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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重生12

1961年7月14日,奥特里-圣卡奇波尔村。

下午三点时,奥特河岸边这片悬铃木组成的密林里空出了一大片场地,场地上支起了一个巨大的红色帐篷,卡斯珀、卡丽丝、霍拉斯以及百忙之中抽出时间的加里克·奥利凡德站在帐篷外,恭候着来参加婚礼的客人们。

四个人手里都捏着座次表,可以帮客人坐到合适的座位上,一小时前,来了一群穿白色长袍的侍者和一支穿金黄色上衣的乐队,此刻这些巫师都坐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下,抽着大烟斗,那里袅袅升起的一片青色的烟雾。

在他们身后,大帐篷的入口处铺着一条长长的浅蓝色地毯,两边放着一排排精致纤巧的金色椅子,柱子上缠绕着白色和金色的鲜花,一大串金色和粉色的气球拴在巴蒂和阿洛即将举行结婚仪式的地点上空。

此时,蜜蜂和蝴蝶都懒洋洋的在草丛和树木上飞舞,在这个日光宜人的夏季,当他们看了看表,预感第一波客人即将出现时,克劳奇夫妇帮彼此整理了礼服长袍。

“今天我看起来怎么样?”卡丽丝忐忑的问一脸春风得意的丈夫。

“丽丝,你是我见过最美的女人,不然我怎么会为你发疯呢?”卡斯珀低声说,“当然现在也是,没有人比你美。”

“别乱说话!”卡丽丝偷偷瞄了瞄旁边海象一般的霍拉斯,恼羞成怒的小声说,“咱们儿媳妇才是最漂亮的。”

“她是咱们儿子心里最漂亮的,你是我心里最漂亮的,这不冲突。”卡斯珀一本正经的说着情话。

卡丽丝瞪了他一眼,但脸上笑容洋溢,和平时高傲的她判若两人。

“哦,天哪,我的朋友——他们来了,”霍拉斯伸长脖子想看得更清楚些,“他们需要我,别忘了我们的分工,我去照应他们和我那些学生们…”

在场地的最远端,一个又一个色彩鲜艳的身影凭空出现,几分钟后就形成了一支队伍,开始蜿蜒穿过树林,朝大帐篷走来,奇异的花朵和带魔法的小鸟在女巫们的帽子上颤动,珍贵的宝石在许多巫师的领结上闪闪发光,这群人离帐篷越来越近,兴奋的、嘁嘁喳喳的说话声越来越响,淹没了蜜蜂的嗡嗡声。

“血尼,我太高兴了!”还没说完,霍拉斯突然变得神色严厉起来,因为那个又高又瘦、眼睛下有黑圈、一副厌倦的神情的吸血鬼血尼朝旁边那群女巫蹭了过去,眼里还带着饥饿的光,“别看了,给你,吃块巧克力。”

霍拉斯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巧克力,不耐烦的塞到吸血鬼手中,然后又把注意力转到其他人身上,“亲爱的孩子们,还有我可爱的朋友们,见到你们真是太好了——”

卡斯珀朝着魔法部的同事们迎了过去,他的任务很重,必须陪着几位司长应酬,而落在卡丽丝手里的,便是那些有钱有势但人丁单薄的纯血家族,只有被抓壮丁一脸恍惚的奥利凡德最苦逼——剩下的客人包括新人的同学们都是他的——霍拉斯说所有人都在他那里买魔杖,这都是他的人脉,所以他应该出力。

奥利凡德:……我早就知道这个妹夫不能要!

霍拉斯:……嘿嘿!我真机智!免费劳动力!

又过了一会儿,帐篷里面已经人挤人了,篷顶和帆布墙壁上挂着白色、浅蓝和金色的帷幔,这里施了魔法,体感清凉,而帐篷顶部挂着一盏金色华灯,灯里有真的小精灵在闪烁,每个小精灵都是一个明亮的光点。

帐篷一个角落传来响亮的、听起来像用曼陀铃伴奏的歌声,几个谈兴正浓的老男巫头上笼罩着烟斗的青雾,一些家养小精灵在小腿的丛林中吱吱穿行,托着沉甸甸的银盘,把它们的身体都遮住了,看上去就像漫游的小桌子。

“这是我举办的最盛大的一场聚会,”霍拉斯戴着一顶带缨穗的天鹅绒帽子,与他的吸烟衫很匹配,他声如洪钟的叫道,“有这么多人参加我女儿的婚礼呢!”

