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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赐婚

尸骨如山,血流成河。昔日金碧辉煌的皇宫,只余残垣与哀嚎。

“求求你,求你放过父皇吧,我给你磕头。”

偌大的宣政殿内,女子钗横鬓乱,频频磕头,声声泣血。但直至地面染上血迹,她面前的男人也未理她分毫。

耳边还有孩子的哭声,撕心裂肺的,极是可怜。

终于,男人将刀杵于女子面前,制止住她的动作:

“回府待着。”

男人的声音低低沉沉的,似阎罗殿里传出来的。

“不要,求你……”女子泣不成声。

“永嘉,莫要求他。”身后传出一男声,满含怒意,“乱臣贼子,今日即使你篡位成功,汗青之上,也必留着你千古骂名。”

“太子此言差矣,”男人边说着,边迈步往龙椅走去,随意掀开了拼命阻拦他的女子,“臣要这虚名做什么,臣要的,只有你们的性命。”

话尽刀落。

眼前全是血迹,溅了满眼的红。随即,婴孩的哭扯声也歇了,满室寂静,只有两声心跳。

“皇兄——”

……

“皇兄——”

一声惊惧在桂殿兰宫中响起。

“殿下?”着急忙慌的脚步声传来,“殿下您怎么了?”

永嘉仍在床上轻轻喘气,似在回神。片刻,出声道:“我梦魇了,无事。”

知夏闻言松了口气,安抚道:“原是梦魇,奴婢这就去吩咐她们熬碗安神汤来,殿下莫要挂心梦境虚事。”说着瞧见永嘉额头上香汗涔涔,便取出方帕递了过去。

永嘉接过帕子,慢慢擦拭,眼神怔愣:“我好像梦见了,有人要杀皇兄。”

知夏闻言呼吸都似停住了,半响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殿下,这怎可能呢?太子殿下至尊至贵,谁能有这熊心豹胆?不过是梦罢了。”

“嗯,我也晓得。”

永嘉也不想为一个梦境枉费心神,听到外面似是极为热闹,便问:“今日是有何喜事?”

“殿下您都被惊忘啦?今儿个是西北大军奏凯班师的日子。”

原是宇文家回京的日子。难怪,自己这梦魇怕是与之也脱不了干系。

“皇兄呢?”永嘉问道。

婢女们已在备着永嘉起榻的事宜,知夏闻言回首对永嘉道:“太子自是在宣政殿呐,将士们需得进宫论功行赏的。”

“也是,”永嘉垂眸道,“先洗漱吧。”今夜还有庆功宴。

“兴——”

***

辅国大将军府府邸大门。

宇文父子的高头骏马缓缓停下。

“扶月,我们回家了。”镇国公宇文闵眼尾泛红。

即使这个家已修葺一番,仍透出当年的破败之相。

“它不会倒下第二次。”宇文翊沉声说道,旋即翻身下马疾步走进府内。

府内众奴仆等待已久。

只见一老仆泪如雨下:“小、小公子。”却已是泣不成声。

宇文翊见此情此景便意识到,这是将军府的总管——良恭。

二十年前,宇文闵带着年岁尚小的宇文翊远走边疆,而父子二人一走,偌大的将军府已是无主,只有良恭带着剩下的奴仆在此留守二十年。

“是我,良总管,我们回来了。”宇文翊边说着边上前扶住了这位年逾花甲的老人。

这一刻,他终于真切地感受到,他回家了。

“良总管。”镇国公已随后走进府内。

良恭更是涕泪横流:“小将军。”

镇国公是他看着长大成人的。

十六岁从军征战沙场,与敌拼杀三十年的镇国公此时也是双眼通红,他当了太多年的大将军。

“我们进去说话。”宇文翊开口道。

老总管因等待较久加之情绪激动,双腿已开始微微颤颤。

“好好好。”总管艰难的从悲喜交加的情绪中分出一丝清醒,然后视线环绕一圈介绍道:“这些是府中留下的一众奴仆,有些是当年留下的,还有几个是这些年陆续买回来的。”

“叩见国公、叩见世子。”众人叩首拜见。

“都起来吧。这些年,你们是多有不易,各位必有厚赏。”

“谢国公赏赐,奴等感激不尽。”

众奴仆听此自然欣喜若狂,不仅仅是因为赏赐,更是因为,将军府,要变成国公府了——有镇国公和大都督坐镇,权力滔天的国公府。

***

“抓住她!”

