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旭日东升,园子中皆有虫鸣叫的,流水潺潺,一花一木一柳都显得安静惬意,让人忍不住沉醉于其中。
刹那间几道突兀的声音打破这份宁静,房中的沈斜白被闹声吵醒,睁开眼看四周陌生的环境,推开房门。
几个身穿家袍的小辈,一个个井然有序的躲在鸡的背后,缓缓随着鸡的步伐改变脚步。
庭院中有个大院子,宝缘宗宗旨感受人与自然和谐,故而院子分为两边,一边种菜,一边则养小型的家禽,吵声正是一群弟子发出的。
带头的正是弟子口中叫这位的大师姐,大师姐站在高处,大声喊着:“今天无论如何都要抓到这只鸡,给师弟师妹们补身体。”
宗门本不杀生的,不过这只鸡早上不打鸣,晚上乱飞打扰弟子休息,甚至把宗中各种名贵药材吃了个遍,见谁都啄。
经过弟子们一系列的讨论,决定出此下策,众弟子是第一次干捉鸡这种活,平常在宗内也只是着重的练剑和提升自己的功力。
对捉鸡这种分外之事一窍不通,虽带头的是颇有经验的人,可也只是一直在跟鸡绕圈,鸡将他们耍的团团转,不少的人都给啄到。
师妹:“大师姐,小心鸡往前面跑。”
师弟:“大师姐,小心鸡飞起来了。”
大师姐:“师弟师妹们,你们去后边,咱们包围它。”
鸡被他们包围丝毫不慌,只见一个华丽的起跳,扇着翅膀扑通了几下,有些心急的弟子看到这情况就对着鸡扑了上去,结果鸡一个大起跳完美的避开了他们的攻击,有不少弟子相互撞到了彼此,起来时头上顶两个大包。
鸡狂妄的扭头,看了看倒地的弟子,略带嘲讽的摇了摇头,咯咯咯叫着走了。
鸡一个没注意,倒是被个师妹幸运的捉到了:“大师姐,我捉到了。”
眼下一众弟子松一口气的时,大师姐也迅速的向她这边走去,鸡极速的扇动着翅膀,啄着被对方手遏制住的翅膀,给师妹吓得脸色发白,连忙将他给甩了出去。
鸡调整自己的动作,凭借着甩的力度,靠踩着大师姐的脸起飞逃走,临走还不忘啄大师姐一口。
大师姐头上顶着一头鸡毛,家袍也变得肮脏,愤怒的对着鸡飞去的背影吼叫:“你给我小心一点,别让我抓到你,抓到你一定会将你大卸八块给红烧了!”
沈斜白看着这鸡飞狗跳的场面,噗嗤地笑了两声,引起带头大师姐的注意,看见他醒,师姐转头对师弟耳语了几句,师弟得到命令,急忙去传话。
师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眉眼不似刚刚的愠怒,眼中温柔的向沈斜白走近道:“你醒了,你没事吧,我小师弟总是这样打晕人下手没轻没重的,叫公子昏迷一天了,着实有些唐突。”
沈斜白看见她衣袍有些褶皱的云头纹,便知这是四海有名的宝缘宗,道“我倒是无碍,不过你们宝缘宗的可闲,费这么大的功夫,抓我来这里看你们捉鸡。”
大师姐听着他咄咄逼人的语气,温柔的解释道“我们请公子来自然是有事相求,多有得罪公子,还请见谅。”
沈斜白“请我过来?看来你们这里也不像传闻中的那样有礼,这就是请过来的方式。”
“况且连你们宝缘阁这样的能力,财力都办不了的事,像我这样的无名小卒,可谓是帮不了你们。”
大师姐:“能否帮我们自有长老定夺,公子何必妄自菲薄呢。”
沈斜白无所谓地耸了耸肩、知道他们不会擅自动自己,继续站在一旁 ,看着一群弟子傻里傻气的抓着鸡。
正当气氛诡异地沉默着,一道温润的男声给打破这场面:“大师姐,我带回来的人醒了。”
只见谢言闵身穿云头纹天青色的圆领袍,墨色如丝绸般的头发,半束半披的身后,整个人如同渊清玉絜,琼碎乱玉般高洁清冷,看起来与周围的人格格不入,如掉落人间的谪仙,璀璨让人挪不开眼。
沈斜白抬眼的一瞬间见到他霞姿月韵的外貌,心脏有一瞬间的停止,停止过后心犹如雨后春笋剧烈而猛烈的跳动让人无法忽略,他下意识的摸着自己的心口,感受着炽烈的温度。
他这是枯木逢春,一见钟情?想到这个念头,沈斜白摇了摇头,仿佛不相信自己的心,可谢言闵的说话时,目光不自觉的撇向他。
谢言闵对师姐道:“大师姐,我现带他去见师傅,你们继续忙。”
“也好,你先带他去见师叔吧,我们就继续去捉鸡了。”
谢言闵望着大师姐活力满满的模样,欲言又止:“这鸡是…不能捉的。”
大师姐宛若未听见自顾自的布置陷阱,谢言闵知道在她未抓到鸡前是无暇顾及他了,这残酷的真相还是先不要告诉她吧。
正当谢言闵什么都还没说呢,沈斜白先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与其看他们傻里傻气的抓鸡,我倒是想跟这样的小道长在一起,带路吧,小道长~”
刚开始沈斜白确实好的跟着谢言闵走,但不知为什么沈斜白一路上一直盯着谢言闵将他各种表情收落眼底。
一路上,沈斜白问了各种各样无聊的话题,谢言闵都有耐心的回答,与外貌不符合的小道长呐沈斜白心想。
后面沈斜白想到了什么,问道:“小道长这般好看的人,追求的女修可谓是十分的多吧。”
谢言闵一门心思全放在练功上,他突然这么一问认真思考起来:“嗯…应该不多,也就十几个吧?”
