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溪小跑着跟在程前的身后，李小溪刚刚坐到副驾驶上，程前就一脚油门开出去了。“程队长你觉得她说的是真的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有借口搜搜他的家。”
“给陈局打电话，跟他要搜查令。”“宋翔宇的？”“对。”
“陈局说他在队里等你，你跟他说清楚了，再说。”“真麻烦。”
果然陈局在他的办公室里等他。陈局看到他的第一句话就是，“你有把握这个宋翔宇一定有问题么？”“他老婆自己说的，从初中他们就开始谈恋爱，我觉得不管郑书苗这个案子里他有没有问题，他老婆这个问题，我们查一查他也不算冤枉他。”“就凭他老婆一张嘴这样跟你说两句，就当真了。”“陈局，这个机会难得，不管成功与否我都认了，最后算我的行么？”
“行个屁，你说算你的就算你的。江湖气这么重。”他拿起手边的章盖上去，递给程前。“希望有好的结果吧。”
“谢谢陈局。陈局我们走了。我再多带几个人去。”他边走边喊，越来越大声。
“程珏，查一下宋翔宇和高雨名下有几套房子。”程珏在电脑上哒哒哒哒哒的输入，“有三套，宋翔宇两套，高雨只有她奶奶留给她的小房。”“把具体位置发给我，然后程珏你带着小吴和几个同事，去宋翔宇现在住的地方去找。”
“你觉得咱俩应该去哪儿？”程前歪着头问李小溪。“我觉得我们应该去高雨的那套小房子。”“嗯？为什么？”“因为这套房子我刚刚网上搜了一下，这几年滨海市开始开发附近的土地资源，有很多人在附近工作，租房需求暴涨，虽然她那个房子不值钱。但是一个月租出去大概1000块是可以有的。虽然可能对有钱人来说这点钱不算什么，但是对于高雨来说，这个钱没有到掉地上不捡的道理吧。但是程姐说她这个房子没有租出去，他们也没住，很不合理。”
“有道理，我们先去，然后找一下高雨，让她打开门看看。”
程前先打电话让附近的派出所去敲门。果然没人。
“啊，这个房子现在是宋翔宇在用。我没有钥匙。”程前也不知道高雨的话是真是假，也没多说什么，快速和李小溪开车向着高雨原来的家里赶。刚开出二十分钟，程前电话就响起来了。李小溪很有眼力价的接起来，打开免提键，“程队长，出事了。”“说。”“派出所派过去了一个小警察，没有经验，敲敲门里面没人应。他就蹲在门口玩手机。结果被人敲了一脑门子，晕倒在门口。被路过的看见打120送医院，然后报警了我们刚刚知道。”“怎么能就一个人过去呢？怎么一个人过去就蹲门口。行了，说什么也没用了。怎么样了？”“程前，你也别生气，所里人手不够，刚毕业的小孩，让他先去看着，其他人正赶过去，没想到就出事了。小孩没事了，醒过来了，说是有人从里面出来，他一晃眼，没看清楚，就知道是个男的，感觉不太高。我们所里的一个女警说应该是女房主的丈夫宋翔宇。”“抓，怎么也算袭警了。”“抓住之后交给你们？”“嗯，交给我们。哎哎哎，等下，找个锁匠，把门打开吧。”“行嘞。”
“小溪，给程珏打个电话，告诉他们这边的情况，宋翔宇如果回家就直接抓。”
李小溪打完电话感慨的对程前说：“这是不是说明，程队长你想的是对的。你真牛逼。你能猜到宋翔宇有问题。”“死马当活马医，没想到撞上了。”“那你觉得是宋翔宇杀的人么？”“不知道，我们不能预设立场。”“我们私下里聊天唉程队长。”“私下里聊天就不是预设立场了。”“你心里已经预设了，嘴上说不说有什么区别。”“我不能误导你。”
又过了几分钟程前说：“也不能算误导吧，我们交流一下想法也很正常。”“切。”“切什么，你先说说看。”“我对宋翔宇的印象是，他是一个非常胆小的人。他并不敢真的把嫌疑指向李伟业，他都是暗搓搓的。而且他的口吻非常嫉妒，我的感受是他对于李伟业受学生欢迎非常生气。所以他只能做一些泄愤。我觉得杀人他不敢。”
“这就是问题了。”“什么意思？”“意思就是你的逻辑和感觉是对的，但是有时候杀人犯不讲逻辑和感觉。”“你的意思是他干的。”“我没这么说，我的意思是他可能确实很胆小，但是一时冲动，也能干出来的。”“但是他能把人装进袋子里扔河里，这么多年不被发现，我觉得一时冲动也很难吧。”“也有道理。”“而且我看他可不是那种杀了人能镇定的处理尸体的人。他连想陷害李伟业都小心翼翼。你觉得呢？”“我觉得你说的有一定的道理。很有天分，能联系起来想问题。很好。”
