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渐沉,月光如水洒在京城的街道上,三皇子赵昱的府邸依旧灯火通明。书房内,几名谋士与亲信正围坐在桌前,商议着将军顾年“病重”之事的应对策略。
赵昱坐在主位,神色冷峻,目光如鹰隼般锐利。他手中捏着一份顾年“病重”的报告,脸上没有丝毫惊讶,反而微微勾起嘴角,显得沉稳而自信。
“这个关头,顾年怕是装病,避开了陛下的宴会。”赵昱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他虽冷静果断,他想避开朝堂的风波,这在为自己找一个退路。”
一旁的谋士李仲山微微点头:“言之有理。顾年久居北境,自从顾老将军死后,手握重兵,开始变成朝中权力的焦点。他若不出席中秋宴会,必然是想避开冲突。”
赵昱眼中闪过一丝冷光,他轻轻抿了口茶,语气却带着几分深意:“他若真的如此,那也不能让他一个人撇清与宫中的关系。若他在此时回避,我便让他不得不站队。”
“您的意思是?”李仲山问道,目光中透出一丝思索。
赵昱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既然他不愿正面参与其他人与我之间的争斗,那便让他知道,若是想全身而退,难!”
他随手指向桌上的密函:“让人去顾年府,带着上好的药材与礼物,同时附上一封信。说我身为皇子,关心顾将军的健康。信中语气要诚恳,记住,加上一句,我会尽我所能。”
李仲山明白赵昱的意思,点点头:“顾年不去宴会,但若接到您的亲自关怀,必定感受到三皇子的诚意。此举无疑能拉近与顾年之间的关系。”
赵昱轻笑一声:“我倒不信,顾年能始终保持冷漠。他若不露面,难道打算永远避开这场宫中的风波?显然不可能。”
他缓缓站起,向窗外望去,眼神犀利:“顾年冷静沉着,的确是个难缠的对手,但我向来不信,有人能在这场权力斗争中彻底脱身。若他敢离开,我就让他感受到,留在这里的代价。”
他目光如炬,浑身散发出一股不容忽视的威压:“无论顾年如何打算,我们都要让他知道,哪怕是他想退出,也必须在我这条棋盘上落子。”
与此同时,七皇子赵渊的府邸内,夜色同样浓重。不同于三皇子的果断与凌厉,赵渊的府中一如他一贯的风格,内敛、深沉,仿佛在等待着某个合适的时机。
“顾年病了?”赵渊缓缓放下手中的书卷,抬头看向面前的心腹谋士原凯。他的声音平静,但眼底却隐隐闪过一丝锐意。
“是的,七皇子,据说是晚上受了寒引得之前在战场上受的伤复发了。病的时间倒是巧的避开了宫中的宴会。”原凯沉声道,“不过,宫中已答应顾年之事,其余皇子已开始采取行动,准备送礼上门,表示关心。”
赵渊沉默片刻,嘴角浮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果然动作迅速。想必以顾年的性格,也不会因为礼物而心生波动。”
他轻轻抚摸着书卷的边缘,低声道:“顾年深知自己所处的局势,如今我们争斗不断,他未必想要主动卷入其中。”
原凯点点头:“是,七皇子。顾年现在身为镇北大将军,但在宫中权力之争中,他的立场却始终模糊不清。回京不久,站在谁的身边实则也是对顾年的一次考验。”
赵渊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冷光:“正因如此,顾年不想参与,才更说明他并非能做到完全脱身的人物。他若不站队,便会被这场风波吞噬。”
原凯拱手沉声道:“七皇子,若要送礼,还需仔细斟酌,礼物不可轻浮,既要显出您的诚意,又要让顾年感受到独特之处。他若能因这份礼物对您产生好感,不仅能为您结交顾家军,更能在朝堂之争中占得先机。”
赵渊轻轻抚过案几:“四皇子如今太过高调,锋芒毕露,太子又失了威信,局势愈发扑朔迷离。顾年既已立功封将,想要避开风波,却注定无法置身事外。若他愿意加入我,我便会让他明白——我所能给的,远比三皇子多得多。”
原凯见赵渊神色笃定,心中明白,七皇子虽平日低调,却从不轻易放弃任何机会。他思索片刻,开口道:“既然如此,那礼物便不能只是寻常药材或金银之物。顾年为人冷静,擅谋,或许更在意实用性。可否送些珍稀的战地药材或边疆特供的武器图册?这既能表明您的诚意,也能投其所好。”
赵渊抬眉,目光中透出一丝赞赏:“不错,顾年毕竟是将军之身,边疆与军伍才是他真正关注之事。药材与武器图册,既能表明关怀,又不会显得突兀。这份礼物,便由你亲自操办吧。”
原凯领命,恭敬道:“属下明白,定会办妥。”
赵渊站起身,负手而立,目光投向窗外的月光。“顾年称病,谁知道他真病假病,如此就说明他暂时不想站队。但我不会让他闲着——与其让三皇子独占先机,不如让我亲自破局。”
原凯神情微凝,低声道:“若顾年仍想保持中立呢?”
