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第一天，哥谭考文垂区又一次迎来了恶性毒气爆炸事件。
红罗宾于危机关头拆掉了哥谭中学小丑的笑气气球，从天台跌落后消失得无影无踪，或许红罗宾乃蝙蝠侠亲子，隐藏多年的超能力者……
简关掉了电视上的新闻，看向床上楚楚可怜的倒霉蛋。“所以？”
恋爱第一天，男友就卧床了，她甚至顾不上感到害羞。
哥谭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早上，上班离开时丈夫给心爱的妻子一个吻，午后妻子偷偷和第三者健壮男大学生密会，弄完后，男大学生告诉姐夫看到我了。妻子很害怕，因为她只是有点贪吃，犯了每个女人不小心犯的错误，不想离婚，老公和男大都想要，心里揣揣不安直到晚上收到了丈夫公司被炸，尸首全无的消息，男大中毒后半生常伴病榻的噩耗。
简甩了甩头，像湿漉漉的狗甩掉身上水珠一样，甩出大脑里的水，跳过晨间新闻。
脱掉大衣后，身上是露肩针织衫和雪纺百褶长裙，简双手叉腰试图摆出生气的姿态，心里却担心这个姿势有点像瑜伽起势，不自然地摸了摸脖颈上的项链。
青年盖着绒毯靠在床上，凌乱黑发下漂亮面孔残留着红痕和脏脏的灰块，蓝眼睛湿漉漉，就像狗狗田径大赛边境牧羊犬第一次赛跑没输给哮天犬却输给可爱的斑点狗一样失落，“我是走楼梯不小心摔倒的……太丢脸了。”
斑点狗很可爱，牧羊犬同样可爱，怎么选择？
牧羊犬有漂亮的蓝眼睛。
对不起，斑点狗。
女孩立刻转向正义的一边，“不！我喜欢牧羊犬！”
“什么？”侦探是解决疑惑的人，但此刻他真的不解。
“我最喜欢你啦。你是最棒的！脚滑很正常，下次比赛就不会了。”
情有可原，提姆只是个喜欢锻炼身体的高中生，肌肉块大但是不堪大用。同他养父一样，布鲁斯经常被绑架，三分之二的绑匪都没有布鲁斯体积大。
哥谭本地论坛上有一张经久流传的图片，一个五英尺的凶徒单独威胁一辆庞大的布鲁斯，旁边配图是一只小老鼠打劫美洲狮。
比赛？我明白了，又把我幻视成狗狗了，是输了比赛的边境牧羊犬。
穿着无袖上衣的男人两臂撑起，慢慢坐了起来，露出漂亮的小腹，眉弓下熠熠生辉，世界第二侦探得意地扬起嘴角。
“哦，是吗？我会努力的。”
做狗狗，我也不会输。
细长的手指拿起掉落的绒毯盖住提姆的肚子，“这样会着凉。”
简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梁，“很疼吧……我应该第一时间问你痛不痛。”
接着，女孩一边轻声细语一边揉捏因术后疼痛不断颤抖的手臂，“我只是觉得我们的关系应该是你告诉我你受伤了。”
男人靠在她的肩上，脸蹭了蹭光滑的皮肤，近在咫尺的不只是眼睛还有干燥的唇，翘起的弧度宛若索吻，“只是腿摔伤了，别担心我。”
女孩从床头柜翻出棉签沾水，眯起眼睛，轻轻涂抹青年起皮的嘴唇，“我当然担心你啦。”
冰凉的触感转瞬即逝，提姆感到唇部发麻，麻到发热。他像小孩一样口渴，喉咙不自觉吞咽口水。
唇慢慢靠近正拧瓶盖的女孩，唇珠挨到了……冰凉的指腹。
食指抵开唇，圆圆的眼睛里带着不认同，“不行，现在不可以喝水，一会儿还要给你喷生理盐水。”
简鼓起脸颊抖落肩膀上的脑袋，眼神像兔美酱一样犀利起来，“哥谭是这样的，早上人还有呼吸呢，晚上家属就在准备讣告了。可是你居然瞒着我耶？”
她的动作很轻却惊到青年，他一头扑到柔软的白兔上，触感绵软有弹性，“你生气了吗？”
女孩本来也没生气，拿起手帕细细擦着他的脸，抹去汗水，慢吞吞说，“也没有，就是突然看到你受伤很害怕。太突然了，早上我们坐地铁还好好的。”
潮湿、炙热的鼻息停在白兔一动不动。
白兔有两只兔子要跳出来了。
一只面红耳赤，一只怒气冲冲。
“但我现在生气了！”
话音刚落，女孩立刻推开胸前的脑袋，黑发青年倒在勃良第艮红枕头上。
头发凌乱的男人手挡住半张脸，从鼻尖到下巴一片潮红，“抱歉，我是术后麻药过了，口太渴了才迟迟没有起来。”
空气都热了起来，简也被害羞煮熟了，“好吧、我忘了。”
术后口渴会让病人的身体陷入紧张的应激状态。
医嘱。
平复呼吸，正事要紧。