沈斜白心里升起一股别扭的情绪,面上还是礼貌的回道:“哦。十几个。”
回答完这个,沈斜白罕见的沉默,没接下去问其他的,谢言闵也没觉得奇怪,自顾自的往前带路。
谢言闵将带沈斜白去幽竹庭,三长老喜欢清净,门外常年设有结界,一般只有长老和谢言闵能直接进去,普通的弟子必须要表明来意,才可通行。
谢言闵带着沈斜白不好直接进去,在门外道:“弟子谢言闵,拜见师傅。”结界缓缓开出两个人通行的道路。
里面竹影婆娑,每一颗竹子都被人精心打理,庭中有一座桥,桥中池水四周围绕着荷花,锦鲤在荷花池中嬉戏,庭中看上去别有一番雅致,高雅,庭院里一位面色苍老,慈眉善目的老人安逸煮茶,旁边还有一只鸡休息。
鸡看见谢言闵兴奋的在谢言闵身边不停的转,扇动翅膀冲进他怀中。
老人道:“好了甜甜(鸡),别玩了,让他们过来。”闻声的鸡也只好放弃了他这想法让开路来。
谢言闵拱手行礼道:“师傅,你要的人我带来。”
三长老捋的胡须,看向身后沈斜白片刻间有一丝恍惚,又笑眯眯道:“好,你们随意落坐吧。”
谢言闵端正的坐在师傅旁边,帮忙沏茶,而沈斜白则是一面反例,四仰八叉随意的坐在一旁。
“看样子没猜错,这位就是宝缘宗赫赫有名的长老,只不知你们请我这种无名小辈过来是干什么的?”
三长老爽朗一笑:“好,好,年轻人,猜的不错,老夫正是宝缘宗三长老。老夫请你来,自然是有事相求。”
沈斜白眼角微挑:“求我?你们请人的态度可是不行,而且就连你们都做不到,我这种人可是万万做不到了。”
宝缘宗乃是仙门百家之首,宝缘宗关爱民生,也无打压其他弱小宗门,不少的宗门愿意追随他们为仙门之首,渐渐的便扬名于四海,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更流传着不少千古佳话的传说。
在宗中大长老和三长老更是名声显赫,故凡是他们教出来的弟子,都能扬名于天下,不少富贵人家的子弟都想要成为两位长老的弟子,论人脉,金钱甚至是能力,都不是沈斜白能比的。
三长老捋着胡须叹气:“说来惭愧,不是我们做不了,而是我们无法插手,只有你才可破解。”
“破解?”
三长老:“你师傅没说过吗,说起来也是我二师兄,他没说过吗?”
沈斜白对这突如其来的话语,震惊的将刚喝进去的茶水差点喷出来,把滚烫的茶水拼命咽下,咳嗽几声道:“什么?师兄?”
他知道他师傅是说过他还有个师兄师弟,临走前好像还交代过,自己此生会有个劫难,但是他老人家说他不用担心,破解之人会自己来找他的,他也没想到破解之人是…师叔的弟子,他自己师傅有这么厉害的人脉吗?
三长老看这样子,知晓他师兄的德行,缓缓说:“怎么你师傅没与你说过,我们吗?”
沈斜白:“说过,但你老人家真的是我的师叔吗?我这师傅真是你真是你师兄?”
三长老:“如假包换,千真万确。说到你师傅说起来还真是惋惜,想当年宝缘宗出了三位天资卓越的长老,你师傅正是门中二长老,可能是天妒奇才。”
“他误入歧途,修了诡道,当年的情况所有人都不看好诡道,诡道更是到了喊打喊杀的地步,师傅为了不连累宗门,便自动退出宗门,一个人行走于江湖。”三长老 抿口茶,才调整好情绪。
谢言闵担心的望着师傅,他师傅这个人平常都不对外说关于二长老的事,更是不轻易流露出自己的悲伤,可只要一有关于二长老的消息可比任何人都积极。
“师傅,你没事吧?”
