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关命.案,天还没亮,松田阵平就把从伊线这里盘出来的有关凶手的信息报给了目暮警官。天亮后,他和萩原把伊线提溜去了警视厅。
系统特别紧张,在夜里就怂动她,“宿主,你是不是要铁窗泪了?快接下黑方任务让我给你开金手指!咱们逃吧!”
伊线对它演员似的言论不置可否,“首先,我是未成年。其次,鲨人的不是我,我只做了清理现场的工作。最后,我完全可以声称受到了威胁,我是被迫做出那些协同的事。”
松田和萩原都没有明确告诉她准备怎么安排她,也许是想给她一点做错事的心理压力,但很遗憾,她对此一清二楚。
松田阵平做出了一种侦探式的对案件的推理。置身其中的伊线显然和他视角不同。辩解的实质就是将自己辩解为善,但相同的行为可能出于完全相反的心理。系统一直看着她做下一切事情,这会儿它才第一次从伊线那里得到了她对命案的分析,以及另外的真相。
“世界上不存在完美犯罪,只存在高明与否的犯罪。犯罪学家罗卡说过,凡两个物体接触,必有转移现象。但凡行动,必有痕迹。连你这个不知道是什么构造的系统都在我身上留有痕迹呢。
“再机巧的谋杀案被破解的可能性都相当高,有些案件没有被破解,很大程度上和运气有关。”
无预谋的激情杀人,善后起来简直是漏洞百出。那已经是她在紧急情况和有限条件下所能想到的最好的处理办法了。
“说实话,我不认为这种处理就能躲过警方调查,如果躲过了,那只说明霓虹警察太拉垮,以及凶手运气不错。我真正考虑的还不是怎样十全十美地善后,而是,刚撞破凶手激情杀人现场的时候能摆脱被灭口的危险,以及,即使当了共fan也要尽可能将自己从共fan的角色摘脱出来,最后,事情败露之时我要有为自己脱罪的说辞。
“我只是被中途搅和进去的人,发挥空间太有限。要说高明的犯罪,这起案件里就有一个很好的例子。”伊线有点怅惘地想,要是那个人算计的不是她,那就更好了。
明明是眼看着她经历所有事情,系统还是没明白,“你说的是什么?”
“我是说,真正杀害石井英士的另有其人。”
“你不是亲耳听见,还和那个女人一起清理现场?凶手不是她还能有谁?”
“她被石井英士金丝雀一样囚.养在别的地方。也许是情.趣play,总之身上常年镣铐缠身。她是怎么出现在晚宴现场的?”
撞破命案现场后,伊线用话术让她镇静下来,随后从她那里获知了许多信息。她名叫千奈美,在孤儿院长大,十五岁那年在外打工时遇到了石井英士,被他用各种甜言蜜语诱拐作他的情人。
或许是石井英士有意让她效仿古代闺秀或后院女眷的足不出户,她被养在东都郊区的一座公寓里,从进去的那一天起,再也没出过门。知道她存在的人,只有深受石井英士信任的画家朋友泷泽空。
将在晚宴被宣布成为继承人的石井英士当天非常忙,没有出现在公寓。千奈美说,泷泽空悄悄跑到公寓里把她身上的枷锁全部解开。一开始她还以为对方想和她偷情,结果他却是满怀同情和怜悯地告诉她,“英士会在今天的一场晚宴上被宣布为石井家的继承人,我听说他还会和爱田家的千金小姐订婚。你还什么都不知道吧?这对你太不公平了!离开他吧,再也不要回来,你应该得到属于你的自由。”
他的电话突然响了,他接了个电话后匆忙离去,离开前塞给千奈美一部手机和一些钱。她本可以走的,本可以奔向自由人生,但她极其不甘心,几乎无法自控。而她恰好在公寓里发现了多余的晚宴请柬。她没有走,而是去了晚宴现场。
伊线总结道:“她已经患上斯德哥尔摩症了。她很爱那个非法囚禁她的男人,但在得知他即将娶别的女人时,一直以来被羞.辱监禁、被践踏人格的恨意,以及对他移情别恋的恨意,终于盖过了对他的爱,转变成强烈的杀意。
“而有一个人,把这一切算计得恰到好处。”
看起来石井英士似乎也爱上千奈美了。他一直拒绝爱田小姐的示好,订婚一事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真正的凶手只用一个捏造的谎言,一把随意放置的剪刀,就精准激发了一场命案。