“该坐下了,各位,”奥利凡德大声说道,“不然就要被新娘撞上了。”

所有人都坐了下来,舒适的帐篷里充满了紧张不安的期待,嗡嗡的说话声不时被兴奋的大笑声打断,克劳奇夫妇顺着通道慢慢走来,笑吟吟的朝客人们挥手致意,卡丽丝穿了件代表布莱克家族的黑色丝绒长裙,戴着配套的鸡尾酒帽和蕾丝手套。

片刻之后,巴蒂和丹尼站在了大帐篷的前面,两人都穿着时髦,巴蒂的深灰色西装纽扣眼里插着大朵的白玫瑰和那条银色表链,旁边站着和他装扮差不多的丹尼——他兴奋极了,因为巴蒂听取了他的意见,没有穿巫师长袍,而是选择了麻瓜的西装。

那群魔法部的官员们赞赏的笑着,而纯血家族的代表们一个个优雅的鼓起了掌,接着响起了音乐,是从那些金色气球里飘出来的,人群安静下来。

“天呐!”客人们在座位里转过身,看着入口处发出阵阵惊叹。

霍拉斯和阿洛顺着地毯走来时,聚集在帐篷里的巫师们异口同声的发出赞美声,阿洛脸上笑意盈盈,一点儿也没有害羞的样子,她笑得就像英国拿到了魁地奇世界杯冠军那样热烈,而霍拉斯抹着眼泪,发出了海象呼噜呼噜的抽泣声,似乎希望这条地毯永远走不到头似的。

阿洛穿着一件非常漂亮的白色鱼尾拖地长裙,这条裙子服帖的勾勒出了她完美的曲线,当她走过时,众人才发现这条裙子是露背的,但闪烁着月亮般柔和光芒的银发遮住了她的后背,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

平常,光彩照人的她总是把其他女生比得黯然失色,而今天她的光芒甚至有些咄咄逼人的意味。

阿洛身旁的伴娘海伦穿着淡绿色的俏皮短裙,看上去比平常还要漂亮,等她们走到巴蒂和丹尼面前,顿时,两个人都傻愣在原地,就像被媚娃吸走了理智似的,脸上带着朦朦胧胧的表情。

“女士们先生们,”这时,奥利凡德站在了巴蒂和阿洛面前,用他一如既往空灵又飘忽的声音说,“今天我们聚集在这里,庆祝两个忠贞的灵魂彼此结合…”

阿洛扶了扶头上那个镶嵌着月长石和钻石的王冠头饰,鸟笼耳环也轻轻摇晃着,她很满意自己造成的效果,这顶漂亮的王冠是巴蒂找妖精们打造的,和巫师棋中白王后的王冠几乎一模一样,但细节更丰富一些,密密麻麻的钻石简直能闪瞎所有客人的眼睛,看来克劳奇家族又要多一个传家宝了——阿洛之心。

“巴蒂缪斯·克劳奇,你愿意娶阿洛·安德洛墨达·斯拉格霍恩为妻吗?爱她、忠诚于她,无论她富裕贫穷,健康疾病,直到死亡。”

巴蒂点点头,“我愿意,死亡也无法将我们分离。”

“阿洛·安德洛墨达·斯拉格霍恩,你愿意嫁给巴蒂缪斯·克劳奇吗?爱他、忠诚于他,无论富裕贫穷,健康疾病,直到死亡。”

阿洛抬起右手,巴蒂立刻摊开掌心,她甜蜜一笑,温柔的把手放了上去,“我愿意,我一直愿意,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抑或是下辈子,下下辈子…无论再过几辈子,无论我活着还是死去,我都愿意。”

坐在前排的卡丽丝和霍拉斯都用花边帕子捂着脸小声哭泣,大帐篷后面传来了此起彼伏的低声抽泣,客人们一脸微笑,但眼里满是泪水。

“…海誓山盟让你们衷心结为连理,多美的恩赐,不计祸福荣辱的立下婚誓,我宣布你们结为终身伴侣。”

奥利凡德在巴蒂和阿洛头顶上高高挥舞魔杖,一大片银色的星星落在他们身上,绕着他们此刻紧紧相拥的身体旋转,丹尼掏出一个怪模怪样的麻瓜彩带礼花一甩,顿时红色和粉色的大片彩带喷了出来,众人鼓掌喝彩时,海伦魔杖一点,头顶上金色的气球炸开了,极乐鸟和小金铃铛从里面飞出来,飘浮在半空,于是,全场的喧闹声中又增添了鸟叫声和铃铛声。

“女士们先生们!”奥利凡德说,“请起立!”

