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疏篱住在一个老式小区,小区的绿植不强,夕阳正好在将歇未歇的时候透过点点缝隙,照在窗户旁的芦荟上,散在没有被窗帘挡住的阳台上。
当时路疏篱租这套房子就是喜欢这样透着阳光的感觉。
路疏篱被光亮醒了,也就四五点,冬天的傍晚总是来的特别快,她支起脑袋,转头看向躺在自己旁边的姜唐。
头微微靠着路疏篱,只是倚着一点,路疏篱看着姜唐,生怕她掉下来,又用手把她的头往上放了放。
手刚挨着头,姜唐就醒了,她哈了一口气,看见外面昏黄的天,说:“快晚上了吗?”
路疏篱点了点头,然后姜唐又靠着她的肩膀睡着了,路疏篱拿起桌子上的手机,又发现桌子上的碗筷都不见了,想着是姜唐洗过了,心里有些歉意,随后又觉得姜唐实在是太关心她,她有些受宠若惊。
路疏篱打开手机,看见秦晚从工作群里加上了她。
【海盐香菜:秘书姐姐,我是秦坠。】
姐姐?最近流行这样叫吗?路疏篱随手点了个通过。
谁知那边秦坠一直等着呢,路疏篱一点通过,她那边唰唰刷的发了十几个地址。
【海盐香菜:秘书姐姐,我今天和吕姐去看了很多地址,然后挑了一些年会适合的地方。】
路疏篱前几个还没看完,又看见她发。
【海盐香菜:我觉得第一个比较合适,预算场地都比较合适,然后后面几个吕姐觉得不错。】
路疏篱认真的盯着那几个看了一下,确实没有第一个好,后面几个过于小家子气,而且也不适合言启的风格。
然后她点回聊天框,发了几条消息。
【路:可以,第一个很好。明天回公司商量。】
然后点开了公司的微信群,秦坠比她好接触多了,她们都在兴致勃勃地讨论年会。
就连林赋言也点了她几句,说她负责整个年会的节目。他甚至连这件事情也没有跟路疏篱商量过,但路疏篱无所谓,他是上司,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往年的年会全靠林赋言一个人的嘴撑着,主要是没有人敢往路疏篱那里报节目,而且吕莉只是打下手,也不负这个责任。
所以除了准备年会,还要帮林赋言准备发言稿,这比年会还累,这下好了,看起来大家在群里回答的至少不少人想报节目。
这次的发言稿PPT应该会短一些。路疏篱叹了一口气。
然后点开朋友圈看见秦坠发了一些她和朋友的照片,照片里的她很温婉可爱,但是一滑到底,好像是去年才发第一条,一直发到现在。
只有去年的吗?
路疏篱也没多想,只觉得肩膀突然沉了一下,轻轻转过脑袋,姜唐已经醒了,正靠在路疏篱肩膀上卸劲。
“醒了?”路疏篱把手机放回桌子上。
“嗯,刚醒。”姜唐点点头,脸也是皱的,她的头发扫过路疏篱的肩膀,她的心痒痒的,然后就听见……咕噜噜。
路疏篱笑笑,起身拉住姜唐说:“请你吃饭,火锅行吗?”
“可以。”姜唐把头发拢到一边,伸了个懒腰,心里有些期待。
路疏篱也没什么想法,就是想吃火锅,但是火锅这东西和别人一起吃最香了,她平日里独来独往的,最近已经很久不吃了。
路疏篱拉着姜唐走到厕所:“洗洗脸,一看就刚起。”
姜唐点点头,跟着路疏篱就走了,毕竟现在刚起,意识都还处于懵懵的状态。
路疏篱见她这样,轻笑道:“现在我让你干什么都行?”
姜唐懵懵地看向路疏篱,不知道什么意思。
路疏篱面前这人,眼里含着泪珠,刚睡醒的眼珠连转动都很慢,很长的反应过后,姜唐:“啊?”
“……不逗你了。”
路疏篱从卧室里拿了一个皮筋,恰好听见手机在外面响,绑着头发就出去了。
“喂?房东?”
“诶是我,疏篱啊,住的还行吗?”房东是个阿姨,说话也挺温柔,人也很客气,但路疏篱总觉得她有事要说。
她顿了顿:“挺好的,而且我最近一个朋友准备从国外回来,还想着跟我住,想问您能不能帮我把旁边这个房间留住?”
