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泡面,贺禾迷迷糊糊的又闭上了眼睛,虽说她不晕火车,但是火车也是车,该难受还得难受。
一开始只是头昏,后来就开始恶心了。
贺禾坐到后面不仅屁股疼还带着头昏脑胀,沈译让她靠在自己肩上。
贺禾没睡着,但是一直闭着眼睛。
沈译隔几分钟看一下她的情况。
看了几次后,他也累,闭着眼就睡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贺禾整个人都窝在了他怀里。
上初中后两人就要保持距离了,很少有挨这么近的时候。
他一动贺禾也跟着动,贺禾眼睛是闭着的:“沈译。”
沈译:“嗯”了声。
“这次去了,不管结果是怎么样的,你得回去上学。”贺禾说。
“我说过的,就算你跪下了,我也要把你拽起来。”
沈译:“嗯”了一声,算是应下了。
中途转了两趟车,两人顺利到达s市。
s市和g省不一样,和贺禾他们读书的的小县城不一样。
在他们那个小县城除了老师上课讲普通话,其余时间大家都讲土话。
下了车,第一次听周围的人都在说着普通话,面对只有电视上才能看到的高楼大厦。
楼层上面还是楼,车流前面还是车。
贺禾才觉得自己把事想得太简单了。
说普通话这事吧,要说也会说,就是变扭。
平常孟薇说的时候他们没觉得奇怪,今天轮到两人说了,克服心里那道坎还是有点艰难的。
贺禾在做了三次心理建设后,伸手拦了车。
“您好,去xx小区。”
出租车司机朝后望了一眼:“第一次来s市吧。”
贺禾“嗯”了一声。
“学生吧,老城区那边没什么玩的了,现在大多数人都搬出来了,那边没什么人了。”司机师傅说。
“我们有事。”沈译脸上没表情,语气也算不上和善。
贺禾一上车就晕,想找司机打听一下情况愿望都落空了。
她不指望沈译能打听消息。
下车付钱的时候贺禾总觉得被坑了,就这么十几分钟的路程,收了她五十。
“被坑了吧。”贺禾望着沈译。
沈译摇头:“城里和村里消费不同吧。”
贺禾不置可否。
小区是个老小区,楼层没那么高,绿化做得很好,交通便利,还有几所小学,斑驳的墙皮有些年代感。
贺禾和沈译对着孟薇的笔记本看了半天,又在路上找了几个阿姨问了路,成功找到了孟薇写的楼层。
沈译站门口,他有点局促不安的看向贺禾:“他们会不会怪我。”
会不会怪沈译,贺禾还真没想过,可是既然已经来到这了,就没有退缩的道理,她扯开沈译抬手就敲了门:“到时候怪再说。”
沈译扯了扯她的衣角,嘴巴张合了几次都没能说出话来。
贺禾像是没看到他的表情,砰砰敲了两下门。
敲门声落在沈译心上,激得他心脏也跟着跳了跳。
砰砰,一下。
砰砰砰,两下。
砰砰砰砰,三下。
“您好,请问有人吗?”耳边响起贺禾不标准的带着口音的普通话。
“您好,请问有人吗?”
沈译手捏成拳,他身体很热,他们怪他怎么办,她是因为他才被抓回去的,他身上还流着沈武的血。
沈武是罪人,而他是犯罪的果子,他有什么资格去见他们,他该用什么方式去见他们。
沈译觉得自己喘不上气了,他该怎么面对他们。
他有一瞬想拉着贺禾逃出这个楼道,他想跑,手上拿着的笔记本此时像颗炸弹,好似随时会把他炸飞。
“小姑娘。”
沈译被这一声小姑娘吓破了胆,他该怎么面对他们。
楼道里走来一个老太太,眯着眼睛打量了贺禾半天又看了看沈译:“别敲了,这家没人。”
贺禾“啊”了一声,随即反应了过来:“奶奶,您知道这家人去哪了吗。”
老太太用钥匙打开了隔壁门:“我七年前才搬过来的,这家一直没人,后来听物业说这家十年前就搬走了,房子还留着,一开始还回来看一下,后面这几年就没人来了。”
“所以,别敲了,没人。”
老太太又眯着眼睛看了看两人:“你们和这家人是什么关系。”
“远房亲戚,好久没联系了,路过了来看一下。”贺禾说。
老太太一脸恍然大悟:“难怪。”
“可以去物业问问,说不一定还存着联系方式。”老太太又说。
“我知道了,谢谢您了。”
“不客气。”
沈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有股松了口气的感觉,他在听到贺禾朝老人说再见时。
毫不犹豫的拉起贺禾的手跑出了楼道。
直到跑出那栋楼,跑到小区门口他才觉得自己喘上了气。
贺禾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我刚才问了物业的位置,我们等一下去问问。”
对于现在这种状况贺禾也没多失望,来的时候就没报什么希望。
沈译都十五岁,算一下时间,孟薇被拐了了也差不多十六七年了。
这十多年里,不说别的,有可能搬家,有可能因为别的事不在这个城市了。
变故太多了。
沈译从跑出那栋楼就没了声,贺禾喘匀了气。
安慰道:“没事,可以慢慢找,等下再去警局留个底,总有一天会找到的。”
“不管怎么样,我都会陪着你的沈译。”
“我们回去吧。”沈译说。
“啊?”