客人们都站了起来,奥利凡德又挥起了魔杖,所有的座位都轻盈优雅的升到半空,大帐篷的帆布墙壁和帐幔消失了,他们站在由金柱子支撑的天棚下面,放眼看去是阳光灿烂的森林和奥特河美丽的景色,三层石头房子正在不远处的小径那头被悬铃木挡着,若隐若现,接着,一摊熔化的金子从帐篷中央铺散开来,形成了一个金光闪闪的舞池,那些飘浮在半空的椅子自动聚集在铺着白桌布的小桌子旁边,一起轻盈优雅的飘回舞池周围的地面上,穿金黄色上衣的乐队齐步走向演出台。

侍者和小精灵又从四面八方冒了出来,有的托着银色的托盘,上面是南瓜汁、黄油啤酒和火焰威士忌,有的托着一大堆摇摇欲坠的各色馅饼和美味三明治。

众人一齐迎上来祝福这对新人,阿洛游刃有余的应付着所有人,霍拉斯和卡斯珀一左一右在旁边帮助稍微有些僵硬的巴蒂。

不多时,乐队开始演奏,巴蒂和阿洛首先步入舞池,赢得大家的热烈喝彩,两个人在舞池里紧贴着对方,微微摇晃着,卡斯珀和卡丽丝倒是舞步优雅的转着圈路过他们身边。

“我喜欢这首曲子。”阿洛的一只手和头贴在巴蒂的胸口上,另一只手牵着他的手,身体随着华尔兹乐曲的节奏轻轻摇摆。

“我准备了好几个收音机,以后天天放音乐,”巴蒂低声说,“你总是很有品位,以后客厅、厨房、卧室,还有咱们的阳台,只要你想听,随时都可以放音乐,麻瓜的音乐。”

“那你的书房呢?”

“书房也可以。”

阿洛噗嗤一声笑了,“书房就算了,我不想打扰你工作。”

“上辈子那些工作,如果是一些正确的决策,我就不需要再过多思考了,只要按部就班的执行即可,”巴蒂叹了口气,“阿洛,这辈子,我想多陪陪你,还有他…”

“你害怕他还会做错事吗?”

“我已经知道怎么提防他了,我只是想做一个负责任的父亲,福吉有句话说得没错,在做父亲上,他的确强过我,无论怎样,我都不应该让你提心吊胆的在家里等着,也不该把我们的孩子判得那么重…只要我争取一下,哪怕官职不要了…”

“好啦好啦,别说得那么严重,”阿洛撅着嘴,一脸不高兴,“这辈子我们要是还那么失败,那我干脆和你躺回坟墓去算了,不挣扎了。”

“还是同一个坟墓?”

“同一个坟墓。”

夜幕降临,浮在半空的金色华灯照亮了天棚,蛾子开始在天棚下成群飞舞,狂欢的气氛越来越浓,越来越没有节制,丹尼和海伦已经消失在夜色中,不知道钻进哪片林子里去了,而阿洛换了一条轻便的粉色短裙,从旁边走过的侍者手里拿过一块牛肉馅饼,又在小精灵的托盘里拿了一杯火焰威士忌,在拥挤的舞池边缘穿行。

多美的婚礼啊,阿洛想,在人群中悬空飘浮的一瓶瓶香槟酒,和顶上有两个凤凰模型的结婚蛋糕,蛋糕一切开它们就展翅起飞——她上辈子可没有过婚礼。

此时在人群中众星捧月的霍拉斯面色通红,天鹅绒帽子已经歪了,他一手端着蜂蜜酒,一手举着一块巨大的百果馅饼,和一个戴紫色馅饼式男帽的矮胖巫师高唱《英雄奥多》。

等他唱完,他又大声嚷嚷道,“我的女儿和女婿都是魔药方面的天才!”

