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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一定灵的

“山神大人,您能不能直接让姜寿明白我的心意啊……”

十一年前,十六岁的红筱九捏着三炷香,垂头跪坐在殿内的蒲团上,默默在心里向山神诉说心事。

“我太害怕太紧张了,我不敢告诉姜寿我喜欢她,我害怕她拒绝我。我觉得我已经表现得够明显了,她真的一点都不懂么。在她面前,我好像特别嘴笨,和哑巴胆小鬼一样,不敢把自己的内心大声说出来,藏来藏去,想着要是她能突然明白就好了。

“山神大人,如果人的心脏是透明的,如果不需要开口,只用一个眼神就能传递出自己的所有情感就好了……但那不可能,如果那样的话世界上就没有坏人了。

“山神大人,我本来想求您保佑,保佑姜寿能答应我的表白和我在一起,但是这愿望好像有点强神所难了。

“有时候我感觉姜寿喜欢我,有时候又感觉她不喜欢我,就算是喜欢也更像是那种朋友的那种喜欢,就算是有点恋爱的苗头,也很可能是我暗恋的幻想。

“我要勇敢,勇敢一点,但又怕被她拒绝,怕她以后都不理我……”

就在红筱九认真跪拜的时候,她一直被衣服上断断续续响起的,刷拉刷拉的怪声打扰,听着像是有细雨点拍打在她身上。

浇灭她的信心。

忍无可忍,红筱九睁开眼睛,扭头朝旁边看去——文姜寿歪着脑袋斜靠在红柱旁,手里抓着把供奉用的小黄米,喂鸡一样故意朝她身上洒着。

百无聊赖的文姜寿怎么能知道此刻红筱九心里的纠结,怎么能知道她对她的意有所图。

红筱九视线上挑盯着她,清亮的琥珀色眸子里,蕴着炯炯神光,像黑夜里的雪地,有点亮有点冷。

文姜寿不怕她生自己的气,又扔了一把小黄米,似乎一点都没发现她眼底的愁绪,那些荆棘一样复杂扎人的情绪。

缭绕的香烟横在红筱九眼前,模糊了文姜寿的身影。

红筱九旁边的人供奉完,躬身倒退着离开了,那蒲团一空出来,文姜寿就立马跨上前双腿一曲跪在上面,挪动着膝盖往红筱九身边靠了靠。

而后稍一俯身,低头笑道:“你有多少愿望要许啊?别太贪心被山神打入黑名单,我刚刚都以为你睡着了。再久一点,你的香都燃尽了。”

文姜寿又偏偏身,笑着抬手,扶住红筱九的小臂,借力将她的手抬高了一点,“举了这么久的香,你胳膊不酸吗?”

红筱九跪坐在蒲团上,迫不得已微微仰头与她对视,感受到她热到烫人的手掌心紧紧烙在自己胳膊上,比春风都要暖和。

“有一点酸。”

“你的愿望是不是太难为山神了?”文姜寿故意给她泼冷水,“早早放下不切实际的执念才好。”

红筱九撇撇嘴,“心诚则灵。你都跪了,也磕个头?”

“为什么而磕头?”文姜寿仰头望着山神,“我脑袋里是空的,想不到要求什么。你求的什么?”她朝红筱九瞥了一眼。

红筱九本可以不告诉她的,但她的一瞥让她脑袋一热心跳如鼓,害羞遮掩起来,慌里慌张随口说道:“平安健康。”

“平安健康。”因为心虚,她重复了一遍。

“哦。”

红筱九小声叹了一口气,脸皱成一团,默默在心里祈祷:山神大人,不要怪我在你面前撒谎啊。

我真的很喜欢姜寿,但我怕我会搞砸,每次临到阵前就会打退堂鼓。

红筱九跪坐在自己的脚后跟上,手里举着香,但低垂着脑袋,难掩被文姜寿泼冷水的失落,她又清瘦身骨软,整个人逃避似的在蒲团上缩成可怜的一团,像一团柔软的蒲公英,一边胳膊还被文姜寿拽高,好像要不是有她提着她,她早就歪倒在地上了。

而文姜寿一手拉住红筱九,跪着膝,大腿伸直,腰杆也挺地笔直,向后仰头望着面前极具压迫感的神像,大有种灾难来临时也气势汹汹,威武不屈的神气。

红筱九心里的小九九一动,亮晶晶的眼睛里闪出一点机灵的光,小声道:“我求什么你就求什么?那你磕头吧。”

文姜寿挑挑眉,不置可否,摆正姿势,倒是十分认真地磕了三个头。

红筱九也跪直,虔诚地拜了拜。再抬头时,发现文姜寿仍跪在一旁,歪头看着自己,深棕色的眼瞳里浮动着春日的暖光,让她脸颊一热,终于忍不住杵了她一胳膊肘,“你笑什么?”

