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芳茗第二天就填好了报名表交给许桐。
许桐检查了基本信息,塞进相关文件夹中,等稍后在录入。
“这段时间你好好准备,等到具体的安排和时间确定下来,我再给你们发邀请函。”
白芳茗应了,许桐又拿出了小册子递给她,道:“这是高阶的符箓秘法,清宁和许珩两个还没有这样的能力钻研,倒是你突飞猛进,短短几个月,身上攒的灵炁快比我都厚了,你拿去看吧。”
白芳茗翻开书页,侧边页尽是许桐的批注和领悟心得,心中暖流阵阵,十分感激。
“谢谢许姨。”
许桐莞尔,摆摆手说:“快去吧,不用客气,你们成长起来了,我也能轻松点儿。”
话虽这么说,但每个玄门家族屹立不倒,就是因为他们世世代代密不外传的功法与血脉,许桐愿意将许家的秘法交给白芳茗,这在外人看来是不能理解也不敢置信的事。
白芳茗珍重地将书装好,再次向许桐道谢,出了门。
蒋焱正在和拿着文件的许清宁谈笑,余光瞅见白芳茗,挥起手跟她打招呼。
“哈喽哈喽小白!”
白芳茗微笑着挥了挥手,许清宁跟他耳语了两句,憋着笑慢步走过来。
“芳茗姐你刚刚也是去交这个报名表了吗?”
许清宁将手中的文件亮出来。
白芳茗点点头,问:“你也去?那正好可以做个伴。”
许清宁叹了口气:“我还在考虑呢,我妈让我去,就是我太菜,去的话估计要被虐惨了,三年前无尘那个光头都被人鬼欺负得跳脚呢,准备今年再去,一雪前耻。”
“这么难吗?”白芳茗惊讶。
“是啊是啊。”许清宁重重地连点了几下头,“想从那些老东西手里掏点儿好东西,哪那么容易啊,我也就是凑个热闹刷刷经验。”
一旁的蒋焱搭腔道:“就是,你这种只有被虐菜的份儿。”
许清宁眉头一拧,小方跟落到蒋焱的皮鞋上,瞬间把他踩变脸。
“嘿,你这人怎么一句玩笑话都开不成。”蒋焱跳出半米远。
“哼,笨狐狸,你不就想炫你老公第一名那点儿事吗,说了多少遍了也不嫌腻,秀恩爱死得快。”
蒋焱的双颊飘起浅粉,狐狸眼含情,笑嗔道:“是,我家管朔就是厉害,我就要秀,气死你气死你。”
许清宁一脸嫌弃地推开蒋焱,对白芳茗说:“受不了了,芳茗姐你一定拿个第一,打破那只老狐狸的记录,让我一雪前耻。”
说罢,她冲蒋焱扮了个鬼脸,冲进了许桐的办公室。
蒋焱气呼呼地:“天天就会欺负我,也就能欺负过我。”
白芳茗被二人逗笑,两百岁的狐狸和二十岁的小姑娘一个比一个幼稚。
蒋焱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幼稚行径,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拿出两张电影票,递给白芳茗,说:“管朔的新电影首映票,把许清宁的那张也给你,有空来看啊。”
白芳茗接过,精致的名片卡上写着《云台》两个字,管朔的脸被一柄银白色的冷光剑半遮挡着,美色与设计精妙绝伦。
“武侠片吗?看起来不错。”
蒋焱骄傲地昂了昂头,道:“那是,管朔什么时候接过烂本子。”
她两张票装好,向蒋焱道谢:“多谢了,我挺感兴趣的,到时候一定过去。”
“客气,你要是有朋友喜欢管朔,我带她追星。”
小狐狸脑子单纯得不行,除了装的是吃,就是管朔,和他的本体实在是不符。
*
楼梯间内传来几声轻巧的脚步,一道黑色的影子迅速闪过,消失在楼道中,只留下一个被舔得干净的空碗。
白芳茗挂包,又将猫粮添上,拉好窗帘,皓月才出来。
她最近总是懒洋洋地,就喜欢埋在沙发上。
今天罕见地起了身,从白芳茗的包里拿出了那两张电影票。
“你喜欢?”白芳茗抱着杯子喝水,坐到她身边。
名片卡上除了有管朔,还有今年刚捧回金牡丹影后奖杯的苏君卉。
皓月的手指触上卡片,轻声说:“也没有,只是恍然发现,我已经死了三百多年了,现在也就只有‘电视剧’‘电影’,才能让人回想起来那时啊。”
白芳茗心尖蓦然一恸,抱住皓月,贴在她的怀中。
尚不知她生前都经历了什么,三百年的封印与土埋泥蚀,必然是痛苦难耐而又漫长的。
皓月反而笑了,“那时候的女子都爱簪大花冠,以奢侈为美,这电影倒是很还原。”
“那我们周六过去看看?”
