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他们毫无根据的猜测推断,他们认为李峰的死和昨晚跟一个女人说话有关。
沈彧白背着背篓,心里腾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什么女人?”
“一个白衣服黑色长头发的人。”钱勒补充说:“不是禾非。”
禾非:“……”
沈彧白倒没缺心眼到觉得那女人是禾非,他担心的是,他也跟那女人说过话啊!
“也不一定是这个原因,”禾非双手抱胸,说:“如果和那女人说话是致死的原因,没必要等到今天。”
沈彧白狂点头表示赞同。
吕萌萌:“那女人流窜于各个房间,这么说来我们岂不是全完蛋了?”
“不是。”钱勒一改不着调的模样,严肃道:“是被她问过名字的人……”
沈彧白倒吸一口气,只觉精神在悬崖边摇摇欲坠。
“被她知道了名字的人才会死,除了李峰,还有林进……”
沈彧白忐忑了一上午,然后认真琢磨了一番,觉得自己这种大老粗如果想成功在游戏里活下去,必须找到一个共享大脑才行。
而这个大脑很显然就是禾非。
虽然毫无缘由,但他就是莫名相信她!
沈彧白这样给自己洗脑,毕竟世界上另一个愿意和他组队的李峰刚才已经默默退出了群聊,现在他别无选择。
“呼。”沈彧白放下满满一背篓,甩甩膀子干劲十足,“接下来我们做什么?”
禾非被沈彧白好好安置在阴凉地方,像是监督长工干活的地主。
“等。”
“嗯?”
“刚才书记让我们中午准时参加庙会,但他却没有说具体时间。”禾非沉吟片刻,“我们待会和村民一起走。”
沈彧白点点头,和禾非并排坐在屋檐下,看着田间劳作的伙伴和村民。
“凶手会藏在村子里么?我们只要把他找出来就可以回去了吗?”
禾非同样望着前方:“找出凶手就可以安全退出副本游戏,但,凶手不一定是人。”
“那会是什么?”沈彧白想起书记的话,“是野兽吗?”
还是他们说的女鬼。
禾非:“我也不知道。”
沈彧白垂下头,望着脚下台阶的石板,“那我们怎么把他找出来啊。”
“有人死去就会有线索。”
沈彧白愣愣地看着她,也就是说,要有线索就必须死人?
感受到她的视线,禾非转过来望着她问:“你看着我干什么?”
“没什么。”沈彧白继续看着地下,“你一定经历了很多这样的事吧。”
禾非看着他有些发愣,还没反应过来沈彧白突然伸手给她打鸡血,“没事的,只要我们加油努力一定能从这里出去!”
“……”
那斗志昂扬的眼神像小火炉一样烘烤这禾非,她突然觉得有些承受不住这种旺盛的生命力。
“你……”禾非真诚问道:“毕业了么?”
沈彧白坚定地回答他:“我工作好几年了。”
“噢。”禾非,“看不出来。”
沈彧白会被认成大学生一方面是他的言谈举止都不像是被社会鞭打过的,另一方面则是他十分具有迷惑性的外表。
少女般圆润的鹅蛋脸,圆圆的杏仁眼以及清澈无辜的眼神,俨然一个未出社会的学生。
如果他长得显小那么会被认成一个未出社会的大学生,如果长得显老则会被认为是一个大脑皮层光滑无褶皱的富二代。
反正和靠谱的成年人没什么关系。
而禾非则是另一种风格,黑长直,挺拔的鼻梁,总是紧抿的双唇,以及微微上扬的眼尾,不笑的时候有种教导主任般的疏离感。
所以即使沈彧白再没有眼力见,也没有轻易和她套近乎。
不过现在气氛都到了这,沈彧白斗胆尝试深入点的交流,还没开口就听见禾非说:
“你刚才看了尸体,有什么感想?”
果然!
教导主任的人设是真的!
“额……”
好不容易忘掉的画面重回脑海,沈彧白又有些恶心想吐,但还是努力从尸体上寻找一些蛛丝马迹。
“他的内脏破损且有一定程度上的残缺,好像被什么吃过,应该是大型野兽。”
“不对,”禾非说:“你看他的表情平静,并不是遇到野兽的惊恐。而致命伤在前腹部,他应该是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被杀掉的,一击致命。”
沈彧白回想了一下李峰的表情,好像确实如此。
李峰身高估摸在一八五左右,身体健硕,一看就是常年健身的,这样的人都被一击毙命,那凶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呢。
沈彧白手搓着下巴:“可是不对呀,他的内脏被吃掉了!”
禾非拍拍手起身,看着沈彧白道:“休息好了吗?休息好了我们去逛逛吧。”
早上十点,烈日当空。
沈彧白和禾非两人绕过田间大片的人群,从花婶后门出去,前往山顶另一块地。
“这么早就死人了?”
钟哥脸上出了点汗,周尔站在一边好整以暇,看样子也是个甩手掌柜的角色。
禾非简单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果然钟哥也觉得不是野兽那么简单。
“既然书记说了让我们小心范围之外的野兽,那么也许……”
钟哥话说一半又摇摇头,“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
钟哥指了指不远处一个中等身高勤勤恳恳挖地的人,“他就是林进,第一次玩游戏没什么经验,昨晚被那女鬼一哄就说出来了。”
钟哥也有些惋惜,“这孩子才十八岁,因为想救重病的母亲一命才到游戏当中来……”
四人都因为这话沉默下来。
沈彧白有些替他难过,在这种自己都无法自保的环境里,他能做的只有在心里默默为他祈祷。
禾非四处看了看田间劳作的村民,问:“什么情况下村民们会同时出现?”
