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人抓到了!怎么处置!”
追捕队三队的队长喘着牛气,目眦欲裂地看着地上倒下的人:“这小子还挺能跑!”尔后跟上来的队员都跑得脸涨成了猪肝色,在一边老实站着,等待长官下一步指示。
通讯器里传来声音:“绑好,先带回追捕会中心,等中心城区的军队派人来交接。”
三队队长毫无疑问地照做了,只不过绑得确实太严实了点,就差像个木乃伊一样!
“队长,你说我们在A城外围四处布下警戒,就是为了抓这个小毛贼?”回去的路上,一个队员忍不住发问,他怎么看这个瘦削的青年都不像那个让中心城区发布S级通缉令的顶级罪犯。
三队队长瞟了沈誉一眼,说实话他也不觉得这样一个年轻莽撞、慌不择路的小子是那种江洋大盗,能够计划缜密地贴身杀了军部统领的独生女,况且听说那卢小姐身手过人,在军队里都不遑多让。
可是没办法,现场只有沈誉一个人出现,而且还拿着凶器。
“派去搞清他身份的人回来了吗?”
“报告队长,回来了。”
两个队员从队尾追了上来,其中一个说:“报告队长!我们弄清楚了杀手的身份,是来自贫民区首席猎会达卡尔猎会的一名普通猎者,叫沈誉。”
三队队长挑眉不信:“你们弄清楚了?怎么可能只是一个普通猎者?还是贫民区的?”
队员们不敢吱声,只能唯唯诺诺地点头,说他们会再去查。
此时,S城中心城区军部统领的办公室里灯火通明。那张占据了整间屋子一半面积的会议桌周围,站满了一圈清一色穿着军队制服的各级将领。
卢擎背对众人站立,双手握成拳垂在身侧,得知自己唯一女儿的死讯让他似乎看上去一下子苍老了不少。他的副官将一份文件递过去,咬牙切齿道:“统领,杀害卢小姐的凶手抓到了,叫沈誉,是S城贫民区达卡尔猎会的一个普通猎者。”
将领们听到这个消息时面色各异,他们对视着交换眼神,显然是不相信这个结果。卢擎扶着椅背,低沉的声音让在场所有人都不寒而栗起来:“人,今晚连夜带来中心城区,我亲自审!”
“是!”
饿,好饿。
我竟然是被饿醒的。
摇摇晃晃的感觉像坐在车里,手脚都被绑的生疼,眼皮上倒是没有被覆盖的触感,我悄摸着睁开右眼一条缝打量着四周环境。左右各有两个体格健壮的士兵半挟持半挤靠着我,他们强壮的胸肌压得我都有些呼吸困难。
好在车内一片黑暗,我连忙闭上眼,心想这么暧昧的距离,要是醒了肯定会被他们俩第一时间发现,肯定是没什么好果子吃。车子开始减速,开车的人此时出了声:“队长,咱到地方了,中心城区那帮家伙什么时候来?”
右前方的人动了动身体,坐直后打开车窗往外瞅了一眼,没说什么,只传来了火机清脆的响声和一阵令人放松的烟味。我有些贪婪地嗅着这股味道,却又不敢动作太大,毕竟我现在还是“晕着的”。
但是不得不说,香烟这种物资,在现在说它是奢侈品也不过分,想起我们达卡尔猎会也算贫民区的龙头猎会,还没见过西姆老大抽过几次这玩意。
沉默的度过了十几分钟,远处传来车队的轰鸣声,三队队长拉开车门,将烟丢在脚下踩灭,换上沉重的表情迎上去。
“各位远道而来辛苦了,犯人就在车里。”他指了个手势,我身旁的两位立刻利索下车,右边那位把我拽了出去,我深吸口气,随即就像一滩软泥一样倒在他身上,士兵估计是没想到我这么怂包,一个没拉住,还差点让我摔个狗啃泥。
他们一左一右把我架起来走,脚拖在地上以一种奇怪的姿势扭着,脚踝被石子磨的生疼,应该是划破了不少,我不由得心里暗骂贫民区这破路连修都不修,但没办法,装晕也得装像点。
来交接的领头那位军官皱起眉,三队队长有眼力见地解释道:“犯人体力透支,一直晕到现在,让您见笑了。”军官只是点点头,和他握了手,我就被两位新的士兵架起,手劲也挺大的,快把我一左一右给扯开了一样。
等等!我好像忘记了自己的处境!这是去往中心城区的车!如果我再想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到了那地方,就算是死人也得被折腾活过来进行审讯!心下一惊,冷汗立刻迸发,架着我的士兵发现了我的不对劲,把我赶紧塞到了车上。
一上车一股清香的味道扑鼻而来,我再也装不下去,迷糊着睁开眼睛,以为又会像刚刚追捕会的车上一样被紧紧的挟持着,可映入眼帘的是比之宽敞几乎一倍的空间,驾驶室和我待的地方有隔档,有灯光,简单来说,这里更像高级领导会坐的地方!
