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前开车带着李小溪回家的路上一直在叹气。“程队长怎么了？”“我们现在这个情况是没用的。”“就是说因为我们完全没有证据。”“不仅仅是没有证据的问题，问题是我们根本就是瞎猜。因为其他人感觉都没有可能，所以把目光转向他，这合理么？”“但是我们现在确实没办法了，二十年前的案子。”“那有什么办法么？”“先查他。给他从头到脚查个底掉。如果真的是他干的，我是不相信他这么多年能忍住，不再犯。”
“真的就没有不再犯的么？”“说没有就过于绝对了，但是非常少。尤其是没有被抓到的。”“如果真的不是他，那接下来我们要怎么查。”“接下来我们就要考虑不是熟人干的，那么就只能铺开来查。”“那这个工作量。”“我有种预感。先查宋翔宇。”“程队长你觉得这次预感准么？”
程前笑起来，转头看向他。“准。”李小溪也不自觉的跟着笑起来。“准就好。”“怎么，嘲笑我。”“没有，觉得程队长你真的帅。”“真行。”
到家了，程前先占了书房。他把手上的所有资料全部铺开。对比着看。
李小溪跟在旁边，不明白他在干什么。
“我看一下，我们问的问题是有重复的，看看他们回答的是不是差不多，有没有自相矛盾的地方，有没有一字不差的地方。”“会有这种情况？”“还是有的，虽然现在侦探电视剧多的很，很多人也明白应该怎么做才能摆脱嫌疑。但是，我们警察也不是吃素的，总能找出来不对的地方。当事人有时候是会被蒙蔽的。”“被自己蒙蔽，我明白。”
李小溪走到他身边，“我也帮你看。”
两个人看着看着头就顶到了一起。李小溪转过脸正好和程前的脸对上。李小溪刷的一下脸红起来了。程前也尴尬的摸摸脸。“咳，我觉得好像没什么问题。不过我们好像没有找郑书苗的继父问问情况。”“程姐说她跟孙阿姨了解了一下，郑宇强现在在江春市出差。不在滨海市。至少还有三天才能回来，要不然他会陪孙阿姨过来的。”“这么恩爱？”“程姐说是。说笑起来很幸福的样子。很羡慕。”“那等他回来再说吧。睡觉吧，我跟程珏说一声，让她明早去了就查。”
程前拿起来手机也没管时间，就给程珏发了一条让她明早去单位就查宋翔宇的微信。
李小溪回到房间，躺在床上回味，程队长那么大的大脸在自己的面前，都不失真。还是很帅。在我的眼睛里很上镜。他在心里想着。尽管如此也阻止不了周公来找他，他完全没有挣扎的就睡着了。
程前回到房间洗把脸，抬起头突然在镜子里看到了李小溪的脸。这小脸真好摸，他伸出手。又突然反应过来。脑子有毛病啊你，他在心里骂自己。他晃晃脑袋，有点慌张的看看身边，怎么可能有人。他又在心里回味了一下，小溪皮肤真的好，这么近皮肤看起来都很细腻。真的很好摸的样子。神经病，他甩甩手，赶快出了卫生间。
程前就没那么幸运了，心里想法很多，好不容易睡着了，感觉还没多久闹钟就响了。他努力的睁开眼睛，看着自己的房间都有点恍惚。
他坐起来，伸个懒腰又仔细看看自己的房间，真的挺乱的。既然这么乱了，被子也不叠了，等找个休息日，好好收拾一下。
程前看李小溪在自己房间门口，正打算敲门。他赶快走出来，把自己房门关上。“收拾好了？走吧。”
“程队长你这个黑眼圈怎么回事？做梦了？”程前有点慌张，“没事，就是没怎么睡好。”他使劲揉揉眼睛。“还这么明显么？”李小溪赶快拉住他的手，“黑眼圈揉眼睛有什么用，别这么揉眼睛，不好。”程前放下手，偷偷把手揣进兜里。李小溪装作不在意的也把手揣兜里。
“走吧。”程前在兜里搓搓手汗，快步离开这个尴尬的情境。李小溪跟在他身后还觉得有点意思。
回到队里，吴文轩正在电脑前发愤图强。“小吴，怎么就你自己？你程姐呢？”“程姐说她今天不太舒服，过一会再来。”“行，你在干嘛？”“程姐让我找宋翔宇的资料。我在找。”“仔细点找。”李小溪很自觉的坐到吴文轩旁边，和他一起查。
程前回到自己办公室，“程珏你怎么了？”“没事，肚子疼，大姨妈来了。我等会过来的时候买片止疼药吃了就好了。”“今天别过来了，在家休息一天吧。”“那我下午过去吧，现在正忙的时候我也不好意思。”“别不好意思了，休息一天吧。”“那谢谢队长了。”“跟我瞎客气。”说完程前把电话挂断了。
程前回来站在吴文轩的旁边，看他查到的资料。“没有孩子？”他又转过身看李小溪在干嘛，“你这是在查谁？”“我在查宋翔宇的老婆。”“嗯，挺好，觉得他老婆有问题？”“就随手查一下。这么说不太好，但是他们夫妻两个相差十六岁，他一个普通初中的体育老师，长得又其貌不扬的。确实我说的有点不合适了。”他仰头看着程前。“在我面前说没事，说吧。”“虽然也不能说完全不可能，但是他能娶到比他小十六岁的老婆。我觉得不太能理解。”“查了之后理解了么？”“可以说理解了。你看。”“初中是五十中的。”“对，我觉得还应该再仔细查一查他老婆。”
“查，他们夫妻都好好查一查。小溪你查他老婆。小吴。”他大声喊了吴文轩。“是，队长，我知道。”程前满意的点头，“嗯，我跟陈局汇报一下情况。好几天了，得跟他说一声。小溪，多跟小吴沟通，然后不行，打电话给你程姐。”“没问题。”李小溪很干脆的说。
