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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第二章【往事纷繁】

上一世……

荣祈二十七年,平威将军柳宗铮率十万大军在西北边疆大胜逐垸蛮邦后班师回朝,乾方帝圣心大悦。

此时,柳沅芷年方二十,其母亲是江北岐黄世家沈氏嫡女沈霁云,年轻时,对受伤前来求医的将军柳宗铮一见倾心,不顾家中反对,嫁于其做了侧夫人,并舍弃锦衣玉食的生活陪同柳宗铮四处行军,因此柳沅芷出生于边疆,长在军营,不常回到安都居住,

此次,柳将军回来听闻妹妹毓妃所生的五公主新丧,特求乾方帝恩典柳老夫人进宫探望,乾方帝为宽慰毓妃的丧子之痛欣然应允。

柳老夫人不知出于何种考虑,将柳沅芷一同带入宫中拜见娘娘。

毓妃一见柳沅芷便掩面而泣,直言这多年未见的侄女长得竟与自己已故的女儿有八分相似。

圣上听闻此事,特许柳沅芷进宫陪侍毓妃左右。

柳沅芷在宫中的时日里,四皇子骆天恪暗中多加照顾,被皇后看出端倪,但皇后态度模棱两可,既不有意促成,也未横加阻拦。

在一场巧合下,柳沅芷还是成为了四皇子的侧妃。

荣祈二十九年冬,毓妃薨逝,乾方帝悲痛万分,龙体抱恙,命四皇子骆珩恪监国,岂料大皇子在皇上的生辰宴上突然起兵造反,联合安插在御林军中的部分叛军杀了骆珩恪一个措手不及。

虽然叛乱最终被镇压,但是在交锋中皇宫多处宫殿被焚毁,皇后身受重伤,二皇子的生母淑贵妃被刺身亡,柳沅芷迟来一步没能救下淑贵妃,惊惧交加的乾方帝也在当夜撒手归天了。

而身负监国之任的四皇子,在丞相和褚国侯等大臣的拥护下登上了皇位,改年号为释麟。丞相之女陈华清被封为皇后,柳沅芷为宓妃。

即使身处后宫之中,柳沅芷也清楚,先帝去得突然,不知是否留下遗诏,遗诏一日不现,质疑诟病皇上登基名不正言不顺的声音便不会停。

柳沅芷也曾思忖过,先皇在造反一事发生前,已病重了不少时日,又命皇子监国,怎会不留遗诏?若有遗诏,为什么遗诏既不在亲王处,也不在丞相手里,这其中究竟是否存有蹊跷。

人人都道反常,也都明白其中疑点重重,只是无人敢言。好在朝中多数大臣默认了曾监国的骆珩恪顺理成章登基的实事。

登基后的骆珩恪政务繁忙,对柳沅芷的宠爱却并不少于皇后,柳沅芷对各宫争斗避而远之,不露其锋芒,宫中日子也还算平静。

释麟元年春,苏北疫病频发,困扰当地百姓,骆珩恪还是皇子时就曾前去探查过,并带着在民间寻得的神医,解决了当地的疫病,先皇也为此对其刮目相看。只是不知道为何短时间内当地疫病再次爆发。

柳沅芷的兄长柳喻时任户部侍郎,带着太医院的数十名太医前往苏北,平息疫病一事迟迟不见成效,只好回安都向皇上复命后再做定夺,在途中意外遇见带兵西行的晟王骆天明,撞破了其意图造反的计划,柳喻及随行的官员、太医皆被当场斩杀。

柳宗铮骤然丧子悲愤交加,请旨捉拿反贼骆天明,二十万大军追击途中却临阵倒戈,转头剑指朝廷。

消息传回王都,震惊朝野,皇上大怒,令褚国侯即刻率军,平定叛乱。

柳家出事,柳沅芷也难以独善其身,好在皇上顾念旧情,甚至并未将其打入冷宫,只令其禁足于朝和宫中。

柳沅芷派人打探消息,得知是三哥柳意许与骆天明里应外合,扣下了父亲,拿到兵符后带军投诚。

柳沅芷心急如焚,她清楚这一说辞并不能在圣上面前为柳家其他人开脱,谋逆乃是诛九族的大罪,事到如今,是父亲做的,还是三哥胁迫的,对柳家来说都已没了分别。

只是,柳沅芷万万想不到,一向温润谦和、与世无争的骆天明为什么会反,他又是何时拉拢了三哥,谋逆一事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吗?

前朝多事,后宫也未得安宁。皇后遇喜三个月的消息刚刚传遍后宫,就有人暗下毒手致其小产,皇上悲痛之余,下令彻查,一时间人人自危。

许是为了宽慰皇后,宫中的立冬宴办得格外热闹,丝竹礼乐绕梁不绝,越发衬得朝和宫冷清寂寥。

柳沅芷命淇兰去寻帮忙打探消息的侍卫秦枫,等至亥时仍不见二人。直到殿外突起火光,一队禁军包围了朝和宫,柳沅芷这才知道,淇兰与秦枫潜入宴会上,意图刺杀皇上,淇兰被禁军当场射杀,秦枫被扣在狱中等候发落。

