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泱抬手,将他散出来的一缕鬓发撩起来掖在他耳后。
男人顺势握住她的手腕,欺身上去吻住她,蔡泱连连后撤,就这般,两人厮磨着窝在了墙角,她的一只绣鞋掉下榻,玉足白皙,脚踝纤柔,他看了一眼,心里似是有团火在烧。
魏时崇双臂撑在她两侧,呼吸粗重,眼中尽是**。
蔡泱装作害怕,两截嫩藕似的小臂搭在他肩头,悄声嗔怪道:“你那日为何酩酊大醉?若是以后在那样,就再不要上我的榻。”
她吐息似是有令他着迷的花香,他看到她隆起的小腹,闭了闭眼,额上冒着细细密密的汗。
着了她的道!
他张口,声音哑然:“夫人……”
她嫣然一笑,佯装担忧:“大王为何额上尽是汗?”
说着便要抬手去给他擦,他躲闪,她乱动,没了鞋的一截小腿一抬,恍惚间碰到了刚硬如铁般的物件,男人双眼猩红,低吼一声:“你故意的?”
她不明所以,一双杏眼氤氲着水雾,无辜的看他。
男人倒下去,平复着呼吸,环着她的腰躺在她身边。
她一手扶着肚子,一手去摸他的发顶,嘴角轻轻弯了弯。
魏时崇忽然疲惫了,挪了挪身子将头贴近她的小腹,仔细听着她腹中的动静。
“小家伙为何还不会动?”他听了一晌,没动静。
蔡泱笑:“它是个懂事的孩子,这两天我频频落泪之时,它都动过,大抵是想哄我开心。”
魏时崇又吃了一瘪,理亏,只能嗡声:“我的错。”
蔡泱并未作答,看着他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痕迹,蹙眉:“一国之君,行事不可如此儿戏,怎能说打便打?李墨乘是我朝前锋将领,身手也是卓然,你不妨要吃些亏。”
男人咬咬牙,对上她的视线:“那夫人是心疼我还是他?”
蔡泱挑眉:“自然都不心疼。”
“为何?”他不忿着,握着她的手弹起来。
“此行径犹如孩童,本宫有什么好心疼的?吃了瘪也是活该。”
她转头,哼了一声。
闻言,他气不打一处来,皱着眉泄气了,干脆继续趴在她身边碎嘴子:“我与他怎么能一样?我是你夫君、是你孩子的爹爹……”
“住口吧,”她面上一热,要去捂他的嘴:“心疼你,心疼你,可满意了?”
真是不要脸皮……
他咧嘴笑,心满意足。
“也不知它会是个什么模样。”他轻轻摸着她的肚子,喃喃。
蔡泱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模样,忽然有些感慨。
初见之时,他还是个桀骜不驯的浪荡子,想一出是一出主意多得很,现在看来,男人是不是成家后都会变成熟?
他瞥见她的目光,笑着问:“夫人如此看我作甚?”
蔡泱逗他:“在想大王今日说的话,是不是真的对我存有爱慕。”
“我对夫人之心苍天可鉴。”
他敛起笑脸,神色凝重道。
蔡泱平静的看着他,半刻后忽然笑了。
“你这么紧张作甚,我不过就是说笑罢了。”
闻言,魏时崇蹙眉将头别过去,不愿再理睬她,她挑挑眉,却见他耳根子火烧似得通红。
她掩唇,忍俊不禁。
可实话说,她真的不在意吗?想来不是,他能与她一同站在高台上,愿意为她遮风雪,她还是很喜悦的。
他不分青红皂白喝闷酒、甩脸子、跟着黎月过来看她与李墨乘的乌龙,这些她都无比厌烦,她是长公主,同样有放不下的一份骄傲,即使现在身在异乡,她不能由着性子来,却还是忍不住埋怨他、诘问他,她也不知这样是不是真正的坦诚相待。
只是,她更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在意她、心爱她。
倘若是呢?她又该如何?她若不同等的在意他,是不是她负心薄幸?
“你莫要骗我。”良久,她只缓缓回答他这五字。
魏时崇握住她一双细腻的手,抵在他额间,低低叹了一声:“我不骗你,只要你肯信我,我永远不骗你。”
她诧异一瞬,没再多想。
“我想起一桩事。她忽然道。
男人抬眸,她蹙着眉:“前些时日我给你缝的袍子,掖在被褥下,怎的找不见了?”
魏时崇恍然想起,那日他将袍子收起来,与隼不言议事还披着,后来似是忘在了书阁。
他心虚,支支吾吾着:“那袍,那袍子我穿走了。”
哪知蔡泱根本不问它的去向,只是关切问:“那袍子绣的花样,你可还喜欢?”
她目光灼灼看着他。
魏时崇干笑两声,挠了挠后脑勺,打哈哈:“哈哈哈,我觉得甚好。”
蔡泱眯了眯眼,一下子脸色沉了下去。
“大王这是不喜欢?”