赵渊轻笑:“天下风雨将至,他以为自己是孤身的剑客,可剑客的刀从来不是用来挂在墙上的。他若不肯落子,我便让这棋盘上的风暴逼得他不得不动。”
原凯垂首称是,不再多言。
此时,赵渊再次开口:“让人暗中打探三皇子府送给顾年的礼物是什么,看看他的路子到底有多‘诚恳’。若顾年接了他们的礼物,便提前做好计划,打破他们的筹谋。”
原凯低声应诺,转身退下,书房内只剩赵渊一人。他看着窗外幽深的夜色。
“顾年,你是棋盘上的刀,我要的不是你置身事外,而是这刀的锋芒。”
顾年坐在书案前,撑着下巴看着地面上堆积的木箱。
傅清站在一旁,目光扫过地上的箱子,轻声禀告:“将军,这几位皇子的礼物已然送到。”
顾年点点头,神色平淡,手指摩挲着其中一份信,“那就先从太子开始。”
于是沈策和傅清把箱子打开,里面大多是上好的滋补药材和一个掩在药材下的锦盒。
顾年轻轻拆开锦盒,里面是一块雕刻精美的玉佩。玉佩上刻有祥云纹,古朴典雅,意在表明身份与地位。信中言辞客气,言及“希望将军早日康复,安享盛世”。
顾年冷笑了一声,声音淡漠:“太子的关怀倒是体面,滋补药材,玉佩尽显其高贵。可惜,宫中风云变幻,他早已失去了原本的威严。如今如此关注我,不过是怕失去太子之位,看着他的兄弟代替他的位置罢了。”
沈策轻声道:“太子虽然坐拥东宫,但朝堂上无实权,内外皆缺乏支持,许多权臣对其失望已久。此次送来礼物,也不过是想借此讨好顾将军,以稳固自己在朝中的位置。”
顾年目光冷冷地扫过玉佩,随手将它放回盒子里:“送的礼虽然诚恳,但不过是空洞的表面功夫。把药材给那些兄弟们分一分。”
沈策和傅清点头称是。
接下来,顾年看向三皇子送来的礼物,打开箱子,里面依旧是一些滋补药材和一封信。
信中没有太多华丽的辞藻,直言三皇子希望顾年能早日恢复,继续为朝堂效力,除了最后那句。
“将军为大燕立下赫赫战功,吾等佩服之至。若将军有所需求,吾将尽我所能,鼎力相助。”
“有点意思。”顾年眼底闪过一丝冷意,“他这封信倒是直接。”
顾年轻笑一声:“他知道我的价值,明白我手中兵权的重要性。只是——我能看出他与太子的差别,三皇子不拘言辞,倒是更像一个能做实事的人。”
然后,顾年打开了四皇子送来的礼物。里面是精致的珠宝和一张手写的信纸,信中用词华丽,语气十分恭敬,赞扬顾年的才智与功绩,并表示希望能有机会共同辅佐朝政,携手打理国家大计。
顾年眉头轻轻皱起,翻看着四皇子精心挑选的珠宝,语气不屑:“四皇子向来自视甚高,这礼物倒是极为奢华。他送来的珠宝,倒不如三皇子的直白。”
沈策默默听着,眼中闪过一丝思索:“四皇子向来擅长拉拢人心,言辞华丽却无实质内容。这珠宝虽然精美,但不及三皇子和太子送的药材实用。”
接着,他打开了七皇子的礼盒,里面是一卷手抄的《孙子兵法》和一包边疆稀有药材。信中言辞隐晦,提及北疆军务,暗示若顾年愿意合作,他将全力支持。
顾年拿起兵法翻了翻,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七皇子……这礼物倒是投其所好。兵法和药材,皆是实用之物,比其他人送的东西更有深意。”
傅清微微一笑,眼中透着一丝欣赏:“七皇子虽未在朝堂上有太多动作,但这份礼物足见其用心。他不争不显,反而更加危险。”
沈策眉头微皱,沉声道:“七皇子虽隐忍,但这种手段未免太过低调,想通过这些拉拢将军,恐怕还差些分量。”
顾年摇头,语气笃定:“他的低调,恰恰是他的优势。相比其他三位皇子,他更懂得隐藏锋芒。这种人,才是最难对付的。”
顾年将书卷手搁在一旁,目光重新扫过礼箱。
“太子空有威严,四皇子自视甚高,三皇子直白果断,七皇子隐忍克制……这四个人,各有长短,但真正能成大事的,只有那个懂得退而求其次之人。”
傅清若有所思地问:“将军指的是三皇子?”
顾年轻轻点了点头:“至少他的信让我稍微有些动容——‘尽我所能’,这四个字,比其他人的更让我愿意看他一眼。”
他顿了顿,随即目光深沉:“但,仅凭一封信还不够。棋局未定,所有人都在等着我落子,我为何不让他们再多等一等?”
沈策沉声道:“将军高瞻远瞩,这场博弈,才刚刚开始。”
顾年目光低声道:“刀未出鞘,才是最让人忌惮的状态。”
傅清与沈策对视一眼,默然点头,三人心中都无比清楚,他们必定会成为一颗棋子。
但,要做就做那颗致胜之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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