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换不换关你什么事，我可不是师姐，别摆你那套普来吓我。”郑南旬说到师姐想起杜霁月还被定着的，催促道，“师姐被尚人杰定住了，你赶紧给解开了。”
盛凌序这才注意到一动不动站在那里的杜霁月，他随手一挥，杜霁月被定住的四肢当即能动了。
嘴也可以说话了。
杜霁月能动后，当即像是看到了亲爹一般，眼睛刷刷的红了，委屈地喊道：“师尊——”
虽然方才郑南旬与白衣男子的对话有很多听不懂，但有个地方他听明白了——郑南旬叫白衣男子“收自己做徒弟”。
他本来还想生气，他是想做琩宁圣君的徒弟不假，但不是什么人的徒弟都可以的。
他还没来得及怼回去，就听杜霁月喊了一声“师尊”，顿时他感觉一道闷雷劈进了脑子里。
直接让他脑浆炸开了花。
脑子嗡嗡得宕机了，他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盯着盛凌序。
他他他……是琩宁圣君？！
怎么会，琩宁圣君不是在闭关吗，没听说他出关了呀。
而且，他看起来和郑南旬好像挺熟的样子。
可是郑南旬与自己一同来的沧澜派，就算出关，二人也不会这么快熟络起来。
他们就像旧相识一般。
可是据尚人杰所知，郑南旬与盛凌序应当不熟才对。
当初郑南旬被分给琩宁圣君时，尚人杰怀疑过郑南旬家里与琩宁圣君有关系，不然就郑南旬那狗屎一般的资质，怎么会分给了琩宁圣君做弟子。
就凭他长得小白脸吗，还是他差点被二舅卖去勾栏的放牛娃身份？！
为此尚人杰还旁敲侧击跟郑南旬与师尊分别做了打听。
郑南旬非但不是什么仙君的后裔，更不是仙门世家的青年才俊。
他的的确确是他二舅养大，整天放牛，被勾栏院老鸨看上后，差点被卖掉而要偷偷跑回家，结果在一个大雨天的破庙里，遇上了沧澜派的人。
这些话都是得到师尊陈漳亲口认证的，尚人杰没理由不信。
“没事吧，有没有受伤？”盛凌序问。
杜霁月头摇成拨浪鼓，眼泪簌簌簌地往下掉：“弟子给师尊丢脸了。”
她比尚人杰大，而且比他早几年来沧澜派，结果修为却没他高。
她感觉自己给师尊丢了大脸，师尊对自己那么好，自己却扫了师尊颜面，太对不起师尊了。
盛凌序：“……”
不是，这女的也太能哭了。
盛凌序正无语，却见郑南旬走了过去，拉住杜霁月的手，哄女朋友的语气安慰道：“师姐，不是你的错，是他们太欺负人了。”
天色已然暗淡下来，盛凌序还是看清了两人握在一起的手，有点扎眼。
盛凌序：“……”
喂你记着你才八岁呀，敢早恋打断你狗腿。
其实不怪郑南旬，他初来这里时，排斥周遭的一切，对任何人都充满敌意。
每当这时候，都是杜霁月拉着他的小手安抚他，在杜霁月心中，早把他当做了亲弟弟看待。
身体八岁心理成年的郑南旬踮起脚，小手帮杜霁月擦去眼泪：“别哭了师姐，修为再高又能怎么样，不还是只会欺负弱小的混账。”
“可是……可是我真的太笨了，”杜霁月伤心不减，眼泪仍旧大颗大颗地往下掉，“我不想给师尊丢脸，我真的好没用，一直让师尊被嘲笑。”
“师姐你不笨，他……师尊也没有责怪你。”郑南旬说着朝盛凌序递了个眼色。
盛凌序不想安慰，对他来说，杜霁月不过是个纸片人，而且他跟她又不熟。
但架不住郑南旬眼神由示意变成了无声的威胁，好像他再不说话，郑南旬就要来揍他一顿。
盛凌序无奈地叹了口气，斟酌了下语言淡淡开口：“我门下弟子不看资质，但若仗着修为欺压弱小，别说本圣君，就是沧澜派也不会留。”
“哈哈哈哈哈哈——”
盛凌序声音刚落，地上那位活尸突然诈尸般大笑起来：“郑南旬，别以为你随便找个人冒充圣君我们就会信，我们可不是三岁小孩了。”
“没错，看我不告诉执法堂长老，郑南旬你就等着受罚吧。”陈虎也跟着喊道。
尚人杰被他二人喊的眼前一阵阵发黑，天下谁敢冒充琩宁圣君！
“他说你是假冒的。”郑南旬耸了下肩，像是在幸灾乐祸看盛凌序的笑话。
盛凌序有点无语，他虽说是假的，但是这具身体却是货真价实的琩宁圣君。
修为自然也是，只不过他怕把人不小心给按死在了地上，只好控制了修为。
“你怀疑我是假的？”
盛凌序刚反问一句，不等陈虎二人回答，尚人杰“咚”的一声跪到地上行礼，打断二人继续作死的言论。
“弟子尚人杰拜见圣君！”
