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把温斯顿对我说的每一句话都回忆了很多遍,可还是一无所获。他一定已经察觉到了什么,在这种情况下,继续联系克拉拉很不明智,但是……难道我就要这么放弃这个宝贵的情报源吗?
这可能是我弄清真相的唯一机会了。
思前想后,最终我决定,我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于是我小心地再度联系了一次克拉拉,和她约好第二天见面。
尽管温斯顿已经离开一天了,但在走出别墅的时候我还是很谨慎,一路上探查着魔法的踪迹,然而,我却一无所获。这栋别墅看起来,就是一座普通的麻瓜建筑……
我想起伊莱不经意对我提到的蟒蛇,所以这一路上,我都在留意蛇类的踪迹,并低声用蛇佬腔呼唤……只是,如果它们已经被实力更强的蛇语者控制了,它们是不会回应我的。
就像我预料到的那样,最后我一无所获。
从出别墅到最终来到约定地点的路上,我没有受到任何阻拦,而这完全不像“他”的行事风格。越是这样顺利,我越是觉得心里没底,因为这就意味着,我一定已经犯了一个重大的错误……
“里德尔。”
我回过神,看见一个银发女人向我走来。我和克拉拉约在了市中心这家咖啡馆,这样一旦发生了什么,我还可以拉几个麻瓜当垫背,趁乱逃跑……
“你还好吗?”克拉拉担忧地望着我,为了不在她面前露出破绽,我压下心中的不安,戴上冷漠的面具,冲她点了点头。
我们简单闲聊了几句,克拉拉不停地谈到一些她认为我应该知道的事,然而我却没有任何印象。
随着谈话的进行,我已经可以确定的一件事是,我完全忘记了关于戒指魂器的一切记忆。
“你说,他私下里找你谈过话。”我盯着克拉拉的眼睛,即使不用魔杖,我也很擅长分辨一个人说的是实话还是谎言,有没有被魔法操控,当然,克拉拉完全没有这些迹象。
“是的,”克拉拉说,指着我的手腕内侧,“他也有一道和你一模一样的红色印迹。”
我的心情顿时变得沉重:温斯顿告诉我这是凤凰社给我留下的伤疤。
“所以你们到底出什么事了?需要我的帮助吗?”
“我交代你的东西,你带来了吗?”我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看向她的背包,克拉拉在里面翻找一阵,掏出一打报纸递给我。
“这半个月的预言家日报,都在这里。”
我皱着眉,当着她的面翻看起来,直觉告诉我我可能没法带回去慢慢查阅了。
我没有花太久时间,便注意到发生在11月27日的一条重大新闻——它被连续报道到了昨天,不可能被忽略:
阿兹卡班遭遇入侵,数名犯人逃亡,傲罗开展紧急搜捕
11月27日……正好是温斯顿离开后不久。
我的一些心腹还关在一处岛外的监狱里,为了释放他们,我必须亲自去一趟……
我捏着报纸的手微微颤抖……这说明了什么,已经显而易见了不是吗?
那么,他说这两天要处置的不听话的手下,难道就是……
到时候,你手上的伤应该也好了。
我猛地站了起来:“桑托斯小姐,我现在必须马上去处理一件事,以后我会再联络你。”
“和他……戒指有关?”克拉拉敏锐地问,我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她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是的……”
“我明白了,总之,希望你们保重。”她郑重地说,目光有点遥远,就像想起了什么沉重的回忆,但我顾不上关心她的想法了。
只是,在幻影移形的前一刻,我突然迟疑了。
如果温斯顿就是主魂……他为什么带走了戒指,却留下了我?为什么要大费周章修改我的记忆,让我以为戒指根本不存在?
就算现在回去了,我又能改变什么?我连主魂和戒指在哪都不知道……也许我应该趁现在……逃走?
这个想法一出现,我便发现我无法阻止它在我的头脑里生根发芽。
现在……逃走吗?
是的,我有一根魔杖……我完全可以离开这里,去任何地方……
与其去营救希望渺茫的、我甚至不记得他存在的戒指,逃走不是更理智的做法吗?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握紧了手中的魔杖……
下一秒,一阵骤然响起的手机铃声差点让我的心脏跳出胸腔。我掏出手机,盯着屏幕上伊莱的名字,犹豫片刻按下了接听键。
“喂?”
