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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命中注定”

门打开的瞬间,灰尘如妖雾扑面而来。

红筱九偏开头,抬手挡了一下,往里瞧去,毫无防备的视线迎头撞上一抹沉稳大气的红。

屋子里面,正对门口的地方,靠墙立着一个高高大大端端正正的,朱砂色的红木柜子。

红筱九一下子把正冲着自己的红木柜门当成了一扇红漆大门,于是猝不及防就被吓得一哆嗦,毕竟谁没事会在屋子里面安一扇红漆大门,太诡异了,再定睛一看,才发现只是一个老旧的红木大柜。

但紧接着,她的眼瞳又是一颤——屋子里四下都是红的,红木柜子一个紧贴着一个,靠墙摆放了一圈。

屋子其实不小,但四面墙壁前的柜子直接把空间削去了一多半,偏偏屋子中央又干干净净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放……

一点光从墙高处的四方小窗户里照进来,在朱砂红柜油亮的表面滑来滑去,在四面墙壁的柜子之间游来窜去,最终让整间屋子都盈满了幽幽红光,红彤彤亮堂堂的跟灯笼一样,仿佛门槛内外,是两个世界。

每个柜门把手上都挂着把金黄色亮油油的铜锁,锁上钥匙没被取走,都留在锁眼里。

而黄拓本和傀灵幡就存放在红柜子里。

但怪里怪气的屋子很难不让红筱九多想,她站在门外,微微向后仰着头,警惕的目光充满顾虑地扫视着红柜。

满屋红光映在她脸上,照得她红光满面,同时在她脸庞上衬出一层似有若无的怒气。

她抬头瞥了淡定的文姜寿一眼,交叉抱起手臂,撅起嘴巴做了个“我觉得很不对劲”的怪表情,然后朝她摊开手掌:“把钥匙给我,你先进去。”

“怎么?你怕我把你锁在里面?”文姜寿嘴上嘀嘀咕咕,勾着钥匙的手指却乖乖一松,让屋子大门的钥匙落到红筱九手里。

红筱九攥紧五指,冲她一笑,“哼!走着瞧吧姜寿,你总是对我出尔反尔不讲信用。等我想离开树纤岛了,你可千万别当小人把我关起来。”

文姜寿低了低头,喜怒不明地浅笑着,深吸一口气轻叹道:“好。”

我不记得我对你出尔反尔,我只记得我对你割舍不下的心。

红筱九摘掉柜门上的铜锁,发现上面刻着一个大大的“寿”字,她忽然一笑,掂了掂手里的锁,给文姜寿看,玩笑道:“姜寿,冥冥之中,或许一切注定要发生呢。”

“你相信命中注定吗?”文姜寿反而认真问。

瞬间,一棵轰然倒塌的大树就从记忆深处浮现到红筱九眼前,甚至,她都能回忆起当时树干撕裂时悠长刺耳的吱嘎声。

那天是晴天,没有狂风,没有暴雨,没有闪电,没有地震,风和日丽万里无云,在“咔”的一声爆响后,一棵粗壮的大树就突然断裂倒地,掀飞碎叶尘土,强势霸道地横在山路上,拦住了她的路。

那时她小,被吓得吱哇乱叫,扭头就往山下跑,但是,最终她因担心一个人又折返了回来。那断树躺在地上都有她一人高,她鼓足勇气翻了过去,然后就在山上见到了一个人,文姜寿。

所以是天注定吗?还是人注定?

红筱九看着文姜寿,拇指摩挲着铜锁表面的寿字,“祈求好事发生的时候相信,但遇到难事麻烦事的时候,我又不会像老一辈那样悲观地认为这就是我的命,所以我不知道,算是不信吧。你呢?”

红筱九拇指用力地按在铜锁的寿字上,原地踮起脚尖,露出古灵精怪的笑,颇有兴趣地反问她:“你相信吗?你觉得我们俩的相遇相恋,是命中注定的事情吗?你觉得你被困在树纤岛的命运,是在认识我的那一刻就被上天敲定了吗?