文姜寿捂着自己的肋下,坏嗖嗖地笑着,身体一歪靠在红筱九身侧,伸出手去,作势要抽走她的香,却不料临到跟前突然又圈起手指,猛地弹了一下她手里的香。

她猝然睁大双眼。

颤抖的竹签香,断落的香灰,以及耳畔那声诅咒似的似笑非笑的嗓音,瞬间深深烙印在红筱九脑海里,直到现在。

“不灵的。”

那时姜寿贴在自己耳边说,不灵的。

红筱九踏入高高的门槛,干咽了一下,才缓缓缓抬头仰望殿上的山神。

很小很小的时候,她一见山神就好伤心就哇哇大哭,因为她能从山神身上感受到一股强烈的窒息感,懵懂的小脑袋就以为山神是被囚禁在树纤岛的可怜神仙。

年幼的她,天真且善良地笃定,山神石像里面,封着一个人。

等慢慢长大,她渐渐不再为山神伤心,但一到庙里一见到山神石像,仍会有那种强烈的别别扭扭的感觉,那就是山神不自由。

因为山神石像,束手束脚的——没错,表面意思的束手束脚。她低垂眉眼,却不像是悲悯的俯视,更像是认错一般的低头,她的肩膀微微耸着,背也微微驼着,甚至膝盖都微微弯曲着,同时她的腿脚紧并在一起,胳膊贴在身体两侧耷拉着,宽大的衣袖遮住了她的手,给跪拜的人留下两个黑漆漆的大窟窿。

貌似有无形的绳子死死捆绑在她身上,有一道透明的人形铁笼,严丝合缝地罩在她身上。

神像不是彩的,而是冰冷的青灰色,衬得缭绕在山神身上的那缕悲哀更凉更浓。

似乎从前历经风吹雨打,也或许是从前的工匠技术和所用材料都有限,神像表面又明显坑坑洼洼的,年岁久了多处剥落得厉害。

树纤岛不能接受山神在漫长的岁月里自然消损,就请专业人员来修补,但那群专业人员趁机放宽腰带收钱,用天价的“特殊材料”简单抹平了较明显的破损,而且那材料凝固后是光滑的亮面,在山神身上就和打着一块块补丁一样……岛上的人傻眼了。

偏偏那一年暴雨山洪滑坡泥石流,各种灾害不断,好在无人伤亡,吓得岛上的人立马放弃了对山神的折腾。

那时红筱九还觉得大家把灾害跟山神联系在一起的行为很愚蠢,现在看来……谁愿意在自己身上打几个闪闪发亮的补丁啊?

现在看来,万般皆可能。

所以,真的有山神吗?

红筱九跪在蒲团上,低头吻在指尖,双手合十。

短短几秒钟里,她想了很多,但最后她在心里虔诚祈求的是:“山神大人啊,求您保佑那截枯枝复活。”

山神的母亲被人害死,曝尸于荒野,红血渗透黄土,久久不散。

年幼的山神就在浸满母亲鲜血的土地上,种出一棵参天大树,大树枝头会结出树娃娃。

树娃娃沾血,就只能沾本人的血,沾了别人的血,就是玷污,是不详,是诅咒……

文姜寿的呜咽再次在红筱九脑海里冲荡,她跪在山神前,头垂得更低了。

“我惴惴不安了十年。想不通自己做了什么事才会意外得到不老不死的能力,是福是祸我不敢确定,但我知道所得必有所失,我等着该我付出的那一天,等着被拿走珍视的东西的那一天直到现在但是山神大人,不能是姜寿啊。

“从前愚蠢,千不该万不该,把血滴在树娃娃身上。姜寿的痛苦也有我的错,我和姜寿都错了。犯错挨罚,我等着您惩罚我呢,我不能让她一个人承担所有。”

文姜寿站在殿外,和从前无数次一样,看着红筱九跪在蒲团上的背影,恍然有种回到从前的错觉,眉眼间荡开一丝淡淡的哀伤。

仿佛她俩中间没有隔着那要命的十年,仿佛下一秒红筱九就会蹦出来拉着自己的胳膊把自己往里拽,让自己也给山神磕一个。

一边使劲拽着自己,一边柔声撒娇,软磨硬泡:“姜寿,你真的喜欢我吗?你连向山神求个让我们一直在一起的保佑都不愿意!愿望是要两个人一起许的,哎呀姜寿求求你了,你最好了,姜寿……”

“姜寿!”

“嗯?”文姜寿猛地回神,发现红筱九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自己跟前。

她轻轻戳了一下她的额头,“你想什么呢?”

“没什么,”文姜寿的目光越过红筱九的脸庞望向殿上的山神,“我总是想着要拜一拜山神,但我脑袋里是空的。”

“那就不拜了呗。”红筱九拍拍她的肩膀随口说道,然后就擦过她身侧,朝存放黄拓本的地方走去了。

独留文姜寿一人僵在殿门槛外。满殿的烛火红光在她眼眸里慢慢摇曳成破碎的泪光。

红筱九那毫不在乎的语气,她的随口一言,如一根长满倒钩的利刺,毫不留情地扎进文姜寿心里,把她钉在了殿门外的石板上。

“我求什么你就求什么?”

忽然,一道压不住窃喜的软糯声音从记忆深处传出,大力击响文姜寿的心弦。

很久很久以前,文姜寿曾跪在殿里的蒲团上,装作一副不知道红筱九在纠结什么的样子,瞧着她犯纠结,跪在山神面前虔诚求保佑的可爱模样,心动得发慌。

你求什么我就求什么。

最后文姜寿磕头了,也求山神保佑了,但求的不是平安健康,而是:

“某个爱哭鬼需要勇敢一点,我就在等着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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