“不要杀我!你们不要杀我!”

宇文翊一行人等将将跨进宫门,却忽见一群太监追着一小宫女,叫声甚是凄厉。

而小宫女看见他们一行人,似是望见救星般,直直冲着他们而来。太监们自是发现了她的意图,大喊着:“拦住她!”

宫女已跑到他们眼前,对着一男子重重跪下,旁人瞧着都觉着疼。

“世子爷,您救救奴婢,世子爷,公主要杀奴婢!”

她跪求的人,是忠勇侯府世子,裴勤。

裴勤眉心紧拧,这怎闹到宫门处来了?他低身虚扶着那宫女,开口道:“你先起来。”

太监们随后赶到,瞧这场面便知道闹大了,惊慌失措道:“世子爷,您别听那贱婢胡诌,公主只叫小的们打发了她,并没有杀她的意思啊。”

“不可能!”小宫女满脸绝望,“我犯了那么大的错,公主怎么可能放过我,一定会杀了我的!”

太监们满头大汗,这人怎就不肯信呢?再闹下去,不死也得死了,恐还要拖累他们。

“究竟是何情况?”裴勤寒声道。

太监跪了下来,也如小宫女般跪行至裴勤跟前,扯着他的衣摆:“殿下压根儿就没问她犯的何事啊,世子爷,一切皆是由知夏姑姑做的主。”

裴勤听到此处,心中已有计较。他垂首看着那宫女道:“若你信我,你现在立即跟着他们走,还有活命之机。你再闹下去,让永嘉晓得了,就不是你一条命能解决得了的了。”

宇文翊听到这一番话,剑眉紧蹙。

宫女闻言,整个人被震惊得说不出话来,而后,她反应过来,连忙磕头:“谢世子爷,奴婢知道了,奴婢现在马上走。”

裴勤朝太监们扫了一眼,他们接到示意,立即上前将宫女架了下去。

“本将不知,我大周的公主竟也掌生杀大权了。”宇文翊晲视着裴勤,悠悠出声。

宫闱之间,肮脏事不少,但也没几个敢把这种事放在明面之上的。

裴勤看着宇文翊轻视的面目,却是轻轻一笑:“若宇文大人觉得不妥,自可到陛下面前,”他抬眸直视着宇文翊眼睛,“弹劾公主。”

嚣张跋扈到如斯地步,周帝也是纵着的。宇文翊双眼微眯,面色冷峻。

女儿肖父,皆非善类。

***

是夜,华灯初上。

皇宫摆宴九州池,池中有数岛,坐落着瑶光殿,雕梁画栋的琼楼玉宇,别具匠心而又熠熠生辉。

宫女们捧着食盘穿梭其中,伶人环案而坐。宴会尚未开始,嬉笑享乐之声已不绝于耳。

西北苦苦厮杀而归的众将落船上殿,眼前的画卷就此展开,心中一时百感交集。

而待诸人落座未几,夜宴终于拉开帷幕——

“微臣拜见皇上,吾皇万岁。”

周帝稳坐高位,睥睨众人:“今夜是为天下欢喜庆祝之意,诸卿不必拘束。”

而后,周帝本欲发言以彰众位将士,但忽听殿门处传来了黄门郎的声音——“太子殿下、永嘉公主到。”

