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的冷风裹挟着咸腥气息扑面而来，艾莎裹紧了斗篷，站在挪威魔法审判厅外的礁石平台上。这座建筑像一座倒扣的维京长船，黑曜石墙壁上刻满古老的铭文，在阴云下泛着冷光。
“他们真的会用龙来处刑吗？”罗恩小声问，眼睛不断瞥向远处拴在港口的挪威脊背龙。那头龙鳞片如青铜，鼻孔里偶尔喷出火星。
“根据挪威法律，对阿尼玛格斯逃犯可以使用火刑。”赫敏说，“而且囚犯无法通过变形逃脱。”
布莱克站在一旁沉默不语，脸色比平时更加苍白，深邃的灰色眼睛死死盯着审判厅的大门。艾莎注意到他的状态，轻声安慰道：“反正他跑不掉的。”
“我知道。我只是在想……詹姆会不会希望我亲眼看着这一切。”
布莱克扯出一个僵硬的笑，目光扫过众人时在卢平身上短暂停留。这位狼人朋友正站在人群边缘，枯瘦的手指紧紧攥着破旧斗篷的领口。他比上次见面时更加憔悴，眼角的皱纹在寒风中显得更深。“大脚板，你还有哈利。”
“都说了让你不要来，”布莱克瞥了他一眼，“又快满月了。”
审判厅内部比想象中更简陋。粗糙的石凳呈环形下沉，中央的被告席是一块浮空的玄武岩，被粗大的、刻满古老如尼字母的铁链固定在半空。那些铁链上的银色铭文随着彼得·佩迪鲁的挣扎忽明忽暗，像是某种活着的枷锁——艾莎认出了其中几个符号，和赫敏的《古代魔文简易翻译》里提到的束缚咒如出一辙。
彼得·佩迪鲁被锁在上面，像一只被钉住的昆虫。他的手腕和脚踝上都套着黑曜石镣铐，每一副镣铐内侧都蚀刻着细密的防阿尼玛格斯咒文，在皮肤接触处留下焦黑的痕迹。他比当初在校长办公室现形时更加猥琐，稀疏的头发贴在头皮上，那双水汪汪的小眼睛不断扫视着四周——但每当他试图扭动身体，镣铐上的如尼字母就会骤然发亮，迫使他发出一声痛呼。
当挪威首席法官——一个留着火焰般红胡子的巫师——开始宣读罪状时，彼得突然尖叫起来：“我是无辜的！布莱克要杀我！我不得不躲起来——”
“撒谎！”布莱克猛地站起来，声音嘶哑。哈利拉住他的袖子，但布莱克甩开了他，“你敢对着莉莉和詹姆的亡灵再说一遍吗？！”
法官重重敲击法槌。一块记忆水晶被呈上，当它在空中展开时，所有人都看到了——年轻的彼得谄媚地弯着腰，将一张羊皮纸递给兜帽遮面的伏地魔。
“不……这不是真的……”彼得的声音弱了下去。
“彼得·佩迪鲁，因叛国罪（出卖战友、效忠伏地魔，破坏魔法社会抵抗黑暗势力的努力）、谋杀罪（使用爆炸咒杀害12名麻瓜，并直接促成詹姆和莉莉的死亡）、欺骗国际魔法社会罪（伪装死亡、陷害小天狼星·布莱克，导致其冤狱12年），判处立即执行火刑。”
布莱克闭了闭眼。哈利以为他会欢呼，但他只是疲惫地坐了回去，轻声说：“终于结束了。”
他们被带到港口观看处刑。彼得被铁链捆在礁石（挪威人称之为蚀骨礁）上，潮水已经没到他的胸口。当那头挪威脊背龙喷出烈焰时，卢平猛地别过脸去，指节攥得发白。
彼得的尖叫声很快被火焰吞没。
海风裹挟着灰烬飘散，潮水冲刷着焦黑的礁石。布莱克转身离去，斗篷在风中翻飞，像一只终于卸下枷锁的幽灵。
“走吧。”艾莎说，但赫敏注意到她的目光仍停留在那片被龙焰灼黑的礁石上——那里现在爬满了发光的蓝紫色藤壶，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吞噬最后的焦痕。挪威的魔法生态，远比复仇更高效。
就在众人准备返回旅馆时，卢平突然按住胸口，状态明显比白天更差了。艾莎从龙皮小包取出一个水晶瓶，里面晃动着带着一缕银丝的深蓝色药剂，泛着温润的光泽。
