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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郎君

一晃眼,已至七月中旬。

京城街上人流汹涌,清河周围水泄不通,迎亲队浩浩荡荡排满一条长街,八台大轿立于行伍之间。

为首的红轿雕满金银花饰,镌刻百颗各色珠宝,奢华惹眼,一条系有长长的正红绶带的如意双福佩挂在轿帘前,昭示着谢兰机的心意。

敲锣打鼓声震响天外,谢兰机大红喜服骑着白马上走在最前,迎亲经过之处皆洒红花喜糖,众民其乐融融。

外面的喧嚣格外刺耳,虞丹青坐在梳妆镜前久久未动。

姜氏进来见她还没有盖上盖头,忍痛道:“子衿,该上轿了。”

虞丹青垂下眼眸,一言不发。

姜氏含泪心疼,躬身在她耳旁,轻声细语:“子衿……”

虞丹青拿起一旁的绣花盖头,笑得很假,“娘替我盖上罢。”

“好。”姜氏接过盖头轻轻覆在满头金钗上,刚好遮住虞丹青黯淡隐晦的眼神。

她一身凤冠霞帔,牵着姜氏出了闺房。

万人空巷,众目睽睽,长长的迎亲队侯在门口,排场宏大。

马上的谢兰机分外耐心,目光不曾离开过虞府大门。

终于,一个风姿绰约的熟悉红影从门后出来,姜氏扶人上轿,红袖以陪嫁丫鬟身份跟在轿旁。

虞丹青进轿时,额头撞上轿口挂的一块如意玉佩。

她透过盖头的缝隙盯着玉佩,微有出神。这场戏,倒也不必做得这般逼真。

新娘子归轿,迎亲队将要折返,谢兰机走前对虞老爷和姜氏重重行了个礼。

两府隔得不远,虞丹青在轿里思绪百转,没多久便有只手掀开轿帘,掌心朝上停在半空。

虞丹青坐着不愿动,那手也颇有耐心地等,未见半分气势减去。

两方都在僵持。

外面嘈杂人声慢沸,虞丹青在犹豫要不要牵上去。

“如果不想牵,那就抓着我。”车外传来清冷的嗓音。

虞丹青本来是不想牵的,听其这么一说,果断搭上他的手。

他掌心被磨得粗糙厚茧,却温润如玉,尽管虞丹青心里刻意的逃离和疏远已消减,却始终无法做到真正的自然,终是有些生硬。

谢府门庭若市,在人群的满声贺喜中步入喜堂。谢老爷见爱子成家也欣慰欢喜,面容慈祥受着新夫妻敬茶。侍女轻引着虞丹青站好,与谢兰机并肩。一切就绪后,掌婚女仪在旁高喊:“一拜天地——”

虞丹青借着盖头下面的缝隙看路,慢慢转身一拜。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对拜时的盖头有些晃动,虞丹青弯下腰后意外让它落了下来。堂内众人惊呼不断,一阵手忙脚乱。

新娘拜堂掉落盖头可是不吉,意味着夫妻不和,为大忌。

“快!”妇人大叫一声。

盖头将要彻底滑过虞丹青的凤冠,掉落一半,猛地停住,被人重新拉回去盖上了。

见盖头稳当之后,谢兰机收回了手。

堂内惊声戛然而止,无一不感叹他手速之快,简直虚惊一场。

这大喜日子可不能不吉啊。

掌婚女仪楞完后立马笑道:“谢大人逢凶化吉,两情相悦必和和睦睦,白头偕老!”

