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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当天晚上九点半,我们才从 43°9 出来。海玲从沈阳归来,二十八年未曾谋面,彼此间的话语如千丝万缕,绵绵不绝。我把他们送到酒店,时间已然很晚,况且他们奔波了一整天,早已疲惫不堪,确实该早点休息,毕竟明日还有诸多安排。在酒店门口告别后,我和若非径直回了家。

若非睡眠一直不太好,经过这一番折腾,反倒愈发精神,坐在客厅里看起了电视。我刚洗漱完毕,此刻最迫切的就是能好好睡上一觉,毕竟明天还有一大堆事务亟待处理。我脱掉衣服钻进被窝,正刷着朋友圈。这时,若非轻轻走进房间,拉亮灯后坐在床边,看了我一眼说道:“你现在就得给二叔打电话,海玲不是说要先去二叔家看看吗?” 我猛地一拍脑门,多亏了若非及时提醒,要是明天早上才告知二叔,他肯定会手忙脚乱、顾此失彼,到时候必定对我大发雷霆。按常理来说,都这么晚了,实在不该给八十多岁的二叔打电话,扰人清梦,他夜里肯定会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我不敢再有丝毫拖延,二叔的脾气极为暴躁,还总以海家族长自居。但凡涉及家族大事,要是汇报不及时,他就会像严厉的领导那般,沉着脸将人劈头盖脸一顿批评。

自从海民的儿子鹏鹏考上大连理工大学后,二叔便变得傲慢自大,全然不把我和若非放在眼里。我和若非虽说都是大学生,可就读的仅仅是极为普通的一本院校,没什么竞争优势,根本无法与大连理工相媲美。如今鹏鹏考上的大学,更是将我和若非的母校远远甩在身后,二叔因此得意忘形,对我们愈发轻视。二叔原本是退伍老兵,从副镇长的岗位退休,他为人处世极为圆滑,在整个 N 城都颇具威望,无人敢轻易招惹。海民虽未从政,却经营着一家膨润土矿,这几年行业形势一片大好,用日进斗金来形容毫不夸张。我和他家的差距显而易见,我也实在懒得去比较,毕竟比来比去只会徒增烦恼,实在犯不上。然而,二叔却争强好胜,每年我和若非去他家拜年时,他总会当着左邻右舍的面翻旧账,讲他和我父亲的过往。“我这辈子,净给我哥擦屁股了。两个老人的后事都是我一手操办的,我哥太老实了,半天憋不出一句话,做事畏畏缩缩。我比他强点,我不出头还能指望谁,我们可是都从一个娘肠子爬出来的亲哥兄弟。老话说亲兄弟也要常算账,我这么做,还不是看在大侄学习好,将来有出息的份上,跟我哥斤斤计较就没啥意思了。” 我听了这些话,心里很不是滋味,二叔这分明是在提醒我,他对我们有恩,我理应心怀感恩,逢年过节要去看望他。他翻旧账找前情,我满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要是若非不在身边,他爱怎么说都行,可偏偏当着若非的面,让我感到无比难堪。回到家后,我气得火冒三丈,恨不得把地跺一个大窟窿。若非却看得很开,“你呀,心就该放宽些。咱二叔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别往心里去。要是被他气死,老海家又要多一个寡妇,那些嫉妒你的人不得偷笑。”

三年前,我儿子冬冬被上海交通大学录取,我特意给二叔发微信,把录取通知书拍了发过去。二叔许久才回复,他打字不太方便,发了语音过来:“咱老海家祖坟算是埋对地方了,我大孙子冬冬可真了不起,**,我得乖乖那得多难考,那可是给咱家长脸了!我给你转 5000 块,给冬冬买笔记本电脑。我都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看到我达孙儿有出息,打心眼里高兴,高兴呀。” 我一心想给九泉之下的老父亲争口气,说什么都要把这 5000 块钱原封不动地退回去。若非见状,狠狠掐了我胳膊一下,怒目圆睁,那架势仿佛要把我生吞了,“你是不是糊涂了?二叔给冬冬钱是应该的,冬冬是老海家的后代。你要是把钱退回去,那不是打二叔的脸吗?何必呢?” 二叔爱面子,特意让海民出面,在旺火农家院把村里有头有脸的人都请了过来,为冬冬考入**摆下酒席。二叔举着酒杯,说是祝贺,实则给自己封了个族长,“我们老海家可谓人才辈出,上一辈我大哥家出了个大学生,就是冬冬他爸海旺。没想到下一辈,一下子出了两个重点大学生。我是咱老海家辈分最大也是最有影响力的人,德高望重谈不上,但是我说话也占一定地方。我要毛遂自荐,以后我就是这个家的族长……”