李小溪有点得意，又在心里告诉自己这不算什么，优秀的人要低调。“嘴角都压不住了，不对呀，你应该是从小被人夸到大的那种别人家的孩子，怎么还这么不禁夸。”程前调侃了他两句。“别人家的孩子有什么用，没人真的care你。”“呦，有故事，哪天程哥请你喝酒，讲故事。”李小溪不好意思的搓搓脸，“没有故事。都是正常长大的。”“脸这么红，想到喝酒开心了？”“有机会告诉你。”程前没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李小溪的脸更红了。
等到程前和李小溪到了高雨的家里，门已经被打开了。门口站着两个警察。程前刚要掏自己的证件，门口的警察就跟他说：“程队长，我们领导在等你。”“认识我？”“以前上课的时候见过。”程前顺手拍了拍他，李小溪端量了一下，跟在程前后面进去了。
“老于。”程前看到面前的男人，快走两步上前一下搂住了。
“哎呀，怎么这么肉麻。”“您看您这个人，多扫兴。好久不见了。”老于拍了拍程前，“听说现在干的非常好，有时间来家里，你阿姨老念叨你，说给你介绍对象呢。”“我是真的馋阿姨这口饭，我是真怕阿姨给我介绍对象。”
“说正事吧，老于，搜了么？”“没有，我也不知道你们要找什么。不过人已经抓住了，送你们队里去了。”“放着吧，明天再说。”“我的错，不该派个小孩就先过来，怎么也得等人到了一起过来。唉。”程前刚想说话，李小溪上前一步，“队长不介绍一下么？”
“老于，这是李小溪，我们队里新来的小孩。高材生，大兴大学心理学的研究生。”“哎呦，这厉害，这都上你们这工作了？现在是工作这么不好找么？”“人家小孩是喜欢警队的工作。”“我这说错了。”“小溪，这位是我刚进警察队伍的时候老于带过我一阵，于义，叫于所就行。”“叫什么于所，跟着程前叫老于。”
“别唠嗑了，你们要找什么，我带了几个人，让他们进来帮忙。一起找，这样快。”“没有具体的东西。老于，我现在也没时间给你具体讲这个案子，你让人进来，就帮忙找一下有没有女孩用的东西。都带好手套，别留下指纹。虽然不知道他拿走了什么，找找吧。”
于义把门口两个人叫进来，进行搜查。程前这时候反倒走出去，左右看了看，这个楼明显是七十年代的风格。筒子楼。他走到旁边一户人家门口，敲敲门。里面的人非常迅速的打开了门，程前心想我敲门敲的这么轻，这是在门口等着吧。他对着门里面拉了一条小缝的女孩说：“你好，我是警察，请问你知道旁边这户么？”
这个女孩应该是一直关注旁边的动静，没有质疑他的身份，把门打开了，“我是租房子的，我们几个人租的。我是从来没见过旁边这家有人。”“你在这里住了多久？”“呃，两年了。”“我见过。”后面又一个女孩伸出头来，跟程前说。“你见过？见过几次？什么样的人？”“就见过一次。”前面的女孩翻了个白眼，把位置让出来。后面的女孩站到程前面前，“就是挺矮的，不帅。身材很好，感觉练的很厉害。”“那你在这住了多久，你们出门时间有没有规律。”“警察同志，你不会觉得我们是干那种工作的吧。”女孩把吊带往上提了提。
“首先你们的工作性质，我现在没时间管。其次，我问问题的时候没有预设，我没想你们的职业，只想知道你们遇不上他是不是因为上班时间对不上。”“哦，那你很幸运，我们三个人时间正好是岔开的。还有一个女孩，等她回来，你可以再问问她。这个房子是我先租的，然后我租给她们的。所以在这里住的时间上我们差不太多。我时间长一点，我住了两年半。”
“那你们工作正好岔开能不能说说时间。看看有多正好。”“我在酒吧工作，卖酒，纯卖酒。我都是晚上九点出门。十点上班。四点下班。回来我都是直接去吃个早餐，就是五点半左右到家。”
“我都是早上五点起来，准备好东西，然后出门去练摊。在学校门口卖早饭和晚饭。晚饭的话，下午四点我就出门，快的话，五六点就结束了，慢的话七点，也就卖完了。另外一个女孩就是朝九晚六的上班族。她马上就回来了。”
正说着话呢，就听到楼梯有踩着高跟鞋上来的声音。一个穿着非常体面，长相非常秀气的女孩站到程前面前。程前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女孩确实比面前这两个女孩气色好一点。
“你是谁？”她警惕的看了看程前和家里的两个室友。“我叫程前，警察。过来查案。”“警察怎么不穿制服？”“请等一下。”他回到高雨的家里，拽了一个穿制服的警察出来。“看见了么？”