“改良版狼毒药剂2.0。”她简短地说，“比斯内普的版本副作用更小些，而且没有那么难喝——成本大概是——斯内普版本的五分之一，你一定会喜欢的。”
卢平的指尖在瓶身摩挲了一下，突然笑起来：“这么说我以后不用提前半个月攒钱了？”他一饮而尽，药剂滑过喉咙时没有往常火烧般的刺痛，反而泛起一丝清凉。他绷紧的肩膀微微放松，但瞳孔仍在月光映照下泛起金色——距离满月，只剩不到48小时了。
“等正式投产后，英国狼人社群的分销就交给卢平教授负责——团体采购享九折优惠，利润分你两成，如何？”
“两成利润？”卢平摩挲着下巴，眼底闪过一丝笑意，“看来我这辈子终于能有一份稳定工作了——只要别让芬里尔·格雷伯克发现是我在卖药。”
“这个你不用担心。”艾莎轻快地打了个响指，“给你准备了两百株咬人甘蓝、五十株毒触手、二十株魔鬼网，还有十株曼德拉草。格雷伯克要是敢靠近，直接放出来就行——”她眨了眨眼，“不过记得提前戴好耳罩。这些植物用完还能回收，基本没有损耗。”
卢平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半步，长袍下摆差点绊到自己的脚。
“突然觉得阿兹卡班都温馨起来了。”小天狼星吹了个口哨。
赫敏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她和艾莎计算过，这套防御方案理论上能让格雷伯克吃尽苦头；罗恩听到“曼德拉草”这个词就下意识捂住耳朵，脸色变得和他的头发一样红；哈利却注意到卢平嘴角微微上扬，这是他第一次看见这位总是疲惫的教授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情。
审判后的清晨，艾莎推开小旅馆的窗户，冷冽的北欧空气里飘来一股甜腻的焦糖味。
“赫敏，快看！”她指向街对面的面包店——橱窗里，肉桂卷正自己裹着糖霜打滚，而一旁的“会逃跑的鲱鱼三明治”正试图溜出餐盘。
赫敏的羽毛笔已经自动在笔记本上记录：
挪威魔法烘焙准则第一条：食物必须足够活泼，否则会被视为“不新鲜”。
咒语小巷的街边，戴着驯鹿角发箍的女巫老板笑眯眯地递来两杯“极光热可可”——喝下去时，整张脸上会闪过绿、粉、紫三色光芒。
艾莎的目光落在赫敏被极光映亮的脸庞。当粉紫色的光晕滑过她的鼻尖时，艾莎突然转身，“你等一下——”
她快步折返那家小店，再出现时手里举着一顶银白色发箍，鹿角末端缀着细碎的冰晶，在阳光下折射出彩虹光斑。“试试看？”
发箍轻轻落在赫敏蓬松的棕发上。艾莎的指尖拂过她耳际，像掠过一本珍贵古籍的书脊般小心翼翼。“果然，”艾莎后退半步歪头欣赏，“比笔记本更适合你。”
赫敏抬手触碰发箍，指尖与艾莎残留的温度一触即离。她突然对着自己的热可可灌了一大口——三色极光立刻在她脸上炸开，完美掩盖了涨红的脸颊。
“现在我们都亮得像圣诞树了。”艾莎噙着笑，跟着喝了一大口热可可。她们头顶的驯鹿角同步闪烁起来，引得路过的挪威巫师们频频回头。
罗恩捅了捅哈利：“我打赌她们根本没发现这玩意儿是情侣款——”
布莱克懒洋洋地靠在长椅上晒太阳，卢平在研究一本《北欧狼人传说》，而哈利和罗恩跟着艾莎和赫敏去了集市。
“这是冰晶嗅嗅，”赫敏指着一只浑身透明、专偷银制首饰的小家伙，“它们只生活在挪威的雪洞里——哎呀！”
罗恩的袖口突然被一只嗅嗅咬住，它兴奋地拽着他手表上仅存的一小块镀银齿轮——结果镀层剥落，露出底下斑驳的黄铜。嗅嗅瞬间呆住，随即愤怒地甩开爪子，还冲罗恩“呸”地吐了块冰碴子。
“被嗅嗅当假货退货了？！”罗恩捂住胸口，“这伤害性比弗雷德的粪弹还强！”