我回到家后越想越气,二叔实在是太过分了,借着给冬冬祝贺的机会,顺势就给自己封了族长。族长在家中拥有至高无上的领导权。若非却不慌不忙,给我倒了一杯茶,“别生气,二叔想当就让他当。以后咱们办事要是缺这少那的,找他,他肯定乐意帮忙,还觉得特有面子。” 若非总能从不同的角度看待问题,和我一味局限于家族琐事的想法截然不同。

我叼着烟,怀着忐忑的心情给二叔打电话,本以为二叔耳背,起码得好一会儿才会接,没想到电话刚响两声就被接通了。“海旺,这么晚打电话,肯定有事吧?” 二叔仿佛能看穿我的心思,我还没开口,他就猜到了大概。“二叔,海玲回来了。” 二叔一听,语气瞬间变了,阴阳怪气地说道:“海玲下午就到你们那儿了,你还瞒着我?别忘了,我可是老海家的族长,家族里的大小事情,是不是都得跟我通报一声?幸亏我还没老糊涂呢,你还懂规矩,海玲我就是我亲闺女,他回来你要是不知会我,那可就坏了规矩。” 我懊悔不已,海玲和二叔最为亲近,估计在计划回老家的时候,就先给二叔打过电话了。在她心里,二叔比亲爹还亲,根本没把我这个亲哥放在眼里。我在海玲回老家这件事上,可谓是精心筹备、反复斟酌,生怕在细节上出什么差错,没想到还是在二叔这儿出了岔子。二叔毫不留情地揭了我的短,我恨得咬牙切齿,却又不敢发作,只能尴尬地笑着,轻声解释道:“二叔,我本想中午把您接过来,晚上咱们一起陪海玲两口子吃顿饭,明天一大早再一起回老家。可看天气预报,今天气温低,您岁数大了,折腾过来要是感冒了,海民他们不得埋怨我这个当哥的?” 我可不敢轻易招惹二叔,万一运气不好,惹出什么乱子,我可担待不起。我一直牢记父亲生前的教诲:“杀人偿命,但用言语伤人,却不用付出代价。” 在职场摸爬滚打多年,再笨的人也学会了说些软话哄人。二叔见我服软,语气也缓和了下来,“海旺啊,我是你亲叔,你是我大侄子。你在外面闯荡,买楼、供孩子上学、处理工作上的事,脑子再灵活也有疏忽的时候,二叔不怪你。我是长辈,得给你指出来,帮你长进。”

二叔就是个爱管事的人,这点远不如我父亲厚道。从我记事起,家里无论大事小事,他都要占上风。我父亲老实憨厚,笨嘴拙舌,有想法也难以表达出来。我七岁那年,父亲被二叔欺负,回到家后指着我鼻子生气地说:“海旺,你一定要好好念书。我这辈子争不过你二叔,你可不能再输给海民那小子。” 父亲命运坎坷,还不到三十岁,赶着马车给生产队拉大煤时,在西大梁顶翻车当场去世。二叔则身体硬朗,年轻时经历过中苏冲突,在草原上打过狼,在呼伦贝尔枪毙过死刑犯,到地方后在各个乡镇担任二把手,因其性格强势,在乡镇大事上很有话语权。父亲去世后,二叔成了家里的主心骨。我考上大学,在气势上压过了海民,也算是完成了父亲的心愿。然而,时光流转,我的仕途却颇为不顺,前些年因为土地征占,和某村党支部多分了一万元好处费,被开除公职。幸好我人缘不错,在一家公司当上了高管,比当公务员时更自在,收入也更高。海民仗着二叔的势力,早年行事不靠谱,三十岁前就是个混混。铁矿开采最火爆的时候,他后背上刺着龙,胳膊上文着猫头鹰,拿着片刀跟着闫大个子混社会。他和搞膨润土开发的张老板在江湖上结识,为张老板两肋插刀,解决了不少麻烦,两人臭味相投,在老家合伙开了膨润土矿。没想到这几年膨润土行业形势大好,他赚得盆满钵满,还为镇村做了不少好事,摇身一变成了省级人大代表。二叔和海民一直压我一头,让我倍感压抑。好在冬冬考上**,总算让我扳回一局。