三长老:“无碍,只不过想了一些过往,不免悲从中来,些许难过罢了,说底我也与二师兄好久没见过了。”
沈斜白基本是相信,可眼里还有最后一丝顾虑:“不对,你说他都行走于江湖,你怎么知道我是谁的弟子,万一你说的不是我师傅呢?”
三长老道:“你是他教出来的眉眼与气质都极像独属于他年轻的傲气,再加上你的剑,那是他当年做的上好的剑,名踏雪剑。”
“踏雪,踏雪,顾名思义,踏雪而走春到了而无雪踪,他说要将这剑给天底下他最认可的人,恐怕也就是你了,他的弟子。”
沈斜白目前是完全相信这长老是师傅的师弟,毕竟只他师傅知道这剑名,除了他基本是没有人知道这剑。
沈斜白就算再不情愿,也只能遵从师傅的教导,改口道 :“师…叔…”
三长老看到他忸怩的叫法,谈笑说:“无事,我们之间何须用这些虚礼,既然不好改口,那就叫我三长老就好,不过不知我那二师兄是否安好?”
沈斜白想了想,他师傅这些年吃饱了就睡,睡醒了就没事说他两句,摸猫逗狗的悠闲日子,道:“我师傅这些年过得挺好的″
又道“只是…前几年,他老人家留下一封信,说他还年轻,要继续行走于江湖,这几年就连我,只有零零散散的几条消息。”
三长老笑着听完,说:“这还真像是二师兄能做出来的事,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以我师兄的能力,是不会出事的。”
沈斜白的心思被揭穿,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说:“我也不是很担心师傅,师伯,你先前求我的事,我师傅跟我说过,不应该是这位公子是我的破解之人吗?”
本身在一边沏茶的谢言闵听到这里也看向自己的师傅,到底是什么劫,让各位长老如此重视。
三长老这时打哑谜道:“天机不可说,不可说,只不过要同请你们两位一同去妛仁村除邪祟,其他的老夫不可说。”
这对沈斜白也小事,但他这个人可不是什么忙都帮,道:“只是师叔,你是知道请我们这些修诡道的做事,可是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三长老捋了捊胡须道:“自然是知晓的,这样吧,只要你同意这个小忙,宝缘宗可以满足你一个要求,不论是金钱,名誉,还是什么,只要在宝缘宗能力范围就会同意你的。”
沈斜白也不缺长老所说这外物,他修诡道反正已经臭名远扬,而且他也不缺钱,但能提一个要求,何乐而不为,道:“爽快人,成交,这事我帮。”
谢言闵开口打断道:“师傅,只是简单的除邪祟弟子一个就可以搞定,何必再找一个人同弟子一起呢?”
三长老强硬道:“好了,为师自有打算,此事已经决定 ,你与他收拾一下,明日出发。”
谢言闵顺从道:“是,弟子遵命。”
三长老:“好,你们两个都下去吧。”
回到房中的沈斜白回想刚刚离开时,谢言闵在一旁逗着鸡,脸上带着与平常不一样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的喜悦而不是与外人疏离而礼貌的微笑。
沈斜白想着他那回眸一笑,自己也跟着傻乐起来,但同时又妒忌鸡,小道长这皎月般笑容为什么是对鸡,而不是对他,要是对他的话,自己说不定什么都同意。
但是他知道外面赫赫有名芝兰玉树的公子,私底下也有挺可爱的一面,他到期待与他相处能发现他更多不为人知的一面或者是拥有更多关于他的情绪。
这些不好的思绪从沈斜白的脑中冒出,顷刻间就被打散了,屋外传来阵阵的敲门声,沈斜白房门打开,来人是有一面之缘的大师姐。
大师姐手上拿着宗门弟子服,道:“长老说,你穿的这一身红衣,出门办事太张扬了,所以特意叫我们拿来,宗门弟子服给你。”
沈斜白猜到了一些事道:“恐怕不只是给我衣服这么简单吧,他们还说什么?”
大师姐:“ 公子聪明,你现在的身份是宝缘宗的门内弟子,理应可以叫我一声师姐 。”
沈斜白挑眉“哦?”
大师姐:“长老说你以前的身份多有不便,破例让你成为门内弟子。”言尽,她不由自主愉悦,毕竟被这么可爱的师弟叫师姐可是让她最开心的一件事。
沈斜白也知道自己以前的身份不便,所以也没什么意见,可一时之间要给这么多人改口,还又有点不习惯道:“好的,大…师…姐。”
大师姐细听这他这细如蚊声的师姐,眉眼的笑意更是藏不住:“好的,好的,师弟,等一会晚膳就好,今天晚上吃师姐给你们卖的鸡,用过晚膳就可以,你便能自行活动和休息,等明早我再带你参观这里。”
沈斜白“好的,大师…姐”
大家,晚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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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前程莫测,命定之劫(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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