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夜的横滨，林霖的公寓。
窗外的雨声淅淅沥沥，打在窗玻璃上，带着冬夜特有的潮湿寒意。林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里握着杯微温的茶，神情有些怔然。
手机屏幕幽幽亮着，显示着Andy刚刚发来的信息。
【睡了吗？】
林霖盯着这短短的三个字，指尖在屏幕上停顿了几秒，最终还是回了过去。
【还没有。】
Andy的回复很快。
【那正好，帮我看一个项目文件。】
紧接着，一封邮件就出现在了林霖的工作邮箱里。
林霖苦笑了一下，果然，他不该对Andy抱有什么不切实际的想法。
对方只是他的老板。甚至连关心，也只是管理层的职场习惯而已。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了顺从地点开邮件，认真地查看起了文件内容。
他的心脏还是不可抑制地微微悸动了一下。
至少——在这样一个寒冷的深夜，Andy还愿意和他聊天。
这已经足够了。
——
次日的公司里。
林霖坐在工位上，眼神落在电脑屏幕上，可注意力却时不时地飘散。
他昨天晚上认真地帮Andy改完了文件，甚至加班到深夜。可等他发回去之后，Andy的回复却只有一条轻描淡写的信息：
【辛苦了，早点休息。】
林霖盯着那条信息看了很久，最终只是默默关掉了对话框。
他有些不安地想，自己是不是又陷入了某种不该陷入的情绪里。
他明知道Andy不会喜欢他，可只要对方稍微对他好一点，他就会忍不住去揣测、去期待，甚至去幻想——
……这和他当初暗恋板垣静的时候，几乎一模一样。
只是，这一次，他没有了那种卑微又执拗的执念。
对于板垣静，他的感情好像已经归于死寂，就像一片枯萎的叶子，被现实碾碎成灰烬。
可是对Andy——
他甚至不知道那种感觉是不是喜欢。
也许只是因为Andy愿意注意到他，所以他才会产生错觉。
他只是太孤独了。
——
午休时间，公司茶水间。
林霖站在饮水机前，接了一杯温水。
茶水间的灯光有些刺眼，他低着头，看着水雾在杯壁上凝结成细密的水珠，指尖轻轻摩挲着瓷杯的边缘。
“hi”
背后传来一声轻快的嗓音，林霖微微一顿，抬头一看，Andy正站在门口，手里随意地拎着一罐咖啡。
今天的Andy穿了一件米色高领毛衣，外面搭着一件裁剪合身的深色西装外套，袖口隐约露出腕表，衬得身形愈发纤细。
尽管身高不占优势，但站在那里，依旧有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存在感——他气场太强了，甚至比社内许多日本高管还要显眼。
Andy走近了些，轻轻晃了晃手里的咖啡罐，低头看着林霖，嘴角噙着一丝似笑非笑的弧度：“昨天的文件，改得不错。”
林霖微微垂下眼，嗓音有些轻：“……谢谢您。”
Andy拧开罐盖，随意地靠在饮水机旁，偏头看着他：“这么晚了还愿意帮我加班，真是认真啊。”
林霖指尖微微一紧，唇瓣动了动，最后只是低声道：“……没关系，反正也睡不着。”
Andy挑了挑眉：“睡不着？”
林霖垂下眼，没再接话。
Andy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低笑了一声，抬手轻轻搭了搭他的手腕，力道很轻，但却透着某种漫不经心的亲昵。
“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Andy的声音压得很轻，眼神却带着点若有若无的探究，“看你的脸色不是太好。”
林霖指尖微微一颤，僵硬地站在原地，没有动。
Andy比他矮一个头，靠近时，不得不稍微抬起眼睛看他。可就算是这样，林霖依旧觉得自己被对方的目光压制着——Andy的眼睛太深了，像是能看穿他的一切。
“林，你该不会是……”Andy顿了顿，唇角微微扬起，嗓音带着点似真似假的玩味，“开始喜欢我了吧？”
林霖的心脏一震。
他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看向Andy。
Andy却只是轻轻晃了晃咖啡罐，像是随意开了个玩笑：“开玩笑的。”
林霖紧绷的指尖微微松开，心里却像是被什么刺了一下。
Andy笑了笑，转身准备离开，走到门口时，又偏头看了他一眼，语调懒散：“不过——”
“如果你真的喜欢我，也不是什么坏事。”
林霖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Andy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心脏怦怦直跳，甚至有些发烫。
他指尖轻轻收紧，握着水杯的手，微微颤了一下。
他讨厌这种被Andy拿捏的感觉，可是……
他却一点也无法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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