二叔和我从小就明争暗斗,但都把握着分寸,不在外人面前公开矛盾。二叔有身份有地位,不会因为家族琐事把内部矛盾激化。我现在虽不是国家干部,但好歹是私企高管,受过高等教育,还培养出一个**学生,怎么说也算是有素质的人。我不能斤斤计较,抓住二叔的小毛病不放。我见风使舵,二叔也给我留了面子。我又动起了小心思,在电话里继续讨好二叔:“二叔,您从小就对海玲好。以前在公社上班,骑车回来总给她带四五块糖,我看着眼馋,您却理都不理我,现在想起来还嫉妒呢。” 二叔听了哈哈大笑,他以前就爱当着别人的面逗我,“海玲这丫头,比你会说话,心眼也多,这点随你娘。你性格像你爹,太死脑筋,又倔又犟。” 二叔真让人讨厌,总拿我去世的爹说事,说我身上全是爹的性格缺点。他这话就像吃瓜子吃到臭虫,恶心又无奈。“二叔,海玲这次从沈阳回来,主要就是看您和海民。每次给我打电话,都反复问您的情况,在她心里,我这个大哥都没那么重要。” 二叔听了这些半真半假的话,不但没生气,还特别高兴,哈哈大笑起来,中气十足,“海玲是我和你爸唯一的老闺女,物以稀为贵。我疼她,是因为她是我亲侄女,我一直把她当亲闺女。要是我哪天走了,海玲能回来给我哭灵就行,真哭假哭都没关系,有人哭我就知足了。儿媳妇、侄媳妇哭灵都是做做样子,只有侄女哭灵才是真心的,哭得那叫一个伤心,让人动容。” 我没想到二叔把身前身后的事都考虑得如此周全,连哭灵的人都提前安排好了。

清晨,我还光着身子酣睡正香,突然听到外面传来 “咚咚” 的敲门声。昨晚和二叔聊得太投入,一点半才迷迷糊糊睡着,这时候被吵醒,心里别提多烦躁。若非早就起来拖地打扫卫生了,她打开门一看,惊讶地说道:“海民,你今天怎么回事?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才几点,你就急急忙忙来敲门。” 海民为人实在,和若非是叔嫂,说话也没什么顾忌,“嫂子,你快让我进去。你看看你,头发乱糟糟的,跟个鬼似的,站在那儿拦着我不让进。” 若非意识到自己的样子有些狼狈,尴尬地笑了笑,把海民让进客厅,又是倒水又是递烟,然后用力敲我卧室的门,扯着嗓子喊道:“海旺,你还不赶紧起来,海民都找上门了。” 我实在没睡够,但海民大老远从老家开车赶来,再装睡就不合适了。我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蹦起来,穿着大裤衩就走进了客厅。若非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像小时候班主任批评我在河塘洗澡时那般严厉,“海旺,你要点脸,穿个大裤衩就出来,怎么不干脆光着屁股?” 若非在银行工作,每次出门都精心打扮,比大领导出席重要会议还讲究。我只好乖乖回卧室换好衣服,和海民并肩坐在沙发上。海民把烟灰弹进烟灰缸,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我知道他和二叔一样,就爱挑毛病。“大哥,你昨天做得不太对,不是我这个当弟弟的要说你。我海玲姐大老远从沈阳回来,你应该提前告诉我一声,我好和你、嫂子一起去接站。” 我早料到他会这么说,随手倒了一杯隔夜的凉白开,一饮而尽,用手擦了擦嘴,“兄弟,你哥我脑子简单,没想那么多。海玲,她也不会计较这些。我和她商量好了,第一天到我这儿,在酒店吃点便饭,好好休息一晚。第二天一早回老家看你们和二叔,顺便在村里串串门,她都快三十年没回来了。” 我不想跟海民绕圈子,要是他像二叔一样没事找事,我可不会客气。二叔压了我父亲和我几十年,他儿子还想在我头上耍威风,我可忍不了。

