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渠秋霜也开始上班,渠秋霜早上八点就有课,靳开羽正式上班的时间在九点钟。
刘阿姨一早就来了,边包馄饨边朝同样挤在厨房里的靳开羽抱怨:“自从搬来你这边,我就像没上这个班似的。”
靳开羽不理解:“这还不好,您白拿工资不干活,多少人的梦想。”
刘阿姨十分不屑,她是勤劳的劳动人民:“我可没这么大脸。”
靳开羽打开冰箱,正准备大展身手,上周五做的三明治渠秋霜没有给她反馈。
刘阿姨见她动作,赶紧拦住:“你可别忙活了。渠老师昨天交代过了,她就知道你又要表现。”
靳开羽对她这个用词很不满:“什么叫‘表现’?你不要借机乱用词。”
“渠老师没这么说,但我瞧着你就是想抢我工作,你可歇着吧。她原话说你要上班又要准备早餐会很累,让我提早过来的。”刘阿姨边说边挥手。
靳开羽本来很不高兴,但一听到后半句,又瞬间屈服,勉强关上冰箱,步子轻快地出了厨房。
虽然她不怕累,但是渠秋霜在关心她。算了,今天交给刘阿姨表现吧。
刘阿姨今天做的虾仁小馄饨,放在餐桌上晾了一会儿,渠秋霜才从房间出来。
她今天穿搭不是平常的风格,一套休闲的西装,靳开羽头一次见她穿黑色的衣服,那种长相和气质带来的温和也稍稍冲淡了些。
有点冷淡的渠秋霜今天有种冷艳的美。
靳开羽视线匆匆流过她全身,克制地收回视线,顿了顿,朝她招手:“早上好!”
“早上好。”渠秋霜坐到她旁边,看了眼桌面明显出自刘阿姨的手笔,淡淡评价道:“还算听话。”
刘阿姨听到,远远地喊:“什么听话。一大早就跟我挤在一起。”
靳开羽闻言,恶狠狠地瞪了瞪刘阿姨,怎么还要告状的。
渠秋霜扫她一眼,靳开羽收回威胁,立刻心虚转移话题:“我吃饭了,食不言寝不语。不许再说我。”
说完她迅速埋头,一副我很忙没空和你说话的神情。
渠秋霜舀起一颗馄饨,忽然道:“刘阿姨做的早餐果然好吃。”
果然,靳开羽连忙抬头,也顾不得会被批评,好胜心顿时起来了:“难道比我上周五做的要好吃很多吗?”
“你不是上周五自己还说,觉得不好吃就不要勉强吗?”渠秋霜擦了擦唇角,不答反问。
“我就随便说一下。”靳开羽转了转眼珠,看了眼她小臂,慢吞吞收回伸到一半的手,转去捋自己的头发:“您得说清楚,更喜欢哪一个?”
渠秋霜微笑不语,将勺子里的馄饨送到唇边,仿佛是在用行动作答。
靳开羽大不悦,也愤愤吃了一颗,吃完又超经意拉踩:“香油放多了,有点腻的。”
拉踩的话没有获得赞同,渠秋霜依旧慢条斯理用餐。
靳开羽低下头,又吃了一口馄饨,这次非常认真地品鉴。但说实话,她在没有偏向的情况下,也没有办法武断下定义。
“可能上周放得太久了,我明天再试试,肯定让你刮目相看。”
她今晚可以看视频教程补习一遍,一定提升很大,下次她可以一举拉高平均分。
渠秋霜终于抬眸:“不用了,你好好休息。”
靳开羽神情凝固,泄气道:“好吧,那反正刘阿姨比较厉害,就让她来吧。”
渠秋霜搁了勺子,转头看她,眼波依旧柔和。
开始回答靳开羽方才的问题:“当然是更喜欢小羽,小羽更厉害,但是你不累吗?”
她支起下巴,悠悠感叹:“我也年轻过,我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每天都睡不够啊。”
得到赞许,可靳开羽并不开心,她不喜欢这样说,她这样讲仿佛她们之间有不可逾越的距离一样。
她胸口酸涩,张了张嘴,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您现在也很年轻,不要说得好像和我是两代人。”
“难道不是吗?”渠秋霜睨她一眼,把她的话轻慢地重复了一遍:“您现在也很年轻。”
在第一个字那里,陡然加重了语气强调。
靳开羽脸蓦地一红,酸涩变成窘迫:“我……我没有这个意思。”
渠秋霜似笑非笑:“那你是什么意思?每天用敬语不是在提醒我吗?”
没想到原来回旋镖能扎到自己身上,靳开羽皱了皱鼻子:“那我以后不用了。”
渠秋霜又旧话重提:“昨天别人问我们是什么关系,你也说不出口。”
靳开羽这下是真的沉默了。
渠秋霜瞥过她几乎僵硬的神情,不经意地扬了扬手。
靳开羽几乎瞬时就将目光挪到了她的无名指上。
纤细的指端戴着一枚银色的素戒,上面有浅浅的纹样,似乎是霜花的纹路,靳开羽第一次注意到这枚戒指的存在,又认真看了几眼,才别开脸。
她是别人的妻子,即使那个“别人”已经不在了。
太混乱了,可是渠秋霜很明显不喜欢她用敬语,如果不是长辈和晚辈的关系,还能是什么关系呢?她不想要再有一个姐姐。
她吸了口气,忐忑地道歉:“对不起,那……我可以喊你秋霜吗?”