她似乎故意要往文姜寿心窝子里戳,但同时她又笑盈盈的,声音婉转充满活力很好听,于是往文姜寿心窝里戳的话就变成了一把裹着蜂蜜的刀子。

但文姜寿不觉得那是刀子,红筱九的话让她心口发麻,她也很快就反应过来,这一连串是她试探自己的陷阱问题。

回答信吗?不,绝对不能回答信,那会死得很快,死得很惨。

回答不信吗?那似乎又不够浪漫,显得很冷漠很僵硬。

况且,不能用一个“信”或者“不信”,去回答她的所有问题。

文姜寿眼神躲闪,最终选择转身去开其他红柜上的铜锁,装作一副很忙的样子,答非所问:“时间久了,我不记得一四年的黄拓本放在哪一个柜子里了。”

红筱九偷笑,算了,不逗她了。

红木大柜里面跟衣柜差不多,一块隔板将其分为上下两部分,上面摞放着黄拓本,下面挂着傀灵幡。

但柜子太高了,约莫有三米,上面的那层文姜寿就算踮脚伸直胳膊都够不到,红筱九趁机创造和她亲密接触的机会,就提议:“姜寿你可以抱着我的腿把我举起来,然后我再把黄拓本拿下来。”

说着,红筱九就跃跃欲试地站到文姜寿和柜子中间,背对她站着。

文姜寿低头看着她,想着如何让自己的拒绝看起来不那么刻意,“有点危险,我怕摔到你,我出去找找,应该有其他能让我们踩一下的东西。”

类似的借口在刚刚上山的时候就已经用过一次了,为了躲开红筱九朝自己投来的带着一丝疑惑的目光,她心虚得赶紧离开了屋子。

红筱九不高兴地瘪着嘴,“东一个危险西一个危险,哪有那么多危险?”

紧接着她失落地眨了眨眼睛,歪下脑袋,又气馁地叹了口气——她觉得奇怪。

回树纤岛的几天,和姜寿相处下来,她隐隐感觉到,姜寿似乎不愿意跟自己有肢体接触,她给自己一种距离感。

明明是她哭着挽留自己,但为什么感觉她又有点抵触自己?

超强的第六感告诉红筱九,绝对绝对有鬼,姜寿有事情瞒着自己。

很快,文姜寿就从外面拎着一把梯子回来了。她把梯子抵在柜子隔板上,牢牢扶住,然后就偏下头,立在一旁。

红筱九一挑眉,心领神会地踩上梯子,爬了两步,就感觉自己的裙子被人拽了一下。

她低下头,就见文姜寿微微仰着头,总是漫着一点忧伤的眼睛里满是赤诚,“我真的没骗你。”

“姜寿你现在说这话就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了。”

红筱九踩着梯子,爬到柜子顶层。

每年山神世表录的黄拓本和傀灵幡的黄拓本都用红纸包在一起,最外面绑着根麻绳,夹着张长条形的纸,上面记着年份,再按照年份,像一块块红砖一样摞在一起。

红筱九先拆开了去年的黄拓本。

山神的母亲被恶人陷害,为了让她安息魂归自然,岛上的人就将她的骨灰洒在脚下的土地上,骨灰融入树根滋养大树,繁茂山林,结出丰硕的果实,为祭奠她,也为祈福消灾,岛上的人就用树枝做成树娃娃,然后在祭祀山神时烧掉。

对,这才是她小时候熟知的故事。

没有写祭祀的树娃娃要沾有本人的血,也没有写树娃娃沾有别人的血就是不详诅咒,或者是永远在一起的祝福,都没有。

可是,红筱九眉头一皱,前后翻了翻黄拓本,终于发现了从前都不曾注意的奇怪的一点——现有的只言片语不足以让我们了解到从前的百万分之一,流传已久的故事也不可避免地会越来越模糊,大家都知道山神的母亲被人害死,但具体发生了什么,山神的母亲遭遇了什么,坏人的结局是什么等等,根本没有记载。

就只有简单的一句结论似的东西:山神的母亲是被人害死的。

红筱九又找到一四年的两本黄拓本,竟发现上面的内容和去年的一样。她以为自己找错了,但是没错,就是一四年的,于是她又翻了翻,像是夹在黄拓本里的什么东西不翼而飞了,最后她索性一拢胳膊,一股脑地把一四年前后几年的黄拓本都抱了下来。

然后她把一四年的黄拓本摊开放在地上,没有问文姜寿是不是在骗她,而是惊讶道:“怎么回事?”

文姜寿的表情比红筱九预想的要平静,似乎她早就知道会是现在这样,“当年祭祀结束后,文婆婆发现了黄拓本有误,就把两本黄拓本都重新写了一遍。”

“那错误的呢?”

