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广播剧的第二集也如期上线。
进教室前,白稔完成了今日营业任务,退出微博后一秒,他转发的那条动态的点赞数又多了一个。
下午两点钟开始上课,刚吃完午饭,又正值初春,暖和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打在身上,正是睡觉的好时候。
刚打铃五分钟,教室里就已经倒了一大片。
白稔环顾下四周,困意像会传染一样,他感觉自己的眼皮也有点想打架。
这是一节心理课,老教授在前面讲得神情飞扬,丝毫不受底下睡了一片的影响。
“我不爱点名,我觉得这像是在完成一种任务,”老教授扶了下话筒,继续说:“刚开学,我们这门课的课时也不长,就当来听几个小故事。”
“社恐人如何去医院看病,看病的流程又是怎样的,”老教授切换了一张PPT,“我们先来看看这个话题……”
班上有几个感兴趣的同学听见话筒里传来的声音,不约而同地放下手机,抬头看向了前面。
白稔抬头的时候,隐约听见了身后传来的低低的交谈声。
他没故意去偷听,因为他坐倒数第二排,离得很近。
“那个剧最新一集你听了吗?”
“啊啊啊啊,那个那个,我知道,我天天守着呢!”
“我好喜欢那里面他的声音。”
“对对对,我也好喜欢他,可爱死了!”
哪个?谁?这是什么加密对话吗?
虽然白稔没有好奇别人兴趣的喜好,但真的亲耳听见了又是一回事。
或许是老教授讲得很有意思,正中一群没有生活经验大学生的下怀,起初睡下的很大一部分人迷迷糊糊全都看向了前面。
老教授又开启了一个新的话题:“这个爱情啊……”
话题突然中止,前面一排的人包括被打断的教授全都慢慢地把头转向了后方,看向了白稔。
白稔:?
白稔:!
不对,我好像听见了我自己的声音!
就前几天跟以声老师录的。
导演说的很难把握的喘息声。
“卧槽,这耳机怎么是坏的!”是最后一排其中一个女生的声音。
“退出退出快退出,怎么关不掉啊?!”
“你摁的是音量键,还是增大的。”
“……”
“最后的那两个女生,”老教授咳一声,问:“有什么问题吗?”
“有!”最先说话的女生猛地就站起来。
白稔被剧烈晃动的桌子带地动了一下。
还活着,没真的社死掉。
“医院里能碰见爱情。”女生接着说。
老教授:“……”
“完了完了,这教室里应该没有这剧的其他粉丝吧。”另一个女生嘀咕。
白稔:“……”
“我刚刚好像真的听见了那老头说他自己卖过煎饼。”秦柱站在等饭的队伍里,第三次说起这个话题。
站在他身后的白稔想抬手拍他脑袋,“别琢磨了,再不回去等下宿舍里的两人就要变成饿死鬼了。”
“两份鸡排饭好了啊!”
“好的,阿姨。”秦柱赶忙走过去。
《什么你老婆?那是我老婆!》广播剧制作群。
【桃子:恭喜我们老婆突破一百万大关!!!】
午饭时间,食堂里吵吵闹闹的,收到信息的时候,白稔看了有三遍才敢确认,心跳砰砰,比周围的声音还要大。
群里很快接起了龙。
白稔点开翻听软件,发现开屏动画已经变成了他在群里见过很多次的封面。
他直接点进开屏动画,播放数量确确实实已经涨到百万,并且还有上升的趋势。
他又切回群聊,在里面回了一条信息。
紧接着,一只小猫露了出来,应以年也在群里跟了一条和白稔一模一样的消息。
白稔手指停在小猫头像旁边,发现这是以声老师的微信头像。
之前□□上的还不是这个。
什么时候换的?
【桃子:下周就到了付费集,我们得在这之前把百万福利放出来!】
【以声YS:就放第二集那段的花絮吧。微笑.jpg】
就那段?!白稔发现自己理解能力有点太超前,还没看到群里接下去的消息,手臂就被人碰了下,手机差点摔地上。
“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女生拎着打包袋,歉意地说:“我没注意后面有个人。”
白稔应了句没事,抬头发现这就是今天坐自己后面的其中一位女生。
下一瞬,教室里突兀的喘息声和那天在录音棚沙发上的情景重叠在一起,白稔又感觉脖子处漫上了些许热意。
最终,全剧组一致同意就把那段花絮作为百万福利放上去。
激动过后,工作还要继续,并且这是白稔的第一个主役商剧,他一直都在用心对待。
又是平常的一天,白稔再次走进了佳玄录音棚。
他到的时候,应以年已经坐在那儿很长时间了。
听见开门的动静,应以年抬头去看,两人的视线在空中撞上,皆是一愣。
应以年今天穿的就是那件黑色羽绒服。
不是放在柜子里不常穿吗?