在座诸人只见门口并肩走进一男一女。

芝兰玉树的太子,还有……

永嘉公主盈盈走来,身着绣云纹的绯红宫装。芙蓉不及美人妆,水殿风来珠翠香。

美人扬起朱唇巧笑嫣然,可清眸流盼的杏眼中,盛满的是高高在上的尖锐。

气势凌人的大周公主。

“我花开罢百花杀。”宇文翊见到这位稚龄公主的第一眼,脑中响起的却是这杀气腾腾的诗句。

“儿臣给父皇、母后请安,父皇、母后万福金安。”两道声音齐整。

永嘉公主微微曲身行礼,肩背却挺直,发上点翠衔珠凤凰步摇纹丝未动。

“入座吧。”看着眼前已自行起身的一双儿女,周帝似无情绪地开口。

“永嘉今日怎会如此之迟?”

永嘉随太子一同坐下后,就听到对面的淑妃出声询问自己。

永嘉微微一笑,却不看她,转过小脸对周帝与皇后道:“儿臣今日身子不适,但也晓得今夜不可缺席,故姗姗来迟,望父皇母后恕罪。”

说着还抬手擦去本就没有的泪水。

太子瞅她一眼,脸上出现了一言难尽的表情。明明某人是骤闻今夜要赐婚于宇文家,躲着不肯来,被自己揪过来的。

周帝晓得永嘉是装的:“既如此,实在不适便回宫歇息,不必勉强自己身子。”

“现已好多了。”永嘉谄笑道。人既已来,何故还要回去。

周帝扫她一眼,视线又转回殿中。这只是个插曲,正事还要继续。

只见周帝执起酒盏,严声道:“朕,心系边疆安宁,百姓安居乐业,现心中之石终可落地。各位将士,朕,铭感五内。”

周帝说着喝完杯中之酒,又道:“镇国公,你与其子忠心耿耿,立下赫赫战功,为朕分忧解愁,朕之幸也。”

“愿为皇上效犬马之劳,誓死效忠。”镇国公起身拱手道。

“这段时日,朕总想起,与你一同骑马射箭的日子。虽然我们的少年时光已逝,但是,我们的孩子正值青春年少。”周帝的眼神逐渐变得犀利,紧紧盯着镇国公。

“当年时光,臣莫敢忘怀。”

一般来说,一句话的“但是”后边才是话中之重,然镇国公没有接周帝的话中之意。

周帝面色稍冷,但又似无甚所谓地继续道:“既如此,我们何不共修两家之好?我们的孩子,定会情投意合。”

殿中诸人面面相觑。这一刻,今夜终是盼来了。

未待对方答话,周帝继而道:“朕的第八女,和贞公主。”说着眼眸微转过去,示意和贞起身后,方又开口,“年方十七,蕙质兰心。朕觉与你之子,般配。”

而和贞公主微一怔愣,只须臾便袅袅婷婷地站起。眉眼含羞,微微垂头,但也看得出是个美人儿。

身为其母的淑妃却愀然变色。

“谢陛下爱戴,”宇文翊站起身来,声音淡漠地开口,“但臣一心只想为国尽忠,怕是不宜此时成家。”婉拒了皇帝。

此言一出,大殿落针可闻。

“爱卿已尽效忠之责,已彰效忠之心。”周帝慢慢往后靠坐,神色已是冷漠一片。

皇帝顺着宇文翊的话接了下去,已是再给其机会。

宇文翊垂眸站立,几经思量。他并不想拒绝皇帝的赐婚,但他要的,是最大的利益。

宇文翊抬眸看向稳坐高台的帝王。

“微臣,”宇文翊闭了闭眼,拂袖单膝跪下,而后开口道,“心中已有倾慕的女子。”

殿中诸位顿时睁大了双眼。谁都不敢相信,这宇文翊居然敢拒绝皇上第二次。

周帝此时也缓缓坐直,眸中透出愠色,滔天之怒即将压下。

“是永嘉公主。”

