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最初的2018年X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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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咒术师们，度过昨天，新的一年正式开始，各位在过去的一年经历百鬼夜行的恶战……让我们共同见证美好的2018年——”
富有感情的女声广播被五条悟手动堵住双耳后依然能听到，这“托福”于咒术师先天的灵敏五感。眼下他耳尖蓦地一动，从移动靠椅上“嘿咻”一声站起身，双手插兜，望向门口的方向，两道脚步声错落入耳。
“夜蛾～”他欢快地打开门，准备迎接他高专时期的老师，也是现在教育生涯的上司。
然而，五条悟笑容一顿，目光下移，俯视面前在盯着他的少女。
少女穿着尺寸过大的哥斯拉连体睡衣，一头参差不齐的金发干枯分叉，发尾刚过肩膀，眉眼间空洞，像被设定好的机械，肤色比死了三天的人还白。看上去是营养不良导致的发育不足，光凭外表看，可能十五岁都没有。
五条悟摸了摸下巴，看看夜蛾正道，又看看她，“你……”
夜蛾正道站在这名长得跟洋娃娃似的少女背后，指着五条悟正要介绍，只见五条悟左手握拳，一拍右掌心，“哟！我知道啦！你是夜蛾流落在外的女儿，长得更像妈妈哦，来，见面礼。”
五条悟从兜里拿出一块草莓软糖递出，而夜蛾正道嘴角一抽，按耐住发痒的拳头。
现在五条悟已经不是当初那个顽劣学生，也就口头将顽皮话挂在嘴边，他当然不会轻易像从前那样给五条悟一拳。
就算现在看到五条悟跟万圣节的捣蛋鬼般，弯腰凑近少女，还特意勾起眼罩一边，用那双不似凡人的双眸近距离看她，夜蛾正道也很是放心，并不担心他带回来的这个女孩会被五条悟吓到。
少女眼睛一眨不眨，伸出手没接草莓软糖，指了指五条悟（的头发）大喊很长的一句话。
五条悟歪了歪头。虽然听不懂，但肯定是夸他长得帅气吧。
“咳，她应该只会说英语和韩语。”夜蛾正道说。
五条悟了然，他打开手机机翻软件，回想着她刚才说的话，自信开嗓，对手机重复他刚才听到的话。
期间他忘词的时候，那孩子友善地帮他补充，她声音跟蜜似的，听得他这个甜品控很舒畅，于是他回以一个同样友善的大拇指。
直到，流利的电子女音将那句话翻译成日语：
【你个乱认人、像羽毛球的狗崽子。】
听着那一长串的定语，五条悟愣了一瞬，不怒反笑：“嗳，你听得懂日语吧。还有，人家哪里像羽毛球，你再仔细看看。”
少女目光旁挪，躲到夜蛾正道身后，只探出个头来，青蓝色的眼睛朝左右上下转，好奇地观察周围。
见到五条悟撕开糖纸，十分孩子气地嚼起那块草莓软糖，夜蛾正道叹了口气，“行了悟，这孩子之前应该一直生活在韩国，我们也没有亲缘关系。”
夜蛾正道把来的路上买的零食给了少女，让她到旁边的沙发坐着，见她拿起一包薯片，不大熟练地拆开包装，嘎吱嘎吱啃起来，眼睛跟猫一样瞬间变圆。
嘎吱嘎吱。
他耳边也有人在嘎吱嘎吱，是五条悟又在吃糖。
看这一大一小相似的模样，他坚定了心中的某个想法，叫上五条悟到休息室外的走廊尽头，靠着落地玻璃窗，说起里边那孩子的来历。
“在盘星教中一位叫孔时雨的韩国人，他是个掮客，在去年年底，把那孩子从韩国捡回来，然后发现她有咒术师天赋就把她卖给日下部。”
五条悟接话，“日下部还贩卖人口？嗳呀，这样的人居然是我的同僚啧啧。”
“那孩子不肯透露关于她的事情，韩国那边也查不到她的身份，孔时雨捡到她的时候，她刚杀完一个成年男人……不过，这不能怪她，她杀的不是什么好人……”
夜蛾正道说到这，酷似黑-道的长相因为怒火，粗狂的眉毛拧成一团。
