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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侍寝

下雨了,黏稠的雨夜,让人无法呼吸。烛光摆出落日余晖摇曳的姿态,燃掉半身。

金紫色的幔帐,床上被褥包裹着一个女子,露出一个头来。

一张原本冷清而透彻的脸,在烛光照映下,眼角微挑,添了几分黄昏妩媚。茶色的瞳眸中有星辰光影流转,眉如柳叶抚平温柔,鼻梁小巧精致,小唇红润饱满,犹如花开娇艳雨滴。唇下一痣,风华更盛。

门“吱呀”一声被人打开,床上的少女拉紧被褥。

外面没了雨声,进来的少年踉踉跄跄。

少年穿了件华贵紫色长袍,束发戴冠。二十岁,脱去了一部分的稚嫩,俊逸的面容在灯光下渡上一层光泽。

世子随了长公主生得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左眼下一点痣,妖异魅惑。脸上醉酒的红晕更添韵味,更何况他身型修长,踉跄弯腰都是另一种风景。

忠平侯和长公主的样貌在京都被人们津津乐道,二人之子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只要世子一出门,必定有女子尾随,有人丢花,有人扔帕,更有甚者,痴情哭闹上吊非他不嫁。而这位世子爷,更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哦不,倒是情有独钟,独独痴情于青梅竹马左丞之女赵明月。

至于痴情到何种地步,那就是自此为了心上人,不再流连花街柳巷,更是要发奋图强,去了国子监闹得鸡飞狗跳也乐此不疲。这位爷从前可是个小霸王,现在也不曾收敛半分。坊间百姓常说道,忠平侯之子,不学无术,在乌烟瘴气的京中贵族子弟烟熏火燎,自称是纨绔子弟的领头羊,无法无天。

世子姓张名东阳,字朝明,年二十。

春桃与世子四目相对,那双染上醉意的桃花眼迷离恍惚,蒙着一层云雾,却冷得让人一哆嗦。

春桃是长公主殿下身边的人,从前有接触过世子,可后来她去了东祁,一待便是三年,回来后又忙着照看田庄,自然对位世子爷不甚了解。

今日世子及冠之礼,甚是隆重。

忙活一日,锦兰姊姊为春桃煮了碗面,她刚呼上两口,就被长公主叫去封赏。

谁曾想到,长公主殿下会将她赐给公子做通房妾室。

春桃记得那时的秋风格外的冷,冷得她麻木僵硬,无法张口,只能叩拜谢恩。

同房妾室这件事情来得突然,实在是棘手。春桃又想起来刚才在花丛中看见的事,紫色的衣服,一剑封喉,侧过脸来的阴鸷,一双沾着几点红色人血的桃花眼,冷冷地望着花丛中。

夜色笼罩,她只不过躺在后山花丛中散心,却恰巧撞见他杀了一个婢女。

春桃眨眨眼,血腥可怖的场景消失殆尽,那人的身影于张东阳重合。

春桃拉了拉被褥,将自己围得更紧些。心里祈祷着这位世子爷希望是个明事理的人,她一介女奴,迫不得已听命于长公主殿下罢了,真不曾有半分非分之想。

张东阳也在审视春桃,以前母亲也爱往他院子里塞各种女人,都被他一一拒绝。

母亲知道他心里放不下重秋,逼他,倘若不收下春桃,那这个人也没有必要留着。

张东阳只觉得人命紧要,便答应了母亲,反正做戏是他最擅长不过的事了。

他见过几次春桃,也常常听到一些她的奇闻异事。

那是他母亲一手养大的毒蛇,专门养来咬人的。

年幼聪慧早熟,从籍籍无名的丫鬟升到一等丫鬟,能自由出府替母亲办好事,安抚东祁暗军,领军来京都也处理妥当,又为母亲奔波置办产业,打理田庄,实在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可就是这样的人才,母亲才想要把她留在自己身边,甚至不惜以死相逼。

他听闻春桃此前一直都在找幼时失散的家人,想必本就没有心思留在忠平侯府。

母亲此举,害人害自己。

他还要为重秋守住清白……说到重秋,她竟然为了个外人和自己吵了一架!