“陈局。”程前敲敲门，人还没进去声音就到了。陈局正戴着眼镜看电脑，头都没抬的问：“又怎么了？”“跟您汇报一下情况。”“你跟我汇报，我还挺害怕。不知道又要干什么。”“没事，就是我心里有点犯嘀咕。我们现在有个嫌疑人，但是时间太久了，我有点想法。”“你最好别有什么想法了。你有想法也没用，你如果纯靠感觉定的嫌疑人，我是没有办法给你做什么事情的权利的。”
“陈局你好敏感。”“我不敏感，你可别想着干点什么违规的事情，到时候我给你兜着。兜不住现在。”
妈的，程前心想。“嘴型妈的很明显，程前。”“陈局，”“程前，走正路。”“二十年了陈局。我不想走正路么？哪里有证据啊陈局，我说真的陈局，现在手上有证据的，很大可能就是凶手。只能从凶手手上突破。”
陈局倚在椅子上晃了两下。“这个案子我清楚，你现在查，确实不容易。尽力吧。”“想查出来，光说尽力感觉对不起她妈妈。她妈妈很自责，孩子怀孕了，她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怀孕了？当年受害的小女孩怀孕了？”“是。”
“那你现在怀疑的是她的同学还是老师？”“当然是老师了。”“那还用我说么，□□未成年少女，他极有可能继续作案。查呀。”“查呢，但是他也非常有可能不敢再继续犯案了。我这不是想着两头努力么。”“你别想那么多了，这个人如果不是，我给你多弄些人过来，给你翻出来所有的未成年女孩的□□案。看看有没有能对上的。”“行吧。如果我查到什么，陈局你得给我开绿灯。”“行。走吧走吧。”“老赶我走你个。”他在心里骂了句老登。
他偷偷回头看一眼，陈局没有理他，又戴上眼镜，看他的电脑屏幕。
“程队，陈局怎么说？”“没说什么，肯定了我们的侦破方向，然后给我们保证，如果有需要会给我们调人。还有就是让我们放下包袱，二十年前的案子了，尽力就行。”
他趴到李小溪的桌子上，看着李小溪的电脑问：“查的怎么样了？有没有比较有用的信息？”“什么信息算比较有用的信息？”李小溪不解的问。
“确实现在这个阶段我不该这么问。你就查到什么就说什么吧。”
“我现在查到的都是她最基本的信息。她叫高雨，1991年3月16日生。汉族，户口本上的地址在滨海市三家区，园路街道，4-4-111。这个地方我完全不知道。”
“嗯，滨海市非常偏的一个地方。”
“初中毕业之后，没有再读书的记录。二十八岁之前也没有交保险的记录，但是我查到了她的求职信，写的她一直在一个小饭店里当服务员。二十八岁和宋翔宇结婚之后开始在华宇大楼当保洁员。现在应该是还在干，社保没有停止。”
“还有别的信息么？”“暂时没查到。”“没事，我们去她之前生活的街道去问问她之前的情况。”“那要找她本人么？”“先不要。不要打草惊蛇。”
“小吴，宋翔宇呢？”“宋翔宇，男，1975年9月21日生。汉族，出生于黑羽市佳林村，没有更具体的地址了。小学和初中都是村里的学校。高中考到了县里最好的重点高中。高考不知道算不算发挥失常。考上了滨海大学的体育教育专业。毕业之后，在一所私立小学里当体育老师。干了大概三年左右。之后就考上了五十中学。就成为了五十中学的体育老师，一直到现在。”
“就这些？”程前撇了他一眼。“还有，我找到了一篇应该是他写的作文，我的童年。根据这篇文章来看，他是留守儿童，小时候和爷爷奶奶生活在一起。”
“ 我来看看。”李小溪凑了过去。“小吴你发给他，然后继续说。”
“好。”小吴把文章的链接发给了李小溪，就继续和程前说：“他是留守儿童，小时候和爷爷奶奶生活在农村，爸爸妈妈带着弟弟，在城里打工。”“他的心态怎么样？”“我觉得挺好的，从作文里看他没有太多抱怨，爷爷奶奶对他也挺好的。父母也会回来看他。他和弟弟感情也过得去，他在文章里也说了，开始是很嫉妒弟弟的，但是后来释怀了。”
他见程前没有说话，“不过队长，作文么，肯定不可能完全是实话。”
“完全不像是实话。”“嗯？”“他每一句对自己家庭的肯定后面都是否定。他的重心其实是后面的否定，我觉得轩哥说的对，作文这种东西不能完全说明问题，但是有时候内心是很难掩藏的。”
程前问：“但是他为什么要掩藏呢？这种文章写的悲惨一点不也很好么？也会得到老师同学们的同情，或者什么的。”“也许在他的生活环境中，这种卖惨没有用，或者说他认为没有用。”
“从陈霖的话里可以反映出来，宋翔宇这个人比较爱占小便宜。他进城里念高中，肯定是要住校的。而且他的成绩也没有好到让老师和学校关照的程度。他在作文里也不愿意示弱是很正常的。”
李小溪又有点心理医生的口气说：“还有一点我觉得，他也希望作文里的事情是真实的。”
“小吴，小溪，你们两个去找高雨原来的家的街道，查一下她具体的情况。然后去她现在工作的公司，问问现在她的情况。我再去找刘蒙一次，我们现在只能期盼刘蒙这个负责任的老师能记得点东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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