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禾这一脚把沈译这几天不好好吃饭的后果踹出来了,沈译就这么直愣愣的在她面前倒下了,贺禾都没来得及拉住他。
贺禾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躺地上的沈译弄进了屋,又跑到村里的小卖部买了点面包和牛奶。
火急火燎的赶回来,先把牛奶灌进沈译嘴里。
沈译到也没失去全部意识,他就是累,浑身使不上劲,摔地上砸的那一下就给他砸醒了,有意识却动不了。
他已经比贺禾高出了半个头,贺禾背着他进屋的时候流的汗珠还滴在了他手上。
贺禾把牛奶往他嘴里灌的时候,他也挺配合的。
灌了牛奶,又吃了点面包片,沈译总算是有了点力气了。
昏沉的脑袋也清醒了点,睁开眼睛就看到贺禾蹲在地上吃面包,是他吃剩的那一块。
见他醒了,贺禾看了他一眼,继续低头吃手上的东西,吃完拍了拍手,站了起来。
沈译难得有点心虚,不敢看她。
贺禾叹气:“发火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我先道歉。”
“沈译,我就是烦,我讨厌你总是说放弃,努力那么久怎么能说不去就不去呢。”
沈译没接茬。
贺禾才不给他当乌龟的机会,直接了当的问:“你为什么不想去高中了。”
沈译从床头拿出了孟薇的笔记本:“我想先去找她的家人,把这本笔记本交给他们。”
贺禾以为是什么大事,连想都没想说:“行。”她看沈译一眼:“你去找他们和你上学并不冲突。”
贺禾说完就把人从床上拽了起来,说是拽是真的拽,提着衣领的那种,沈译都没反应过来就被她拽着出了门。
把人提到院子里,贺禾指了指水管:“洗脸。”
沈译不知道她想干嘛,看贺禾的表情他也没做抵抗,乖乖听了贺禾的话,洗脸,换衣服。
然后被贺禾拽着出了门,贺禾走的时候还让他把户口簿和学生证都带上了,再被拽着到了村口,从村口拦了个车去了镇上。
镇上有专门卖火车票的地方,但是要收取一定的手续费。
g市到s市火车全程需要27个小时,车票263,中途要转车。
两人来回要1052,贺禾中考拿到的奖学金加上她平时存起来准备读高中用的有一千。
贺禾先让人把票买了,回头对沈译说:“把你身上所有钱拿出来。”
沈译在怎么迷糊也知道她要做什么了。
他还没来得及做作出反应,贺禾就等得不耐烦了:“快点。”
沈译手是抖的,把身上所有的钱都拿出来递给贺禾。
孟薇把他寄回来的钱都放在了她的笔记本里,挺厚的一叠,沈译没数过有多少,全递给了贺禾。
票价1052,手续费100,还有从家里去市里的车费,两人在路上吃饭费,到地方的住宿费,有可能要打车。
贺禾算了一下,哪哪都需要钱。
她也没把钱还给沈译,把票拿着,拽着回家收拾了两件衣服,自己也回家随便拿了两件,贺禾就把沈译带回了镇上。
坐火车要去市里,和去县里不一样,要先从镇上买大巴车的票,坐大巴车到客车站,在从客车站到火车站。
为了贪便宜,贺禾买的火车票是凌晨的。
所以两人现在得赶去市里。
坐上大巴车的时候,沈译都还没反应过来,从买票到坐上车也就一个小时的时间。
贺禾把手里的包往沈译手里一塞,眼睛一闭:“我先睡了,我问过了,要三个半小时才到市里。”
“你知道的,车一向是我的天敌。”
沈译眼睛酸得很厉害,不知道是累的还是没休息好的原因,他看着贺禾。
沈译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又什么都没说出来。
过了一会儿,贺禾听到他沙哑的声音问:“家里人同意你和我一起去吗。”
贺禾睁开眼睛,大巴车已经开了,因为晕车,她眉头皱得跟老太太似的:“我在家跟透明人似的,这就不用担心了。”