“绝对没有!”
她委屈:“本宫绣了那么长时间,以为大王会喜欢,哪知……”
男人慌了:“真的没有,本王喜欢的紧啊!”
“那你为何不穿在身上给我瞧瞧?”
“这……”他一下子语塞。
都怪隼不言那日,与他谈的好好的,不知怎的便拐到了他的袍子身上,笑那梅花绣的如红枣子似的,是不是他自己绣的。他懒得搭理隼不言,径直将袍子褪下来将他打翻在地。
“说什么空话?你就是嫌我绣活不好罢了。”见他不语,她又掩面,这次约莫是要哭。
他哪敢再逆着她?只能将人拢进怀里悄声的哄:“夫人真是冤枉我了,夫人给我绣的,我怎敢嫌弃?应是对夫人感恩戴德才是。”
他知道蔡泱,事事要强从不逊色半分,若是要挑她的不好,定是得挨百八十个白眼子,若是他的话,她估计半年都要记恨他。
再想要她亲手给绣的什么物件,可是不能够的了!
就这么约莫哄了半个时辰,她终于困意阵阵,倚在他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睡着了。
他知道自她有孕便时常嗜睡,她身子不好,性子也不是个活泼的,这一胎怀的甚是辛苦。
魏时崇也心疼她,可除了帮她卸下身上政务的担子,其余的也帮不了什么。
他的肩做她的枕,他抱着她,喃喃:“倘若你不是东辰的长公主,我也不再是柔伊的君王,我们同去山林溪边,做一对闲散的神仙眷侣,该有多好。”
可那样的日子,怎么会有呢。
这一切只是开始不久,那样好的日子,终究是奢求罢了。
待她睡熟,魏时崇动作轻柔地将她放在软榻上,给她盖好被子掖好被角,轻声出了殿门。
不知怎的,蔡泱在睡梦中忽的惊醒,眉心微疼,
下雨了,水滴顺着檐角噼里啪啦的往下砸,她坐起来,才发觉身旁早已没了魏时崇的身影。
蔡泱移步至桌案前,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往东辰寄信,互市之路一旦打通,便能省去路上诸多麻烦,她执笔蘸着砚中未干的墨,逐字写下话语。
“如今我朝养蚕缫丝之技已授至柔伊司衣局,只是当地之人尚不熟悉蚕与丝,若是要成功将这技艺授于柔伊,恐要多耗费些时日,不过好在柔伊人懂得丝绸之物的珍贵,对待养蚕缫丝之艺较为重视。”
“本宫会尽力遵嘱陛下旨意,将我东辰修好之心尽数表露,如今王上已着手互市之事,经前些时日戚家违背律法与柔伊私贩丝绸之事作训诫,望陛下早日寻得合适人选全权负责互市交接一事。”
她又混着水研了研墨,转着手腕,提笔写下:荐李家长子李墨乘授互市总督一职,择日与文家嫡长女成婚,卸任原平西军前锋一职,望卿自此挥墨代戎马,为我朝效力。
言至于此,她抿唇,魏时崇不是那般昏庸之人,李家毕竟是东辰皇帝唯一可调任信赖的忠良之辈,他定是放了李墨乘,眼下怕是已经在押送回东辰的路上了。
她唤来琉霜出门打探,果然不恍多时,琉霜就回禀道李将军已出了王宫,王上命人看护着送他回东辰。
她点头,心里安定下来,可头痛丝毫未减。
她左右是睡不着了,看外面雨势渐小,便披了袍子去寻魏时崇。
书阁内烛火摇曳,魏时崇正坐在案前,专注着面前堆积如山的文书。
他身上披着蔡泱前不久缝制了梅枝的裘袍,男人蹙着眉,拿起笔刚要批画,却发现墨早已干了。
他吸了一口气,耐着性子磨墨,她踩着雨露走进来,接过他手里的墨帮他磨。
蔡泱轻手轻脚地走进书阁,生怕惊扰了他,眼下是忍不住了。
魏时崇抬眸看向她,眼中的疲惫瞬间化作温柔:“怎的还没睡?”
蔡泱走到他身旁,挨着坐下,柔声道:“心里惦记着事,睡不着。如今两国互市在即,这是大事,却也藏着诸多隐患。”
她微微皱眉,认真地说道:“过路商队一定要仔细勘查。两国互市之初,必定动乱不小。若是别有用心之人混进商队,在两国间行不轨之事,那可就防不胜防了。”
想起之前两国边境私贩丝绸的事,蔡泱的神色愈发凝重:“之前戚家违背律法与柔伊私贩丝绸,背后怕是有人操控。这次互市,定要多加防范,不能再出纰漏。”
魏时崇闻言,轻轻握住她的手,点头道:“夫人所言极是,此事我定会妥善安排。有你在旁提醒,我心里踏实许多。”
真的超级抱歉,这几天家里有事,平均每天只写一千字[爆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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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安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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