他用宠爱的、有些充血的眼睛看着巴蒂,对围着他的人群炫耀道,“巴蒂,很有天赋——像他妈妈!噢没错,就是我亲爱的孩子卡丽丝,我只教过几个天资这么高的学生,我可以告诉你们,巴蒂和阿洛——去年圣诞为霍格沃茨拿到了黄金坩埚——打败了瓦加度!”

众人很给面子的鼓掌叫好,卡丽丝没想到自己一把年纪了还被曾经的院长夸赞,脸上露出了像她儿子一样僵硬的假笑。

卡斯珀:什么一把年纪,明明只有35岁!

阿洛刚把威士忌递给坐在桌子旁的巴蒂,就看到自己的父亲伸出一只胳膊,像是从空气中把卡斯珀钩了出来。

“来跟我们聊聊,卡斯珀!”斯拉格霍恩快活的打着饱嗝说,“巴蒂这么优秀,不仅仅是卡丽丝给他的天赋,当然也有你的功劳,虽然你不在我的学院,但你可是大名鼎鼎,没有哪个教授不夸你!”

卡斯珀被霍拉斯的胳膊死死的箍住了肩膀,动弹不得,他倒是比他儿子强一些,淡定的接受了这些夸奖。

“巴蒂自己争气,我没帮上什么忙。”

“哦,你们都是天才!”霍拉斯叫道,“你没看见他一年级时交给我的疥疮药水呢——没见过哪个学生第一次能做得比他更好,还有比赛那个缓和剂,太棒了——”

“是吗?”卡斯珀微笑着说,眼睛四处搜寻着卡丽丝,希望妻子能帮帮忙,制止她喝多了的院长。

卡丽丝:……溜了溜了。

“巴蒂这孩子修了很多课,”霍拉斯大声吼道,“除了我的魔药课,还有黑魔法防御术,魔咒课,变形课,草药课…如果我没记错,有十门好像…拿了九个O…”

“是啊,但主要是当傲罗需要学的所有课程,”卡斯珀不挣扎了,他也可劲儿炫耀起来,“是的,他想当傲罗,今年他已经免试成了傲罗,不需要特训——”

“他会是一名优秀的傲罗的!”斯拉格霍恩声音洪亮的说。

部里一些中级官员纷纷议论起来,魔法部一直流传这个小道消息,今天总算被证实了,毕竟傲罗指挥部经常连续几年不招人,就算招人也就三四个实习傲罗而已。

众人看向哈罗德·敏坎,对方点了点头,“邓布利多特意保举,巴蒂这孩子真不错。”

巴蒂差点儿把一半火焰威士忌吸到鼻腔里,真的,现在简直不像婚礼,而是“巴蒂·克劳奇夸夸晚会”,他从杯子上抬起头,咳嗽着,脸上湿漉漉的,露出一个尴尬但不失礼貌的笑容。

阿洛连忙帮他擦了擦脸,“如果觉得不自在,亲爱的,我陪你出去散散步?”

“不了,如果出去,我们可能会看到许多不应该看到的东西。”巴蒂意有所指的说。

“噢,那在这里也很好,”阿洛脱掉高跟鞋,揉揉脚底,“我是走不动了,也跳不动了。”

巴蒂正想帮忙时,就看到阿洛害羞的看了看四周的人群,又穿好鞋子,从路过的侍者手里拿了一杯香槟。

“干杯,巴蒂,”她碰了碰他的杯子,语气轻快的说,“现在我们是所有人都认可的夫妻了,巴蒂,这不是梦,一切都刚刚开始。”

巴蒂凝视着她,她好像在目光里诉说,从今晚开始,她就是他生活的全部面目,生活的所有方式,从今晚开始,她是他回望整个世界时的眼睛。

他如此心动,如此快乐,以至于炙热到让他不禁幻想,在这样一个夜晚,在婚礼结束后,他还会有这种感觉吗?或者他潜意识里是想找到狡猾取巧的方式来琢磨一些细微的缺陷,直至这个美梦被扼杀,失去渴望的光泽。

当这份光泽消失殆尽,他会被再次敲醒:人生的幸福是唯一一样无法靠他人获得的东西。

他已经逐渐开始怀疑这个美梦不会超过今天这个夜晚,因为其中包含了太多不真实的片段,就像生活中那些发生太快、太容易的事,轻而易举的带着他进入一个新的幻想——虽然还是他生活的样子,却是他一直渴望、一直欺骗自己已经活成的样子。