房东一听这,确实也不能说什么,但也确实说到自己心坎上了,“行,阿姨打电话呀就是问问你一个人孤单不,阿姨刚看见一个小姑娘租房呢,想着和你做个伴,既然你有人了,没事啊,阿姨还有别的房。”
路疏篱挑眉,感叹着有钱的世界,唉,包租婆啊,不能比。
然后和房东叙叙旧也就挂了,转过身看见姜唐靠着厕所的门歪着头看她,见她打完了,眼神里带着些许疑惑,眼神里怯怯的光亮着,有些犹豫地问道:“朋友?“
路疏篱晃了晃手机,“包租婆。”
“房东?”姜唐不确定。
“嗯。”
“怎么?你朋友来跟你一起住?那我老是来你这里不方便吧。”姜唐叹了叹气,浑身带了些落魄的意味。
“你那个朋友该觉得我不懂事了,那我以后还是少打扰你们吧。”姜唐挂着苦涩的笑容,眼神瞬间暗淡无光。
路疏篱笑了笑,心想这小姑娘心里想的挺多:“没有,我猜房东想跟我找室友,故意说的。”她指了指另一间无人的卧室。
姜唐点点头,心里有些安慰,心里最后一点飘摇的叶子沉沉地落了下去。
突然姜唐的电话又响起来,姜唐故作镇静的接听,好像是点错了一样,直接从电话里冲出一个男人的声音。
“姜唐,你又跑哪了?”
“我给你找的房你想吃霸王餐啊?”
姜唐装作平常一样,直接挂断了电话。电话那边,男人吼完只剩滴滴滴更加气愤了。
说好了姜唐从国外回来,他帮她找房子,姜唐就帮他看着酒吧,一天天的旷工,现在直接来也不来。
姜唐伸手把沙发上的帽子带上,对着路疏篱说:“走吧,我知道有个地方的火锅很好吃。”
路疏篱点点头,刚才听见那个男人的声音很难不多想。
姜唐?寄人篱下?就像路上枯零零是树干一样,也许这里是她的家,但是又没有她的叶子。路疏篱心里有些微微绞痛,看见姜唐那样随意的笑容,一丝丝痛逐渐扩大,覆盖了整个人。
路疏篱跟着姜唐出去,不过几步远,没想到这家很火的店居然就在自己家附近。
“没想到啊,我家旁边还有这个店吗?”路疏篱看着拥挤的火锅店,惊叹道。
姜唐点点头,“姐姐也不经常出来吧?”
路疏篱点点头。
“那难怪。”
“但是,这店有咱们的位置吗?”
姜唐神秘地笑笑,不说话,带着路疏篱进去,就看见一个服务员问:“您好,两位?”
姜唐点点头,“还有地方吗?”然后用手指指楼上。
那服务员特别上道,连忙点点头,带着她们上楼了。
路疏篱没想到还真有位置,更没想到这一个火锅店有三楼,三楼还包装的很不一般。
这屏风就立在包间里面,一看就是路疏篱买不起的样子,而且这三楼设施还很全,有自助的吧台,确实不一样。
一楼二楼也有,只是三楼的氛围一看就不一样。
路疏篱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很久不出来吃饭了,现在的设施都这么好了吗?
路疏篱看着姜唐很熟的样子,问:“经常来吗?”
姜唐点点头,“确实,有个朋友经营这里,我也算帮了个忙吧。”
听到姜唐解释,路疏篱疑惑减了不少,毕竟这几天的事发生的挺多的。
【海盐香菜:秘书姐姐,晚上一起吃个饭吗?我想和你聊聊年会的事情。】
“啧……”路疏篱看见秦坠发的消息,可是人已经在这里了,也走不了了,毕竟也还挺想吃火锅的,而且说好今天休息不聊工作。
姜唐看路疏篱一直盯着手机,心里有些不爽,却又不能表现出来,“姐姐这么忙啊,姐姐都这么辛苦了,还让姐姐工作吗?”