白芳茗勾住皓月领口的衣带,缠绕在手指中玩弄。
皓月按住她的手,冰凉的肌肤柔软滑腻。
“好啊,这算不算你们现代人类的约会?”
白芳茗脸颊一炽,微微点点头。
皓月悠哉:“那一定会是一场美妙的约会。”
*
现下最火的影帝与影后的搭档,加上著名导演周莞,金牌编剧操刀,《云图》的宣传声势浩大,电影院中贴满了相关海报。
各家粉丝候在场外,一个比一个激动,张着脖子期待着偶像的翩然一顾。
“人好多啊。”
皓月脸上架了一幅墨镜,红唇微启,引人侧目。
她揽住白芳茗要去换票的动作,指指一旁的另一张海报,说:“要不我们看这个?”
那张海报比起《云台》,显得尤为粗制滥造。
一张识别度不高却精致的面颊上渐满了血迹,比拖地长发更显眼地是她一身锈红色的嫁衣。
很显然,这是一部国产中式恐怖片。
白芳茗戏谑:“你的口味很独特呢,那还不如回家对着镜子看你自己呢。”
“我觉得挺有意思的,她这件衣服还挺好看的,比我的好多了。”皓月倒是咂摸地津津有味,眼中放出感兴趣的光。
“好吧,那我去取票。”
人多的地方阳气重,《云台》的展映厅粉丝实在是多,对皓月来说也是个负担,倒不如看这个午夜恐怖片——只要她喜欢,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国产恐怖片的典型套路,就是黑暗摇晃的摄影,主角疑神疑鬼地回头,配合着诡异又一惊一乍的音乐,制造出恐怖氛围。
中式恐怖故事的套路不外乎负心郎与痴情女,曾经佳偶期期,变成痴男怨女。
虽然制作粗粝,立意简单,但主角二人的身材与颜值还是能打的,尤其是导演很会拍摄部分令人遐想连篇的画面,颇有几分上世纪春|情电影的风韵。
影院的爆米花上裹满焦糖,香甜酥脆的口感令人欲罢不能。
白芳茗一边抓着怀中的爆米花往口中送,一边津津有味地盯着大荧幕看。
雨夜荒村中,已经成鬼的女主伪装成人引诱男主,雾蒙蒙的春雨成了这段人鬼情难有终点的朦胧阻隔。
忽然,手上覆上一层雨雾一般冰凉的东西,这股凉意渐渐顺着她的手背,掀开袖角,滑向她的肌肤深处。
白芳茗侧脸,皓月正笑意盈盈地凝望着她,在昏暗的影院中,眸光闪烁。
白芳茗回握住她,扫视一圈四周,发现这场除了她们,空无一人,凑到她耳边低声笑道:“不是你要看的吗?你看我做什么?”
雨声细小,逐渐缠绵暧昧。
眼前一暗,衣袖柔软的布料覆上她的面颊。
冰冷的手携带着馨香,贴近她的唇齿。
白芳茗倾吐出温暖而绵长的气息,裹住女鬼柔软的唇。
柔情如绵绵细雨,淋漓泼洒。
雷声惊爆,气氛陡转直下,大片的血花浪涌般汇入雨内,书生身躯抽搐,呼吸定格。
皓月手腕一转,声音戛然而止,巨幕瞬间熄灭。
她扣住白芳茗的手,按住她胸前的乱跳的心脏,轻声说:“专心。”
*
影迷们迟迟徘徊在影院外不肯离开,不肯放弃能看到偶像的一丝可能,任由寒风吹在身上。
皓月解下红绸发带,变出一件红色的披风,披到白芳茗的肩头。
白芳茗往紧拢拢,寒风瞬间便难侵袭到她。
今天商场人流爆满,地下停车场堵得水泄不通,白芳茗只得把车往远了停,这阵儿是走了快十分钟,才找到下午的停车点。
下午还算空旷的停车场这阵儿竟然停满了各色豪车,整片空间都弥漫着一股微醺的酒味儿。
不远处酒吧的门上绘制着低调又简单的草木纹,音乐雅致,白芳茗拽住皓月,问:“要不要去喝一杯?”
