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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九又四分之三

国王十字车站里,奥利维亚·斯特尔那斯站在第九和第十站台之间的墙柱前,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新魔杖光滑的表面。身旁的夏洛特正兴奋地蹦跳着,而汤姆则保持着刻意的冷静,只是他的眼睛比平时更加明亮。

“我们只需要走过去?”夏洛特说,盯着那堵看似坚固的砖墙。

奥利维亚皱眉。这不科学。墙壁的物理性质不应该因主观信念而改变。但她能让花盆悬浮,自从茶杯变成仓鼠,自从魔杖选择了她——或许这个世界本就遵循不同的法则。

“我先来。”夏洛特深吸一口气,推着行李箱冲向墙壁。在即将相撞的瞬间,她闭上了眼睛——然后消失了,如同融化在砖石之中。

汤姆紧随其后,没有一丝犹豫。他的身影被墙壁吞噬时,奥利维亚注意到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那是他面对挑战时特有的表情。

现在只剩她了。奥利维亚想。她推着行李车缓步向前,每一步都在与自己的理性对抗。墙壁越来越近,砖石的纹理清晰可见——

——然后世界扭曲了。

一瞬间的黑暗与压迫感,紧接着豁然开朗。奥利维亚眨着眼睛适应突如其来的阳光。她站在一个全新的站台上,深红色的蒸汽机车喷吐着烟雾,站牌上写着“九又四分之三站台”。

“你做到了。”夏洛特突然出现在她身旁,脸上带着胜利的笑容,“感觉如何?”

“你知道我不喜欢评价这些东西——在我理解它们之前。”她不高兴地说,但无法抑制心脏在胸腔里飞快地跳动。

站台上挤满了穿着巫师袍的学生和他们的家人。猫头鹰在笼子里发出咕咕声,猫咪优雅地在人群中穿行,有个男孩甚至抱着一个装着奇怪蓝色火焰的玻璃罐。奥利维亚的目光被一只姜黄色的大猫吸引——它蹲在行李架上,正用审视的目光打量过往的学生,那神态莫名让她想起邓布利多。

“我们该上车了。”汤姆说,已经选定了靠近车头的一节车厢。他的声音平静,但奥利维亚注意到他捏着行李把手的手指关节发白。

车厢内部铺着深红色的天鹅绒座椅,窗框是抛光的黄铜。奥利维亚选了靠窗的位置,夏洛特坐在对面,而汤姆则站在门口,像是在防备什么。

“我去看看其他车厢。”他突然说,没等回应就离开了。

夏洛特撇撇嘴:“又在搞神秘。”她敢打赌他是去找那些纯血家族的孩子了。

她转向奥利维亚,“你紧张吗?关于分院?”

奥利维亚看着窗外流动的风景。她应该紧张吗?理论上,这只是一次新的学习环境调整。

“不确定。”她回答,“我更担心课程安排是否合理。如果魔法像魔杖店展示的那样不稳定…”

“会很有趣,不是吗?”夏洛特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糖果,“这是巧克力蛙,真的会跳噢。”

奥利维亚谨慎地接过包装袋。拆开的瞬间,一只小小的巧克力青蛙确实跳了出来,落在车窗上。她看着它用糖浆做的眼睛转动,然后——违背所有她能想到的物理定律——开始在桌子上爬动。

她慢吞吞地挪开眼睛。

夏洛特把巧克力蛙捉了回来。

列车向北行驶,窗外的城市景观逐渐被开阔的田野取代。阳光透过云层,在车厢内投下变幻的光影。

汤姆回来了,带着一种克制的兴奋:“马尔福家的继承人在这列车上。他们说斯莱特林是最古老的学院,只收纯血统…”

“你知道我们对这种事情没有兴趣。”夏洛特打断他,“我是孤儿,奥利维亚的父母都是麻瓜。”

汤姆的嘴角扭曲了一下。

奥利维亚观察着这场争论。汤姆眼中的光芒让她想起他刚刚来到斯特尔那斯宅的日子——当他谈论控制别人时的神情。

夏洛特转移了话题:“嘿,看那边!”

她指向窗外。远处,一片广阔的湖泊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后面耸立着巍峨的山脉,近处则是明亮温暖的麦田。列车正驶向更加荒凉的乡野,空气中似乎已经能嗅到魔法的气息。

一个推着零食车的慈祥女巫经过,夏洛特买了一大堆稀奇古怪的糖果。奥利维亚选择了一包看起来最普通的薄荷糖,却发现它们可以在舌头上变色,并发出轻微的爆裂声。

“魔法连糖果都要违反常规吗?”她皱眉问道。

夏洛特笑得前仰后合:“这才是乐趣所在嘛!要是不喜欢的话,我准备了很多你喜欢的糖果。”

午后,阳光斜射进车厢,在深红色座椅上投下温暖的光斑。奥利维亚发现自己昏昏欲睡——昨晚她花了太多时间研读《魔法理论入门》。她半梦半醒间,听到夏洛特和汤姆低声交谈。

“…你保证过的。”夏洛特的声音罕见地严肃。

“情况不同了。”汤姆回答,“这里有我们需要的东西。”

“我们?还是你?”

一阵沉默。然后汤姆的声音,轻柔而危险:“别假装你不在乎。我们都想变得强大。”

奥利维亚微微睁开眼。汤姆和夏洛特面对面坐着,阳光将他们的影子拉长投在车厢墙壁上——汤姆的影子看起来比实际高大许多。

“我只在乎我们三个在一起。”夏洛特说,“其他都不重要。”

汤姆没有回答。窗外,风景飞驰而过,云影在群山间流动。奥利维亚再次闭上眼睛,那些话语在她脑海中回响。她想起夏洛特的画——三个小人站在一起。那张画夹在汤姆的书里。

简单的愿望,但在魔法世界的复杂规则中,或许比任何咒语都难以实现。

“…奥利维亚?我们快到了。”

暮色已经降临,窗外是深紫色的天空和连绵的山影。汤姆不知何时回到了车厢,正在整理他的新袍子。夏洛特递给奥利维亚一件叠得整整齐齐的银灰色长袍。

奥利维亚触摸着袍子柔软的布料。它带着淡淡的草药香气,像是被施了什么保护咒语。当她穿上时,布料自动调整到完美合身。

“魔法。”她轻声说。

列车开始减速。窗外,一片黑色的湖泊对面,耸立着无数塔楼和尖顶的城堡灯火通明。霍格沃茨。这个词在奥利维亚心中激起一丝涟漪。

“东西准备好了吗?”夏洛特问,眼睛反射着远处的灯火。

奥利维亚看向两位同伴。她点点头,感受着口袋里的魔杖,那温暖的脉动似乎在与城堡的灯光共鸣。

“无论分院结果如何,”夏洛特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周六图书馆见。”

列车停下,成百上千的学生涌向车门。新的世界在等待着他们,充满未知的魔法和秘密。奥利维亚深吸一口气,跟随人流向那片灯火走去,心中既无恐惧也无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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