追捕会的士兵看着车队远去,有些疑惑地问道:“队长,他们怎么把那小子带到后面的备用车上去了?不是应该坐前面那辆专运犯人的车吗?”三队队长依旧一言不发,只是招招手,带着自己的弟兄们扭身离开。
自上车以来,士兵们对我的动作就“温柔”一些,只不过还是仔细搜了身,虎视眈眈地盯着我。见我醒了,面对面坐着的女人淡淡笑道:“辛苦了。”
我虽不解,但直觉告诉我起码这人不会害我,于是只能尴尬地点点头。她把证物袋拿过来打开,挑出那个带着标签的小瓶子,又举起来对着光线转了一圈,问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我摇头,她自嘲一笑:“也是,我问你这个干什么。”她的目光又瞥向另两个袋子里装的匕首和几张零散钞票,玩味地说,“你身上也就搜出来这三样东西,除了这个瓶子,你选一个,我能给你留下来。”
我越听越觉得不对味,于是试探地问道:“为什么帮我?我可是杀人犯。”
女人轻飘飘地拿过钞票:“我知道了,你选这个。”
见状我赶紧出口阻拦:“不不不!我选我的匕首!”
“你知道你杀的那个人是怎么死的吗?”她在左肩上比划到,“这里的伤口虽不致命,可毕竟是唯一的伤口,你觉得你这匕首能留下来吗?”
我哑然,真是脑子糊涂了,这样蠢的问题都没想到!她看我的眼神像看一只只会咬自己尾巴的宠物狗,似笑非笑地搞得我有些恼火,但又无奈,只能努力不去在意。
“不招惹你了,我既然说能留下来自然就能。”她又把匕首袋子拿了回来,放到她身旁,尔后从一个箱子里竟然真的掏出了另一把和我的匕首十分相似的匕首,连血迹都一模一样!
我看呆了,顿时感觉到自己今晚的事绝非偶然,最晚也是在从瑞德的店里出来时就被盯上了,不然按照瑞德说的,我这把匕首可是除了他这种精工巧匠之外,几乎打不出来的。
女人揉了揉眉心,身边人给她又看了几份电邮,倒是没有再搭理我,我知道光凭我自己这点线索,到了中心城区就算被扒了皮也说不出来什么,贫民区到中心城区一个多小时的车程,此时就是我最后的救命时间!
我思索再三,正欲开口,那女人却从电脑前抬起头来:“想问我是谁?对于今晚的事知道些什么?你是不是被冤枉的?”她好整以暇地等着看我再一次哑口无言的样子,但我再怎么没本事,好歹在最不堪的地方混了几年,只要镇定下来,能做猎者的反应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
“我想问你有没有吃的,要不是没吃饭,我也不至于跑不过那群追捕会的。”我十分真诚,“不然饿死了,到中心城区也问不出来什么你们想要的答案。”
她眉头一挑:“只有饼干和水。”
接过饼干和水狼吞虎咽的时候,当然也不能忘了观察他们。和我说话的女人双手在键盘上飞快的敲击着,虽有遮挡,但能看出来她的手没有拿过枪或者接受武器训练的痕迹,但她又有这么大的话语权,肯定是哪个高级部门的文官儿。
今晚的事件肯定是个大案,在这节骨眼上能光明正大地来接犯人,又能替我暗箱操作,说明她大概率不是死者那边的人,不然见了我早就恨不得把我大卸八块了。很有可能和真正的凶手有关系。
我正凭借自己在猎会里学到的努力分析着眼前所有条件,女人突然把电脑合上,交给身边人,打断了我吃喝的动作,十分认真地说:“沈誉,我知道你对于今晚的事一无所知,是被冤枉的,甚至骂天骂地骂你的鬼运气,但是事已至此,有些话你不得不记住。”
我咽下最后一口饼干,知道我的机会来了。
“你说吧,我尽量记着。”
“你们做猎者的记性都好,不用和我演戏,今晚你杀的是S城军部统领卢擎的女儿,卢双翊,她生前是S城赫赫有名的生物学家,也供职于政府部门。你手中拿的这个小瓶子是一种解药,但具体是什么解药说来话长,你也不需要知道,你只需要知道你杀她就是为了抢走这个解药,而杀她之前你并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你只知道她的昵称是风筝,雇佣你的人只告诉你这么多。”
这点信息并不多,我默念一遍就记了下来,但还是借势提问:“我的雇者是谁?他为什么选中我这个普通猎者?”
“你不知道雇者真实身份,只知道他最近在贫民区活动频繁,给的佣金很高,但是任务很凶,没几个人敢接他的活,你最近缺钱,就去接了一单。”
“在哪接头?他什么时候来的贫民区?”
女人微微一笑:“你来编就可以了,毕竟我也不是贫民区的,没你熟悉。”
口风挺严,我撇撇嘴,接着撕开最后一包饼干,大嚼特嚼了起来。
女人见状,还是递来瓶水:“只要你能挺过卢擎审你,我保你不死,后续你就不用担心了,只不过…”
我就知道还有但是:“只不过什么?”
“你不能再回贫民区了,你的猎会那边我会派人处理,也会给你补偿,至于你出来以后去哪里生活,我们也不会过问的。”
我下意识捏紧了手中的饼干袋子,虽然猜想到会是这个结果,但一股不甘的情绪还是涌了上来。女人的脸上终于浮现一抹歉意:“我也很抱歉,但为了你的亲人朋友,你还是不要再回去了。”
几分钟后,我叹了口气,自嘲地笑:“撑住就是了,猎者嘛,本就四处漂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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