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连时间旅行都能做到,是吗?这真是太荒谬了,如果是这样,那么迄今为止关于时间悖论的辩论,就是一场笑话……”伊莱咬着指甲,陷入了一场疯狂的自言自语,接着,他像是又捕捉到了什么灵感,缠着我问了一些问题——关于时间转换器的使用方式和基本原理之类,我渐渐地也对这个麻瓜正在思考的东西产生了好奇,于是尽可能详细地回答了他。
等伊莱得到了他想要的一切以后,他的情绪逐渐冷却了下来,恢复了冷静——不,与其说是冷静,现在他的状态更像是……心如死灰,就好像一个虔诚的基督徒亲眼看着基督像在面前被踩踏、焚烧一般。
“你们的时间理论……竟然不是平行宇宙说,而是单一宇宙说——过去无法被改变,时间旅行者只是回到过去、完成已经发生的事情?这简直是所有假说中最荒谬的一种……双重观测?第二个本征态?呵呵,不……这不可能……”
伊莱单手掩面,从喉咙口溢出一声痛苦的呻吟,我的好奇终于达到了顶峰,一个小小的时间转换器,到底是怎么把他刺激成这样的?
“告诉我,你究竟在激动什么?”
“你不明白……科学,是从一些基本假设出发的……你刚才告诉我的东西已经彻底推翻了量子理论……”
“那跟我详细说说——这个什么量子理论?”
伊莱僵硬了一下,透过指缝望向我。
“你想要我给你解释——量子力学?”他最后的语气就好像是被我的话逗乐了一样,我感到一阵不知名的羞辱,“如果温斯顿告诉过你我的事情,你就会发现,我有足够的能力可以理解你说的一切……如果你不配合,那么我会亲自从你的脑子里找出答案……”
“好吧好吧,服了你了,那么你仔细听着——”他垂下手臂,空洞的棕眸转向我,恢复了那种不带多少情感、但又有着奇特威慑力的嗓音,“我之所以这么激动是因为——过去是不能被改变的,当一件历史事件发生以后,它所在时空的波函数就坍缩到了一个确定的本征态,无法被二次观测……通俗点说就是,一个事件可以有无数种结果,但经过观测以后,只会留下一种,并且这个过程是不可逆的。就是这一系列不断发生的概率事件——大到国家灭亡,小到你今天出门先迈哪只脚,组成了我们所生活的时空。假如有人回到了过去,就会出现一个原本不存在的观测者,他做了什么并不重要,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个悖论;只有平行宇宙假说,可以合理化这个多出来的观测者对宇宙的干涉行为……但你们巫师给出的解释却是单一宇宙论,这就指向了一个可怕的事实——”
伊莱的眼神冷到了极点,而我也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概率并不存在,时间是线性的,一切在宇宙诞生之初就被决定好了……”接着,伊莱看着我,露出一抹奇怪的微笑,“甚至可以说,我们的自由意志也不存在,有人在主宰着这个世界。”
“主宰……”
“打个比方就是,我们的世界可能是一部三流科幻小说,作者只具备一些半吊子的科学知识,所以才会编出变形术、空间移动、时间转换器这种随心所欲的设定……比起你告诉我的所谓‘魔法理论’,这个解释在我看来更合理一点。”
接下来,一段难堪的沉默横亘在我们中间。我承认,我没有百分百理解他的话,这个麻瓜告诉我的东西超出了我所知的一切,刚刚好悬吊在骇人听闻和可笑之间——说是谎言,我的麻瓜知识太匮乏,无法拆穿他的话;说是真相,任何一个清醒、正常的巫师听了这个都会笑出声——我们的世界是一本小说。
“我想,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我们改天可以好好交流交流这个,”伊莱率先振作了起来,语气一反常态变得轻松,继续带我往前走去——我差点忘了我们原本的目的是做身体检查,“我承认,之前是我太自大了,你们巫师确实有胜过我们的地方……你们不该封闭自己的,我敢说只要两个世界的墙壁被打通,人类的历史将会彻底改写——你们打算用这个叫时间转换器的东西统治我们吗?”
我停顿了两秒才接上他的话。
“……不,我们用它调整冲突的课表。”
“……调整,课表。”
“你成绩好就可以申请一个。”
“……”
“关于用时间转换器统治你们麻瓜的事情,能详细和我说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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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路聊着天,伊莱带着我在别墅里七弯八拐,来到了一扇大铁门前。我承认这十几分钟的对话,把我对时空魔法的理解提到了一个新高度……曾经,我以为所有魔法中,只有黑魔法才是最强大的。
我想,我应该找到了一个突破口——关于怎么弥补上我和主魂之间缺失的五十年……关于怎么战胜我的敌人。只不过,现在还没有那个条件给我展开研究,如果我能回到霍格沃茨查阅一些资料的话……
当我陷入沉思的时候,伊莱撇下我,走到门边的密码锁输入了一串数字,然后抬起头,正好对上一束扫进他双眼的红光——不知道这又是麻瓜的什么技术,总之做完这些以后,伊莱走过去转动了阀门,沉重的铁门一点点挪开,露出后面的一段台阶。
一股冷气扑面而来,我打了个颤,不知怎地,这里让我想起了斯莱特林的密室。
“走吧。”
我们刚顺着台阶往下走了几步,大门便在我的身后合上了,不过差不多就在同一刻,通道里亮起一排日光灯。我没看见伊莱有任何打开开关的动作,所以这一幕看起来倒很像魔法……这就是温斯顿向我提到过的自动感应装置么?
我裹紧长袍,通道里很冷,比外面低了好几度……走完台阶以后,我们又过了几道门,来到了一个宽敞的圆形房间,四面墙都是刺眼的白色,令人非常不愉快,很像当年科尔夫人威胁要送我去的疯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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