问题抛出,靳开羽浑身血液都凝住,她低下头,不敢看渠秋霜的反应,却还能感受到落到自己脸上的有如实质的目光。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靳开羽几乎感觉自己要窒息了,头顶传来渠秋霜和悦的笑声,回应很短,但依旧能听得出清晰的促狭,“随便你。”
僭越得到应允,靳开羽脑海中却突然浮现赵愁澄的笑容,心底喜悦和难堪焦煎,她掐了掐自己的掌心,垂下眼。
渠秋霜挑了挑眉,掠过她犹自沉静的脸,唇边漫过浅笑,没再说话,继续用餐。
***
吃完早餐,靳开羽准备就绪,很自觉跟在渠秋霜身后。
今天是渠秋霜重新上班第一天,渠秋霜没有配司机,刚好琴姐早到了,她可以送渠秋霜去学校。
她意图昭然,渠秋霜握住门把手,回身看她:“海大和你们公司是两个方向,不要太折腾了,乖一点,嗯?”
靳开羽张了张唇,如果是之前,自己是怎么表现的呢?是不是会强调,反正她在车上也一样可以处理公务,而且还会抓住她的手,不由分说就拉着她走。
靳开羽指尖蜷了蜷,终究伸不出去,她平静道:“琴姐已经在下面等着了,我们走吧,不然她就白来这么早了。”
“明天不可以这样了。”渠秋霜摇头无奈,点了点她鼻尖。
她纤白指尖和自己的鼻尖的距离几乎可以忽略,靳开羽微不可查地往后仰了仰,没有应她的话:“明天我送你,就不麻烦琴姐了。”
上了车,靳开羽这次坐到了副驾驶,琴姐看了还纳闷,但瞧她的脸色,也没有多问。
一路上,靳开羽点开邮件,试图处理工作上的事,可注意力始终没有办法集中。
她不由得想起,方才,她直接往副驾驶走,渠秋霜并没有表示任何疑问,也没有说什么。
心里莫名烦躁,靳开羽按灭手机屏,瞟了眼后视镜,渠秋霜靠在后座上,双眼闭上,似乎是在养神,睫羽垂下。
光明正大地调转视线,透过镜面看她,才发现,她就连闭着眼,眉间也没有放松。
靳开羽专注地看着,思绪却逐渐飘远,如果,自己是能够令她开怀的人,该多好呢。
海大确实不远,时间过得飞快,等她回过神,就已经到了目的地,车停在办公楼门口。
渠秋霜眼睛仍然闭着,似乎是真的在浅眠,靳开羽抬手看了看时间,终于忍不住,下车走到后座,迟疑片刻,拍了拍她肩膀:“快要上课了。”
渠秋霜缓慢睁开眼,睁眼的片刻眼底清明,她捏了捏靳开羽的手指,浅笑道:“谢谢小羽,那我先走了。”
指尖微凉,那个银色的戒指明晃晃地在眼前招摇着。
别开脸,她仍旧挤出一丝笑:“好哦,下午我来接你。”
渠秋霜这次没有推拒,轻缓点头,说了句下午见便下了车。
靳开羽目送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建筑物里,过了好一会儿,才朝琴姐道:“我们走吧。”
***
渠秋霜走到二楼自己的办公室,将窗帘拉开半截,黑色的轿车还停在原地,但并不能看到车里的人。
想起今早靳开羽不自然的表情,和方才在车上一直隐隐感受到的注视,渠秋霜翻开掌心,转头看窗外,目际辽远。
同办公室的老师李愉也刚到,放下包,过来接水,见她怔忪出神,笑问:“渠老师,在想什么呢?”
渠秋霜淡淡一笑,收回手:“在想,家里种的花要开了,要不要现在就剪下来。”
李愉是个爱花人士,对此很有兴趣,笑:“什么花啊?花期长可以等等。”
渠秋霜想了想:“香雪兰吧。”
“吧”?李愉不太赞同:“渠老师你这就不太上心啊,怎么连品种都不确定呢。”
“不过这个季节的香雪兰美得很,花期才十几天,小心过季了,还是插瓶好看,有花堪折直须折啊。”
“嗯,李老师说得对。”渠秋霜转头看向窗外,刚才停车的地方已经空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的。
李愉分享欲上来,又起兴给她科普:“你知道香雪兰的花语是什么吗?”
此言一出,她以为渠秋霜会摇头,正准备继续说明,谁知道渠秋霜却忽然一怔,随即眼波柔和地说出了正确答案。
“香雪兰的花语啊,纯洁的心,纯洁的爱。”
粉白的香雪兰特别漂亮,美到晕厥。写这一章想起林宥嘉的《天真有邪》。
明天要鸽一天,存稿绷不住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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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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