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暮春,边贸司后院桃花开得正盛。
林微熹正在查验新到的西域香料,春桃突然慌慌张张跑进来:"小姐,京城出大事了!"
"慌什么?"她放下账本,"慢慢说。"
"瘟疫!"春桃脸色发白,"南城爆发时疫,已经死了好多人!"
林微熹心头一紧。时疫在古代往往是灭顶之灾。
果然,次日太子急召。议事堂内气氛凝重,几个老臣正在争执。
"当立即封城!"太医院正声色俱厉,"绝不能使疫情扩散!"
"不可!"户部尚书反对,"南城有十万百姓,封城等于让他们等死!"
太子揉着额角,看见林微熹进来,眼睛一亮:"林总办可有良策?"
众臣目光齐刷刷落在她身上,大多带着怀疑。一个女子,懂什么防疫?
林微熹从容上前:"殿下,民女在边贸时见过草原处理疫病。"
她提出三策:
"其一,分而治之。将南城划为三区——疫区严控,观察区隔离,洁净区防护。"
"其二,以工代赈。招募康复者照料病患,发给钱粮,避免暴乱。"
"其三,公开透明。每日张贴疫情通报,破除谣言。"
太医院正冷笑:"说得轻巧,药材从何而来?"
"边贸司可调集药材。"她取出账本,"现存金银花、板蓝根等,足够支撑半月。"
"半月后呢?"
"已派人快马赴江南采购。"
太子拍案:"就依此策!"
防疫令下,全城震动。林微熹亲自坐镇南城,将边贸司的账房全部调来管理物资。她设计的"流水防疫"法,让药材分发效率提高数倍。
这日巡视病坊时,她发现几个孩童在哭泣。原来他们的父母双亡,无人照料。
"设慈幼局。"她当即下令,"所有孤儿集中照料,每日供应牛乳。"
春桃小声提醒:"小姐,这要不少银子......"
"从我的分红里出。"
消息传开,百姓泪落。原本蠢蠢欲动的民怨,渐渐平息。
五月端阳,疫情终于控制。太子奏请封赏,景帝御笔亲批:
"林氏微熹,防疫有功,擢升三品诰命,赐金牌,可随时入宫奏事。"
这日她正在核对江南来的药材账,门外忽然传来马蹄声。
风尘仆仆的玄衣男子立在门外,肩头落满柳絮。
"王爷?"她怔在原地,"不是说要去半年?"
萧执目光扫过她手中的金牌:"听说京城有人惹祸,回来看看。"
他身后,赵锋悄悄比了个手势——王爷是接到疫情消息,日夜兼程赶回的。
"疫情已经控制了。"她引他查看账目,"只是花费超出预算......"
"值得。"他打断,"你做得很好。"
晚霞满天时,二人站在南城高处。曾经死寂的街巷重现炊烟。
"知道吗?"萧执忽然道,"朝中有人提议,让你入主户部。"
她诧异转头。
"我推了。"他望着远方,"你有更该做的事。"
三日后,边贸司收到圣旨:设大周商贸总司,统管边境五市,林微熹任总办。
与此同时,靖王府送来一份地契——竟是江南三大茶山的产权。
"王爷说,"侍卫传话,"这是下次要谈的生意。"
林微熹抚过茶山地契,想起那人临别时的话:
"大周的商路,不该止于边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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