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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平昌有宝(9)

魏峥眉心紧蹙,斜睨着姿态风流,弱不禁风的纤弱女子,看她故作怯懦,又看清她眼底清醒的戏谑。

她畏怯着,亦在挑逗他。

魏峥施施然收了手,倾身贴近她面门,唇角挑起个冷然的笑,意气看得魏宁瞠目结舌。

“你不敢拒我。”

他接了魏宁临场编演的一出戏码,嘴上说着霸道阴鸷的词句,眼底却冰冷一片要她安分的警告之色。

魏宁站在马车上,居高临下,懒散松弛倚栏垂首。

首次从这个角度打量魏峥,不免一时新奇,他长着一张过于尖锐迤逦的面庞,眉宇攒集冰霜,拒人于千里外。

啊!他在威胁她呢。

魏宁说不准她逗弄他的理由是什么,只觉得这场景像极三年前她与夫君畅游,不免怀旧。

年少时肆无忌惮的性子,消弭于她辗转离开故土的第二年。

原是苦头吃够罢,积攒的欢愉又少,出于某种祭奠旧人的心思,她张扬明媚的年少品性一同随着夫君远去。

远如天幕云烟,望之令人心神恍惚。

魏宁眸底泛开一丝柔情蜜意,望着魏峥倒像极了含情脉脉:“大人,奴错了。”

她像株柔软的女萝一般,身姿袅袅,轻轻攀附在男子脚边,求他怜惜和恩惠。

实则魏宁借着魏峥之力下车,控诉魏峥:“大人,你们锦衣卫一日两餐?从来不吃晚饭?”

魏峥搀她似扶百岁老妪,姿态僵硬。

“餐食每时皆供。”

“每个时辰供应!?”

思及自个忍饥挨饿,堪称艰难的历程,魏宁苦大仇深,暗中磨牙。

魏峥似知她在不满什么,谐谑道:“与舞姬相比,你身形过于壮硕,行动刚劲有余柔和不足。陆压同我道,腹中饥饿乏力的情况下,走动尚可带些弱柳扶风之气。”

“为你着想,少食两顿,可保性命。”

魏宁狠狠冷笑一声,借着裙袍掩映,高高抬脚,重重踩在脚下穿着长靴的脚面之上。当下黑色长靴上添新鲜脚印,沾有雪痕。

她远睇给魏峥一个挑衅的眼神。

“大人宽宏大量,想必不会同饿了两顿的小女子计较。”

魏峥身躯纹丝不动,眼眸触及靴面脚印,却忽的一凝,中有晦色翻涌。

魏宁正怒上心头。

一时不及注意魏峥情绪变换,她幽幽道:“大人,公报私仇不可取,虐待妇孺更不可取。”

魏峥一时无言。

魏宁扭身甩脱魏峥,如一尾游鱼,灵活摆脱桎梏。她两步并作一步,跨上台阶,垂眸望向魏峥。

目光落在魏峥眉目。

“大人,奴要恃宠而骄,奴要报仇。”

言罢,魏宁昂首挺胸向酒楼走去,柔媚的面庞骄矜生动,不可一世。

魏宁之名在京都不显,贵女命妇凡多耳闻繁花阁魏娘子,除打交道,是不知魏娘子名谁长相如何。反之,魏峥则不然,威名远扬,堪称人尽皆知。

更甚之,魏宁曾见识,平民人家拿魏峥画像作门神避灾挡厄,凡出入必祭拜。

因而,对于魏峥携美出行,堪称晴天霹雳般震骇人心。

魏宁甫一落座,她的相貌名姓,家世背景,如昨日翻飞的雪粒,翩然跃入京都高墙琉璃瓦内,白花花的纸片锦帛被打上机密字眼,呈上主君桌案。

她自然不知道。

想必,就算知道也不在意。

魏宁丝毫没有为魏峥省银子的想法,包了最贵的想法厢房,落座一气儿点招牌菜式十几。

坐着等饭食的间隙,两人皆冷着面,相互打量。

魏宁自顾自饮茶,出门前她专程改了发髻,松松垮垮绾个侧边堕髻,余下发丝失去钗环制缚,随风摇曳,风流寒冷。

魏峥依旧如故,玉面墨发,轻衣薄绸,身长玉立,视线落在同伴女子身上时,有一两分暖色。

他忽而起身。

匆匆道:“我去去便归,你安分待着。”

言罢,抛下魏宁匆匆出门去,奔马向内城锦衣卫大营而去,须臾不见身形。

魏宁不在意地撇嘴。

厢房门这时却被叩响,传来人声:“小的酒楼伙计。”

魏宁道:“进。”

门无声开合,走将进一位伙计打扮的,灰衣短袄,满面笑容:“含凝姑娘,方才有道菜,忘了问贵人有何忌口。”

“茱萸,莫要茱萸。”

魏宁眼底缓缓蓄上笑意,透着冷意。

可真有趣,寻常一酒楼伙计,竟识得含凝?

伙计笑逐颜开:“好嘞,小的记下了。”

他低头佯装记录。

道:“好了,敢问姑娘,同你一道来得大人呢?他在哪里?”