“都说了这不是梦,”阿洛看到他飘忽的表情,气愤的捏住了他的脸,“你们克劳奇真是疯的厉害,尤其是你,巴蒂,我在想,是不是上次把记忆给邓布利多,让你又应激了,你又开始发疯了——”

这就是她对他的意义,当巴蒂看到她向他伸出手的那个瞬间,他在心里想,她总能随时用一种亲密无间的氛围打破他的心里防线,让他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和她重逢、跟随她,他的幸福只能从她身上获得,不可他寻。

她正在做一件他们早就该完成的事——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是很久以前的恋人和夫妻,后来经历了太多,直到像死亡这样微不足道和愚蠢的事情发生在他们之间——所以这一次,她不打算让这种事情发生。

“别这样,阿洛,耐心点儿,”巴蒂想试探她到底有多爱自己,便得寸进尺的说,“我的头有点疼,不知道是喝多了还是想到了什么——”

话还没说完,他就感觉自己的头被她抱住了,她凑近了些,把他按在自己怀里,一只手从太阳穴开始轻轻按揉,一直移动到他额头上,然后是发顶、后脑…

“下次早点告诉我,好吗?”她边按摩边温柔的说话了,“巴蒂,要不我们回房子里去吧,你在这儿也没办法躺下。”

巴蒂永远无法拒绝她的温柔,恍恍惚惚的跟着她穿过夜色,穿过树林,穿过小径,回到了他们两辈子以来最魂牵梦萦的房子里。

阿洛刚想掏出魔杖,但巴蒂阻止了她,他一根一根慢慢的点亮了房子里所有的蜡烛,直到所有的房间都变得灯光通明,只有卧室的蜡烛被他又吹灭了一些,只留下了床头那一根。

“趴好吧。”阿洛帮他脱掉了西装和衬衫,又把他推倒在枕头上,脱去下装,然后拉过一旁的被子盖在他腰上,然后她也跳了上去,整个人趴在他身上,从后颈开始按揉。

“头发扎得我有点痒,”巴蒂沙哑的说,“它平时很美,但是关键时刻就会碍事,早上醒来你总是说我压到你头发了。”

阿洛不在意的拿了一条发带把头发盘了一个高髻在头顶,“不扎了吧?要吃点儿东西吗?我看你没少喝酒,火焰威士忌和香槟后劲儿都蛮大的…”

“想吃开心果。”

阿洛下床去了厨房,很快拿了满满一碗开心果上来,她还拿了另一只碗装壳,只见她魔杖一点,开心果自动剥壳,不多时,巴蒂手边多了一碗浅绿色的开心果,床头柜上有一碗空壳。

巴蒂吃开心果的时候,阿洛已经捏到肩膀了,她觉得丈夫的肌肉紧绷的厉害,应该是今天婚礼累坏了,就像她为了不显得比巴蒂矮太多,穿了很久的高跟鞋,她的脚底都起了水泡。

“帮我个忙,好吗?巴蒂。”

“什么?”

“不要生我的气,我只是有点儿心急。”

这句话击中了巴蒂的羞耻心——只是羞耻心,而不是别的什么——仿佛羞耻心填满了他背脊上的每一块她正在抚摸的骨头,而她脱口而出的这句话将它击毙,像一头公牛还不知道是被什么击中的时候,就倒在尘埃中,没有四肢瘫软,没有挣扎,没有膝盖的颤动,只是被刺穿死了,一进一出。

他的企图被看穿了,他很紧张、尴尬、沮丧,试图显得自然,试图享受她的按揉,但他始终在想,也许他在婚礼帐篷会里更好,和客人们聊天,从侍者手里拿一杯威士忌,甚至在舞池跳舞,因为现在所有的一切都错了,他不知道该如何补救,情况变得很糟糕——他讨厌被人看穿,暴露在外面,然后拿去晒干,就像弄脏了的内衣一样。

这时,开心果的碗已经空了,巴蒂看到她拿起空碗和装壳的碗,走进厨房,他以为她会把碗倒空,把两个碗留在厨房的料理台上,相反,她又倒满了开心果,甚至在楼下就剥好了壳。

“怎么不说话了?”阿洛坐在床边,把他翻了过来,一颗一颗喂他吃开心果,“是还在生我的气吗?”