女仪的机灵化解得了一片掌声,一半稳住了盖头掉落局面,一半变相夸赞了谢兰机将是宠妻的好郎君。

虞丹青也没想到盖头会不稳,不知谢兰机会不会因此对她有误会。

不过有与没有,她都随意。

礼已成,红袖上前扶虞丹青出堂,跟着之前有一面之缘的老管家去往主园的婚房,谢兰机则留堂迎客。

谢府庆宴座无虚席,谢兰机没走几步,身边拱手祝贺的人纷纷上前,他一一谢过。

大多客人于他来说是萍水相逢,或是同为朝堂臣子,互相说了些客套话。

谢兰机穿过人群来到角落不显眼的一角,一个紫衣少年静立在此。他单手负在身后,对谢兰机微微颔首,“恭喜谢大人。”

谢兰机拱手作揖,“多谢太子殿下。”

亓洹微笑不语。

谢兰机出堂不久就扫见在角落的太子,惊诧时又觉情理之中。

他与太子交情并不深,但每每相谈皆肺腑之言。太子自幼熟读经书,精通琴棋书画,性子沉稳内敛,对政事娴熟有主见,却偏些优柔寡断。

崇贞帝也曾为他体内的天疾寻遍天下方子,才慢慢养好至今。

亓洹聪敏温良,是民心所向的好太子,如今也才十六,前途无量。

谢兰机:“殿下要进屋喝些茶吗?”

亓洹不擅喝酒,谢兰机知晓,所以问的茶水。他向来不会放纵自己乐于悠闲,这次同样如此,“不劳烦谢相了,吾待会儿就去。”

他身子不好,从皇宫到谢府有段距离,谢兰机并未见他身边有侍从,不免多问:“殿下一人来的?”

亓洹摇头,“吾的马车停在后门,谢相不用担忧。”

“吾专程来贺喜,挑挑拣拣拿了些稀罕玩意儿,已叫人停放前门口,记得去拿。”

谢兰机行礼道谢。

“吾还颇为意外谢相迎娶虞千金,只不过……”亓洹注视谢兰机,“不知谢相可知虞千金这年本该参军领兵的,你此番提亲,倒是免去了她在军中的苦练日子。”

谢兰机知他话里有话,回:“谢某心仪虞小姐多年,也是怕她入军后难以迎娶,才急忙定下亲事。”

“看来你对虞千金早在儿时……”亓洹顿而转话,“女子参军确有些难,即便出身权威也堵不住悠悠众口。好在虞家还有二子,否则虞千金肩上担子可就重了。”

虞城子晚婚老来得子,好不容易有的宝贝女儿,过几年又得儿子,双喜临门,虞城子和姜氏放下了不少心。

侯府虞家祖训,军权继承以嫡子为首,不分男女,作为虞丹青的嫡长女本应担此重任。

现虞丹青出嫁,将门重任便挑到了虞丹谊身上,他比姐姐早一年习武,再过几年就是意气风发的小将军了。

谢兰机:“虞丹谊可塑之才。”

亓洹不答,望了宾客一圈,难得调笑,“没想到第一次来谢府是凑热闹的,吾不便坐客,不如谢相赠吾一杯喜酒送行,吾要走了。”

“当真喜酒?”

“当真喜酒。”

亓洹此举也是看在相识这么些年,依他的性子,谢兰机倒多少他便会喝多少,酒多伤身,谢兰机也确只送了一杯与他。

亓洹爽快下肚,在谢兰机目送之下离开了谢府。

谢兰机明白,亓洹是偷偷来贺喜的,不然也不会走后门,站墙角。多留他一分,也会让他受崇贞帝限制一分。

盛宴持续大半日,直至夜色降临,贵宾走得差不多了,远处隐隐约约传来的喧嚣渐渐消声。

花烛明灭,喜意盈盈。

大红帷幔下的双人床铺满一层泛金的红,棉褥绣着传统的一对戏水鸳鸯。

床边坐着的女子细腰瘦劲,一双布满薄茧的手自然交叠放置腿上,戴着盖头安静坐着。

桌上放着早写好的纸条,来自谢某人的手笔:饿了就吃,困了就睡。

红袖嘀咕道:“哪有新婚夜净说这些的,谢大人还真是……性子寡淡呐。”她不好意思说太过,到底是小姐的恩人及夫君。

虞丹青没什么反应,自己掀开盖头坐到桌前吃了起来,之前的端庄一下烟消云散。

红袖瞪眼咋舌,“小、小姐,你把盖头掀了,那……谢大人掀什么?”

