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结束的那天下午,上海下了一场暴雨。
陈默走出考场抬头看了看阴沉的天,雨点开始噼里啪啦砸下来,他没带伞,索性站在屋檐下点了支烟,跟一群年轻急着冲出考场的学生完全不一样。
烟才抽到一半,就看到一辆熟悉的黑色轿车冲破雨幕,一个急刹停在了校门口的不远处。
郝韫撑着一把大黑伞跑过来,皮鞋踩进水坑也浑然不觉,额前的头发被风吹得乱糟糟的,他一把抓住陈默的手腕,眼睛亮得惊人,语气紧张:“考完了?怎么样?”
陈默看着他被雨打湿的睫毛,突然笑了:“还行。”
就这两个字,郝韫却像听到什么天大的好消息似的,一把抱住他,伞都歪了半边:“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能行!”
雨水顺着伞沿滴在陈默后颈,冰凉,但郝韫的怀抱是烫的。
两个月后陈默收到了机械工程专业的录取通知书。
郝韫非要搞个庆祝仪式,在陈默工作室门口挂了横幅,还订了个三层蛋糕,陈默黑着脸把横幅扯下来,结果一转身发现郝韫的那个小助理代表郝韫全公司员工来送贺喜花篮,连隔壁咖啡店老板都凑热闹端了杯手冲过来。
“郝韫!”陈默咬牙切齿。
被点名的郝韫被揪出来时还在假装无辜:“真不是我安排的……好吧蛋糕是我订的。”
陈默瞪他,瞪到一半自己先破功笑了,他伸手抹掉郝韫嘴角沾的奶油,低声说:“晚上回家再收拾你。”
郝韫耳尖瞬间红了。
不知道第几个春天的时候,陈默的汽修工作室已经开了第三家分店。
第一家老店的门铃还是当年郝韫亲手装的,每当有客人推门就会响起清脆的“叮铃”声。
午后,陈默正在给一辆老款跑车换机油,门铃响了,他头也不抬:“稍等。”
“陈老板,”熟悉的声音带着笑意,“我的车好像有点问题。”
陈默叹了口气,抬头,果然看见西装革履的郝韫靠在门框上笑。
“哪里有问题?”陈默摘下手套。
“发动机声音特别吵,”郝韫凑过来,鼻尖蹭到他的耳垂,“尤其是想我老公的时候。”
陈默扣住他的腰按在墙上。
门铃又响了。
这次是陈默工作室的学徒,手里拿着的甜筒差点掉地上,见状立刻后退:“老板对不起!我晚点再进来!”
郝韫笑得肩膀直抖,被陈默咬住喉结才消停。
隔了几天,郝韫啃着苹果在家里书房发现一沓手写笔记,是陈默的高考复习资料,边角都磨毛了,最上面那页写着物理公式,空白处画了只丑兮兮的简笔小狗,旁边标注“像郝韫” 。
他举着笔记冲进厨房,顺手把苹果核扔进垃圾桶:“陈默,这什么啊!”
正在切菜的男人瞥了一眼,淡定道:“不像吗,你睡觉的时候就这样。”
“我哪有流口水?”
“有。”
“你胡说!”
砂锅的盖子被咕嘟咕嘟的气体顶得往上冲又下落,砸在锅边发出响声,陈默掀开盖子看了两眼又重新盖上,把火调小。
“过来。”陈默将手放在水龙头下冲洗干净,捏住凑过来的郝韫的后颈,低头吻他,苹果的甜味在唇齿间蔓延开来。
“给你赔罪。”
郝韫的胳膊抵在陈默胸口:“……我不是昏君。”
“不信。”
“……”
傍晚陈默照常在家里的健身房锻炼,刚趴在地上没做两个俯卧撑,郝韫就爬上了他的后背。
“小心点别掉下去,”陈默往后伸了一只手扶住郝韫的身子,直到郝韫稳稳当当地在他后背躺好,“就差跑天上了。”
郝韫装听不见,身体也随着陈默稳固有力的动作一起一伏,手指点在手机屏幕上接收了陈默下午给他转的最后一笔“债款”。
“怎么办呀,”郝韫重重叹了口气,双手握着手机放在胸口闭上眼,语气遗憾,“以后再也没有零花钱了。”
“……”陈默动作一顿,喘了两口气,“没说下个月不给你转了。”
说完两个人一起笑起来,陈默泄了力趴在地上,翻了个身把郝韫抱在怀里亲。
夕阳透过玻璃窗,把两人的影子融成一团暖色。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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