“她行凶用的那把剪刀,我刚进更衣室看到的时候,就有种说不出的奇怪感。现在想想,它就像是跑酷运动中突兀出现在桥梁下的石墩,一看就是‘老演员’了。办案过程中管家、管事一直跟着警察进进出出,他们对房间布置了如指掌,没有一个人指出那里本该有一把剪刀,在行凶后被犯人带走,警察以为凶器是凶手随身携带的。这就说明,剪刀是后来被人有意放在那里的。”
假如没有那个误会,假如不是一时激动,甚至——假如不是她手边恰好有那把剪刀,千奈美都不会杀死石井英士。
系统迟疑了片刻,终于道:“我好像知道你说的是谁了。”
“那不是很明显的事。你没忘记吧,明知那张晚宴入场券是你搞出来的,我为什么还是去了。”伊线笑了笑。那种体验确实很新奇。系统说,只要她去晚宴,它可以给她开一个金手指的限时体验。
她体验的恰好就是系统之前说过的,可以一眼看到别人犯罪指数的能力。那种视觉效果非常明显,在一群人中特定的几个人身上会氤氲出一层黑色气流,浓重的阴影从身后投影到脚下,头顶出现黑色数值。
当天晚上,身上出现犯罪指数的一共有三人。千奈美,犯罪指数29。爱田小姐,犯罪指数47。伊线猜测,她就是那个放置炸.弹的人。
最后一个是——
【泷泽空】。
在餐厅被泼了一身酒水,他绅士地将自己的外套借给伊线时,伊线就看到了他身上粘稠的黑色,以及头顶漆黑无光、像是泥潭沼泽一样拖曳流动着的一个字母:S。
“我被淋了一身酒想来是他指使人干的,那个坏掉的门锁、害我被千奈美发现的手机铃声,肯定也是他设计的。他想让我卷进这起命案,从餐厅那里就一直在盯着我。我最弄不明白的事情是,他到底为什么盯上了我?”
“话说回来,你可以告诉我吗,系统,你让我抽到那个入场券,想让我去晚宴是为什么?”
假如系统有实体,它此时一定早已举起双手表示自己的无辜了,“网络媒体预告过泷泽空会出现在那里。S级的犯罪天才哦,他身边经常发生各种各样的事件,多半和他脱不了干系,我以为你看到他会很感兴趣。”
“说实话我还蛮欣赏他的——当然,这种话我只会告诉你。”她对系统说,“不过,就凭他想让我接下黑方任务,你是不是太天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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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这一天松田和萩原申请了调休,说好带伊线去游乐园的。他们将伊线提溜去警视厅自首后,未成年+轻罪+紧急避险+自首认错态度良好,buff叠满的伊线一个人从警视厅出来了,反而是他们两个人留在了里面。当然不是被捉去铁窗泪,而是临时有突发事件。
歹徒在神谷和浅井两地的公寓大楼安放了炸.弹,以此为要挟索要十亿日圆,如果公寓内的居民有任何人离开,则立即引爆炸.弹。事情传到警方后,萩原和松田这两位爆处组的王牌当之无愧地被取消休假叫去加班了。
伊线就知道,想让他们直接避开那起事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她仿佛被事态的紧急感染了,显得有些不安,她攥住萩原的衣袖,似乎不想让他走,很快又松开了。萩原研二注意到她的小动作,停下来摸了摸她的脑袋,笑着温声安抚她:“别担心,别看我刚从警校毕业,我可是很厉害的哦。”
伊线:……谢谢,感觉根本没被安慰到。
她从随身包包里拿出一只锦囊递给他。萩原研二隔着丝绒布料摸了摸,里面是她的“护身符”手环。
伊线表情认真地嘱咐他,“它戴在手上可能不是很方便,所以我把它装起来了。你一定要贴身带着它,要是让我知道你有拿出来过,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她把锦囊塞进他的裤子口袋里,语气严肃得让萩原哭笑不得。说实话,拆弹对普通人来说是很可怕的事,但对他们就像是吃饭喝水那样,已经快习以为常了。但看着那专注而执拗的眼神,萩原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还有,萩原先生一定要记得,”她像唐僧念经一样反复念叨他,“穿好防爆服穿好防爆服穿好防爆服!”