柳沅芷意识到自己像是被围猎的野兽,好似陷入了一个提前布好的陷阱,挣扎不脱。

虽然柳沅芷被关入慎刑司后,拒不承认参与刺杀皇上一事。

在狱中见到秦枫后,他告知柳沅芷说,他和淇兰的家人都被晟王的人扣下了,若不奉命刺杀圣上,恐家人性命不保。

柳沅芷闻言恨骆天明更甚。淇兰自小与她相依为命,从边关到宫中,皆是寸步不离,却最终落得如此下场。

此时,战前传来消息,蕤王骆祈安带西北大军与骆天明汇合,前后夹击褚国侯,大败敌军。

皇上忧心不已,前朝后宫也一同施压,要求皇上处决柳沅芷。丞相看出皇上的为难之意,于是献上一计。

讨伐叛贼的大军再次出征,队伍里押解着柳沅芷一同去往前线。

行军途中多次透露行踪,并放出消息,皇上要将柳家反贼带至前线行刑,以震慑叛臣柳家。

骆天明带兵夜袭军营,掳走了柳沅芷,柳沅芷同骆天明争执不下,柳沅芷质问骆天明不臣之心,指责其令柳家陷入危难,骆天明却说自己才是理应继承大统之人,告诉柳沅芷其父一病入膏肓,望其前去团聚。

柳沅芷听闻更是难言悲痛,指责骆天明丧心病狂,没有诏书,何来“理应”之说。

盛怒之下,直言此生最悔不当初的事就是年少时在边关相识,将骆天明视为挚友,识人不清为宗族带来祸端。

二人争执间,柳沅芷趁机释放信号烟火,引来了追兵,骆天明险些被抓,仓皇逃离。

讨伐大军留在前线继续与叛军对峙,柳沅芷则被遣返回宫。

此时严冬将至,前线战事搁置。朝廷上下肃静紧张的气氛却丝毫没有缓解。

按照估算,晟王所握兵力不足六十万,对上朝廷八十万精兵,竟然打得朝廷节节退败。

皇上询问柳沅芷被掳走后与骆天明说了什么,柳沅芷言明与其恩断义绝,绝不信叛贼的信口雌黄。又向皇上指出了柳家军布防薄弱之处,以及一些可以拉拢的人。

皇上思索良久,还是将柳沅芷放出大狱,关到了冷宫之中。

柳沅芷居于冷宫之中,皇上不时前来探望,只道他有不得已的苦衷,并非要苛待柳沅芷。

皇上承诺,待平息叛乱,定想方设法为柳家正名,还要恢复柳沅芷的贵妃之位。

柳沅芷大为感动,将其多年在军中所知信息悉数告知,还与皇上分析了如今出战被动的因由。

晟王与其胞弟蕤王强强联手,更有柳家军加入助力,可谓来势汹汹,朝中势力和四方诸侯难免要中立观望,因此朝廷看似有百万兵力,实际全力以赴能够调动的兵力不过尔尔,仅平中、东南由储国候和将军陈省身所握军队可用。

当务之急便是拉拢诸侯,且储国候已死,更要赶紧挑选将才顶上平中将领之位。

如此,皇上时常召见柳沅芷,而后更是不避人耳目,废妃得宠,一时间后宫嫔妃议论纷纷,心思各异。

次年春上,丞相与旌亲王在祭祖大典上拿出先皇遗诏,称先皇曾有口谕传于旌亲王,宫中动乱时,放有遗诏的锦盒被埋在焚毁的宫殿废墟下,后在修缮宫殿时,被晟王买通的工匠找到带走,如今终于追回,先皇遗诏终得现世。

战火再起,朝廷出兵一度占据上风,晟王的军队且战且退,不过数月就被逼至北水边城,陷入困境。

朝廷上一扫阴霾,皇上圣心大悦。

柳沅芷听闻消息,求见皇上,为皇上献上围剿北水驻兵的计策,恳求皇上破城后留下柳家愿降的宗亲。

皇上应允了柳沅芷的请求。

释麟二年十一月,皇后之弟陈省身率兵进攻驻于北水的叛军。

苦战两月后,在即将破城之际,晟王却带兵从后方赶至,陈闻安这才知道对战两月间,骆天明一直不在军中。

晟王所带士兵数量不多,却个个极其骁勇,似有一敌百之势,陈闻安也被晟王斩落下马。

随后晟王大告天下,称真正的先皇遗诏在其手中。

消息一出,震惊全国,几方势力风起云涌。

晟王在北水一战带去“天降神兵”极其诡异,无人知晓其出处,但实力如利刃出鞘,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大有横扫千军之势。

驻守南疆的闻安候率先前去与晟王骆天明会面,一番密探和商榷后,宣布放弃中立立场,带兵投靠了晟王。

这一消息让本来就人心不稳的朝局越发的雪上加霜。

流言蜚语甚嚣尘上,朝中蠢蠢欲动的势力和士气大涨的叛军都让皇上几乎癫狂,巨大的压力下,皇上开始增兵讨伐。

两方的厮杀正式进入白热化。

丞相丧子后称病告假,朝堂之上不少人冒头争权。

皇上几番思索下,将潇美人之子交由皇后名下,又任丞相次子陈昶领兵平中军队。

柳沅芷劝阻皇上,平中军乃朝廷重兵,将领之位当选能者,不可拿来安抚丞相一方的势力。

皇上并未理会,只道自有考量,而后柳沅芷多次求见,也未得皇上应允。

柳沅芷知晓皇上眼下为难,丞相假意告假胁迫皇上示好陈家巩固势力,但如今战事已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刻,一切当以战事为重。

若再无能者居于军中,只怕朝廷大势将去。

不出柳沅芷所料,陈昶哪有带兵经验,怎敌骁勇善战的晟王,昔日朝廷的主力军竟被打得四散溃逃。

朝局不稳,加之缺乏将才,终究让晟王以少胜多,带兵直击平中,于释麟三年冬,兵临安都。

安都城破,柳沅芷趁乱带皇上出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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