宇文翊的视线刺向永嘉,一字一字从他的口中溢出。可他的眼中分明无半分倾慕之意,只有冷。

京城,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这样的好戏了。

所有人的目光纷纷转向那位,也正处于震惊之中的公主殿下。

永嘉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镇国公府,要的是最尊贵的公主,要一个最完美的质子。

“宇文翊!”周帝仍是怒意滔天,甚至直接站了起来,袖子撞洒了面前的杯中酒。

皇后连忙起身安抚周帝,但眼中也是盛满怒气看向宇文翊。

“你何时见过永嘉,倾慕又从何而来?”太子之声亦是极怒。

宇文翊眼看这局面,他就知道,自己要对了人。

“一见钟情。”宇文翊话说得斩钉截铁,视线仍是纠缠在永嘉身上,甚是放肆的眼神。

太子虽然明知宇文翊此话纯属是放屁,但心里也还是不免后悔为何拉着永嘉前来。

“谢宇文大人谬爱。”

永嘉于众人目光中缓缓起身,脸上倒是不喜亦不怒:“只是本宫年纪尚小,需继续留在宫中,陪伴父皇母后左右。大人,实不该倾慕本宫。”

她眉眼俱冷,对上宇文翊阴鹜的双眸毫不退缩。

“哦?可我非殿下不娶。”宇文翊语气冷硬,互不相让。

周帝此时也已冷静下来,重新端坐龙椅之上:“永嘉所言,正是朕的忧心之处。”嘴角甚至浮现出一丝微笑,像是从来没有动怒过,“她毕竟是朕最小的孩子。”

“那微臣……”愿意等。

宇文翊话还未尽,殿中顿时生乱。

“啊——”

宫殿门外响起一女声尖叫,随后便见一舞姬浑身染血,持剑闯入。

事发突然,只见她眨眼间就要冲到周帝所在的酒桌之前!

霎时,尖叫声四起。

电光石火之间,宇文翊已腾身而起,翻至那舞姬身后,夺其刃后,一记猛踹使其跪下,随后将其头颅摁在了桌上。

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宇文翊眼见舞姬手上似有何物,眼疾手快地接过。转瞬,身边有一团红色撞了上来,垂首低眸一看,原是那惊魂未定,仍在平复呼吸的永嘉。

他紧抿着唇,眼也未眨地看着永嘉。

永嘉自能感受到他的眼神,抬头冷冷瞥了他一眼,便拉开距离,转身去看她的父皇。

只见周帝面无惧色,一派泰然自若:“谁派你来的?”声音凛冽。

舞姬却是毫无声响,一动不动。

见此,大家心里都清楚,这个舞姬已经咬破毒牙自杀了。

宇文翊放开手,舞姬的身躯滑落下桌案,面上很快从白皙转为青紫。

“哼。”周帝见此冷冷一哼,拂袖而去。

天子发怒,殿内一时没有声音。

“拖出去剁了。”

发话之人,是永嘉公主。

不熟悉这位公主的臣子及家眷,皆惊诧地望向她。宫廷筵席之上,下达如此命令,还是略显残暴了些。

但是宫人已反应极快地上前,将舞姬拖了出去。

很快又有宫人上前禀报,有名宫女死在了殿外,是被一剑穿喉。

“告知家人来领,厚葬。”

这次出声的是太子。

宇文翊仍垂眸注视着永嘉。她的明眸间,只有满眼戾气。

“宇文大人,有何指教?”永嘉抬首冷目而视,视线缠绕在他的脖颈以及心脏处。

永嘉听到他的胸腔中传来了低笑声,他倾身更低,直勾勾地盯着她的眼睛:“公主想杀我。”

永嘉神色不变,嗤笑一声:“您是本朝的大功之臣,怎会呢?”

“恐怕,杀的就是功臣吧?”宇文翊的笑意渐渐消减下去。

他们李家二十年前杀得,如今,也杀得。

“宇文大人,慎言啊。”永嘉眸子中是如霜的寒意,扫视他一眼,而后趾高气扬地转身往殿外走去。

不要命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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