她杀的那名韩国男人因为侵犯幼童进了监狱，却因为有精神病历史加上酒后犯罪，获刑短短十二年，一出狱死性不改，盯上了长大的受害者，绑架受害者想报复她。而那孩子就是在受害者即将再次惨遭不测时，用了术式使罪犯自杀。
孔时雨问过那孩子是怎么做到的。
“不会是‘我说让他去死，他就去死’这种话吧？”五条悟接话。
夜蛾正道睁大眼，颔首：“就是这样。”
“啊，确实呢。”五条悟道，“我的六眼不能完全看出她的术式，只能看到表面那层，是能通过意识影响交流的精神类术式？这种术式杀人比咒言要容易隐藏自己呢。”
“别在孩子面前说这种话。”夜蛾正道无奈道。
明明是再正派不过的人，总是像个罪犯分析起怎么杀人最快，最便捷，最不易暴露。
“哥斯拉听不懂的啦。”五条悟有些阴阳怪气，然后话音一转，“日下部人呢？两天没见到他了。”
夜蛾正道深深叹气，“不清楚，他把那孩子带回来就跑了。”
“噢，那我还有事，我也走啦。”
五条悟还有一句“拜拜”没说出口，肩膀被一只厚重的手掌拍了拍，当然只拍到他身上的无下限。
“悟。下一届的一年级还是你带啊，多加一个孩子也没什么问题。”夜蛾正道露出笑，比面无表情还吓人。
五条悟在他的笑中起一身鸡皮疙瘩，抬起一只手放到耳朵边，故作伤心：“抱歉抱歉，夜蛾，我最近有点耳背，刚刚的广播我都听不清。”
见他转身往前走，夜蛾正道抱臂摇头，“最迟明天，她就会被高层找到带回去秘密训练，用来对全咒术师进行精神控制，也许范围会不止咒术师……日下部把她送给了高层，然后被我带回来了。”
其实是他在总监会时，他的咒骸偷听到这一切告诉了他，他本人就顺手把这个高层的秘密武器偷回来。
五条悟脚步一顿，回头，唇角下压，“意思是高层把她当小烂橘子培养？”
就在这时，高跟鞋趿拉的声响回荡走廊，烟草的味道氤氲在空气。
“应该不止是用来针对御三家，或者你五条悟。”
白大褂的衣角纷飞，说话的女人走出走廊，双唇衔烟，眼下是凝重的乌青，正是五条悟的同僚之一。
“硝子？”五条悟扫了眼她和夜蛾正道，只见他们神色凝重中透着疲惫。
家入硝子抽了一口烟，“的确，高层不可能放任五条派继续发展，尤其在百鬼夜行后，咒术界损失不少，高层自然也是这样，里面那孩子的出现对他们是天赐良机，用好了，除了操控咒术师，能操控全人类也不一定啊。”
话音落下，三人静默半晌。
五条悟思忖着家入硝子的话，这位同僚兼昔日同期向来不会站边哪一方，但用术式控制全部人这种做法，就像世界历史里的独裁暴君，简直反人类。尽管这是他们最坏的猜想。
“……所以悟，只有你能保护那孩子，也只有你能阻止这种事发生。”
夜蛾正道深吸一口气，凝望身穿教师制服的男人。
经过百鬼夜行那场大战，很多人都累了，高层却还想着自己的利益。饶是保守如他，也不能眼睁睁看着那种事发生，索性将“武器”偷回高专。
人放在高专，有五条悟在，高层最迟今晚发现，但不会轻举妄动。
五条悟感受到老师和同期向他投来的目光，都在等待他的答复。他却望向休息室的门，透过墙体，盯着里面如丝线的咒力波动。
高层的武器吗？
他想到一个最简单的办法。
就是稍微有点粗暴而已。
五条悟伸手落在休息室的门上，指尖滑到冰凉的门把手，突然出声，打破四周紧张的气氛，“直接杀了她，就不会有你们担心的事发生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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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最初的2018年X蓝（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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