“你是不是发现了…”巴蒂嚼着开心果,含含糊糊的说。

“发现了。”

“那你不怪我?”巴蒂抓住了她的手腕,他发现她正准备往他嘴里塞一把开心果。

“夫妻的小情趣,不是吗?”阿洛耸耸肩,“你一直战战兢兢的不敢对我提什么要求,上辈子就是这样,怕我离开你,这辈子我更爱你了,于是你变得大胆了,我很高兴。”

“有多高兴?”巴蒂拿不准她是不是在说反话,警惕的问,“为什么高兴。”

哗啦一声,阿洛把开心果放回碗里,摸了摸他的脸颊,“巴蒂,你的精神面貌变了,和你刚回来的时候判若两人,我想是因为我的爱给了你安全感,你变得振作了,愿意和我一起面对不确定的未来,但是你还是想时不时试探一下我会不会爱你、更爱你,我会不会觉得厌烦,如果我流露出一点点不耐烦的样子,你就会缩回去了,维持上辈子你卑微的爱我的姿态。”

“我高兴,很高兴,你敢试探我,恐怕你也知道我更爱你了,就像个调皮的孩子在一步一步的试探大人的底线在哪里,然后在安全范围里尽情捣蛋,这就是安全感。”

说完,阿洛又拿了一颗开心果塞进他嘴里,然后吻了他的唇,“我不忍心我的丈夫那么可怜的爱我,我想让他充满被爱的自信。”

他们之间陷入了片刻的沉默。

巴蒂觉得她的爱经常给他带来一种令他惴惴不安的东西,仿佛那些被匆匆拆掉的围墙,突然又重新建了起来,可是下一分钟又被推倒了,她的温柔总会轻而易举的摧毁他的防线——可是他喜欢这样。

她从来没有用一般过去时谈论过他,他就像永远被锁在她坚不可入的心牢里,她在离开他的时候就把钥匙扔进了阿兹卡班的深处。

他们刚回来的时候,她以一种奇怪的祈愿口吻说起他,仿佛他们从来没有经历过生离死别,就像她只是一位失意的妻子说起自己无法振作起来的丈夫一样,应该试着变得成熟、不再自欺欺人,或者下定决心要孩子,她说到他的时候,从满腹委屈到细心安抚,仿佛从一种随时都能有未来的过去时态延伸到了现在。

但随后另一个念头又冲进了他的脑海,为什么不告诉她他的感受?为什么不动一动?晃动,挪动,至少表明他喜欢在这张双人床上,他喜欢羽毛床垫和毛毯,他所要做的就是抚摸她的膝盖,然后,就像文艺复兴时期的许多画作一样,让她的一条腿在他的身上滑行。

她是和他在一起吗?还是她在其他地方?还是她与音乐融为一体,她的心在星空中,他的心在阴沟里?

阿洛见丈夫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她歪着头思考了一会儿,于是把那只装着开心果的碗放回床头柜上,脱掉了那条粉色的小裙子。

她散开发髻,钻进了被子里,抱住了他,“碍事就碍事吧,我喜欢这样,你也喜欢。”

他们又回到了胸口到臀部到膝盖触碰的位置,巴蒂终于回过神来,她似乎在用呼吸抚摸着他的脖子,一次,两次,每一次呼吸都是一次爱抚,她的声音已经完全融化了他,以至于为了保持镇定,巴蒂发现自己正用手搂着她,下巴贴在她的发顶上,再把她往他这里拥,而她并不介意,因为,她把他的手扶在她的腰上,然后,她抬起头,在他的脖子上吻了一下,让他的手停留在那里,就像那只手是她身体的一部分。

“巴蒂,我不喝魔药啦?”

巴蒂觉得自己的腹部肌肉紧绷,他很想吻她,她说什么他都想吻她,她做任何一个动作都会把他拉向她,理智让他想要轻声阻止她,他并不想那么快遇到他们的孩子,万一他还是小巴蒂呢?他没有信心——或者说,他不知道再来一次,他能不能成为好的父亲,父子关系并不仅仅是小巴蒂人生中的终极难题,也是他的。

但他只是用他的手掌揉她的脸,一次,两次,就一直揉着那张脸,摸着那张嘴。

最后,他让他的脸与她的脸摩擦,用他的手,用他的嘴唇,用他的舌头去触摸她的牙齿。

他们就像两条盘着的蛇,拧在一起,当一条走了,另一条也会走,就像一双旧拖鞋。

他还有什么不愿意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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