简认真起来，右手取压舌板轻轻撬开青年的牙齿，等他张开嘴后左手拿生理盐水喷雾对着口腔左侧喷了一次。
黑发青年乖乖张开嘴，怔怔看向忽闪忽闪的眼睫，明亮干净的眼，紧紧抿起的唇，秀美脖颈上的细细项链，鼻腔泅泳于雪松、水和柑橘的馥郁香气，白皙的手指没有碰到他一块皮肤，心却痒得想剖开胸口看看，手掐住身侧的床单抑制古怪的酥麻，轻声道谢后发烫的脸深深埋入里侧枕头。
虎口卡住瘦削的下巴，继续右手持指压式喷雾对口腔右侧喷了一次，女孩神色十分认真，“要喷两次。”
提姆手挡着脸仰躺在床上，胸口大幅度起伏，“是甘油。”
滴——
“你有点发烧，属于术后发热的正常区间。你感觉怎么样？”简甩了甩温度计，左手摸了摸他红红的耳垂。
提姆不自主调整呼吸，但呼吸声仍然粗重，“我感觉……有点头晕。”
一只小手扯着简的裙子，梅莉仰起小脸，“妈妈，我们走。”
提姆伸长手臂摸着梅莉的脸蛋，“妈妈不能陪会爸爸吗？”
卧病的爸，心大的妈，靠谱的梅莉冷酷地说：“不。你是大人。”
提姆：“可是，爸爸病了。”
梅莉：“爸爸，太久，妈妈。我也要。”
提姆：“我也要。”
梅莉：“我和妈妈学习，大事，照顾小蜘蛛。”
梅莉两岁多的时候，杰森叔叔讲了蜘蛛侠的故事，叔叔说自己会帮助蜘蛛侠成为更好的人，自此以后她时刻准备着自己会变成梅姨，有一个名为彼得·帕克的善良孩子。梅莉要和妈妈学习照顾狗狗的方法，妈妈记性不好，忘记了很多，她过去常常说照顾爸爸和照顾狗狗差不多。
提姆估计梅莉又在学习她的梅姨成长计划，家里每个人都在帮她完善。
卡珊德拉一言不发却思考亲戚称呼，“梅是蜘蛛侠的婶婶，我是蜘蛛侠的姑奶奶还是姨奶奶？难道是姨姥姥？”
罪魁祸首杰森·陶德：“小梅，你放心，我会教你做彼得最爱的蓝莓酱。悄悄告诉你但你不能告诉阿福，比阿福的配方好吃。”
母性大发迪克·格雷森：“哦，莉莉，宝贝，你说的对……梅是史上最棒的梅姨！”
中年未婚布鲁斯·韦恩：“梅莉，我希望你在三十岁后再考虑这个问题，你才三岁，现在考虑结婚太早了。”
斯蒂芬妮一味和布鲁斯顶嘴：“小梅，我现在就帮你考察彼得。”
人畜不分达米安·韦恩：“梅莉，我帮你养了一只蜘蛛，每天你可以来看他磨练筋骨，他会成为一个伟大的……名字你可以选。”
阿尔弗雷德摇头微笑却不阻止，芭芭拉只是无语。
迟早有一天会发生很可怕的事。
这个家唯一可靠的男人就是提姆，他笑着说，“梅莉，你说得对，你一直坚持自己的事业，真的很棒。我为你感到骄傲，宝贝。”
简抱起准备爬树的梅莉，心里感谢女儿救场，崇拜地看着小豆丁，“是啊，梅莉，你太棒了，为自己的事业努力。说不定会认识好朋友呢。”
梅莉高兴地晃手手，“我喜欢麦琪！”
简抱着梅莉离开了。明明梅莉不喜欢抱抱，每次保姆抱她就会哇哇生气，呆在妈妈怀里却乖乖的。
提姆在逃跑时脚滑摔倒受伤，红罗宾却是从四楼急坠到地上，紧急情况下只能保护好脊背，摔断了腿。
其实加上训练的时间成为义警三年多了，他渐渐习惯疼痛了。
圆润的指尖轻轻划过手臂时，他却感到一种奇异的快感从心脏开始灼烧继而蔓延每块肌肉，身体发麻得好像红罗宾没接受疼痛耐受训练。
她的手指轻轻捏着他的胳膊，腰臀贴着他健康的那条腿坐下，擦拭他的脸，一点点抹掉汗水，灵敏的器官先嗅到香味，随后整个人慢慢被她的气味环绕，完好的腿也开始发麻。
女孩从床头翻出棉签，沾水湿润他没注意到的干燥唇部，冰凉的毛巾擦拭发烫的脸，按照医嘱使用生理盐水喷雾，动作一一比对护士，一点暧昧都没有，他却感到晕头转向。
梅莉过来的时候，他无法直起身，只能伸长手臂摸摸女儿的头。
当然，简没有质问他，她全然相信他的滑稽谎言，毫不怀疑。
她甚至不知道她操纵了他身体的一部分，引他好奇，让他颤栗。她只是以为可怜的提姆受伤，疼到不能起身。
她果然很擅长照顾狗狗。
“提姆，这是饭和汤，阿尔弗雷德嘱咐你吃药前吃掉这些。”
女孩端着盘子站在床边，拍拍他拽着床单的手指，圆圆的眼睛满是好奇，“你没听到吗？吃饭。”
提姆哑着声，“……我听到了……”
简小心翼翼扶他坐起来，“你要我喂你吗？”，顿了下用中文小声说，“宝宝”。
她的眼睛弯弯地，“开玩笑的。我看别人谈恋爱也叫宝宝什么的。我说出口感觉好肉麻，原谅我吧。”