正值初春,男生穿得轻便了些,黑白格子外套搭着灰色休闲裤朝自己的方向走过来,带过一阵风的同时额间的碎发一晃一晃的。
“我是不是来晚了,刚下课就过来了。”白稔有些小喘气。
近距离接触过,才发现男生的眉眼生得是真漂亮,说话间嘴边的小虎牙忽闪,而为了进入状态他曾告诉自己,你是喜欢他的,喜欢了三年。
“没有,其他老师还在录。”应以年答。
注意到男生一直盯着自己的衣服看,应以年说:“随便拿的就套上了,洗衣液很香,谢谢念白老师。”
白稔的衣服都是自己洗,或者用洗衣机,但他还没帮别人洗过衣服。
虽说对方这件羽绒服跟新的一样,自己也只借穿了那一次,但还回去的时候怎么也要先洗一下。
为了洗好羽绒服,他没少问妈妈方法,而对于林清露女士疑惑的眼神,白稔都是笑笑推过去。
“不谢不谢,”白稔两手在空中摆了摆,“之前的用完了,那是我爸刚买的。”
应以年:“……”
今天这场戏的主场景在游乐场,但他们不可能到现实中的游乐场去收音,所以有不少地方都是拿道具配出来的。
宿醉挺折磨人的,即使酒的度数不高,但对于一杯倒的全知乐来说无异于一场酷刑。
他感觉自己做了一场漫长的梦,再醒来时,脑袋一阵刺痛,揉着额头翻了下身,嘴里溢出一声轻哼。
当闻见枕头上残留的清凉的薄荷香味时,他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因为动作幅度太大,“咚”的一声脑袋就砸到了上铺床板上。
白稔坐在话筒前嘶了好几声,抬手在头发上揉了下,仿佛那种痛就是他切实体会过的。
应以年坐在他旁边,余光里注意到这情景,感觉男生柔软的头发应该会很好摸。
面前屏幕上的光标重新换了一个位置。
“你醒了。”齐鸣推开宿舍门,手里还拎着两袋小混沌,看见坐在自己床上的男生轻咳了声。
那阵痛感慢慢缓过去,全知乐见到了一张极为熟悉的面孔,大惊:“是你?”
齐鸣神色骤然亮了几分。
“你是记得我生日的奶茶店店员。”
变脸似的,齐鸣的眼色又暗下去了,低低回了句嗯。
“我记得我昨晚在超市买了好多酒,然后就一直喝一直喝,”全知乐翻身下床,走过去,“是你带我回来的吗?”
齐鸣在对方有动作之前就背过身去,将小混沌放在桌子上,“在食堂打包的,可以吃。”
“你可真是个大善人,可是我还没洗漱。”
“卫生间有洗漱用品,新的。”
“你简直就是你们学校的招生简章!”
“……”
当站在嘈杂的游乐场门口时,齐鸣还像活在梦里没有醒过来一样。
半小时前,宿舍门口。
“我分手了,我失恋了,我现在超想吃超想喝超想玩。”全知乐撇着嘴。
齐鸣抿了抿唇,喉间滚过,想说其他什么,出口的确是:“我能陪你。”
“接下来有个地方就是他俩一起吃冰淇淋,”导演在外面的麦里说:“但现在这个天吃冰不太现实。”
因为喜欢吃糖,所以白稔习惯性地会在口袋里放几颗软糖,可现在一模口袋,里面空空的。
还没来得及再次采购,想到上次在沙发桌子上不翼而飞的糖,白稔瘪瘪嘴,有点小忧郁。
“我们得找个道具,配出边吃东西边说话的效果。”导演继续说。
白稔本来想边嚼糖边说词,现在就此作罢。
应以年看到男生有些不太开心,心想:难道是想到自己的事情了吗?
剧组点的道具被按时送到,桃子打开里面的门走过来,“两位老师幸苦啦,这是接下来的道具。”
“蛋糕?”精美的荧光丝带绑着透明包装盒,白稔眼睛一亮。
“嗯,”应以年补充,“还是草莓味的。”
啊,已经看出来啦。
里面的门再次被关上,应以年整理好道具,用塑料小刀切下一块先递给了白稔,“别不开心,这些小蛋糕都给你吃。”
不开心?
没有吧。
“啊?”白稔疑惑,“我没有不开心啊,这小蛋糕真好吃,剧组超棒!”
“嗯,还是得干活儿。”应以年被逗笑。
“噢噢对,先不吃了,来吧。”
玩了碰碰车,套圈,打气球,坐上摩天轮前齐鸣还有些犹豫。
电影里都说相爱的两个人在摩天轮的最高处接吻就会永远在一起。
可他实在想不出来自己和全知乐这样算哪种。
不过他也有私心,希望升到最高处时,老天保佑全知乐总有一天能记起他。
“我不想早起,不想打卡,不想上早八,也不想处理复杂的人际关系!”说着说着,全知乐的声音低下去,“也不想再谈恋爱了。”
此时摩天轮正巧升到最高处,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齐鸣眸色晦暗。
“到最高处了,你不许个愿吗?”
“好像没什么要许的。”
“总得有一个吧,这样生活才会有盼头。”
“那就好好学习拿奖学金,毕业了要赚大钱。”
全知乐笑起来。
齐鸣从上摩天轮开始就在心里说:我有一个喜欢的人,他的名字叫全知乐。
这是我在心里许过千万次的愿望。
两人是坐在一起面朝前面的大屏幕配音,但有时候会因为话筒的高度稍稍调整坐姿,而看起来像是在面对面说话。
“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白稔说出这部分里全知乐的最后一句台词。
语调是放肆发泄过后的平静与轻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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