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星咬紧牙关,紧盯着何春林,没让眼泪落下来,“你别痴心妄想了,我不会嫁给你,我还是何家的太太,那孩子是何岳的孩子,是你的妹妹!”
“胡说!孩子是我的!”何春林暴怒,“青暮,你去让奶妈把孩子抱到你那里养,等她什么时候认清了现实,肯嫁给我了,再把孩子送过来。”
“你混账!”谭星大骂。
“我好好跟你说,你不听,这都是你逼我的!”何春林转身向外走去,见张宁站在卧室门口,“阿宁,好生照顾着她,等她什么时候想通了,就带她来见我。”说完走了出去。
“妹妹好好休息,姐姐我先走了,鸡汤你要是不想喝,就倒了吧。”李青暮脸上带着胜利的笑,悠然走出了房间,冷千儿把鸡汤放在桌上,跟着走了出去。
“畜生!都是畜生!”谭星倒在床上,捂着胸口恨恨地念着。
张宁忙跑过去,将她扶起来,“太太,别跟他们置气,先养好身子要紧。”
谭星顺了顺气,点头说道:“对,我要养好身子,绝不会让他们如意!把鸡汤拿来。”
张宁端来鸡汤,要喂给她喝,谭星接过来,咕嘟咕嘟几口喝完了一碗,“去让厨房送些饭菜过来,我要吃饭。”
这几天谭星食欲不振,张宁还有些担心,此时见她主动要吃饭,心中踏实了不少,忙张罗去了。
休养了几天,谭星已经能下地走动了,她很想去看看孩子,但又不想去求何春林,内心烦闷,张宁也没办法帮她见到孩子,只好带着她去花园里赏菊散心。
这时节,菊花开得正盛,何春林见花坛里的白菊开得非常好,剪了几支让苏云给金紫菀送去插瓶,又想起花园里还有许多颜色各异的菊花,就拿着剪刀,孤身一人往后花园去了。
去了花园,何春水剪了一朵黄色的菊花,插在了发髻上,和她的剑簪相伴,又看见不远处有一朵大红色的,觉得和金紫菀十分相称,正要去剪,一个男人突然蹿了出来,拦住了她的去路。
“你是谁?”何春水问道。
“小姐莫慌,我是何家的马夫,名叫郭平安。”郭平安屈身行礼。
何春水觉得奇怪,“马夫怎么会到花园里来?”
“我有事想跟小姐禀报,小姐近来都没有外出,我见不到小姐,才会贸然来到这里,搅扰了小姐,实在抱歉。”郭平安说。
“你要禀报什么事?”何春水问道。
“是有关于……”郭平安向四周看了看,又向前走了一步,压低了声音,“是关于金姨奶奶的,她最近频繁外出,是在和吕子毅吕公子偷情。”
何春水听了,异常兴奋,“真的?”
见何春水很感兴趣,正中了郭平安的下怀,他赶忙补充道:“真的,是我亲眼所见。”
“你怎么看见的?他们在哪里相会?”何春水问道。
“金姨奶奶坐过我的马车,吕公子拦车,金姨奶奶就下了车,两人说了好一会儿话,举止十分亲密,后来又搂抱在了一起。”郭平安说。
“大庭广众之下,他们搂搂抱抱?”何春水有些怀疑。
“当时路上没什么人,只有我看见了,金姨奶奶不让我说出去,还给了我二钱银子。”郭平安说。
“金紫菀给你钱了?”何春水更加怀疑了,“这是哪天的事?你在哪条街上遇到吕子毅的,金紫菀给你的是碎银子还是铜板?”
郭平安感觉何春水不是很相信,于是坦白,“是在大爷的绸缎庄出事前的那段时间,我早就想跟小姐说的,一直没找到机会。”
“这么说,不是最近的事?”何春水问道。
郭平安犹豫了片刻,“不是,最近金姨奶奶没有用过马车。”
何春水皱起眉头,“那你怎么说她最近频繁外出,是去偷情了?”
“正因我之前见过,两人确有奸情,二爷不到金姨奶奶那里去,她就天天往外跑,肯定是去会情人了。”郭平安说。
“这只是你的推测而已。”要真是去偷情了,何春水还能为金紫菀感到高兴,但偏偏是假的,“此事你不去禀报二爷,也不去禀报大奶奶,怎么偏偏来跟我说?”何春水问道。
“我倾慕小姐已久,希望能为小姐做些什么。”郭平安的态度看起来十分诚恳。
钦慕?何春水看着郭平安,在他身上,仿佛看到了楚禾的影子,但楚禾不会为了接进她,编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这是金紫菀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听说小姐想要争夺家产,这件事虽说不大,但也许能帮到小姐。”郭平安说。
何春水懒得跟他周旋,“说吧,你想用这个消息换什么好处?”