他气恼的跑到假山后面,却遇到了刺杀。那婢女估计是左丞派来刺杀他的,左丞好似恨不得他死一样,有事没事都派个人来刺杀他。他也很奇怪,问过母亲,左丞是否与忠平侯有什么过节,母亲大人并不想告诉他。本来要好好审问审问,那婢女打死不说,他只好送她上路。

夜色不深,月光倾斜,花丛中有人目睹他杀了人。

看身形,是个女子。

敢躺在后山花丛中偷懒的,这么自由的人,大概只有春桃一个。一经打听核实,昨夜路过此处,确有一人,就是春桃。

“世子……”春桃甜甜地唤了一声,朝张东阳挤眉弄眼。

张东阳的酒意突然上来,弯着腰,双手撑住膝盖。

这一声叫得人实在……实在是太恶心了。

张东阳当真觉得生理不适,恰好又吃了那么多酒,胃里翻滚。

貌美如花世子爷,就当着一个下人的面呕吐了一地。

春桃捂住鼻息,这人再美,狼狈的时候也和他们这些下人一个德行。

“还愣着做什么,不快来扶我?”张东阳头昏脑涨,心烦意乱。

“世子,奴身上没穿衣服。”春桃假装娇羞。

“没穿也给我下来,更何况你还穿着衣服。”张东阳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他为何知道?

本来想趁他凑近时把人打晕,做做戏骗过公主。

春桃丢下被褥,露出一身粉红衣裙。她小跑过来扶起张东阳,男人高大的身体,一半的力气都压过来,两个人差点歪到了一块去。

春桃稳住脚步,她可不敢怠慢这位爷。

好不容易把人扶到床上,她累得还没喘口气,那人却还指手画脚的要她端茶倒水。春桃心里虽然有怨言,却也只能老实本分的一一照做。

张东阳吐到虚脱,喝了茶水微微好受些。

春桃将他的靴子脱下,帮他盖好被子,然后拿了扫帚抹布,端了盆水,开始清理那一地的赃物。

春桃心想,已经醉成这个样子,能不能趁他睡着后走掉?

当她快碰到门的时候,却被张东阳叫住:“你要去哪?”

春桃心头一紧,僵硬地扭身:“回世子的话,奴婢收拾好就该回去了,世子也早些休息。”

“哦。”张东阳已经在床上坐起身,这副样子倒像一点醉意都没有。

春桃意识到自己被耍了。

张东阳试探了春桃一番,春桃并没有动手脚的意思,又心生觉得奇怪:“你忘了你今夜是来做什么的吗?”

“殿下交代过了,奴婢为您暖床后就走。”春桃打开门,一脚跨出去。

“明日你也打算和长公主这样说吗?”张东阳饶有兴趣地问她。

春桃只能转身,将跨出去的脚默默收回来,一脸陪笑:“哪里的话,兴许是我糊涂了,我是来伺候世子的。”

“本世子不用你伺候,你也不配伺候。哦对了,今夜后山花丛中,你也亲眼看见了,我杀人不眨眼的。”张东阳一番话,有轻视,有不屑,有威胁。

春桃笑脸僵住,只觉得屋内闷得慌,油灯亮黄黄的给里头的人和物都渡了一层薄薄的金光,虚无恍惚。

这些年来春桃勤勤恳恳的活着,因为精明能干,一步步成为长公主的得力助手,可长公主转眼就把她送到了世子的房间,将自己如同玩物一样送给世子。

她当时就该反抗长公主,可转念一想,她不能鲁莽,兴许世子是一个突破口。

“世子也是明白人,那我们做一个交易怎么样?”春桃手心冒汗,有些紧张地望着张东阳。

“不怎样。”张东阳抽出一旁端放的青竹剑,指向春桃,“听闻你是我母亲身边的毒蛇,为她披荆斩棘,安东祁,理田庄,的确是有些手段和脑子,但是,这些都不怎么样,我们没有什么合作可言。”

“旧事拙劣,世子既然不愿意,也不勉强。”春桃转身又一脚跨出门。

“谁准你走了?”张东阳拿着青竹剑比划着。

春桃被钉住了一般,再次僵硬地转身:“世子还有何吩咐?”

“贱婢鲁莽,冲撞了本世子。”张东阳微笑,“该去荒院领三顿大板,洒扫三日,清理鹅池,现在就去。”

他甚至微微扬起了头。

春桃不卑不亢,转身就走。这屋子里的人确实乌烟瘴气,臭得她憋了一肚子气。

还是外头自在,下过雨的天地好像得到了什么洗礼,星月被擦得锃亮,落下的光辉照得外面的景色依稀可见。

春桃去了荒院,夜里星月闪烁。月将圆,中秋将至,又即将是阖家团圆的日子,可是她的家人何在啊……

夜深人静,哪里去领三棍大板?