他笑得不可自遏,觉得她念叨人的样子可爱到犯规,忍不住又抬手摸摸她的脑袋,“好,听你的。暂时不能陪你去游乐园了,你要是实在想去,就在游乐园等我和阵平吧。我们会用最快速度解决掉事件,然后出现在你面前的!”
说出那话的萩原研二像极了把危险挡在身前的超人。伊线恍惚了一瞬,克制地点点头:“我等你们来。”绝对不会让这次分别成为永别!
松田阵平看着她,伊线说着“你们”,眼睛里却好像只有萩原研二。这家伙偏心偏得也太离谱了,他心想,回头再和她算账。他给了萩原一胳膊肘,“听见没?可别让我俩逮到你没好好穿防爆服。”
爆处组的一众警察集结出发。伊线自行离开警视厅,再次回忆起原作中的这一部分剧情。
得益于穿越进来前不久幼驯染才拉着她看了一遍,她记得大部分关键点。幼驯染每看一次破防一次,抱着她的胳膊呜呜惨叫。那个时候,以及玩似的买下手环的时候,她绝对没想到会有派上用场的一天。
手环给到萩原了,上次他摘下来过,应该是戴在手上不方便。当天她在他心虚的时候把手环要回来,隔几天再交给他,她很笃定,这次他绝对不会再拿出来。如果要上双重保险,那她最好考虑一下能不能直接抓住犯人。
发现有炸.弹的公寓具体地点,她刚刚已经知道了。
“你已经体验过了,效果拔群哦。宿主,真的不考虑让我给你开金手指吗?犯人要监视公寓是否有人撤离,一定在附近。你能看到犯罪指数的话,犯人在你眼里就一秒变成显眼包了!”系统一再诱惑她。
伊线懒得睬它。金手指是白给的吗,那是要她用灵魂交换的。
系统以为她好骗吗。犯人的确要监视公寓,但不一定是在空旷之地,也许在别的公寓楼,视野好的便利店、餐厅也有可能,再拿个望远镜的话,犯人的可能活动范围就是以数百米为半径的圆,等她睁着眼睛全部跑一遍,萩原那个原本拆不及的炸.弹可能都拆完了。而且,装了炸.弹的公寓有两栋,犯人有两个,她只有一个。
伊线继续思考。原作中这一年因拆弹牺牲的是萩原研二,三年后松田阵平在拆弹中牺牲。因为同一个炸.弹犯在远程操控。这一切的起因是,他和一个同伙勒索警方成功后停下了炸.弹的倒计时,但他的同伙也许是看到电视上的重播画面,误以为炸.弹仍在跳倒计时,打电话问警方是怎么回事。警方一边拖延,一边定位到了他打电话的位置,犯人匆忙逃跑,不幸被货车当场撞死。
余下的那个炸.弹犯为此开始了长达七年的报复,一直持续到柯南元年。而他做出的第一件事就是,重新启动了倒计时暂停的炸.弹。还留在现场拆弹的萩原研二壮烈牺牲。
走出警视厅的伊线打了个响指——她知道第二重保险该上在哪了。
绝对不会让这次分别成为永别!
感觉单独面对系统时候的女主快黑成蜂窝煤球了……总是担心不能过审。
女主拒绝系统开金手指的那段,写得自我感觉良好,这便当踢得怪严谨的。女主要是开了看犯罪指数的金手指,不知道hiro、zero和某FBI会是多少哈哈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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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初遇爆处组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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