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他剑法的人是从哪一步开始教的?
剑心通明,还是御剑飞行?
教他剑心通明时会不会蒙住他的眼睛训练他?
教他御剑飞行时是不是像今天一样,两人在剑,状况百出,甚至跌撞在一起?
两人摔在一起,那个剑宗的会不会笑着搂过他?凌春请也会对着他笑吗?
反正再怎么样,不会像今晚的两人一样沉默无言。
冉云啸不知为何,越想越觉得不是滋味,越想越烦躁,甚至还有点愤怒,可是凌春请在隔壁似乎已经睡得很熟了。
于是冉云啸小声:“醒醒。”
反正如果凌春请睡熟了就听不见这句话,如果醒着自会给他回应。
凌春请声音清晰,听上去没有半分睡意:“干嘛?”
冉云啸:“你以前怎么学剑的?”
冉云啸把自己最想问的问题拐了几个弯才问出口。
凌春请还是背对着他:“你怎么学的我就怎么学的。”
冉云啸:“你师父温柔吗?有耐心吗?”
继续拐弯抹角。
凌春请叹了口气,似乎有点不耐烦,但还是回答:“没有。基本靠自学,学不会就打。”
冉云啸:“?”
还有这样相处的?
他心里的酸涩旖旎猜测全没了,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凌春请见他半晌没动静:“问完了?问完了我要睡觉了。”
冉云啸清了清嗓子,干涩道:“如果是我教你,一定会比他更有耐心。”
凌春请一愣,随后轻笑了一声:“拉倒吧。谁在药坊里逼我买药?谁想要早点把我这个包袱甩掉?”
冉云啸:“......那不一样。我只是尝试,也没有逼你吃吧。”
凌春请衣袖一动,忽地笑着转身,把胳膊枕在头下,优哉游哉地看他:“还想逼我吃?想让我在哪吃?在这个山洞里吃?”
冉云啸本来面朝着他后背,突然对上一双水波荡漾含笑的眼睛,不自在地转过头。
凌春请看他这幅惊弓之鸟的模样,也不敢继续胡言乱语了。
不知道他脑袋里都在想什么。
从前冉云啸老是对他板着脸,如避蛇蝎,他越逗冉云啸,冉云啸越是面色不善,还挺好玩。
......现在玩脱了。
冉云啸一副只要他再多勾引一句,就要连夜回宗门退宗的模样。他是真的惹不起了。
还是得谨言慎行。
毕竟他只是想让冉云啸放弃教他,不是想让剑宗痛失一名优等生。
他担不起这个责。
“睡觉了。”凌春请轻轻一翻。
不声不响,一条长且厚实的外衣被准确无误地扔到他身上,恰好够他从脖子盖到小腿。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疲惫,困倦很快袭来。
他睡着了,冉云啸那边翻来覆去不知道何时才昏昏沉沉进入梦乡。
可能是白天太惊险刺激,晚上冉云啸睡得也不怎么踏实。
他在水汽氤氲的野树林中狂奔,费劲地穿过一片片硬茬茬的树枝,越跑越急,最终连树枝蹭伤皮肤也顾不上。
他一路跑,除了树枝其他什么也看不到,最终视线豁然开朗——
他极目望去,暖河水光粼粼,薄雾环绕间,有一道人影伫立其中。
他跑到河边,想看清楚那道人影,但是他穿戴齐整,不便下水。
他不想在这种荒郊野岭脱下全身物件下水,那太难看。
更不可能穿着衣服走进水里,于是他就站在岸上极力想要看清其中的人影。
那是一个背影,衣袍松散,墨发湿润,贴在后背。
想要看得更清楚一点,却怎么都做不到,雾气和夜色不断遮掩那个背影。
突然间,河中央水声潺潺,激起一阵细波。
是那人转过身时带起的水文。
那人像和润的玉融化在温水中,不声不响,只是盯着岸上看。
雾越来越浓,冉云啸屏息凝神,试图分辨那人是何模样,但似远似近,虚实难分。他心头一紧,喉咙微哽,仿佛再不努力看清,那人就要和雾气融为一体。
就在他极力向河中看时,雾倏忽全部消散!
他心中一松,想道终于可以看清河中人的脸,抬眼望去,确是凌春请的模样!
凌春请笑着,和睡前逆着大火,赤/裸上身,给他抹药时露出的表情如出一辙。
正当他们对视的瞬间,突然冉云啸腿部一紧,他低头看,不知从哪钻出来一条水蛇,细细密密地缠着他,一圈一圈地绕住他的身子。
水蛇带来的湿气将他全身裹住,他呼吸越发急促。
他本没有带剑,但是梦境中,手边福至心灵地出现了他的配剑,他猛地抓过剑!
......却没有用武之处。
因为他猛地挥起剑的瞬间,发现缠绕着他的水蛇竟就是凌春请!
凌春请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他身边,脸贴着他,下半身幻化成蛇尾,一寸一寸缠绕他,而上半身,还穿着湿漉漉的衣服。
衣衫过薄,被河水浸得透湿,发梢和衣角都在湿哒哒地滴水。
白到近乎透明的外衫湿漉漉地紧贴凌春请的每一寸肌肤。
这样带来的冲击甚至比不穿衣服还要大!