虞丹青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淡淡道:“他爱掀什么掀什么,与我无关。”

她的决绝好生冷漠。红袖不大明白,终于把内心疑惑问了出来,“小姐,为什么谢大人用命来救你,你却还是不喜欢他?”

虞丹青身影微顿。这才明了自己对谢兰机的态度在外人眼里原来是这样的。

“红袖,一码事归一码事。”虞丹青剥开碟里的花生,“我自然会报答他的救命之恩,但绝不会是以身相许。他不问我的意见,我也没必要去迁就他,实在不行,大不了以后我做将军,也救他一命。”

“那小姐不喜欢为什么不婉拒他?这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红袖不禁替虞丹青感到委屈起来,“小姐……要和离吗?”

“再看看吧。”虞丹青也拿不住办法,这门亲事有承载着陛下旨意,日后想退也是很难了,除非有大变故让她不得不与谢兰机断绝夫妻关系。

“嗯好,那我再陪陪小姐。”

新人结为夫妻不能有下人近亲伺候,要么在外间,要么听主人吩咐。

红袖看虞丹青慢慢睡去,轻手轻脚离开了。

……

虞丹青这回续上了之前的梦。

她骑马走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只有前方的一棵大树勉强算作去处。

草原的夜空星辰漫天,空气清新充足,她慢慢陷入其中。

这树非同一般的壮,需得四五人手拉手才能环抱得住。虞丹青走到树荫下,闭上眼,聆听晚风吹拂树叶的沙沙声。

四周流萤漫天,有种无声的温馨。

对面传来轻微动静。

虞丹青睁眼,看见白马在低头吃草,旁边坐着一个雪袍少年,熟悉的背影一下就认出了是谁。

银枪竖着插入大地,少年时不时地仰头饮酒,在望不到头的夜色草原上显得尤为孤寂。

虞丹青下来牵马过去,放缓脚步的同时也屏住了呼吸。

少年听到声响,扭过头来,举壶给她,“喝点?”

她抹去悄悄的痕迹,逐渐自然大方,走到他旁边坐下,接过壶袋小饮一口。

浓烈的酒顺着喉道滚烫身躯,开始热了起来。

“你这些年都去哪儿了,一直都在这里吗?”虞丹青率先开口,侧头看去,少年的五官依然模糊不清。

白钰迟接回酒壶再饮一口,“没办法的事。”

“那你有过害怕吗?”

“害怕什么。”

“害怕再也见不到亲人,害怕一个人留在这里。你不会感到孤独吗?”

白钰迟唇角微扬,“我当然怕。”

“那你还……”虞丹青声音小了下去。

“如果事情的结局已经定了,纠结只会徒增烦恼,不如踏踏实实做好自己该做的事。”少年道。

虞丹青点头认同,又好奇是什么把他留了下来,“上次你说要做的事,是什么?”

“秘密。”白钰迟的眼睛明亮动人,浮现浅浅笑意。

他接着感慨道:“时间过得可真快,你都已经当了八年的将军,我却总觉得你和以前小小的一只没什么不同,但经过这次重逢,我不得不接受事实了。”

虞丹青眺望远方,没有接话,轻轻应了声。

“对了,”白钰迟偏头看她,想说的话没有急着说出口,在出声时酝酿成诚挚的祝福。

“新婚快乐。”他道。

虞丹青心里咯噔一下,随后愣住,眉眼闪过苦色,“……谢谢。”

白钰迟看了她一会儿,然后躺在石台上,枕着胳膊望星空,缓缓道:“爱上一个讨厌过的人其实很正常。学会重新看待是我们一生必学的,不然,就会错过很多东西。”

“原来你都知道吗……”虞丹青捏紧袖口。

“关于你的事情,我都知道。”

少年温柔的眼连看月色都是暖的,“总有人事需要用心去看待,是喜是悲其实全都在你自己。不要想太多了,走到哪就是哪,累了的话,就停下来休息休息。千万不要放弃前进,也别忘了来时的路。”

他的豁达好像使虞丹青没那么难过了,她跟着躺下,疲惫的眼皮发酸发湿,心里默默念词。

重新看待……是她接下来要学的东西了吗……

虞丹青想不清楚自己该怎么学会,望着星空发呆,忽然偏头开口:“我能抱抱你吗?”

