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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11章

“好!”赵飞应一声,生疏地去找鸡蛋了。

院长好像一点都不担心高川会把饭做糊了,手忙脚乱地开始准备摆盘碗去了,其他的员工也顾及不暇地忙乎着自己手头的活。

只有那么一个小姑娘,目光时不时往灶台方向瞅,不用说也知道是少女怀春的正常现象。

毕竟高川阳光又帅气,相比赵飞来的次数又多,不可能不招女孩子的青睐,只可惜终是落花意,流水情,清风逐月,晓星沉。

嗡嗡作响的排风扇下大灶台上置着两口大锅,一口锅里卤着鸡腿,已经在收汤,酱□□人,肉香飘散。

另一口锅里高川手脚麻利地用大铲翻炒着烧茄子,红黄绿搭配,色泽鲜亮,香气扑鼻,看上去很有食欲,一点也不差那些中小餐馆的卖相。

匀长紧实的小臂随着操作的动作有力地晃动,隐在健康肤色下的筋骨分明,肌肉线条流畅,一看就不是寻常人的手臂。

赵飞听周影说过,高川确实有健身的习惯,至于有没有接受过正规的武艺训练,对方说的很含糊。

有时候赵飞有一种想把高川剥光的冲动,到不是想做什么流马的事,只是想看看对方身体上是不是有跟他一样的特殊痕迹,影团成员特殊的印记。

想法有些荒唐,但就那么如种子般埋在他心底的某个角落,随时有可能破土而出。

高川被赵飞看的有些浑身发毛,调侃道:

“那么深情的看着我做什么?”随手将锅里的烧茄子倒进保温餐盒里,顺势毫不费力地将大锅丢在灶台上,侃侃地迎上对方复杂的眼神。

“……没想到你这么熟练厨艺。”赵飞回神口气不咸不淡,却实属真心夸赞。

“其实我的愿望就是做个厨师,所以平日里总喜欢下厨,烧几个家常菜还是不成问题的,我店里的员工都说我做的菜好吃,今天你算是有口福了,凑巧能尝到我的厨艺……”

“看着就香,高大哥真是一个全能的好男人。”那个瞅人的小姑娘凑上前,打断俩人的谈话,一双大眼睛里迸溅着倾慕的火花,甜丝丝,黏牙道:“高大哥!你酒吧里还要人吗?”

高川略顿了一下,“你怎么知道我的营生?”

“听院长说的。”

“哦!你什么意思?”高川犹豫地看着小姑娘稚气未脱的脸问。

“我想换份工作。”

“这里的工作不好吗?”

“这里太偏僻,太闷。”

“我觉得你不适合酒吧的工作。”高川大约猜出小姑娘的心思,婉转拒绝了。

赵飞话不多,但也看出了点所以然来,暗道小丫头有点小心机。

“怎么不合适?”小姑娘到是执着,很有一种天下我最美的自我良好感觉。

人到是有几分姿色,但还没有漂亮到能靠脸吃饭的地步,实在是有些太过自负。

“你还小,不应该去那种乌七八糟地方。”高川很负责地打消着小姑娘的想法。

“我已经十八了,成年人了。”

“小妹妹如果真想换工作,我可以帮你介绍一份工作,你什么学历?会什么技能?”赵飞不知道是想替高川解围,还是本能的一种良知使然,很积极地包揽过高川的为难。

事实上以他家的社会关系,按排一份工作根本不成问题。

“我……只上了一个初中。”

这个答案高川跟赵飞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那你愿意去酒店工作吗?餐饮,客房,洗娱都可以。”赵飞想把人按排到自家的酒店里去。

“服务员?”小姑娘一副并不是那么买帐的表情。

“嗯!”

“酒店服务员太脏!太累,不去!”

高川一脸无奈,且已不耐烦。

赵飞心道;真是晴雯命,却想做元春身。

“你们聊什么呢?准备吃饭吧!”进来端菜的院长笑着道。

“没什么!”高川不打算搭小姑娘的茬了,端起烧茄子对赵飞道:“赵飞!把西红柿炒鸡蛋端出去。”

赵飞应着端了西红柿炒鸡蛋紧随其后,把小姑娘凉在后厨。

“哎呀!真是辛苦俩位帅哥了,能吃到你们做的菜真是我老生的荣幸,今天这饭菜我一定要多吃两碗,真是罪过!罪过!又要多长几两肉了。”

院长顺手摸了摸自己有些发福的肚子,打趣中透着少女般的调皮,乐观的状态丝毫没有五十多岁女人的老气横秋。

院长张心爱,人如其名,有一颗菩萨般的心肠,结过一次婚,却没有孩子,算不上是一个成功的商业女强人,却也算得上是一个独立自强的女人,人近暮年,却将积攒了一生的财富都投在了星星福利院。

包括她一颗爱心也毫无保留,统统倾注在每一个孩子身上。

即使孩子们在吃饭的时候,也不拾闲地在餐厅里来回逡巡,照顾周全。

高川跟赵飞盛了饭菜,相对而坐在一张餐桌上,俩个人俨然一副老朋友的默契与熟络,那怕至始至终赵飞的话并不多,看上去关系依旧和谐美好。

看着餐盘里的饭菜,以及高川一张亲切的脸,赵飞百感交集,五味横陈,不由得勾想起在影团特训营的那段灰黯日子。

同样也是大锅饭,四五十人同时用餐,每天的饭菜还不及福利院的饭菜,却是每个人行尸走肉日子里唯一的奢侈念想。

每天总有人因为各种犯规而被禁食,他跟十七也同样避免不了有犯规,完不成任务的时候。

相对资质算不上上佳的赵飞被罚的次数要多一些,所以很多时候是十七在给他偷偷的藏食物,才不至于饿肚子。

但古人言,常在河边走,那有不湿鞋,终有那么一天私藏食物的事被管教发现,人赃并获被逮了个正着,俩人连带被打的遍体鳞伤,哭的抱成一团。

那是赵飞第一次见十七掉眼泪,却不是因为自己挨打痛哭,而是因为无法保护仅比他小几个月的他而难过。

赵飞永远不会忘记,那个瘦小身影紧紧护着自己的画面,任何时候想来都揪心揪的窒息。

往事纷纷切入脑海,灌满整个思维,赵飞情绪不由得失控,垂着纤长羽睫的眼底湿雾升腾,双手不由得微微颤抖。

突然一双温热的手盖住他放在餐桌上的手,猝然抬眸胶着上高川斑驳而忧郁目光。

“你还好吧?”忧郁的青年语调关切而温和。

无论时光如何荏苒,世界如何变迁,相貌如何改变,在高川眼中赵飞依旧是那个软软黏黏,却又带着几分倔强的清澈少年,带给他生命光源的人,跟清风给的温度截然不同。

但俩人立场不同,他只能将一腔热忱的情感深藏,却又情不能自禁地想接近他,想多看一眼是一眼,必尽他无法保证自己还能从几个早上醒来。

“我……只是想起一些铭心的过往,一时有些忘情。”赵飞调整好状态声调有些沙哑。

“还是跟你那个朋友有关吧!”

高川已经猜出几分,因为他也同样在回忆那断刻骨的过往,那是他最无力而痛苦的一段记忆,也是他下定决心帮赵飞逃走的绸缪开始。

“高大哥!我可以坐这里吗?”

小姑娘有些煞风景地端着餐盘一屁股坐在高川的旁边,打破了都有些胶着的空气。

都有些忘情的俩个男人堪堪回神,陷入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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