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小白的声音传来，罗军兵收回视线。
远处付瑞寒已迎向时昕，两个女孩拉起了手，其中一个揉了揉对方头发，像第一次见时那样，靓丽，亲密，青春洋溢，相挽着渐渐走远，一次也没有回头。
小白眨眨眼又叫了一声：“老板……”
罗军兵低头，小姑娘眼睛骨碌碌的，一脸机灵相，事实证明也确实聪明，只不过跟着他有点浪费专业。
“你可以回蒋律那边了，”他淡淡开口：“工作完成，回去转正，加薪，我都跟他说了。”
小白：“谢谢老板。”
罗军兵：“那套公寓三个月租金到期，有一笔押金，加上你的年终奖，差不多够个首付，以后买还是租，自己看着办。”
小白：“老板……”
罗军兵：“我不需要律师了，谢谢。”
小白急道：“老板，不是！你需不需要我也得说，这官司我们已经赢定了呀！你打算赖我们律师费吗——蒋老师说我可是有提成的！”
罗军兵呆了一下：“什么？”
小白：“顾西成先生委托代理人起诉十年前罗氏恶意竞争，涉嫌收买□□一案，已经过初审，和时勇案并案调查了，我和时昕姐都看过那些证据，赢定了！”
罗军兵呆呆看着她，好像没听懂。
小白：“当然，案子赢了罗氏就倒了，你也没钱了，不过没关系，我们可以从执行财产里扣。”
罗军兵：……
小白：“加上这次昆能案子的标的，金额相当可观……”
罗军兵：……
小白：“您别担心，只破产不坐牢，法院已经对数码店老板李成下了通缉，我替您做证，能说清楚。”
罗军兵：“那我爸……”
小白：“也没罗总的事，就是他举报的，昆能是昆能，罗氏是罗氏，您家这军人后代可不是白叫的，真有大义灭亲啊……”
“可是，我爸还没醒……”他还是不懂。
小白：“这边掌握的证据也不是一件两件，以前是没有汇到一起，你们公司违规的事上面早就在查了，上次我们没去成项目其实还挺走运的，要不然你也不太容易说清楚！”
罗军兵低低道：“也没打算说……”
小白：“知道，您想自己顶下来。”
罗军兵抬头看她。
小白缩了一下：“老板，您别凶我，这事儿地球人都知道啊，您不还把股权抵押换成资金放在华新那儿了吗，为了保住专利不被拍买……”
罗军兵忽然觉得喉咙发干，用力咽了一下：“你怎么知道的！还有谁知道！”
小白暗暗好笑：“时昕姐也知道，顾先生委托的追诉代理人就是她介绍的，她说，姑息只会滋生疯狂，事实公道应该由法律评判，而不是某个人的自责和偏爱。”
太阳光反射在树叶上，一会就变了好几个颜色，罗军兵的脸色比树叶还五光十色。
小白还觉得不够爽：“时昕姐说了，她从来不跟死心眼费话，也叫我别跟自大狂费话，可我觉得还是应该来跟你说一声，毕竟是我前老板……”
罗军兵眼神一黯。
小白：“对了还有件事，时昕姐决定考研究生了，听说还要去新疆驻站，他们那个师兄，华新公司的老板郑立推荐的。”
华新在新疆设立新能源开发试点，分公司即将落地，这些他当然知道，就是说，郑立接手周教授的项目，他们真的要在一起了……
小白：“这个可是我独家内幕消息，友情提供。”
罗军兵：……，我是不是要谢谢你……
小白咧嘴：“不用谢，以后需要打官司的话想着我点就好了！什么财产纠纷债权转移的——我们这行最喜欢！”
……，罗军兵苦笑：“我谢谢你。”
小白挥挥手：“我走了老板，老实说这案子赢了我们律所名利双收，我这个实习小律师能赶上算是走了大运，我还要谢谢你旺我呢，这不，顾先生是我拿到正式律师资格后的第一个委托人，托时昕姐，托你们的福，我很快就会是知名律师白状了！”
“恭喜你，”罗军兵黯然转身，没有看见小白在身后偷笑，“祝你好运……”
“谢谢，”小白忍着笑低声自语：“我也提前贺你一个，自己做恶自己受，恶人罪有应得，罗家没事，你也只会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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