这个女孩也就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结。“那看起来你们在查旁边的人，找我们干什么？”“来问我们见没见过那家住户。”酒吧工作的女孩明显对刚上来这个有点怕。赶快解释。“我从来没见过他家有人。这个楼里几乎都是外来户租房子的。我觉得你要敲其他的门问也是没有多大意义的。”“那你们房东呢？”“那我们就不知道了，我们可以给你房东的电话。”她仰头示意了一下对面的女孩，女孩拿出手机，给程前报了一个电话号码。
她噔噔蹬蹬的走了回到家的最后几步，对着程前问他：“问完了么？”“问完了。”女孩推着另外两个女孩进门，把门关紧了。这个房子的隔音非常不好，程前在外面还能听到里面在说，“你好酷啊，你不怕他。”“有什么好怕的，我们又没犯事。”“不过他好帅啊。”“帅什么，帅个屁，连个皮肤都没有。”
程前回头看到李小溪双手环胸的看着自己。“怎么了？找没找到东西？”“找到了不少。只有一样，我感觉有问题。”
“什么问题？”程前边问边跟着李小溪进去了。
李小溪拿起桌面上的一颗珠子，“这个。”“这个怎么了？”“看起来程队长对这种东西完全不知道。”“一颗珠子而已。”“这可不是一颗。”“一串？”“对，知道这一颗多少钱么？”“多少钱？”“二十块，我不知道滨海市多少，在我们家那边就是最便宜的二十块一颗，而且这还不是主珠。主珠大概会卖到五十块左右，最便宜的。”他又强调一遍。
“一般女孩会买八颗，加一颗主珠。大概一串珠子下来就是二百多。”“高雨负担不起。那有没有可能是宋翔宇送她的？”“他那么抠门。”
“而且这颗珠子，根据我的猜测，这一颗就要五十块。”“这是骗子吧。”“本来就是啊。”“五八四十，按照比例来看，这样一串至少也得五百块。宋翔宇舍得买来送人？”“拿回去吧。”
程前转过身又觉得不对，“现在还有卖么？”“好像没有了，现在好像是什么小卡。我就不懂了，这个我知道是因为我同桌特别喜欢玩，她又很有钱，总买很多在课堂上串。”
“你懂得已经很多了。”程前由衷的说。
“老于，还找到什么没有？”“你们那找到什么了？”“找到一颗珠子。”“我这也是，一小盒呢。”老于把找到的一盒珠子拿过来给程前看。程前看看这个盒子，赶快从李小溪手里接过手套和口罩戴上。“这脏的都不像话，这个房子看起来基本上就不收拾。怎么不租出去呢。现在这个地方，一千二可以的。”
程前皱着眉头把盒子打开，里面都是一些小女孩的玩意。信纸，卡片，珠子，劣质的小玩偶，还有一张信纸铺在最下面。上面有写字的印记。
“带回去吧。”程前刚要把盒子递过去，发现给的是李小溪，收回来了，“行，再没有了呗？”他探出头看了看里面好像还在忙乎的警察。“没了。”
“老于，跟我当年是不是一样，明明没事了还要装作很忙的样子。”“跟你一样就好了，也不是。唉，跟你一样又被人要走了，这样挺好。”
“那老于我们先走了。”“行，有事给我打电话。”
程前刚刚坐上车，就接到程珏的电话。“队长，抓到宋翔宇了。”“他回家了是不是？”
“是。”“带回队里，放审讯室里，等我回去。你下班吧，然后让小吴带人去查宋翔宇沿路的监控，看看他有没有丢东西。如果丢了，组织人给我找到。”
“队长我们今天要审宋翔宇么？”“不，放着他，明天早上早点过去。”
程前和李小溪开车回到队里已经九点多了，吴文轩还在。他正在电脑面前仔细辨认。“小吴。”“唉，队长，你们回来了。”“宋翔宇家有没有查到什么？人带回来了？”“是，在审讯室里。”
“队长，他家里是高雨给我们开的门，我们搜了一下，没有找到可疑的东西。”“那让你们查的监控怎么样了？”“队长，他从高雨房子出来就开车，中途完全没有停车，我看了一路，也没发现他往窗外扔东西。”“怎么能确定完全没有停车，有没有没有监控的地方。”
“确实有没有监控的地方，但是我查了他的车速，距离和时间，他应该是没有停车的。”“那车里有没有查。”“查了，没有东西。他身上也搜了，没有。”“最大的可能就是随手扔出去了。”
“那你还在这看什么？”“我再看看有没有疏漏的地方。”“明天看吧，这个点，回家吧。”
程前跟小吴说完就把盒子放到队里后面公用的桌子上，一样一样拿出来看。李小溪和吴文轩都凑上来。“队长这是从高雨家拿的？”“是。”“这都什么呀。”
程前拿起里面的几串珠子看了看。“李小溪，你找到的那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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