皓月点头答应了。
白芳茗把钥匙装回包里,搂着她一起往酒吧去。
敞厅中宽敞的吧台上坐着不少男男女女,白芳茗点了一杯自由古巴,皓月看了所有的酒品,还没能决定。
白芳茗笑:“要不都试试?”
皓月一听,真的将所有酒品都加了一遍,挑眉看向白芳茗道:“真的可以吗?”
白芳茗拿过手机,点下“确认下单”,说:“那有什么不可以的,反正你也不会醉……”后一句她是小声嘟囔的,没叫皓月听见。
调酒师将所有饮品端上来时,酒吧内的所有人都投来了惊叹的目光。
皓月面不红,心更不跳,最先端起一杯浅棕色的酒杯,送到嘴边小抿了一口。
柑橘的芬芳与酒辣混合成一股奇妙的滋味儿,皓月点点头,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挺好喝的。”
没一会儿,她便把面前的七八杯酒喝了个干净,眼中的神光愈发柔情。
白芳茗的脸颊上不知不觉也飘起了红,拄着头痴痴地凝望她。
一个男人忽然端着一杯酒走了过来,他的脸上挂着礼貌的微笑,坐到白芳茗的旁边,问道:“能跟你们一起喝一杯吗?”
两个人没搭理他,他倒也不尴尬,热切地找话题,从酒吧装修到台面上所有的酒品,不知对错,反正费了很多唾沫。
白芳茗被男人这幅殷切的模样逗笑,唇角微扬着。
男人说到马天尼要加多少块冰,几口喝完才算最好,顺便招呼酒保给他们到两杯。
白芳茗端起一杯酒和这位男士碰杯,酒液辛辣,回味复杂,没品出什么区别来。
“要不要再来几杯?”男人俗套又客气地吹捧几句,越凑越近,酒酣耳热地欲贴近她。
皓月冷凝的眸光微闪,招招手对酒保道:“麻烦给我添一杯和他们一样的,顺便再给这位先生添上。”
“真是麻烦了……”男人口中这么说着,却一点儿也不客气地要接过酒杯。
皓月手指搭在冰冷的杯壁上,轻轻扣了两下,再将酒杯推给男人。
男人一饮而下,不到下一句话开口,他便面色大变,捂着肚子跑了。
皓月才笑着端起那杯酒,要跟白芳茗碰杯。
“好喝吗?”她咂咂嘴,“我怎么没品出了有什么不同。”
白芳茗笑得肩膀抖擞,身子软倒在皓月的怀中。
“我冤枉啊,我连回都没怎么回他,他就能长篇大论说这么多……对了,你刚才在酒里下了什么?”
皓月眸中闪过一丝轻蔑,笑道:“一丁点儿人类往水中排放的东西罢了,只会让他拉上个两三天。”
她苍白的面颊因酒液而沾染上醉意而艳若桃花,唇边挂着的笑危险而又迷人。
白芳茗嗔道:“你真小心眼。”
“是,我就是小心眼。”皓月立马承认。
白芳茗勾勾小指,一根红线隐隐现出形,自从她们的关系真正亲密起来,这根红线的存在感倒没有那么强了,或者说她已经完全适应了。
“有这个在,你怕什么。”
皓月面前的酒竟然就剩最后三杯了,白芳茗分走两杯,圆满结束了今天浅酌的行程。
车是不能开了,两个人抱在一起,隐匿在停车场的黑暗中品尝对方唇上的酒香,消磨着时间等代驾。
皓月应该喜欢偏甜的酒,还能在她柔软的唇齿间品到蜜桃的甜蜜。
白芳茗不由自主地踮着脚尖,索取更多。
这不是一片静谧的空间,停车场往来的男女络绎不绝,她们不在意任何人的目光,沉浸于独属于二人的世界之中。
包里的手机发出震动,打破了这片浓情。
白芳茗鞋跟“嘎达”一声落地,自己忍不住笑出了声。
皓月也笑了,变出一块巾帕,轻轻为她擦去唇角晕开的口红。
白芳茗脸颊发烫,忙点开手机看消息。
又有几个的年轻人从一旁的酒吧中出来,嬉闹着发出爆笑声。
皓月目光扫去,顿在其中一个染了红发年轻人的背影上。
“代驾来了,我们走……你看什么呢?”白芳茗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那是不是白苍?”
红发男孩怀里紧紧搂着一个身穿白裙子的女孩,她长发掩住了脸,脚步踉跄,一看就知意识并不清醒。
“是他。”白芳茗肯定地点头。
男孩转过了脸,确认就是她同父异母的弟弟,白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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