场面静默了一瞬，陈虎喊道：“尚师兄，你别信他，他肯定是郑南旬找来骗我们的。”
“闭嘴！”尚人杰厉声斥了一句。
“看来有个是有脑子的。”郑南旬人小鬼大地说，“你俩也不想想，就算我敢找人来骗你们，整个沧澜派会有人有胆量敢冒充琩宁圣君，就问你们敢吗？”
别说冒充琩宁圣君，就是随意假冒哪位长老的内门弟子，二人也是没胆子的。
二人哑然，顿时知道眼前之人不是冒充的，而是真的琩宁圣君。
反应过来的刹那，陈虎整个人吓得晕了过去，地上那位嘴贴在地上，支支吾吾开口：“拜拜拜见……圣圣圣圣圣君！”
一弯月牙悬于天空，天完全暗了下来。那些绮丽炫彩的景物被夜色笼罩，修仙界的夜晚与人界也没什么不同。
盛凌序抬手，灵力化作一束月白光束照亮周围，也照清了郑南旬明亮的眼睛，他问向郑南旬：“你想怎么处理他们？”
郑南旬忽然想起之前看的电视中类似的情节，学着轻描淡写开口：“杀了。”
地上躺着那位活尸全身抽搐一下。
尚人杰和杜霁月不敢置信地同时看向郑南旬，杜霁月喃喃唤道：“阿旬……”
郑南旬又好笑地问盛凌序：“可以吗？”
盛凌序挑了下眉头：“听你的。”
活尸弟子彻底吓晕了过去。
尚人杰面色惨白，结巴开口：“圣、圣君。”
“开个玩笑而已，真不经吓。”郑南旬边摇头边啧啧出声，“就这胆子，你们也就敢欺负没修为的人。”
尚人杰着实被吓到了，夜风不凉，他的身体却忍不住轻微颤抖起来。
他努力稳住心神，对着郑南旬抱拳请罪：“郑师弟，师兄之前多有得罪，还望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一回。”
“原谅你？”郑南旬轻嗤一声，“你们三个可是霸凌了我整整三年，要不是我内心强大，估计都要跳崖了，你轻飘飘一句话想把罪行带过去，怎么，你看我像是宽容大度的人么？”
尚人杰：“……”
“你现在可以说我仗势欺人了，”郑南旬说起自己欺负人，一点不脸红，“谁叫我有势可以仗呢，你有吗？”
尚人杰被噎得说不出话，他实在没想到郑南旬竟会不按套路出牌。
当着琩宁圣君的面，但凡换个弟子站在这里，都会表现的肚子里能装个灵舟。
但偏偏郑南旬不大度，还把心里话这般直白的说出来。
不光他是这么想，杜霁月更是为郑南旬捏了把汗。
她想提醒郑南旬师尊还在这里，这么说不好，她偷偷打量了眼盛凌序，发现师尊只是饶有兴趣地看着，并没有生气。
师尊果然是天底下最温柔的师尊！
究竟是谁传师尊冷漠无情的，滚出来，她一定打掉他大牙！
尚人杰咬牙问：“那师弟想怎么样？”
“嗯……”郑南旬一时也没想好，思索之际，目光落到地上枯黄的落叶上，想起上回尚人杰嘲笑自己非但不配给琩宁圣君当徒弟，连留在沧澜派扫地都不配。
那就叫他看扫地都不配的自己，是如何在感情和修炼上双双春风得意。
不是他自吹，他可清楚记得原著中的郑南旬，在最后一日最后一时修出灵根后，修炼一路开挂。
并且随着他长大后，异性缘在整个修仙界都是名列前茅的。
不过他也没准备全部收入囊中，嗯……算上师姐，三个就好。
“想好了吗？”盛凌序问。
“想好了，”郑南旬说，“就罚他打扫山门前的台阶，用扫帚扫，不可以用灵力。”
沧澜派山门前白玉阶有三千层，不用灵力打扫的话需要花费不少时间。
而每天不少弟子进出沧澜派都会路过那里，所以说这个惩罚对尚人杰来说，不可谓不大。
这可是在全门派面前丢脸呀。
尚人杰将嘴唇咬出一排牙印，忍了再忍，问道：“扫多久？”
“三年。”郑南旬说。
欺负了他三年，自然也得罚三年。
尚人杰没说话，看向盛凌序，听取他的意思。
这一刻，盛凌序把宠溺徒弟演绎到了极致，他补充一条惩罚：“品行拙劣，即日起你不再是内门弟子，去外门磨练去吧。”
尚人杰整个人傻愣在了原地，盛凌序撤去结界，领着郑南旬与杜霁月往百司堂而去。
没走几步，忽听尚人杰在身后不甘地喊道：“圣君，您说我品性不好，我会改，可我资质比郑南旬甚至您门下其他弟子都要强，您真的不考虑收我为徒吗？”
盛凌序闻声顿住脚步，头也不回地回答：“不考虑，我只中意南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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