提姆红着脸点了点头，埋头吃饭，寡淡的蔬菜汤吃得津津有味。
简坐到沙发上给梅莉的芭比娃娃缝小衣服，将一颗颗钻石编到裙子上，眼神发直，在想什么？
当然，自己没有问出口。
他不想表露太多好奇，试探一点点就够侦探知道答案。
简不是一个敏锐的人。
他问了女孩，朱利安是谁？但他知道朱利安是谁，他真正想知道的是他们为什么拥抱？明明她讨厌社交，难道对方也是特殊的存在吗？
尽管他们只是刚成为普通朋友的普通小组作业难民，可是他就是不开心。理智让他做一个大度潇洒的约会对象，他至少克制住问她：为什么拥抱一个认识两个月的同学？为什么不能只有我一个特别的存在？
他讨厌失去控制的自己，恐惧让他控制着自己不偷窥她和别人聊天……
大家都喜欢酷男孩，不喜欢胡思乱想的控制狂。
有时候他想一周目的自己身份囤积做的很不错，他能知道简在想什么，了解她的一切。
有时候他很不屑，尤其是珍妮。
简明明是初恋，和他的空间、距离感把握的太好了，好到自己忍不住问她怎么还不约会？有时候在她面前都忘记伪装了。
而且她总是用平平的语气说出让他心率失衡的话。
到底谁才是第一次恋爱？
整理好娃娃衣服和材料包，简将餐盘放到门外，“提姆，我今天给你陪床怎么样？”
“陪床？”，失落的蓝眼睛瞪大，里面是明晃晃的惊讶。
女孩走过来，猫一样歪头看他，“是的。”
“我没得绝症吧……”，提姆喃喃自语。
“我网上认识多年的一个女孩，她男朋友也断了条腿，她就给陪床。我问了阿福，他说你们没请护工。”
大脑迅速反应过来，卧病在床的青年腼腆笑了一下，“这太辛苦你了……”。
简掀开被子和绒毯，挑起温凉的软尺，圈住手臂记下尺寸，“只是下午过来给你送送饭，帮你解手，还有就是起夜倒水之类。”
女孩弯腰时，长发挡住了青年的视野，他的表情平和，无机质的瞳孔慢慢微缩，“解手？”
不紧不慢对腰部比划软尺，简心里有了大致尺码，“反正我每周都来住两天，最近几周我就住这里，不回去了。小梅也很开心。阿尔弗说安排司机送我。”
头发好香，是花香。发丝光滑，细软发质方便烫卷吗？早上怎么打理长发？
男人闭上眼睛，凉凉的发尾扫过锁骨，鼻尖沾上了森林的味道，“陪床？”
“别担心，我会严格按照陪床秘籍。”
“我给你量下胸围，你把手臂打开。”
暖黄的灯光下，简慢慢坐下，长发侧披在肩上，脸上没有软软的笑容，身上却散发着柔软而甜美的温暖，他有点困，好像今天灌得咖啡和茶全都失效了。
“好。”提姆照做，懒懒打开手臂，看着她俯下身体，他看不见她的动作，只隔着衣物感受到了微妙的触感。
简很快结束了裁缝的工作，把软尺放到了材料包里，“我去梅莉那儿。”
提姆坐起来，“不是说陪床吗？”
女孩拿起他手腕的机械表看了一眼，“现在是梅莉的电视时间。”
提姆躺下去，合上疲惫的眼睛，“好，告诉梅莉我下次陪她。”
简掏出提姆的挎包放到床边，“你可以写会儿作业。”
提姆坐起来，“作业？我病了……”
女孩不假思索，“我小时候看的家庭剧里小孩们惯用手断了才可以不写作业。你的两只手都没事。”
男高面露微笑，努力掩饰着内心的震惊，“是啊，我胳膊没断呢。我会努力的。”
雪松是小明的手霜香味。
今夜红罗宾请假，提摩西无法入眠。简就躺在他的旁边，盖着毛绒绒的毯子，头发披散在枕头上，呼吸平稳，心跳规律。他就在她一臂远处躺着，忽略掉卧病在床的事实，他们就像吵架分被子不分床睡的中年夫妻。
睡前，简遵循陪床秘籍帮他洗漱，擦拭身体，虽然都是他自己动手，她只是打湿了毛巾，但摆弄湿毛巾也很幸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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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牧羊犬赢了比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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