“被婆婆烧了。”

“烧了……”红筱九低头一言不发地看着摊开的两本黄拓本,突然俯下身,“字迹不对。”

乍一看,世表录的黄拓本和傀灵幡的黄拓本是两个人写的,但隐藏在笔画里的力道和习惯是难以被抹掉的,两本黄拓本,是同一个人写的。

自红筱九记事起,山神世表录的黄拓本就一直是文仙章婆婆负责抄印,而给傀灵幡定样式的黄拓本,她记得没错的话,那几年应该都是文锦写的。

文锦是红筱九在树纤岛的朋友,一个很聪明独立的姑娘,她的字浑身带刺,如刀剑般锋利张扬,叫人觉得,仿佛只是摸一下她写在纸上的字都会被刺伤。

文姜寿解释:“婆婆写傀灵幡的黄拓本时,有意模仿了一下文锦的字,但再怎么刻意模仿都不像,后面直接——”

“放弃了。”红筱九接上她的话,傀灵幡黄拓本后面的字确实就和世表录黄拓本上的一模一样了。

但红筱九指头一挑,又翻到傀灵幡黄拓本的最开头,“那这又是谁的字?”最开始的这一段,不是文锦的字,不是文仙章的字,那是谁的字?她觉得有点熟悉,但想不起来。

直到头顶上传来文姜寿的声音:“是它的字。”

闻言,红筱九一愣,缓缓站起身,“姜寿,你不觉得你被骗了吗?很明显当初的黄拓本都是假的,是那鬼东西故意写给你看的。被困在树纤岛,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报应,而是那鬼东西故意设计了你。”

“我很早就意识到不对了,但什么都改变不了。它很谨慎,不肯向我多透露一点,我理不清前前后后因因果果。但是,”文姜寿顿了一下,“不是我的错吗?没有我的错吗?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我把血滴在你的树娃娃上的事实。十年前,你喜欢我,比我喜欢你要深太多,我亏欠你太多。”

“而且,”文姜寿轻轻摇摇头,浅浅露出一丝习惯了释然了的微笑,眼里却浮现出一抹绝望,“……我真的很害怕,它是山神。”

整整十年,文姜寿不下一次怀疑当初是小鬼借自己看不清自己对红筱九的感情,故意引导自己做错事,好为它变成人作铺垫,至于诅咒祝福什么的都是胡诌。但就算那样,归根结底,也是自己不坚定的感情,才会让对方有机可乘。她不能怨,也不会怨谁,怨的只有自己。

而且从前她真的是一个不信鬼神的人,现在被鬼缠上已经让她的世界观重塑了,要是它是山神,那似乎意味着绝对的掌控,根本没有一点希望能离开岛,那样她会心如死灰的。

所以,现在,她宁愿相信是自己做错事招来了它,也不敢想是它主动找上了自己,不敢想自己早就在“上天”的利用名单里了。

文姜寿的目光,让红筱九的心猛地揪紧,心脏被重锤狠狠砸了一下。

十年的春夏秋冬,加上日复一日的悔恨自责,哪怕少年的热情活力高如天,也会被磨平,文姜寿的心河已经被熬干了,水干涸了,也就波澜不惊了,也就是现在的样子了。

红筱九第一次严肃地意识到,姜寿受的创伤真的很重,或许她并不是一头倔驴,而是早就有点自暴自弃了。

“我们回家吧。我想再和它谈一下。坦诚地谈一下。”因为愧疚,红筱九脚尖犹豫着在地上磨蹭了一会儿,才靠到文姜寿身前,抬手捏捏她的下巴,拇指又轻轻扯了扯她的嘴角。

红筱九给黄拓本拍了很多照片,然后将其放回原处,关柜门时,目光久久落在傀灵幡上。

傀灵幡的颜色以朱红和赤黄为主,那内敛的充满神秘的色彩,是烈火,是黄土,是血脉。

天空比来的时候灰暗了许多,风也冷了,空气里带了一点潮湿的气味,要下雨了。

离开山神庙下山途中,头顶上空突然滚来轰隆隆的雷声,劲风摇得东西两侧山谷里的大树刷啦刷啦作响。

二人不约而同地回头,往山上望去,阴云如高楼大厦积压在山巅,积压在山神庙上空,仿佛,天降怒威。

或许是因为阴暗的天气,文姜寿才感觉胸膛里闷得慌,才莫名心悸。

暴雨倾盆而至,风声雨声,电闪雷鸣,叫嚣着嘶吼着死命冲刷整座树纤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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