魏宁面上好不嫌弃,横眉竖眼的挑剔,赌气道:“莫要管他!他要去办公务,丢下奴家在这儿,便让他去办,奴家一人吃饭,不要他陪。”

“莫要管他,他不吃饭。”

魏宁对着面前这位疑似右相手下人,发了好一顿牢骚,态度极其骄纵,像极恃宠而骄。

这伙计凑近魏宁,袖口有银光一闪而逝,魏宁眸光凝在那抹银光,眼底乍起波澜。

伙计低声道:“含凝,主人让我问你,事办如何?”

魏宁回神,懒懒散散睨他一眼。

不耐烦道:“奴家办得可是多了!不知问得是哪一件?何况,你是哪位?主子怎得不来?”

那伙计对她甚为忍让。

“姑娘见谅,相爷实在不便亲自前来。小的乃三公子手下,来问姑娘进程如何?”

三公子?

右相三公子,宋周臣。

卷宗上有此人记载。相府之人的消息甚少传出,魏宁所知无非是些小事,右相慈悲公允,其公子受上赏,出入宫闱,官至三卿,皆无关痛痒。

此前,她尝试借花匠身份,通过繁花阁的路子打探右相府消息。

奈何右相府拒绝外人,也不曾做过繁花阁的生意,这件事便不了了之。

之后,前些日子,魏宁听到风声,道右相嫡子官至锦衣卫西部指挥使,与魏峥属同僚。这位名声极大,却深居简出的东部魏指挥使才进入魏宁视线。

魏宁思量,道:“三公子?奴家似乎不为三公子做事。”

这却是耐人寻味。

含凝是右相亲信自江宁三州拣选出的歌女,比对画像亲自筛选,不曾假借他人之手,向来为右相办事,如今怎得宋周臣来过问。

那伙计不满魏宁如此不尊主上,严词呵斥她。

“含凝,别忘了你的身份!你向公子禀告,自然是相爷的命令。你胆敢抗命不成?”

魏宁笑眯眯认下,眼眸流转。

“奴不敢。那三公子想从奴家这里,知道什么呢?又有什么需奴家去办?”

伙计道:“平昌坊泄露的誊抄本可找到了?”

魏宁摩挲着掌心坎坷不平的纹路,执了茶盏:“自是在奴家手中,遵照主人吩咐,妥善安置,就等主人遣人来拿。”

“可是要交给三公子?”

伙计脸色略微放松,谨慎道:“你可带在身上?……”

“烧了?”

魏宁愣了一下,而后哂笑:“三公子之计,可谓一劳永逸。”她既不同意亦不否认,眼睑轻轻垂下,像一道细雾凝成的墨线,透着静谧和某种庄严的美相。

“奴家手中账册,可以给三公子。至于这账册真假,便与奴家无甚干系。”

言罢。

魏宁恋恋不舍丢下掌心碗盏,指尖沾染的热意飞速消散,暗处袖带中账册,搁至桌上,纤长指尖推到身旁伙计面前。

“看看吧。”

那伙计迫不及待拿起,不待翻上两页,怒骂出声:“假的!竟还有复刻版,混账东西!”

魏宁深以为然,魏峥就是个混账东西!

她悠悠然道:“账册既是赝品,奴家便没法子了,不过奴家偶然听到,后日晚宫宴,魏峥要将账册禀明圣上,由圣上发落。”

伙计拊掌:“含凝,你可能将之拿回?不对!厚度不对。”

他大略一翻,皱起眉头道:“这单是上部分,其余部分落在哪里?”

魏宁也佯装讶然。

她知道下册,昨日刺杀,上了含凝的那伙子歹徒口口声声要她交出下册,彼时,含凝身上已有魏峥暗中置放的上卷账册。

那便不是右相府中人,魏宁笃定。

“上半部分?”

魏宁故作惊讶:“魏峥手中只有这些。”她忽而打了个寒噤,瑟瑟道:“可是昨日刺杀奴家之人,若非魏峥,奴家已然当场丧命,他们逼迫奴家拿出什么上卷账册。还有什么平昌有宝的谣言,这些歹徒,竟还有奴家道出宝贝在何处,藏宝图在何处。”

她泪眼朦胧。

“还望三公子为奴家报仇雪恨!奴家定然不负公子厚望,拿到半卷账册。”

伙计大惊。

他得了消息,敷衍嘱咐魏宁谨慎行事,起身要走。

魏宁想起含凝那张同她肖像的面庞,心有异样,不经意道:“近来京都流行妆面颇为魅色,不如奴家妆要瞧瞧。”

“不可!”

“含凝,你现下享受的宠爱,全因着眼下这样打扮,这样的一张脸,你若想失去一切,大可试试。”

魏宁心下一沉。

她倏尔猜到,她初见魏峥之时,魏峥试探她、漠视她、又中伤她的缘由。

皆因着她的脸,这张同含凝一般无二的一张脸。

她看向墙檐下,轻喃:“魏峥,我同你,有何渊源?” 他二人,一寡妇一鳏夫,竟出乎魏宁意料,有某种丝连的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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