“待会的庙会。”
比起吕萌萌和钱勒,禾非显然和钟哥走得更近,到了这里就没有打算回去。
不等日头跑到最高,村民都放下手里的活,提前动身前往庙会。
沈彧白小声嘀咕:“果然劳动人民最辛苦,他们一个个都这么瘦!”
村民们瘦弱的背影蹒跚着,空荡荡的裤管被山风吹得狂舞,好像风再大点都能把他们吹跑了似的。
村民们越走越多,从山顶到半山腰更是变成一大群人,穿着黑灰色衣裤的村民像丧尸一样浩浩荡荡在山林里穿行。
他们一路向下,顺着山脚一路朝东走去。
走着走着沈彧白就觉得哪里不对劲了。
他们好像已经快走出书记划定的区域了,书记说过,区域之外是有野兽的。
其他玩家显然也意识到了,互相交换眼色,但游戏中NPC发布的任务,没人敢违抗。
从山脚下穿过两座山,出了范围后又淌过了一条小腿深的河流,才终于到了寺庙。
寺庙建在一块山脚平坦的地面上,依山傍水,地理位置极佳。
除了看上去就很威严的主佛堂,左边还有一个小院子,立着两间小屋子。
一起来的约莫有七八十号人,每个都是甩手掌柜,看样子不像是来拜佛的,倒像是□□集会。
庙宇全是新木头所建,连瓦片都干净整洁。虽然周围全是树林,庙门口的泥巴院子里却是干干净净的,没有一片落叶。
看得出来是用了心的。
书记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
“今天我们聚在这里,是为了给这群年轻人祈福。”
“现在我们来的是我们村最灵的庙,待会你们挨个进去,只要诚心,佛祖会保佑你们。”
一听佛祖会保佑,唐坤和张波抬脚便要进去。
林进也想进去,被禾非一把拉住,眼看着两位游戏队友争先恐后推开门进去。
两人一进去,书记立马从门外把门拉上。
“祈福时要专心,不能被打扰。”
过了大概五分钟,门从里面拉开,唐坤和张波面色蜡黄的出来,在注视中浑浑噩噩回到人群中。
钟哥问:“感觉怎么样?”
两人不知是累傻了还是怎么回事,都没有回答。
书记:“下一个。”
有书记在旁边坐镇,剩下七人挨个进去。
沈彧白紧接着禾非之后,是第七个。
推开崭新的门进去,入目便是庄严的佛像,佛像身上的颜料有些褪色,连底座都裂开一块。
庙门被拉上,只剩下空气中漂浮的灰尘和闪烁的蜡烛,佛像下半张脸被烛火照亮,露出和蔼可期的圆润的下巴。
沈彧白从佛案上取了香,在蜡烛上点着,虔诚地拜了拜,然后插在正中间的香炉中。
佛祖啊,请保佑我们都能从游戏中顺顺利利出去,平平安安活着。
沈彧白不由得又想起了林进,于是又诚心的替他上了柱香。
他是他们里面年龄最小的,又是第一次玩游戏,肯定比自己更害怕。
他取下蜡烛,借着微弱的光巡视着庙里的环境。
说来也奇怪,寺庙的外观崭新,里面却显得很破旧,甚至在香火气味中淡淡萦绕着一股霉味。
是那种很久没人打扫过的**和灰尘的味道。
沈彧白四处看了看,四方长桌,高脚板凳,散落的蒲团,还有颜色已经斑驳的红布。
到处都显示着一个事实,这里仿佛很少有人来。
可是,作为村里最灵的庙,没理由会缺少香火。
沈彧白感到奇怪,依旧耐心地巡视着,希望能发现点什么,但紧靠着手中的蜡烛作为光源,要发现点什么实在是很困难的一件事。
沈彧白四处转了转,被桌椅板凳撞了几次,在晕头转向之际,忽然看见墙角有一堆白色的东西,无声的缩在角落。
沈彧白心跳得很快,他屏住呼吸,缓缓走过去……
约莫十五分钟后,沈彧白出了门,嘴唇惨白,但精神正常。
“好了。”书记站在九人面前,问:“全部人都进去过了,有没有谁有什么话想说?”
没有人回答。
沈彧白有些纠结要不要把庙里看见的景象说出来,但又担心被村民中的杀人凶手听见,犹豫间他看向了禾非,禾非也刚好看过来。
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禾非对他浅浅摇了摇头。
沈彧白突然心领神会,低下头闭嘴。
“佛祖会保佑大家。”
“现在请大家跟我一起到旁边用饭,下午继续光荣劳动!”
左边升气袅袅炊烟,米饭的香味阵阵传来,引诱着饥肠辘辘的玩家,也宣布着第一个上午的结束。
吃过饭,一群人又准备浩浩荡荡回村里,书记依旧给他们分配了任务:一人两背篓柴火。
回去的路上。
“嗝~”
林进是个有些腼腆的小男生,午饭被书记村民逼着硬生生吃下三碗饭,现下走路都得扶着肚皮。
“真好。”走在旁边的钱勒十分感慨:“人与人的悲欢果然不相通。”
刚才他端着碗在旁边苦苦哀求了半个小时也没能讨到第二碗饭。
他虽然有一身健壮的肌肉,但干了一上午苦力还不给饭吃,也太不是人了!
相比较于这两个没心没肺的人,沈彧白则显心事满怀。他装了一肚子的话想跟禾非说,奈何一直没找到两人独处的机会。
他在寺庙里看到的白骨,会是什么人的?和“消失的凶手”有没有关系?
“下午不会也就这么过去了吧……谁?!”钱勒还想着庙里的饭,忽然看见一个身影从他们不远处嗖地穿过,但因为林间树木太密而没有看清楚。
钱勒揉揉眼:“特奶奶的,我是不是见鬼了,刚才、刚才是李峰?”
[亲亲][亲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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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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