海民挺精明,见我这么说,也不再深究,但还是爱显摆。他现在是膨润土矿的大老板,开着丰田霸道,住着独门独院的别墅,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在我、若非、海玲和张昆仑面前,总想显示一下自己的地位。“大哥,大哥,海玲是你妹,也是我姐。这次她回来,不管是为了谁,回老家做什么,她都是咱老海家的人,我得好好安排。去北京玩、去草原骑马、去达里湖吃鱼,随便选,不就是花钱嘛,你弟弟我不在乎。” 海民自以为有点钱就了不起,在我面前吹嘘得厉害。我太了解他了,在外面嚣张跋扈,回家就怕老婆。他特别爱面子,每次回家跟窦小娟请示,都像霜打的茄子,没一点气势。若非故意要让他难堪,立刻接过话茬:“海民,你在老海家那可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海玲总念叨你的好,她在老家这几天,就交给你安排了。你带她去看草原、吃华仔鱼、去阿尔山泡澡,我和你哥全程陪着。你哥这阵子没事闲得慌,我更不用说了,主任让我在家休息,在家无聊,正好出去散散心。” 海民见若非说得一本正经,顿时没了底气,赶紧找借口推脱:“嫂子,我就是随口一说。我们公司现在形势太好了,膨润土供不应求,没日没夜地走车皮。嫂子你还不知道吗?公司里除了我,其他人在外交上都不行,我这段时间实在抽不出身,真是身不由己。” 若非和海民就像一对冤家,家族里有事当着大家的面,就像两只爱掐架的大公鸡,在众人面前你来我往,互不相让,闹得不可开交。若非抓住海民的软肋不放,那气势非要分出个胜负。“海民呀,你没时间不要紧,你可以把钱转到我微信上,我会帮你带着海玲玩。我可是会计出身,账肯定记得清清楚楚,该花的不该花的,包括各种票据,我都不会出错。我曾经代表省行到各个市分行做过审计,业务能力在咱们县那可是有口皆碑。” 海民彻底败下阵来,赶紧拱手作揖认输。我心里暗自高兴,为若非的精彩表现叫好。

我看了看表,便给海玲打电话,估计她也该早起了,毕竟五十多岁的人了,不像年轻人爱睡懒觉,这个时候应该洗漱完毕,坐在沙发上看早间新闻了。她很快就接了电话,电话那头传来她的喘息声,应该是在户外跑步。“哥,我正在外面跑步。” 我便长话短说,以免耽误时间。“我跟海民还有你嫂子,再过半个小时跟你和张昆仑吃早餐。” 海玲愣了一下,赶忙说道:“张昆仑已经跟他战友走了,去草原那边玩了。他那个人就是这样,一天到晚我行我素,从来不听我管。” 海玲跟我诉苦,我却一时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张昆仑这个人,我还真是捉摸不透他心里在想什么,按常理来说,他和海玲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就应该全程陪同,可他却中途缺席,实在让人心里不太舒服。我本想在电话里和她聊聊张昆仑的事,可又一想,还是算了,海玲回来就好,何必像个爱唠叨的老太婆一样,什么事都要管,最后惹得大家都不高兴。“昆仑跟咱们回老家,人生地不熟的,都是些陌生面孔,肯定不自在,还不如找他那帮战友,怎么开心怎么玩。” 海玲听了我这番看似理解实则敷衍的话,顿时哈哈大笑。海玲就是这样的人,遇到尴尬的事,特别善于给自己找台阶下。海玲接着问道:“哥,海民在你旁边吗?” 我把手机递给海民,“海民,你可想死姐姐了。” 海民听了海玲这句话,也不知触动了哪根心弦,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姐,我也想你呀,都二十八年了,年年过年过节我都想你。你二叔也想你,大年三十中午吃饭,年年都给你留个碗,还跟我们说,这碗谁都不准碰,是给海玲留的。” 海民这小子,不去当演员真是可惜了他这精湛的演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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