艾莎掏钱买下一包“会爆炸的甘草糖”（标签警告：每十颗有一颗会喷火花），结果哈利嚼到第三颗时，头发被炸成了韦斯莱同款红色。
“梅林啊！”罗恩拍腿大笑，“现在你总算像个正经韦斯莱了——要不要顺便改个姓？”
赫敏憋着笑递上一面镜子，哈利对着自己炸毛的红脑袋目瞪口呆：“这得多久才能变回去？”
摊主耸耸肩：“看运气，上次有个巫师顶着一头会唱歌的紫发过完了整个圣诞假期。”
“这是‘自煮龙虾锅’。”另一个摊主热情介绍，“把魔杖点在锅沿，它们会自己跳进去——当然，你也可以和它们猜拳决定谁下锅。”
赫敏皱眉看着这些龙虾，会猜拳的龙虾还是有些太超前了。艾莎清了清嗓子说：“我们选清汤底。”
五只龙虾挥舞钳子开始和哈利猜拳，结果哈利惨败，被迫让出一块巧克力蛙。
午餐时，小天狼星偷偷往卢平的汤里撒了“打嗝鱼鳞粉”，结果卢平每喝一口汤就会吐出一个泡泡，几乎吐了一个下午的泡泡。
到了晚上，众人泡在泛着蓝光的巨大温泉池里，天空中的极光如巨蛇游动。
“所以……”哈利小声问小天狼星，“你当年和爸爸他们旅行时，也这么闹腾吗？”
布莱克咧嘴一笑，往水里扔了颗“泡泡烟花”，炸出一片金红色的火花：“比这过分十倍。”
“怪不得，”罗恩说，“斯内普这么讨厌你们。”
“确实。”卢平说，“曾经犯了不少过错，希望从现在纠正还来得及。”
赫敏和艾莎靠在池边，肩膀几乎相触，分享着一杯口味莫测的“星空热饮”。——每喝一口随机切换十几种口味，充满了不确定性。
“下次，”艾莎说，“我们应该去西班牙试试‘会撒泼的肉丸’。”
赫敏盯着艾莎被蒸汽熏红的脸颊，突然希望“星空热饮”能随机到勇气口味——比如让她们分享同一根吸管的那种。
回到格里莫广场12号后，布莱克将所有人召集到客厅。他掏出一个小匣子，魔杖轻敲，匣子展开成五份古灵阁金券。
“这笔赔偿金，”布莱克的声音很平静，“每人十万。没有你们五个，我大概只剩等死这条路——请不要推辞。”
哈利说：“修房子用我的——至少换个不咬人的楼梯。”
布莱克嗤笑一声，魔杖一挑，哈利的金券折成纸飞机强行塞回他口袋：“省省吧，劫掠者从不花小孩的钱。”他停顿片刻，突然压低声音，“但如果你真想‘投资’……明天跟我去对角巷，挑张新全家福相框——总不能让你爸妈的照片继续塞在我的旧袜子里。”
罗恩正对着金券咽口水：“我能买只新猫头鹰吗？埃罗尔实在飞不动了——”
艾莎突然插话道：“其实，如果激活这房子的自愈能力，维修费能省下七成。”她环顾斑驳的墙壁，“布莱克的家宅按理有这项功能吧？最好多布置些防御魔法——当然，外表看起来仍然是破破烂烂的。”
赫敏条件反射般地抬头：“自愈咒需要魔法部审批！《财产修复条例》第3章明确——”她突然噤声，“不过魔法部最近似乎很忙……”
卢平轻笑一声，“让大脚板自己操心吧，我们该回去上课了。”他意味深长地转向布莱克，“不过她说的对——你最好别让魔法部知道你在用黑魔法老宅的隐藏功能。”
明天不发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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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挪威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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