春桃刚转身要回去吉祥院,却感觉身后一阵阴凉。春桃瞬间毛骨悚然,扭头过去,好像有什么白色的物体一闪而过。

“谁?”

身后又是一阵风。

“谁在装神弄鬼!给我滚出来!”春桃大喊。

突然一片寂静。

春桃准备回去,走了几步,身后有人轻轻地靠近她。

春桃一个后脚踢,那人挡住她的攻击。春桃双手利索的劈打过来,那白衣男人招架不住,后退几步。春桃继续上前攻击,更是想扯掉他的鬼面。

那人身手干脆利索,春桃虚晃一招,攻他上下盘。那人也是眼疾手快,好似不想和春桃周旋了,将她桎梏住在墙边。

春桃挣扎期间,看见了白袍中一抹裤腿的紫色。

“世子,你快放开我!”春桃大喊,一头撞上世子的头。

“世子,别闹了。”从树上掉下来的清风道。

“无趣,你就一点都不怕吗?”张东阳放开春桃,摘掉鬼面罩,揉揉额头,他就不该拿面罩,应该做个鬼面具,吓不吓人不知道,反正能防头部攻击。

“肯定是这玩意还不够吓人。”张东阳恶狠狠地道。

“世子这是唱的哪一出啊?”春桃揉了揉额头,刚才撞得有劲,好似肿了。

“世子自然是愿意和你交易的,只不过要演一些苦肉计。”清风道。

“苦肉计?”春桃有些惊讶。

张东阳凑近春桃的耳朵,叽里呱啦地说个不停,最后总结:“就是这样。”

“哦!”春桃恍然大悟,“我挨长公主殿下的打,也是苦肉计?”

“自然无法避免,也就才三顿板子而已。”张东阳微笑,“你可要记得,本世子是你的大恩人,害,我真善良。”

春桃嗤之以鼻。

荒院夜深,二人一番谋划,清风在远处守着。

次日清晨,阳光普照大地,灿烂柔和的光扑到春桃的脸上。她又换回了一身的粗布衣裳,拿着扫帚,扫掉地上的落花。

好似没有什么事发生,她依旧是个普通的丫鬟干着普通的活。只不过她脸色苍白无血色,额头间还冒着细细的汗珠。

天未亮时,她就被拉出去杖责三顿大板,在遥远偏僻的荒院中,她愣是没有出喊一句。

打完之后,春桃的任务便是荒院洒扫三日,清理鹅池。

春桃不得不佩服世子爷,将长公主殿下心中所想的,都早一步说给了她听。

春桃为自己上好药后,找了个好地方,一边沐浴阳光,一边慢悠悠地扫着地上落下的秋菊。

“呦,这不是我母亲身边最器重的春桃吗?居然来到这废弃的院子里打扫?啧啧,这是怎么了,惹我母亲不高兴了?那确实该罚。”

张东阳又端起了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春桃对着他恭恭敬敬地行礼,嘴里却是极为不敬:“听闻荒院闹鬼,原来这鬼是世子啊。”

“荒院确实有鬼,不然怎么叫荒院呢。”张东阳将一张泛黄的纸摊开,“如若我不同意合作,你将如何自处?”

春桃一看那是自己的卖身契,便知张东阳已经兑现了一半的承诺,老老实实回答:“世子自然是瞧不上我的,可长公主想要我留在世子身边,那何不顺逆皆为,先顺着长公主的命令,又在半路违抗,最后釜底抽薪,讨一个一生忠主,自然就不用做什么通房妾室。”

“就你这样的小人,也会一生忠主?”张东阳调侃。

“话是这么说,将来的事,谁说得准呢?”春桃眼中的精明算盘,打得噼里啪啦的响。

“那这玩意我可不能轻易给你。”张东阳把摊开的卖身契又收了回去。

春桃张了张嘴,不知道要说什么,心里一个劲儿地懊恼。

“你也不用懊悔,你不这么说,我也不会轻易给你。”张东阳揉揉额头,那里还是是被春桃昨天晚上撞到的,似乎有些肿了 。

“反正我要你做的事,只需成功,不许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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