“里德尔?你现在方便吗?检查结果出来了,你最好到我这来一趟。”
我没有马上回答他,想尽力理清思绪——我现在到底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
伊莱那边的情报已经不重要了,现在最好的选择,似乎就是尽快离开英国……只是,直觉告诉我事情绝不会这么顺利。
如果主魂已经在我身上布下了追踪魔法呢?他曾对我强调过出门一定要带好魔杖,所以可能在魔杖上?又或者是——
在我的身体里?
如果那天我醒来以前,他对我的身体做了手脚的话……
“喂?里德尔?你是不是在忙?”
“不,我在听。体检报告出来了是吗?我什么时候过来?”
“现在,”他干脆利落地说,“我告诉你地址……”
“你最好换一个……不那么重要的地址。”
“……什么意思?”
“一个不容易被追踪、或者被追踪了也没有后果的地址,你知道,我现在正在被一群巫师悬赏……”
“我知道了,你到剑桥大学来吧。”
我愣了一下,然而伊莱已经飞快地报完了地址和门牌号,随后便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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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很久很久以前的童年时代,我曾想过我的另一种未来……作为麻瓜的未来。
也许我会进入顶尖大学就读,成为商人,教授,政客……任何一种行业精英。
不过这种想象到了11岁那年就只剩下了唯一的一个……我会成为最强大的巫师,征服两个世界,成为他们的王。
所以我没想到,我竟然会以这种方式来到这里。
我来到生物医学园区,跟随着引导路牌,我进入了伊莱告诉我的大楼。地板上铺着白色的地砖,光亮可鉴,上了楼是一条长长的走廊,空气里飘荡着我在别墅地下室闻到的那种气味。
我浏览着门牌上的名字,大概经过了七八扇门,我终于看见了我的目标,Dr E. Wallace.
说真的,这里比我想象的要普通。
尤其是当伊莱为我开门,我看见门背后的房间里只摆着一张不起眼的办公桌的时候。
“我没想到你有一间办公室。”我有些好奇地环顾着四周,这里看起来和普通办公楼的房间没有区别。
“平时我几乎不会来这里……所以,我假设你很忙,我们快点开始吧。首先,这是你上次托我检测的样本。”
我接过他递来的报告,然后因为上面一堆难懂的词汇和乱码一般的数字、字母再度皱眉。对我的反应,伊莱见怪不怪:“直接告诉你结论吧,你给我的样本和你的DNA差异很大,基本可以排除亲属关系,不知道这个结论够不够?”
他的语气中听不出多余的好奇,当我点头的时候,他便好像忘记了这件事,转身在另一堆文件中翻找着什么。
这个结果我并不意外,如果主魂使用了复方汤剂之类的魔药,那么是有可能干扰麻瓜的科学检测手段的。
我将报告收了起来,准备在回去的时候找个机会销毁,不论是伊莱还是主魂,都不能再让他们知道更多了。
“非常有意思……这种情况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过了没多久,伊莱便拿来了几张打印纸,视线一刻也没有从上面离开,“刚才忘了告诉你,其实给你做鉴定挺困难的,因为你的体内……有5种不同的DNA,其中之一甚至是女性……”
“女性?”我发愣地望着他。
“你的这具身体是怎么来的?我记得你对我提到过你好像是个……”
“魂器。我吸收了一个女巫的生命力……”
“啊哈,所以这就是原因,真的很有意思……但是这没办法解释剩下的那些……”
我凝重地回想着我失去记忆的那天,主魂究竟对我做了什么。
“……最重要的是你的血液样本。在你的血浆中,我提取出一种未知的化合物——非常奇妙的是,无法用任何一种仪器检测出它的成分——这种化合物,单独提取出来的时候会吞噬和杀死你的一些细胞,但是加入了携带其中一位男性dna的细胞以后,这种吞噬就停止了。这种现象和你手部的血管畸形很相似……”
他换了一张报告阅读,眼中透露出狂热,
“这些奇特的物质现在处于一种惰性状态,但一旦恢复活性,我猜会爆发出一股惊人的能量,它会产生两种截然相反的结果——杀死你,或者保护你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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