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公主你怎么了?”
正准备离开的二人被知儿的尖叫声给吓到。
长孙锦宴顾不了什么,推开门看见鸢儿躺在地上,裙摆边都是血。
“快,快去找大夫,快……”
长孙锦宴一把抱起她,把她放在床上。
“这是怎么回事?”
知儿跪在地上,不敢起来:“婢女也不清楚,婢女一打开门,公主就倒在地上。”
“是婢女有罪,是婢女没有照顾好公主。”
知儿一边说着她有罪,一边磕头。
鸢儿在房内昏倒的事情很快在府上传开了。
长孙益焦急地走到房间门口,对着长孙锦宴就是一顿臭骂:“你这个竖子,我让你来道歉,你都干了些什么?”
“要是公主在府上出了什么意外,你能负责吗?”
“皇上皇后怪罪下来,你能负责吗?”
“我们长孙府的满门荣光怕是会毁在你的手上。”
“竖子啊。”长孙益一巴掌乎在长孙锦宴的脸上,“要是公主出事了,长孙府出事了,老夫立马把你赶出去。”
“老爷,别激动啊。”长孙夫人扶着长孙益,看着长孙锦宴脸上的巴掌印以及额头的伤口,心疼却又没有办法。
她无奈地开口:“宴儿,你真是糊涂啊,长孙家的荣耀才是你该在乎的,那个女的还是赶出府吧。”
“我……我……”长孙锦宴红着眼,心里很慌,“我也不想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啪。”知儿从里面走出来,“快把稳婆找来,公主殿下要生了。”
“要生了?公主才八个月,这是早产了。”
“快点快点,东西赶紧准备好。”
窗外的风怕打着窗户,里面的哭喊声越来越惨烈。
侍女捧着一盆盆血水,从房内倒出来。
血液滴渐到长孙锦宴的衣摆,长孙锦宴拦着侍女,“鸢儿,鸢儿怎么样了?”
“公主大出血,怕是……”
长孙锦宴发着狂,大喊:“怕是什么,你说清楚啊?”
“锦儿,你别拦着她,快让她进去。”
长孙夫人拉着长孙锦宴,“你快让她进去。”
房门禁闭,惨叫声不停。
长孙锦宴脑子里想的都是知儿说的话,她告诉他,鸢儿为了他平安归来,每天熬夜祈福,忙上忙下,本就脆弱的身子,还……
长孙锦宴羞愧的埋着头,一直在心里祈祷她能好好的。
他双膝跪地,在门口磕着头。
嘴上说着:“神明在上,吾愿以半生寿命,换吾妻平安。”
磕头声郑大,额头的伤口再次裂开,血液留在门前,形成一条血路。
长孙夫人哭泣,拉着长孙锦起来。
但他身躯坚硬,姿势丝毫不动,嘴上还在念叨着:“神明在上,吾愿以半生寿命,换吾妻平安。”
又过去了两个时辰,寒风更加刺骨,天上飘起小雪,落在长孙锦宴的肩头。
下雪了。
光秃的枝头沾上雪粒,寒鸦站在树枝上鸣叫着。
白莲抬眼看出,面前一切都像是一幅悲凉画像。
“啪!”
大夫从里面走出来,擦着额头的虚汗,“长孙将军,公主生的是个千金。”
千金!
长孙一家遗憾地说着:“是个千金啊。”
“可惜了。”
长孙锦宴跪在地上,拉着大夫的衣袖,眼里皆是渴求:“鸢儿妹妹呢?鸢儿妹妹怎么样?”
大夫不敢去看长孙锦宴的眼睛,支支吾吾地说:“公主大出血,怕是不行了。”
不行了——
长孙锦宴脑子一片空白,想要站起来去看她,可跪太久了,双脚发麻,一个不稳,再次跪了下去。
大夫扶去他,却被他捏着脖子,怒骂:“你这个庸医,你为什么不好好的保公主。”
“将军饶命啊!”大夫跪在地上,磕着头,“是公主下的命令,我不敢违抗啊!”