“姐姐这么负责,自己的身体也不顾吗?唉,我要是上司,肯定给姐姐升职加薪。“
路疏篱心里还想着怎么拒绝秦坠,姜唐这话让路疏篱一下子就不知所措,她立刻把手机放下了。
“没有,有一个人约我吃饭,我可以看手机拒绝她吗?”路疏篱刚把手机放下,又看向姜唐。
姜唐哪里顶的住路疏篱这样的无辜眼神啊,连忙摆手,“姐姐你回吧,我去拿点饮料。”
路疏篱笑了,拿起手机说:“不了,谢谢,我正在陪小孩吃饭呢。”
“姐姐,你喝什么?”姜唐突然问道。
那边的秦坠也不知道她回这么快,就听见她拒绝了自己,还发的语音,又听见那边有个女人声音,心中了然。
路疏篱刚站起来准备去看看姜唐,结果服务员就来了,路疏篱帮忙摆了下,就看见姜唐拎着几瓶汽水和柠檬水。
她最喜欢喝的一款柠檬水。
路疏篱有些惊讶,然后看见姜唐把瓶盖拧开递给她。
“给你,我还挺喜欢这个柠檬水的。”姜唐边递给她边说。
路疏篱点点头,“谢谢,我也很喜欢。”
姜唐问着路疏篱喜欢吃什么菜,又差不多点了些,不过这家很快,一会儿就好了。
路疏篱很久没吃过火锅了,这烟熏的眼睛都睁不开了,嘴巴红润像辣椒一样。
姜唐盯着路疏篱不动,路疏篱已经喝了好多口柠檬水解辣了,她看着姜唐不动,问:“不辣吗?你居然不喝?”
路疏篱看着姜唐就没打开柠檬水,以为她不怕辣,但是看见她吃了一口直接呛了一下,又觉得好笑。
结果她下意识去喝了汽水,路疏篱就意识到这是一个有意思的小骗子,比起柠檬水,姜唐更喜欢汽水。
路疏篱笑了笑也不拆穿,问:“我的这瓶喝完了,你还有吗?”
姜唐愣了一下,把自己这瓶拧开递给她说:“你喝吧,我没喝过,我一会儿再去拿一瓶。”
路疏篱笑了笑接过来,说:“看你好像还不大,还在上大学吗?”
姜唐点点头,不动声色地说:“是,在本地的华锦。”
“什么?华锦?“
“校友啊,你好。”路疏篱一愣,随即有些开心,赶紧伸出手。
姜唐握了上去,然后笑着说:“姐姐也是这个学校的?那我们确实很有缘分。”
路疏篱很激动,确实毕了业很久没遇到同学了。
姜唐就趁着这一个话题,打开了和路疏篱另一个聊天的方式。
路疏篱大概是好久都没有这么开心了,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然后说:“今天很开心啊学妹,走吧。”
姜唐突然有些后悔,吃到一半的时候不该让她喝酒的,而且那么容易醉的葡萄酒,现在她确实招架不住啊。
姜唐在旁边扶着路疏篱,刚走出门,就看见一个晕乎乎的男人喊的那叫一个震耳欲聋。
“背着老子泡人,老子给你带个新帽子。”
“什么人嘛?以为老子和原来一样吗?老子现在钮祜禄.裕。”
“混蛋!我现在就去找。”男人伸手就摸住了旁边服务员,“我看你就不错,陪陪我,给你涨工资。”
那服务员哪经历过这事啊,一张小脸瞬间红了,“老板,你别这样。”
“没事啊,真不试试?你怎么知道你能把持的住呢!生活嘛,就要及时行乐,对吧?”
姜唐眯眼一看,沈裕?在自己家店里骂,还逼迫人家。啧,在这儿演春宫呢?这不给你录下来,以后可有的威胁你了。
然后立即打给了越川,还没响几秒呢,那边人直接接了,“喂,沈裕呢?你是不是看见他了?”
“……你背着沈裕找别人?你不知道沈裕这些过的什么样?”
“你刚来就让他撞上是吧?”姜唐越想越生气,她实在是不敢想象沈裕这个表面夸张的人,却为了不认识的什么人把自己逼到绝境里。
姜唐还是相信和她从小一起长大的沈裕,越川,不过是个同学而已。
“……没有。”
“……”手机那边的男人停了几秒,“对不起。”
“这次真的是个误会,我会和他解释清楚的。”越川声音沙哑,姜唐还记得第一次看见越川时,他的声音和他的外貌无不展现的异域风采,少数民族的基因确实了不起。
“这话我不听,你自己跟他说,他在他的火锅店里。我还有事呢,你赶紧来吧,我先走了。”姜唐实在是不想搞他们俩的破烂事,而且路疏篱还晕着呢。
“嗯。我马上到。”
“快点。”姜唐点了点头,毫不留情的“啪叽——”给他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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