说完又挥了挥手,闭上眼:“我从初中就没人管我了。”
贺禾叹气:“都上车了就别管这些了。”
贺禾说完就又闭上了眼。
晕车算得上是贺禾此生大敌,车程还没一半,她开始吐了,除了给沈译买的面包,她就没吃什么东西了,把面包吐完她吐的就是清水。
两人赶时间,上车的时候连瓶水都没买。
沈译起身找司机用四块钱换了他一瓶矿泉水。
难受得贺禾都没能计较一瓶水翻了一倍的价。
贺禾把水灌进喉咙里,胃里的焦灼感才少了很多。
一瓶水到下车刚好喝完,贺禾在沈译蒙圈的时候已经把会出现的状况都想了一遍。
两人下车的时候已经是半夜十二点了,一下车拦了个出租车直奔火车站。
一整天都在折腾,贺禾脸上的疲惫怎么都遮不住,大概怕沈译担心,上出租车的时候她还朝沈译揶揄:“我宣布,坐车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劲敌。”
“我……”沈译大概是感冒,一开口就哑得厉害。
喉咙扯着耳朵疼,贺禾听他声音跟听砂纸打磨地似的,吵得耳朵难受,她叹了口气:“你别说话。”
“我听着不太舒服。”
沈译乖乖闭了嘴,贺禾一上车就跟被鬼吸了精气似的,整个人都嫣儿吧唧的。
好在客车站离火车站不远,贺禾觉得自己少遭很多罪,当然该受的还得受。
贺禾离家最远就去县城上初中,现在来到了市里,贺禾觉得还挺神奇的。
G市是G省的省会,再怎么落后那也是个省会。
该有的都有,高楼大厦,灯火辉煌。
贺禾他们没时间看这些,第一次坐火车业务不熟练,两人差点错过车。
好不容易上了车,找到位置,已经是凌晨四点了。
贺禾以为自己会像晕车那样晕火车,但是没有,这可比她想的好太多了。
这一整天又是赶车又是熬夜的,贺禾上车趴在火车上闭眼倒头就睡。
沈译坐她旁边,眼睛盯着黑黝黝的窗外。
看了一会儿窗外,对于自己坐上了去s市的火车,他现在才有了点实感。
视线从窗外转向贺禾,贺禾睡得不太舒服,眉头是皱着得,车厢里空调打得有点低,贺禾把自己缩成了一团,嘴角流了点口水。
贺禾一直比他勇敢,她想到什么就会去做什么,从不考虑自己行不行。
沈译眼睛很酸,他抬手抹了把眼睛,手背湿润了一大半,低头对着贺禾轻声说了句:“谢谢!”
贺禾大概是被冷着了,感觉沈译凑了过来,她整个身体都往沈译这边凑了凑。
沈译弯腰从脚下袋子里掏出校服外套盖在贺禾身上,自己则挪了挪窝挨着贺禾更近了点。
贺禾醒来的时候,沈译还在睡,车厢里在报道到那个站了。
算一下时间,她和沈译这一觉睡到时间可不少,四个小时呢。
贺禾醒来的第一反应就是饿,身上还盖着沈译道校服外套,大概是睡着的时候沈译给她盖的。
贺禾一动,沈译也跟醒了。
坐对面小情侣在泡泡面,泡面混合着火车上特有的气味飘到贺禾鼻子里,不算好闻。
即使这样,贺禾还是清楚的听到了自己的肚子抗议的声音。
沈译也听到了。
“我觉得有点对不起我的胃。”贺禾说。
推着小推车的乘务员走了过来。
“啤酒饮料款泉水,有需要的看一下。”
沈译站起来:“你好,要两盒泡面。”
睡一觉起来并没有对沈译的声音有什么实质性的恢复,该哑还得哑。
“加瓶水。”贺禾说。
付钱的时候贺禾肉疼了半天,心底暗暗记下,转车的时候一定要买点东西提上火车。
沈译起身去泡面,贺禾就把两人盖的衣服收回袋子里。
贺禾头发因为睡觉乱成了鸡窝,沈译衣服也皱巴巴的,眼睛一片乌青,两人跟逃荒似的。
抬着老坛酸菜牛肉面吃的时候,贺禾觉得更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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