头磕凶,鲜血滴在白雪上,像是盛开的红梅。
“给我滚。”
长孙锦宴红着眼跑到鸢儿床边,问:“为什么?为什么要保孩子。”
“满足你,不好吗?”
满足我?
长孙锦宴想到他说的:我是为了孩子才来看你。
“我不是这个意思……”长孙锦宴摸着鸢儿的脸。
脸上没了往日的色彩,血色惨白,令人心疼。
“这重要吗?我走后刚好给你们腾位子。”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我不想纳妾,我只是生气,才……”
长孙锦宴的眼泪落在鸢儿的脸上,鸢儿替他擦拭泪水,轻声说:“无所谓。”
经历了生死,爱情,誓言,都不重要了。
唯一对不起的只有那个孩子吧!
鸢儿不理会他,扭头看着窗外白雪一片:“下雪了,真好。”
“知儿,扶着我去看看雪吧。”
“是。”知儿拿来毛皮盖在她的身上,扶着她到了窗边。
生产早已花光了她所用的力气,她脸色苍白,无力的靠在墙上,拿起先前被丢弃的海棠花,将它伸出。
白雪落在海棠花上,红白交错的,很像人生。
“长孙哥哥,我还觉得这花是你找人特意种的,你说我喜欢,便一年四季都让我看见。”
“可天意难料,花开终会落,留住一时何必呢。”
鸢儿放手,海棠花落在窗外的雪堆里。
“就这样蛮好的,以后不要再强留了。”
长孙锦宴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她。
鸢儿伸出手,去接雪:“去年,还和父王母后一起看雪煮茶,今年怕是等不到了。”
在大夫通知我鸢儿快不行的时,长孙府就派人进宫传话了,但漫天大雪,路都被堆积了,从皇宫赶过来最快怕也是要一个时辰。
“咳咳咳。”鸢儿扭头,伸着手隔空摸着孩子的脸。
刚出生的孩子丑丑的,但她这一刻,总觉得她眉宇间与她相似。
真好,我见不到父王母后,就由你来见吧!
“好好的对待我的孩子,本公主不希望她跟我一个下场。”
鸢儿终于把眼神放在他的身上,他站在鸢儿的身边,双眼出现血丝,整个人早已没了往日的英气。
“鸢儿妹妹,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先就把白莲送出府,你不好离开我好不好。”
“长孙哥哥,我不怪你,你有你的承诺,我有我的骄傲。”
“要怪就怪时间不对吧。”
“鸢儿妹妹——”
“嘘。”她笑着,手放在他的额头处开始往下摸,一路摸到了他的下巴,“原来你与年少不一样了。”
“长孙锦宴,下辈子,别再来招惹我了。”
手落,鸢儿闭上眼,落在了他的身上。
“鸢儿——”
长孙锦宴抱着她的身体,不断地认错。
等皇上皇后到时,鸢儿没了气息,静静地被长孙锦宴抱在怀里。
皇上皇后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降了长孙锦的职位,罚了长孙家,要将鸢儿带回了皇宫。
长孙锦宴求情着,想留下鸢儿,可还是被拒绝了。
鸢儿离开府后,长孙锦宴下令送白莲出府,但下人找去时,白莲已经自裁离去。
她留下一张纸。
上面写着:
我与公主打个了赌,公主说她输了。
可仔细想来,输的是我。
长孙锦宴若是去给公主上香,帮我说声对不起!
*
三年后,长孙锦宴抱着女儿在院里看雪:“下雪了,我们去看看娘亲吧。”
女儿伸着软绵绵的手,趴在长孙锦宴身上,“好!”
鸢儿的墓碑盖在皇陵,可能是想圆了生前的意愿,脱离了长孙家。
墓碑上只刻了几个字:永和公主,年20。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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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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