这个梦里的凌春请勾人勾得无知无觉,完全意识不到自己这样有多过火,举着闪着水光的手指再度来给冉云啸上药,哪怕冉云啸根本没受伤,哪怕他手上也根本没药!
药还没抹上,他就听见“凌春请”对他说——
你看我的时候,是觉得自己怎么能这样,还是想要看得更清楚一点?
“轰”的一声,雾气和夜色全部消失了!
冉云啸从梦中惊醒,猛地睁开眼睛。
“别吓人。”
旁边的人似乎对他这么大的动静很不满,皱着眉出声。
他还没彻底清醒,循声望去,凌春请那张不满的脸近在咫尺,他胸口惊雷似的狂跳,梦中的细节又一一闪过。
他喉结一哽,意识逐渐苏醒,才发现自己竟然抱着凌春请。
“我们怎么会......?”
“你猜。”
“中间不是有剑吗?”冉云啸猛地想起来这一茬。
凌春请无奈地往两人中间一暼。
冉云啸才发现,剑早已被他牢牢攥在了手中。
......怪不得在梦里会凭空多出来一把剑呢。
他一只手持剑,另一只手绕过凌春请的腰,因为对方的腰又细又窄,搭上去还有余裕。
于是他完全握住了凌春请的腰。
凌春请不知道冉云啸梦到了什么,突然被人面对着,紧紧地抱住。
他觉得自己面对着冉云啸不太好,呼吸会交错着喷洒到对方的脸上。
背对着更不好......很危险的一个姿势。
他只好有如魂魄升天一般,平躺在地上,静静地直面洞穴顶端。
他撇过眼睛,看向冉云啸,在心里默数,三,二,一。
果然,冉云啸的耳尖开始泛红。
“行了,撒手吧。”
凌春请拨了拨冉云啸贴在自己腰上的手掌。
冉云啸扶着额头坐起来,才发现他晚上睡觉闹了多大的动静——
昨晚他们一人一边,界限分明。现在他睡的那边空荡荡,凌春请已经被他挤到了角落上。
冉云啸:“......”
他想赖到凌春请头上都不行。
凌春请现在彻底不顾风度,套上冉云啸昨天扔给他的厚实外衣,到山洞外找了个干净水源洗漱。
两人收拾妥当,冉云啸便步行着送他回宗门。
这一日一夜发生颇多事,两人心里各想各的事,一路无话。
只是冉云啸送凌春请到合欢宗宗门门口时,看见门口一大群人迎接凌春请,忍不住眉梢一挑。
似乎很多人都知道凌春请昨晚没有回去,但那也不该这么多人站在门口迎接他吧?
冉云啸克制地把人送进合欢宗后,便御剑飞回剑宗了。他只是远远听见合欢宗有人问——
“我们宗门,是不是又要对不起剑宗了?”
冉云啸:“......”
冉云啸一回到剑宗便直奔藏经阁。
一路上遇到不少各分支师兄弟,大家望着他冷若冰霜的脸,都噤若寒蝉,一句话也不敢多问。
剑宗藏经阁里的书少得惊人,除了一些必要的档案记录,其余没有保有任何多余的东西。
一般也没人上这儿来,总不会有人一遍又一遍看同门档案。
这已经是冉云啸这个月第二次来藏经阁,成功打破剑宗建宗以来频次最高记录。
藏经阁当天守阁长老被匆匆而来的风一搅,一抬头,又是冉云啸,跟他笑呵呵打了个招呼:“里面有什么宝贝啊!这么急!还天天来!”
冉云啸匆匆一点头,就当做打过招呼了,然后熟门熟路走到最里侧的书架旁。
找到了他想看的东西——
幽影剑法。
此剑法诡迅绝伦,攻敌必绕其后,剑锋如影,瞬息刺穿敌心窝,使敌无声毙命。
下面还配了一张图解。
和一般的剑法不同,幽影剑法握剑时是反握。
剑柄轻握于掌心,拇指内扣,贴于柄侧,力聚腕间,如此以利于转折突刺。
现已失传。
冉云啸喉结上下一动。
倒没有失传,只是传到合欢宗去了。
他匆匆往后翻——
此剑法首创者:凌如遇(已故)
死了。
冉云啸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两个字。
怪不得凌春请再也不修剑术,一头扎进合欢宗,五年毕不了业。
死人还是太难忘了。
冉云啸只感觉自己心里更不是滋味了,但是原因他也说不上来。
和凌春请同姓啊,还挺有缘。
旁边附了一副画像,但是这附了还不如不附。
他们剑宗对于各类书籍文件的收录实在是太过潦草,他简直要怀疑这里的所有工作都是他师弟林怀玉做的。
草草几笔,既没神也没形,说这是谁都行,反正就画了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
看起来长得不怎么样,还有点老。
其他的信息就再也找不到了。
他把薄薄的一片书放回书架,转身回房。
吃了一些莫名其妙的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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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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