话的状态,来帮助受审之人掩盖罪行。
还有个散发着珍珠母的光泽的瓶子,德拉科将它从架子上取下,对着光线观察着它螺旋形上升的蒸汽,取下瓶口的塞子嗅闻了一下,受到惊吓般脸色发白地望向我。
“怎么了?”我立刻关切道。
德拉科摇摇头,犹豫了片刻,将手里的瓶子递给我。
“你闻闻看?”他态度微妙地说。
我好奇地接过来,试探性地闻了一口,本来做好了闻到刺激性气味的心理准备,却没想到它很合我心意,还带着几分熟悉。
“雨后的树木、清凉的柑橘花,禁林的晚风,还有……”
我无视他的抗拒,把头埋进德拉科的颈窝里磨蹭片刻,又闻闻这瓶药水,反复地确认着——“找到你的香水为什么这么惊讶?”我问。
他意味不明地轻哼了一声,脸上的表情看上去更微妙了,又仿佛带着几分满意。不过他没给我再深究下去的机会,惊呼着取下又一瓶魔药。
那瓶内的液体如同熔化了的金子,漂亮极了,即使在昏暗的地下也闪闪发光。液体表面跳跃着的大滴大滴的金色小球,像一条条畅游的金鱼。
“是福灵剂,幸运药水,能让服用者有如神助,诸事顺遂”德拉科赞叹道,“天!这么大一瓶,真是价值连城。”
我们就这样在金库里翻找着,还发现了治疗精神创伤的忘忧膏、让人陷入假死状态的活地狱汤剂、愈合伤口的白鲜香精、让人精神错乱的疯狂素、让人一闻到就窒息的锁喉毒气等等。
“这金库的上任主人真的不是恐怖分子吗?”德拉科忍不住问。
我无法回答,毕竟这些东西实在有些值得怀疑。
虽然德拉科认出了许多,但更多是我们无能为力的未知品种,鉴于斯内普教授此前的强烈关注,我们一致认为还是不要打扰他为妙——或许,可以尝试寻求其他帮助,以便安全地清掉魔药,得到所需空瓶。
我立刻想到了在翻倒巷出售黑魔法物品的雷古勒斯,毫无疑问,他那儿正是个理想之地。
“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和那位老板一见如故了?”德拉科得知目的地时,用一种被背叛的表情控诉我。
“相信我,德拉科,事实上你和他才是更有渊源的那个!”想到雷古勒斯和纳西莎的亲属关系,我信誓旦旦。
那瓶香喷喷的魔药是什么大家都懂的吧?
我一直觉得用它稀释了当香水挺好的,毕竟谁来闻、怎么闻都是自己最喜欢的味道。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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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再入金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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