少年明显愣住,爽朗一笑,坐起来朝她展开双臂,“当然可以。”

他的祝福,他的大度,让虞丹青淤积心里多年的结一下散开,留下最为纯粹的情谊。

感受到少年温暖的胸怀,虞丹青再也忍不住,埋在他肩处低声啜泣起来。

她二十五岁战死沙场,如今重生到十七岁,少年还是比她小……怎么时间就过得那么快呢?她第一次嫌弃自己的年纪。

“这么多年来,谢谢你……”她颤声言谢。

白钰迟拍拍她的背,安慰道:“也没什么,都过去了。是我对不住你,但愿……你此生会比我想象中的更幸福。”

虞丹青含泪扯出一抹微笑:“……我尽量。”

“好,一言为定。”

明月照故人,梦晚探无真。

树下两人共躺一地,直到遥遥星辰再也不见月色。

静谧的夜风再次拂过树梢,杂草丛生的石台只剩下一片空荡,只有一匹白马在草原上穿行。

大树下荒凉得没有任何一只流萤,插入土里的银枪早已盘满杂草,仿佛没人来过。

……

虞丹青从梦中醒来,感到视野一片水雾朦胧,急促地喘息着,忍住胸腔涌上来的悲痛。

为什么她会看到最后那幅画面?生机盎然的夜景最后只剩下沉沉死气,充斥着破败和沉寂,像在告别着什么。

重活一世,虞丹青貌似更加迷茫了。

没有人告诉她该怎么做,她只能小心翼翼地向前摸索,尽管不知前方的路是真是假。如果是假的,那就当作是梦一场;如果是真的,那就安分守己做自己的。

不知道为何,这个开始让她感到疑惑恐慌的梦,变成了属于她的秘密,可还是好难过,虞丹青趴在床头闷声哭起来,好像这样就能缓解心里的痛楚。

房间空无一人,虞丹青哭到浑身黏汗,缓了好半天等哭意褪去,唤了声红袖。

进来的人是一张陌生面孔,谢府的丫鬟。

虞丹青见不是熟人,把头低了低,请她带自己去浴房,不要惊动他人。

丫鬟乖巧点头,只叫上守夜的同伴一起去侍奉。

花瓣澡香样样俱全,换洗的里衣也都叠放在一旁。

虞丹青没让她俩真伺候,自己洗完穿衣把头发晾干就打算回房了。

寂寥深夜唯余照路的灯盏,路过廊亭处,有一间房还亮着灯,引起虞丹青的注意。

“那间房是忘记熄灯了吗?”她问。

丫鬟顿了一下,垂首回道:“回夫人,是咱二公子的书房。他看夫人您睡得深沉,不愿再打扰,便才来了这儿。”

虞丹青没再说话。

她带着前世记忆重来,很难用新眼光去看待一个人,而且这不是她一个人的事,还得看那人怎么来打破她以往的古板印象。

不过谢兰机好似已经察觉她在抵触他,明明今生新婚才是两人正式接触,加上有救命之恩,他理应是疑惑她的做法才对。

谢兰机没有质问她,反而一副习惯了的态度。

难道,那场落水真的有什么蹊跷?

还是说……虞丹青心跳加快,瞳孔骤缩。

他也带着前世记忆重生了?

倘若真是这样,谢兰机死的理由有待深思。

他身为丞相,日日走在朝堂,与沙场几乎没什么接触。那便只有一个可能——北周天下大乱,已无药可救。

虞丹青对谢兰机的性格还是有所了解的,他会耻于死在敌人手里,要么自戕,要么捐躯。

……那他此生娶自己的目的又是什么?对于这个,她真的捉摸不透。

虞丹青一下就想到了虞家的兵权。谢兰机好好的丞相不做,非得挨鞭子娶自己,或许是有什么阴谋。

两人以后都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虞丹青不如主动打破这个局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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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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