“我不想要什么好处,只希望能像楚禾一样,到小姐近旁伺候。”郭平安说。
“我不需要别人伺候了。”何春水说。
“楚禾能做的,我也能做,我还可以比楚禾做得更好!”郭平安坚持道。
“没这个必要,你回去等着吧,我会让苏云送银子给你,这件事我知道就行了,再不许跟任何人提起。”何春水说。
“多谢小姐。”见何春水态度坚决,郭平安虽心有不甘,却也只能行了个礼,离开了,
郭平安说的那次见面,估计就是接双儿回来的那天,据金紫菀所说,两人只是说了几句话而已,到了别人嘴里,就成了搂抱偷情了。
何春水无奈地摇了摇头,拿着花剪走到菊花丛边,又看见旁边的假山边有几棵橘色的菊花开得正盛,她走过去,正要蹲下身去剪时,一抬头,看见谭星和张宁坐在假山背后的草地上。
何春水本不想理会她们,但想到这里离她刚才和郭平安说的地方那么近,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于是收起花剪,走了过去,“你们怎么在这里?”
“何家的花园,我来不得吗?”谭星坐在毡布上,倚着软枕晒太阳,眼睛半睁不闭。
“那倒不是。”张宁起身让了个位置,何春水坐了过去,“你刚生了孩子,我以为你不能外出呢。”
“这也不能做,那也不能做,孩子是生出来了,我也被折磨得不像个人了。”谭星抱怨说。
何春水见她确实面容憔悴,心有不忍,“听说你折腾了一夜,才把孩子生出来,真是辛苦了。”
谭星睁开眼,看了看何春水,“你送的平安符还在我床头挂着,难为你还能想着我,多谢了。”
见谭星的敌意没有那么强,何春水试探着问道:“刚刚……”
“不就是偷情嘛,有什么大不了的,等我身体好全了,我也去偷他十个八个。”谭星无所谓地说。
张宁听了,紧张地向四周看了看,“太太,你可别胡说。”
何春水觉得很有趣,“还没嫁给二爷呢,你就想着给他戴绿帽子了?”
谭星向旁边啐了一口,“没脸没皮的狗东西!我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孩子,倒成了他威胁我的物件,他越是威胁我,我越是不能遂了他的意。”
何春水听说了何春林用孩子威胁谭星,要谭星嫁给他做小妾的事,附和道:“这确实是二爷做的不对。”
太阳晒得身上暖洋洋的,谭星闭上了眼睛,“算了,什么对不对的,都无所谓了,就算抢了李青暮的位置又能怎么样?等何春林有了新欢,还不是要担心新人上位?他何春林活得自在,我凭什么就要委屈自己,为他守身?”
何春水点了点头,“说的在理。”
“不过,我可不想再生孩子了,太疼太辛苦,要是能只享乐就好了。”谭星睁开眼睛,看向何春水,“你跟你院里那个男人也是,玩玩就好,别弄出孩子来了,太麻烦。”
何春水有些愕然,“他不是……”
谭星挥手打断他,“你不用跟我解释,我都明白,你够克制的了,我要是有你这样的条件,肯定不会只要一个男人,找他十个八个都不嫌多的。”
“太太,你怎么能跟小姐说这些。”张宁尴尬地在旁边劝道。
谭星伸手把她拉过来,“你也坐,坐下来晒晒太阳,晒太阳可舒服了,每当我想死的时候,就会想出来晒晒太阳,这世上,除了房事,没有比晒太阳更好的事了。”
张宁坐在谭星身边,哭丧着脸,“太太,你不要死。”
谭星笑了,“我就是随便一说,又不是真的要死,你别提前给我哭丧。”
“你也会有想死的时候吗?”何春水轻声问道。
“那可太多了,我这一生,事事都由不得自己,就这么窝窝囊囊,委委屈屈的,真不如一死了之,可我怕死后太阴冷,还是活着晒太阳吧。”谭星向前伸出手,阳光洒落在她手上,泛着柔光。
“你还年轻,人生还长着呢。”何春水说。
“我这样的处境,人生长不长,还有什么重要的?只是在烂泥里趟着,再想办法给自己找点乐子罢了。”谭星说。
“活着吧,说不定哪天就有转机了。”何春水说。
谭星冷哼一声,“转机?上天要是眷顾我,就不会让我嫁给一个糟老头子。”
“糟老头子已经死了。”何春水说。
谭星笑了,“想不到你也会这么说你爹。”
“我爹和你爹,并没有什么不同。”何春水说。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你不肯嫁人。”谭星说。
两人正说着,张宁小声提醒,“二奶奶来了。”
何春水抬头看去,见李青暮和冷千儿走了过来,她只装作没看见,谭星也闭上了眼睛,继续晒太阳。
见两人不理会她,李青暮主动走了过去,“我竟不知,谭姨娘什么时候和春水妹妹这般要好了。”
谭星依旧闭着眼睛,“我的好儿媳,闭上你的臭嘴,我是太太,不是哪门子的姨娘。”
谭星的话,让在场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李青暮气得红了脸,“你!你这般粗俗,要不是相公喜欢你,别说是做姨娘了,你给我做丫鬟都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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