沈译看着她:“我们回去吧,贺禾,不找了。”
贺禾搞不懂了,她不确定的问:“回去?”
沈译看着她,眼睛是红的,手是抖的:“我害怕,我很害怕。”
沈译一直都是胆小鬼,他从来都不是贺禾。
“我怕他们怪我,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们。”
他说:“贺禾,我害怕。”
贺禾说:“好,回去,没准备好,我们就下次再来。”
害怕,每个人都会害怕,准备好了一切就没那么害怕了。
开学的第一天,贺禾作为新生代表上去讲话。
她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站讲台上半天就憋出了两字:“加油。”
一度成为市一中的传奇,这事也怪不着贺禾,新生代表本来就不是她,临时通知新生代表生病了,让她顶着。
她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被推上了台。
这事被何雯雯笑了半个月。
经此一站,贺禾现在在新生里面算是出名了,毕竟站讲台上憋了三分钟就憋出了句加油的学霸挺少的,荣获加油姐的外号。
这外号从高一追随到了高二。
高二一开学,班主任就开始说文理科的事了。
贺禾用手推了推前面的何雯雯:“你选文还是理。”
何雯雯还坐她前面,还是她前桌,除了眼镜度数变深了外和初中没什么两样。
何雯雯回头问她:“你呢。”
“还没想好。”贺禾说。
“我爸妈一致投我选文科,当然最终结果由我决定。”何雯雯推了推眼镜,给她支招:“你要不要找家里人商量一下。”
贺禾忙摇头:“不用,不用,我自己想一下,今晚就填了。”
“好吧。”何雯雯看向贺禾旁边空着的位置:“沈译呢,他选什么。”
“不知道,还没和我说呢。”贺禾说。
快清明了,沈译请假出了学校,说是买点东西。
“反正最后你俩都会选一样的。”何雯雯说。
贺禾笑了一下,不置可否。
沈译一下午都没来上课,班主任在台上布置作业,学习委员和班长发卷子。
周末加上清明总共就三天假,卷子就不低下十五张。
沈译和她的混在一起,贺禾看着就头大。
平均一天得做五张,还有单词和别的。
“这假放不放算了,都窝家里做作业。”何雯雯在前面嘟囔。
贺禾深表同感的点了点头,最近不知道是不是压力太大了,她头发掉得挺多,连带着生理期都跟着不正常,额头上冒了几颗痘。
何雯雯把卷子和要做的作业一股脑的塞在书包里,转头问她:“你和沈译回家吗?”
贺禾点头:“回。”
何雯雯说:“那一起吧,我爸今天来接我然后一起回家祭奠,你们也不用买票了,到城里再转车,省时省力。”
“我等下问问沈译,我都可以。”贺禾说。
下课铃敲响,贺禾把沈译收拾好的东西上,背上上自己的书包和何雯雯一起出了校门。
大门口挤满了来接学生的家长,在人群中贺禾还是一眼就看到了沈译。
沈译个子比初中的时候拔高了很多,皮肤白得离谱,高一军训,全班都被晒得跟黑炭似的,就沈译被晒脱皮,即使这样他也只是晒红了没被晒黑。
贺禾踷才看到个后脑勺,沈译就回过了头。
朝着贺禾和何雯雯的方向走过来。
“你俩这算得上是有心灵感应了吧。”何雯雯说。
“算吧。”贺禾说。
沈译被贺禾手上的书包接过,又自然而然的去接何雯雯手里的书。
“不用了,我自己能行。”
“算了吧,我拿一半,你拿一半。”贺禾说。
“就等你这句话。”何雯雯边说边把手上的书分一半给贺禾。
贺禾叹气:“你就等我吧。”
何雯雯承认得很坦荡:“就等你。”
贺禾:“…………。”
何雯雯又给沈译说了遍一起回家的事,沈译没拒绝她的好意,说了句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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